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乖乖
第二天在片場,原本的安排是上午裴青還和邢沛,下午裴青還和譚曉歌,但一直到開機時間邢沛都沒有出現。大家開始着急,趙亦如匆匆趕來把裴青還和譚曉歌叫到一起:“邢沛感冒了,今天的戲你兩先拍。”
裴青還點了點頭,譚曉歌有些緊張:“感冒嚴重嗎?昨晚都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感冒了?”
趙亦如被放了鴿子也有點煩:“誰知道呢,還不是說感冒就感冒了,你們快去準備,半個小時後開機。”
昨晚譚曉歌被安排在隔壁的包廂,一直沒見着邢沛人,飯局結束他匆匆趕出來只見到了邢沛絕塵而去的車屁股。還聽人說裴青還喝多了,邢沛送他走的。他兩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譚曉歌又想起他們戲裏你來我往對視的眼神,心裏直犯嘀咕。
現在裴青還精神抖擻地站在這兒,譚曉歌問他:“裴老師,沛哥怎麽突然感冒了?”
裴青還神色微怔,搞不清楚譚曉歌是随便一問,還是知道了什麽故意試探,他能看出來這小孩對邢沛有超過普通朋友的關心。
馬上譚曉歌又自圓其說:“肯定是沛哥這段時間太辛苦了,給累生病了。”
晚上邢沛也沒下樓吃飯。吃完飯一行人上樓,譚曉歌拎着一袋水果和感冒藥,說去看邢沛。裴青還開門時在門口頓了頓,看着譚曉歌走過去。譚曉歌敲了幾下邢沛的門,李默開的,說了兩句什麽就讓譚曉歌進去了。
裴青還回到房間,邢沛一整天沒出現,不知是他藥勁兒沒過,還是被吓到了。昨晚的确太沖動,被酒精攪在一起的失意和憤怒讓裴青還沒能把持住自己,但他并不後悔。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巴掌打在屁股上的觸感還留在掌心裏,他把手握起來,邢沛先來招他的。
另一頭譚曉歌小心翼翼跟着李默進了屋,但李助理只把他帶到了邢沛的卧室門口。譚曉歌敲了敲門:“沛哥,你感冒好點沒?我給你帶了藥。”
他貼近房門站着,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沛哥,我還給你帶了些橙子和草莓,你今晚吃飯了嗎?”
房間還是安靜的。
“沛哥……”
“煩死了,滾!”
裏面大吼一聲,接着是什麽東西砸在門上。譚曉歌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有點委屈,眼神怯怯地向李默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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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趕緊拉他到一邊,一副讓你不聽勸的樣子:“我跟你說了他心情不好會罵人的。”
譚曉歌才想起李默不是何小寶,裝可憐也沒用,就把拿來的東西遞給了他:“那他一會兒心情好了你把東西給他,吃藥前要吃點東西,多給他喝熱水。”
“好。”
“感冒嚴重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應該不怎麽嚴重。”李默就沒看出他感冒了。
“他是生病了心情才不好嗎?”
“不太清楚,他想心情不好就不好,也不會告訴我為什麽。”
看李默也被他問得有些煩了,譚曉歌适時打住,囑咐李默好好照顧邢沛,有什麽需要都可以來找他。
第二天,邢沛還是沒有去片場,趙亦如又只好把譚曉歌和裴青還的戲提前了。
第三天,邢沛還沒去。趙亦如來邢沛房間看他,站在門口勸他嚴重就上醫院,別拖出了什麽并發症。邢沛只是在裏邊悶聲說他沒事,讓先拍裴青還和譚曉歌的戲,反正譚曉歌馬上又要離組,能多拍點算點。
晚上來看他的人一撥接一撥,他誰也沒見,只讓李默把人都給打發走。
他靠在床頭,舉着PAD一邊刷微博,一邊“咔嚓咔嚓”嚼薯片,床頭櫃上還有一大杯加了冰的可樂。他當然沒有感冒,只是怕見裴青還,三天過去了,屁股還有點疼,然而一想起來,臉上比屁股更火辣辣的。
他怕見裴青還不是被打怕了,相反又是被揍,又是被這樣那樣的,他都發現自己還賊心不死。氣也氣,惱也惱,氣過了惱過了,心更癢了,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像哪一套裴青還都不吃,他真拿這油鹽不進的老男人沒招。
邢沛看到劇組的官方博已經放出了他兩的海報,目前只有兩張。一張是在公寓拍的,他倚在鋼琴上和裴青還對視,兩張特完美的側臉,一個青春洋溢的不羁少年,一個溫潤知性的中年男人,眼神抓得很好,特別有情緒。一張是在攝影棚拍的,P完後是個舞臺,兩人坐在鋼琴前四手聯彈,雙肩并着的縫隙隐約可見手握在一起。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太甜了,甜死我了。】
【圖一眼神殺我,這糖太真,我不管我信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噗~”邢沛一口可樂差點噴在平板上,他趕緊咽了卻從鼻子裏嗆了出來,一通咳嗽。
房間門又響了起來:“裴老師來了。”
“滾……等會兒。”他下床把卧室門拉開一條門縫,瞅了兩眼,門外只有李默。
“裴青還呢?”
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門:“還在門外,讓他進來嗎?”
邢沛蹙眉想了一會兒:“你滾蛋。”
李默:?
“聽不懂話嗎?走走走,就你最煩人,我不給你電話別讓我看見你。”
李默早已經習慣了邢沛的喜怒無常,也不說什麽,轉身走了。
邢沛去給裴青還開門,路過玄關一面牆的鏡子時,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挺好的,雖然是素顏有點黑眼圈,頭發也亂糟糟的,但是有種頹廢随意的美。
他把門拉開,裴青還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來什麽不同,還是跟以往一樣,臉色淡淡的。
邢沛揪着眉頭,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瞪他:“你來幹什麽?”
“看你怎麽樣,身體好些沒。”
“啧,誰他媽要你看。”
裴青還笑了一下,篤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煩,他說:“不要我看你為什麽沒讓李默把我趕走,倒讓李默走了?”
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麽臉皮薄的角色,不以為意地臭着一張臉轉身往裏走,讓裴青還進來了,但也沒放棄打嘴仗:“別人來看我好歹都拿着東西,誰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帶兩眼珠子,你好意思嗎?”
“你又沒生病,再說我也不是帶兩眼珠子。”
裴青還跟在他身後關上了門,還順手把門給反鎖上了,再把手上的紙袋支到邢沛眼前。
紙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過去的潤滑劑和安全套。
“你的東西,物歸原主。”
邢沛轉身,瞪大了眼:“你他媽…”
裴青還把紙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後腦勺,把他推到牆上,湊上去咬住他嘴唇。
“唔……”
邢沛吃痛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但是被裴青還扣得死緊,但也只是咬了這麽一下,很快就是溫柔又纏綿的吻。
邢沛沒什麽心理準備,那天晚上他狼狽的樣子猛然闖進腦子裏,就又開始腿軟。也不知道是被親的,還是真的有些怵這個男人。邢沛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讓他向往,讓他心驚,即讓他憋屈不已,又讓他血液沸騰。
兩人跌倒在沙發上滾了一陣,邢沛喘着氣推開了裴青還,這人又壓在他身上。
裴青還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發上,在很近的距離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種纏得死人的迷戀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這種眼神,感覺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
裴青還看着他笑問:“喜歡嗎?乖乖。”
“叫誰‘乖乖’呢。”邢沛一張臉都紅完了,不是被親的,而是那兩個字,去他媽的“乖乖”,這輩子就沒誰敢這麽叫過他。
“叫你。”裴青還放開了他,從容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挺乖的,特別是打了頓屁股後。”
“……裴青還,你他媽是來找老子幹架的嗎?”邢沛瞪圓了眼睛,現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過,也只能是個虛張聲勢。
“別總是‘他媽’‘老子’的,很難聽。”裴青還皺了皺眉。
邢沛輕蔑地“啧”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這男人:“裴老師,我發現你這個人表面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上是個衣冠禽獸老流氓啊。”
裴青還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點沒因為自己是個衣冠禽獸而羞愧,并義正言辭地說:“這不是‘表面’和‘實際’的關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經這一面對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經那面。”
這話聽得邢沛心悸不已,連指尖都在發麻。他覺得自己可能一開始判斷錯了,這才不是什麽清純的老男人,實打實的老狐貍,還特別勾人那種。
他一把把裴青還推到在沙發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獸和一本正經我都要。”說着扯開裴青還衣服的扣子。
裴青還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臉不錯眼。
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張臉就夠眼花缭亂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卻不落俗套,連整都整不出來這種鮮活的美感。
邢沛也注意到裴青還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邊嘴角笑了:“我還以為裴老師清心寡欲,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裴青還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
“只要喜歡男人,大概都不會對你沒興趣。”
“呵,老色鬼,從什麽時候開始觊觎本小爺美貌的?”
“從你觊觎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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