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不成,反被

邢沛把裴青還弄到他房間門口時,已經累出了一額頭汗,從裴青還衣兜裏掏出房卡,進去後直接把人摔在了沙發上。

裴青還腦子天旋地轉的,但是意識很清醒,這種清醒讓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喝醉。但剛剛邢沛一通拖拽摔扔,平靜的胃裏又翻騰起來,還很有些來勢洶洶。

他捂着嘴,艱難地說:“我要吐,快……”

話沒說完,也只來得及從沙發上把腦袋支出來,還好邢沛眼疾手快,在嘔吐物出來那一刻拎着垃圾桶過來接住了。

頓時彌散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壓住了房間裏本來隐隐約約的木質尾調的香水味兒。過了好一會兒,嘔吐的聲音停止,裴青還埋着頭從沙發一頭的桌子上扯了幾張紙擦了擦。

他沒擡頭,因為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很尴尬:“抱歉。”

“沒事。”邢沛嘴上這麽說着,心裏卻因為他這難堪的樣子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看到了裴老師不輕易示人的脆弱一面,邢沛竟然有些滿足感。

過了一會兒,裴青還整理好情緒,終于還是擡頭對他說:“今天謝謝你。”

“不客氣。”

吐了個痛快,裴青還舒服了一些,搖搖晃晃站起來,拎着垃圾桶去衛生間,把自己的嘔吐物沖進馬桶,才脫了外套挂在門後洗臉漱口。

他捧着涼水捂住自己的臉好一會兒,再擡起頭來時,果真眼睛還是紅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他早做好這個準備的,總有一天瞿連會結婚生子,不可能跟他一樣永遠一個人,不可能永遠做他那點念想。

可是這天來的時候,他才知道那些所謂的準備多麽不堪一擊。那些深深壓在心底的情愫,他以為已經壓得麻木,然而瞿連即将結婚的消息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那扇關得死死的門,蔓延的感情變成了纏得人窒息的痛苦。

裴青還又捧了幾捧水狠狠拍在自己臉上,再擡起頭來時,餘光看到邢沛站在門口,倚着門框,正看着他。

裴青還轉過頭,疑惑為什麽他還在這裏。

邢沛卻走進來,把手放到水龍頭下,漫不經心地說:“你的嘔吐物剛濺到我手上了。”

“今天晚上實在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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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并排站在洗手池邊,邢沛慢慢搓手,從眼前的鏡子裏看裴青還:“哭了嗎?眼睛那麽紅。”

裴青還皺了皺眉,他感覺邢沛話裏有話,但今天也是他把自己扛回來的,避免了在衆人面前失态,按理說應該好好感謝他。醉酒讓裴青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喝多了,有些難受。”裴青還揉了揉眼睛。

“那要早點休息。”

“嗯,我先沖個澡。”

“要我幫忙嗎?”邢沛在鏡子裏,翹着嘴角,笑得放浪迷人。

裴青還感覺被那笑容晃了一下似的,腦子又暈了一些,他揉着太陽穴搖頭:“不用了,今晚謝謝你,你走吧。”

邢沛扯了兩張紙,一根一根擦幹淨手指,繞到了裴青還身後,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親了一口他的耳背,貼着他的耳朵眼,把呼吸的熱氣往裏灌:“可是我不想走,今晚讓我在你房間過夜吧,裴老師。”

邢沛從鏡子裏直視着裴青還被酒精充血的眼睛,嘴唇觸碰他的耳廓:“讓我安慰你,我會讓你忘記今天的煩心事。”

說着把裴青還塞在褲子裏的襯衣拉了出來,從下往上解他的扣子。

裴青還反應遲鈍似的低頭看他的衣服,才發現領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拉得歪歪斜斜,領口的扣子也開了,露出一大片胸膛。剛剛在車裏,半睡半醒間那種恍恍惚惚有人撫摸他的感覺一下子變得明晰起來。

裴青還狠蹙眉頭,用力抓着邢沛放在他衣服邊上的手指,捏得他的骨節咔嚓作響。他在鏡子裏兇神惡煞地對上邢沛露骨的眼神,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出去。”

邢沛鼻尖頂着他的後頸,輕輕嗅聞着:“真的不想被我安慰嗎?我挺大的,技術也不錯哦。”

“滾出去!!”裴青還有些忍無可忍,鏡子裏的臉開始有些扭曲。

邢沛無所謂地聳聳肩:“那你得先放手。”

實際他心裏充盈着憤恨和憋屈,今天他知道了裴青還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師兄,還知道他師兄即便是要結婚了,他也不願意跟自己上床,連趁虛而入的機會都不給。

裴青還放開了他的手,使勁推了邢沛一把。力氣不夠,沒怎麽推動,但邢沛感覺到了他的憤怒,轉身走了。

裴青還轉身撐着洗手臺,狠狠地閉了閉眼睛,用力捶在大理石臺面上,“哐”地一聲。

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和昏沉沉的腦袋,大概沖了沖,随便裹了一件浴袍,費力地走到沙發旁邊,就不肯再往前一步了,倒下去用手臂遮住眼睛。

相當糟糕的一天。

他剛躺下沒過幾分鐘,聽到關上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了,邢沛竟然拿走了他的房卡,此時刷開房門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手裏還拎着一個紙袋。

裴青還驚得坐了起來:“我說了讓你出去。”

“你沒說我不可以再進來。”邢沛不僅進來了,還關上了門,徑直朝裴青還這邊走過來,眼神危險,“看你這樣,留你一個人我怎麽放心。”

到了跟前,他又一把把裴青還推倒在沙發上,這次十分強勢地騎在他身上,理直氣壯地趁人之危。這是裴青還逼他的,報複、發洩,邢沛需要一個出口,而那個出口就在今晚。他從袋子裏拿出一瓶水擰開:“裴老師,來喝口水。”

裴青還腦子頓時清醒了一大半:“你到底要做什麽?”

“要做什麽,你不知道麽?你以為上次把我扔到走廊的事情就這麽算了?裴青還,我告訴你,沒那麽簡單。”邢沛說着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擰開的水瓶往他嘴裏倒。

“啪”相當用力的一耳光,扇在邢沛半個腦門上,頓時扇得他暈頭轉向、眼冒金星,手裏的水撒了些在沙發上。

這他媽不是醉得站都站不穩了麽?怎麽還有那麽大力氣。

裴青還又舉起了拳頭,這次被邢沛眼疾手快抓住了,這一拳落在自己臉上,估計明天沒法見人了。他媽的,清醒的時候打不過,這時候他還不信打不過。眼看裴青還另一只手又揮過來了,邢沛一手被瓶子占着,單手難敵雙手,他趕緊把水瓶放到桌子上,先把人制住了再說。

邢沛占據有利位置,然而裴青還兩腳把他踹到地上之後,他的地利一下就失去了。兩人滾成一團,踢翻了好幾張凳子。待裴青還踩着他的腰,把他跟上次一樣綁得動彈不得時,他仍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一個快四十的醉鬼,他竟然沒能幹得過。這他媽,簡直難以置信,合着他剛醉得要死要活是裝的嗎?演戲演得這麽好,連嘔吐不止都能演出來?

邢沛憋紅了一張臉,喘着粗氣叫罵:“裴青還,你他媽放開我,你還想把我扔到過道上去?我MD。”

裴青還也幹仗幹累了,這時坐在地毯上喘氣。他睡袍全豁開了,因為把睡袍封起來那根腰帶在邢沛手腕上,小腿上是他的領帶。

等氣喘勻了,裴青還走過來照着邢沛弓着的腰踹了一腳。

“啊……咳咳……M你不是人,混蛋,放開我……唔……”

裴青還是真的被氣急了,活了這麽大歲數,沒見過邢沛這麽能搓火的人,沒有誰把他惹得這麽生氣過,一次又一次,給了他無數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不僅不反省,反而變本加厲。

他蹲下來,揪着邢沛的下巴,拿過剛剛那瓶水:“這是什麽?”

邢沛瞪着眼,仇恨地盯着他,餘光卻看到了他蹲着時垂下來的玩意兒。

裴青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膝蓋往側面移了移,完全暴露在邢沛眼前,聲音卻冷冷的:“小東西,沒人教過你這麽看別人不禮貌嗎?沒教過你不要一而再地沖撞別人的底線,觸怒別人嗎?”

邢沛咽了一口唾沫:“……咕咕咕……”

媽字還沒出口,就被裴青還按着灌水。不管這水裏放了什麽,都是他自找的。邢沛扭着頭避讓,裴青還強勢地掐住他的腮幫子,一個勁往裏倒。頭發、衣服全部打濕了,邢沛吞了幾大口之後,就被嗆得咳嗽不止。裴青還這次一點沒手軟,直到瓶底空了,邢沛咳得眼淚和鼻涕橫流不止,才把他腦袋扔到了地毯上。

他跨過邢沛,去酒櫃裏摸出來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坐在沙發上吞了兩口。放下杯子往後順了兩把頭發,才說:“今天不把你扔出去,你就在這兒躺一夜,好好反省反省你幹的這些混賬事兒。”

“以後也少來糾纏我。”

裴青還把剩下的酒喝完,往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

過了半晌,這口氣總算順過來了一些。他看着地上的背對着他扭來扭去的邢沛,火氣又“噌噌”冒。這小混蛋真是無法無天,觊觎他就算了,還想對他霸王硬上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裴青還又深呼吸了一口,按了按太陽穴。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接下來他兩還有對手戲,為了接下來的合作,裴青還也不能真的把他綁在這裏一晚上,他準備去跟邢沛談一談,如果他認錯并保證以後不再犯,這次就放他回去。

他回到房間穿上了睡衣,才走到邢沛跟前喊了一聲:“邢沛。”

邢小混蛋扭動的身體暫停了片刻,然而把頭使勁勾在自己胸前,一副較死勁的熊樣。裴青還伸手把他腦袋扒了出來。

“你……”看到邢沛通紅的臉和霧蒙蒙的眼睛,又迅速掃了一眼他的身體,裴青還也被驚得不輕,“你剛才,給我下這種藥?”

“裴青還,我M……”這句叫罵聽到耳朵裏,有氣無力,黏得不成樣子。羞恥讓邢沛渾身更熱了。

裴青還咽了一口口水,邢沛眼睛都紅了,一張臉濕漉漉的,胸膛也濕透了,白色的體恤薄薄一層貼在胸膛上。渾身肌肉都微微顫抖着,又有些軟綿綿的。手腳都被捆着,只能別別扭扭地扭動身體。

裴青還又吞了一口口水,全然忘記了打算談的事,而是說道:“你打算給我用這玩意兒,你知道我不是bottom嗎?我喜歡男孩沒錯,但一直都只做Top。”

“裴青還,你他媽放開我。”

“還有,給人下藥這種事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如果我起訴你,你這一輩子就全毀了。”

“少他媽廢話,我讓你放開我。”

“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我知你媽比,放開!”

“總是講髒話也不好,你想想你八千多萬粉絲,要是知道你髒話連篇,她們怎麽想你。”

“關我屁事,裴青還,我@#¥”

“跟你說了嘴巴放幹淨點。”裴青還捏着邢沛的下颌,他罵不成句,只能吐出一些無意義的哼哼。

見沒辦法接着罵人,邢沛身體扭動得更厲害。裴青還幹脆騎在了他身上,低頭看着他口腔裏不停翻動地罵人的舌頭,難過、憤怒、壓抑……這個混亂的夜晚,終于讓他的理智全線崩潰,他伏身吻住了那張唇角微微上翹的、漂亮而性感的嘴。

他不想這樣的,奈何這個小混蛋實在太漂亮。漂亮而張揚,性感又危險,簡直就是一劑行走的荷爾蒙,叫人實在無法抗拒。

(……删減)

完事兒後裴青還給他解開繩子。邢沛站起來胡亂把衣服扯好,一句話都沒有說,連裴青還的臉都沒敢看,逃似的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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