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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也就是元旦，那天我們也沒放假，話說我們整個元旦都沒放假，業務工作者嘛，得理解。我尋個午休時間去林安公司樓下，請林安吃麻辣燙。

這妹妹實誠啊，我說請頓好的，她說麻辣燙就成，說我最近不是沒錢嗎？就不宰我了。

這麽好的姐麽去哪找？

确實過完跨年我也沒錢了，學聲樂花錢了，買花花錢了，訂戒指花錢了，訂餐廳花錢了，布置房間花錢了……花錢花錢花錢，雖說錢遲早會有的，但問題是總是姍姍來遲。

跨年她全幫我忙活了，據她自己說，就跟宋吃了一頓燭光晚餐，因着要出門的時候我還拉她貼花，她還遲到了，讓宋好一陣陰陽怪氣地罵，我也沒說對不起，我就咯咯笑。

她作勢要踹我，我趕緊收住笑“反正也不能太慣着她，罵你就罵你。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說到這個，你們現在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林切了一聲“早在你幫我演戲的那晚就KISS過了。現在的問題是，要争取早點把她睡了。”

“喲喲喲，瞧你這小人得志樣，還争取把她睡了，牛，你現在牛氣了！”

“那不是師傅教得好？诶，我說師傅，你這戒指是怎麽回事？”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兩顆戒指上。

說到這個我就悲憤，話匣子收都收不住“昨天不是跨年嗎？我準備了情侶對戒送她，就我中指上這顆，然後不是門口還貼花了，客廳布置得星空璀璨的，我還給她唱了首情歌，結果晚上驚喜都給完了，人家直接回我一顆大鑽戒！咯，就我無名指上這顆。我心想這下完了，搞這麽多驚喜，把自己玩死了吧？你說！我樂謹是什麽人？我是沒空理會黛玉的美，從不對着西施流口水，昭君抛媚眼也白給，貂蟬在世我也不會想入非非的這麽一個人，我根本不想結婚啊！但是你杜姐不依不饒啊，要麽收戒指，要麽滾犢子，滾犢子還不允許祝福她跟別人好，她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放開我的手，你連祝福我的資格都沒有！”

“艹！你臉呢你！不要臉！不過我杜姐這也太霸氣了，所以你就陣亡了？你答應跟她結了？！”

“沒有，沒直接答應，我的意思再等一年，一年以後還一起，那就結，這個就當訂婚戒指了。”

“哎呀，我可是頭一回見你對女人這麽沒有辦法的，我杜姐真是你克星。”

我夾了一顆鹌鹑蛋放林安碗裏，交心交底地說“林安啊，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真的，單身挺好的，你現在這樣半吊子就挺好的。”

她一口咬破蛋白，蛋黃濺了出來“屁咧！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飽漢不知餓漢饑！你那麽想單身，那你單啊，又不是完全分不了！”

我搖搖頭“唉，想單身并不難，難的是應付那些千方百計想讓你結束單身的人，有你杜姐在我就不可能單着，我是沒這命了你得惜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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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

“真濺我一臉唾沫星子了！那什麽……鑰匙還沒還我。”

“還什麽還？打你搬了新住處開始，請我進去溫居過沒？昨天下午我光忙活了，就匆匆一瞥布局，感覺那房子老大老漂亮了，那什麽，我算你最好的朋友吧？你不請我去溫居我就不還你鑰匙。”

“嘿，無賴了吧？那總歸是你杜姐的房子，我得問問她。”

“我杜姐沒那麽小氣的，她肯定同意。我明天晚上買好溫居的東西就帶小樂過去哈，你啥也別準備了。”

“那成吧，我不跟你客氣了。”

溫居的那天，陳冉約我吃午飯，說是小糯米過五周歲生日。那天還是元旦的最後一天假期，幼兒園也放假，她婉轉地問我，能否空出一個下午的時間陪她女兒過生日，她女兒很喜歡我。本來節假日是我們最忙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的人流量最多，成單率也最高。但是我不還欠着陳冉三頓飯嗎？而且月底的年終獎也虧了她會漲不少，所以我就答應去了。

感覺挺奇怪的，她女兒過生日怎麽不是一家人出去吃飯慶祝，單獨叫上我是怎麽回事？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孩子他爸，上回平安夜沒遇到，去學聲樂的那幾天也沒看見他來接一回，現在生日又叫我單獨出去？感覺這孩子沒爸一樣。

帶着這種疑問，我去給小糯米買了個彩虹蛋糕，開車到了陳冉說的吃飯的地方。

一落座，我先把蛋糕遞給小糯米，這孩子樂得門牙都刨出來。

我把外套脫了，看那孩子在拆蛋糕，我小聲問陳冉“哎，姐，我姐夫哪去了，今天不小糯米過生日麽？怎麽沒來？”

陳冉風情萬種地擺我一眼，也小聲說“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這麽久都沒看出來嗎？”

我脖子一縮“那啥，離婚？”

“不是。”

“那啥，分居？”

“也不是。”

“那你幹脆別讓我猜了，我腦細胞不夠使。”

“那你以後也別問了好嗎？我想說這事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好。”

吃完飯，我結賬。問陳冉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她說沒有，讓我拿主意，我說那就帶小糯米去街心公園逛逛吧。

這孩子一看見人家玩滑板就流口水，走不動道。我小時候吧，也沒人陪我玩，主要我玩得東西比較野，我媽她不會，我都是自己跑出去找人玩，玩得一身髒亂再回來。

我尋思陳冉這狀況怪怪地，雖沒有十分清楚，但隐約覺得應該是獨善其身的主，小糯米今天又過生日，人家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那就陪她娘倆玩會兒吧，滑板這東西我可沒少玩。

公園那邊有人賣滑板，我買了一塊，抱着小糯米，踩着滑板，腳尖一點，呼溜溜地滑出去，那天公園的風有些大，小糯米被我護在懷裏咯咯咯地笑，我嘛，精心抓的頭發吹成了鬼樣子。

陳冉一直站在遠處朝我們微笑，還拿出手機拍我們，我們極其合作地擺了好幾個POSE給她。等我滑遠了一點，再回頭，看見她偷偷拿手抹了把臉，我心說，不是哭了吧？但也有可能風沙迷了眼呀！又罵自己事唠，不是，你瞎關心什麽？不添堵啊？過完生日就把這娘倆送回去吧。

陳冉堅持要打的，“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謝謝你請假陪我們一下午。”

“沒道理我有車不送你們，跟我客氣我就生氣了。”

“呵——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麽周到嗎？”

“習慣了。”

沒想到的是，陳冉會在她家樓下突然抱我，我兩只手垂在大腿根側，不知道是放她頭上好，還是放她背上好，最後哪都沒放，只是友好地對她笑。

我以為她是觸景生情，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也或許謝謝我今天的陪伴，總之急需一個朋友的擁抱，我不願意往太深的事琢磨。

晚上跟杜梅公司樓下等她，她下班晚，快八點了也還沒出來，我就發了信息給林，讓她帶小樂先吃飯，別等我跟杜梅了。

我坐在車裏翻一本諜戰劇的書等她，看到十幾頁的時候，她才下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同事。

我跟她們打了招呼，就把杜梅帶走了，打開副駕的門，我忘了滑板還放在副駕位置上，随手拿起來就丢後面去了，然後杜梅坐上車，我幫她扣好安全帶，才回到自己的主駕位。

屁股剛坐下，她就把手機遞給我，我不明所以，“幹嘛？”

“剛才不是叫人家美女嗎？我這主動把電話給你翻出來了，夠體貼吧？”

我剛才沖她同事打招呼說了句美女好，我覺得那是禮貌，現在‘美女’都爛大街了，誰會在乎這種稱呼。

“哦，那你要吃蛋撻嗎？吃點零嘴心情會好。”把路上買的新鮮蛋撻給她遞過去。

“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是美女？”

“這能分開說嗎？外在和內在都是你的組成部分。”

“那你更喜歡我的外在還是內在？”

“我喜歡你內外兼修。”

她笑，拿走一塊蛋撻吃，突然目光落在我的手上“鑽戒呢？”

“收起來了。”

那天跟林吃完飯以後，我也就戴了一天，就把那勞神玩意兒收起來了。那麽大一顆，不是我埋汰，穿衣服或者上廁所提褲子的時候總刮到，在公司裏戴太陽照過來的時候還折射！實在不方便日常佩戴。

她橫了我一眼，“不喜歡？”

“太貴重了，怕丢，重大場合再戴呗。”

“沒事，你丢了，我再給你買。”

“再買的意義不一樣。”

我把車裏的音樂打開，選了一首她最喜歡的，她吃完蛋撻，拿濕巾細致地擦手，然後把自己那枚鑽戒也摘了，妥帖地收到包裏放好，“那我也不戴了，反正還有你送的情侶戒，你送的比我買的有心意。”

“也不是，主要鑽戒它會刮。”

“你今天又去外面玩了？”她是看到我後座的滑板。

“嗯。”

這滑板我本來是要送給小糯米的，權當她生日禮物了。但是陳冉說她女兒太小玩不動，讓我帶着滑板有空多去找她女兒玩，我心想，我不還欠她兩頓飯嗎？得，這兩頓飯再陪她女兒玩一下，也算報答了她對我業務和生活上的關照。

“這節假日不是你們業務最忙的時候嗎？你還有空去外面野。”

“給自己放半天假呗。”

“放半天假你不來找我？”

“你不是忙嗎？”

“你可以坐在我邊上看我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