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病倒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麽一說,果然激發了謝尹安的好奇心,問道:“你但講無妨。”思慮了一下,再道,“你放心,今日你所說之事,我謝某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對外洩露出去。”

“謝小公爺言重了,奴家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也不是不能說,但我說完了以後,還望你不要誤會才是。”外面之人細細聽着,她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方才娓娓敘述道,“是這樣的,我知道三妹妹她以前和蕭世子關系不錯,兩人授業于同一位先生,聽說,二人在此期間交往親密。當然了,這些都是兩年前的舊事了,興許只是兩小無猜,單純的感情要好罷了。”

薛玉芳不急不慢地說完,眼睛驀地笑彎成一條線,甚至都能想象到外面之人臉上什麽表情,再想到薛玉嬌在他心裏的印象大打折扣,不由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解氣。

謝尹安臉上表情變化莫測了一瞬,說一點不在乎是假的。他微微皺着眉,兀自道:“難怪……”

“難怪什麽?”

謝尹安只覺心亂如麻,随口道:“沒事。前面就是城門口了,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請恕謝某不能再送了,就此先行一步,告辭。”

薛玉芳掀起簾子,與他道謝送別。

謝尹安整個一副神魂游離的樣子打馬離去,跑出沒多遠,兩目凝聚,愈發變得幽深,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從方才到現在,胸口悶悶的,說不出來的煩燥不順。

難怪他妹妹謝尹月每次回娘家都是郁郁寡歡,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不得蕭書堯的喜歡,遭了冷落還不敢和家人說。

又難怪,剛剛自己主動上前與她說話,她竟逃也似的就走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感情是心中另有他人。

想到蕭書堯和他的未婚妻竟還有過這麽一段舊情,謝尹安惱恨至極。對于這個未過門的妻子,立時心生芥蒂,氣血翻滾,使勁蹬了馬肚子一下,握緊馬缰飛快向前跑去。

寒風刺骨,刮的他兩側瘦削的臉頰生疼,他也恍然不覺,滿心滿眼都是薛玉嬌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正心中堵塞時,旋即,他突然放慢了速度。

他不甘心,即便兩人之間真的發生過一段感情又如何,他也非娶到她不可!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征服她,包括她的人,還有她的心。就像當初孫瑩瑩一樣,臣服在他的身下乖乖聽話。這般自信地想着,漸漸,心頭的陰霾很快一掃而空。

……

陽光煦暖,格外晴好。昨日忙活了一天,今日府中明顯安靜了很多。

薛玉嬌換上了一身素白長裙,外面披着一件狐毛翻領外袍,正坐于案前烹着茶。謹娘一身灰褐色皮襖,在一邊幫忙打下手。

屋外的下人們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手裏的活,除了隔着窗子,偶爾聽到幾聲竊竊私語。

忽聞外頭地動靜,似乎和薛湛有關。正要讓謹娘出門打聽打聽,這時,珍兒捧着一盆牡丹進屋,将花盆放在屏風旁的紫檀花幾上。

她無意看了一眼,倏然開口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不喜歡屋內放過于鮮豔的花株嗎?”更何況,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麽時期。

後面這句話她忍住沒說出來。

珍兒今日換上了一身銀紅中襖青色比甲,襯得她皮膚白皙,幹淨秀氣。聽到和自己說話,轉過身,試圖解釋道:“可是奴婢覺得,這花挺好看的呀。姑娘,不是奴婢說,咱們屋裏裝飾太素雅了,都快趕上老夫人那房裏了,她老人家吃齋念佛我們管不着,可姑娘畢竟和她不一樣,屋內擺設亮堂一些才好。”

“珍兒,怎麽越來越沒規矩了。姑娘既說不喜歡,那就是不喜歡,那麽多話幹什麽。你自己喜歡,可以挪自己屋裏去,又沒人管你。”

謹娘忍不住沉聲插了一嘴道,口氣略顯生硬。

先前因不知道她為荊氏做事,對她的一些缺點和無心之過一直持忍讓包容态度,現在得知真相後,心境難免和以往不同,态度上也一落千丈。

被突然這麽一訓,珍兒臉上自是挂不住,心裏不樂意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悶聲從命道:“是,奴婢就這搬走。”

珍兒撅着嘴抱起那盆花,剛要出去,突然又被薛玉嬌叫住:“我父親剛入土沒出一天,并不适合穿紅色的衣服,你回去順便也換掉吧。被人看到,就算我不說你,旁人也定會說你的。”

先是花,現在又是衣服,珍兒連遭人指出問題,再怎麽也提不起神來了。

但不管怎麽樣,她也不敢真的和主子過不去,馬上收起臉上的恹恹不快,聲音恭順地應道:“是,姑娘。是奴婢疏忽了,這就去換。”

人前腳一走,薛玉嬌便對謹娘問道:“謹娘,我方才聽外面有人說話,好像提到了我叔父。你去打聽一下,在說什麽?”

謹娘應聲出去,少頃,目露憂色地進屋,斂身回複道:“回姑娘話,是這樣的,這些日子二爺不是連日沒怎麽好好休息過嗎?加上昨日出城着了風,辦完喪事回來後淨過身沒有多久,就染了風寒病倒了。大少爺昨日從太廟回來後,又一夜未歸,找不到人,今日還有事需要他出面,二爺就四下派人去找,聽說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二爺為此發了火,一氣之下對外放話稱沒有這個侄子。府裏的人還從沒見他發過這麽大脾氣,于是私下少不得傳來傳去,這傳的多了,少不了出來一些流言蜚語。”

她面無表情的聽完,也大概明白都是些什麽流言蜚語。無非是說他有越位霸占薛家地私心。

現在父親一走,家裏沒有主心骨,于是誰做這家主的位子自然便有了争議,只怕二房那邊早已經安耐不住了吧。現在薛嘯雲和他鬧出不合,正好襯了那頭的心意,方便造勢。

雖說他為人剛直,從不徇私,可還是會有人為了利益惡意抨擊打壓他。當然,也不是沒有支持他的人,論地位,論資歷,論責任心,薛湛接管薛家都當之無愧,除了身份比較特殊外。

薛玉嬌輕輕抿了口茶,道:“我這個哥哥從不讓人省心,也是難為了他,自己一堆事要忙,還得在後邊幫他擦屁股。要是這樣也就罷了,就怕旁人說三道四,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謹娘點頭附和道:“二爺已經是一品鎮北将軍,如今又掌管薛家軍,集軍政大權于一身,向來執法公正,毫不偏私,怎麽會對薛家有想法。而他做這麽多,還不全是為了這個薛家着想,可是,二房那邊可不會這麽想,少不得在一邊煽風點火,惡意打壓他。如今照這個趨勢看,人言可畏,只怕對二爺名聲不利。”

“不會的。”

薛玉嬌迎上她的眼睛,猶自篤定地說道。

謹娘一愣,問道:“姑娘如何這般肯定不會?”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