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沉淪（3）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緣故，鐘薇睡的很沉。沈臣聞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看她那張明明就很白淨的小臉此時越發的白皙，白皙的沒有血色，挺惹人疼的。再看看萬素玲，沈臣聞開口：“奶奶，您去休息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他說完，萬素玲并沒有理他，而是給鐘薇掖掖被子，視線轉向窗外：“臣聞啊，還記得小時候的一些事嗎？我記得，有一次薇薇跟着她外婆去找咱們家玩，好像那也是一年冬天，外面下着大雪，我跟她外婆在屋裏聊天，聊完天出來時，看到薇薇傻乎乎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裏給你撐着傘，而你則蹲在雪地裏擺弄着單反在拍照。薇薇給你撐傘，大半個傘都打在你身上，這傻丫頭啊，後背上全是雪，凍得哆哆嗦嗦的。”

有嗎？他怎麽一點也不記得了。

但是他記得跟鐘薇結婚後，他很少回跟鐘薇的這個家，但某天他回家來拿東西時，正好胃病犯了，疼的要死要活的。他捂着胃在沙發上唏噓，鐘薇在知道他是胃病犯了後，很利落的跑出了門給他買了胃藥回來。那天下着大雨，鐘薇回來後，淋成了落湯雞。

前段日子，知道奶奶要來，他給助理說找人把這個家裏裏外外打掃幹淨。他過來看打掃情況時，助理給他看了樣東西。

半抽屜的胃藥，不同的品牌。

真傻，看到那些胃藥，他只覺得鐘薇真傻，他很少回家，準備那麽多胃藥很浪費的。

“沈臣聞。”微微愣神時，聽到奶奶連名帶姓的喊他，沈臣聞回過神，“奶奶。”

卧室裏的燈帶散發着淡黃色的光，暖暖的很溫馨，不知怎麽的，此時卻覺得有些刺眼。萬素玲此時更是目不轉睛看着他，看的他心裏有些發慌：“給我說實話吧，你跟薇薇的關系到底怎麽樣？奶奶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但是也不瞎，這段時間，我看你跟薇薇好像相處的很不自然啊，看起來不像夫妻，更像陌生人。”

沈臣聞怔了片刻，繼而恢複鎮定：“怎麽會是陌生人，就相敬如賓吧。”

“相敬如賓？”萬素玲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視線在鐘薇身上掃視一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我知道之前我逼你娶她，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很喜歡薇薇。薇薇是個好姑娘，她嫁給你，我放心，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把你照顧的妥妥的。臣聞，娶了她是你的福氣，你得惜福。而且，要不是薇薇，奶奶也活不到今天的。”

窗外的雨還在繼續下着，拍打着窗子，倒挺有節奏感的。

沈臣聞點頭：“奶奶。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嗯。那就再好不過了。”萬素玲起身，“我累了，去睡了，保溫櫃裏，給你留了飯菜的。”

萬素玲走後，沈臣聞先去吃了飯，吃過飯，忙了會工作，回到卧室，去洗澡準備睡覺。洗完澡出來時，卻看到鐘薇迷糊着說想要喝水，他慌忙給她倒杯水端過去。扶着她坐起來喂她喝水。

他扶她坐起身，鐘薇整個人很虛弱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剛洗完澡出來，裸/露着上半身，鐘薇此時也只是穿着小吊帶，她靠在他身上，倆人算是肌膚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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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薇瘦是瘦，瘦在骨架小，身上的肉還是有的，她靠在他身上，沈臣聞只覺得她的身上軟軟的，滑滑的，還香香的。

鐘薇剛才發燒，臉上的紅暈還未退去。看着她，沈臣聞只覺得全身顫顫的，心髒顫顫的，全身突然一熱，燥熱。

鐘薇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喝過水，她就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看她睡過去，沈臣聞突然也覺得口渴，口幹舌燥的。給自己倒杯水，大口喝完，卻發現自己用的是剛才喂鐘薇喝水的杯子。

他家的卧室可是大的要命的，不知怎麽的，此時卻覺得空間狹小，胸悶。而且，身體某處好像有了點異樣的反應。尴尬的罵自己一句該死，沈臣聞去浴室又洗了一遍澡。

洗完澡出來，上床，卻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幹脆去了陽臺吸煙。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沈臣聞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外，只覺得眼前的萬家燈火美好的溫馨。看看腕表，現在也才十一點多而已，突然很想找人聊天，想了想，給韓江去了電話。

可是，電話接通後，聽到的不僅僅是韓江的聲音，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呻/吟聲。

“四哥，找我有事？”電話裏，韓江喘着粗氣，難耐浴火。

沈臣聞有些抱歉：“沒事，挂了吧。”人家在幹正事呢，怎麽能打擾他們呢。

不過，挂了電話，沈臣聞卻松了口氣。

這男歡女愛的，多正常。

暧昧的氛圍裏，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起反應，這也很正常。

現在有點困了，沈臣聞伸個懶腰，回到卧室睡覺去了。

= = =

奶奶照顧的好，這兩天，鐘薇的病情開始有了好轉，雖然還是有咳嗽，但是氣色已經不錯了。

奶奶在溫哥華呆了兩年多沒回國了，這次回來，自然少不了走親訪友的。這不，晚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飯的時候，萬素玲突然說明天要去看看她弟弟，就是沈臣聞的舅老爺。

“臣聞啊，我跟你媽媽得去小住幾天，你在家一定得好好照顧薇薇。”

何婵接話：“對，如果我們回來，看到薇薇要是瘦了，有你好看的。”

鐘薇現在雖然氣色不錯了，但是還是病號，她們都出門，他不照顧她也不行啊，而且，不知是不是受奶奶之前說的那些話的影響，他開始覺得鐘薇怪可憐的。

吃着飯，沈臣聞點頭：“我會照顧的她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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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跟媽媽去走親訪友小住的這幾天，沈臣聞真的是照顧的她妥妥的。

他做飯給她吃，做得全是她愛吃的口味。而且，某天中午她就随口說了句想吃花生玉米粥，到了晚上，沈臣聞卻真的在超市買了花生和玉米粉回來給她煮粥喝，又溫暖又貼心的。

他書架上的書實在太多，前些天，她看了好幾天的書，看的膩膩的了，問沈臣聞能不能玩游戲消遣下，沈臣聞竟就給她買了個PSP讓她玩游戲，不過，他也有事先叮囑她，要少玩。于是乎，他去上班的時候，她就窩在暖烘烘的被窩裏打會游戲，打累了打煩了，她就去書房裏找本書看。真的惬意的不得了。

沈臣聞去上班的時候，之前中午是從來不回家的，可是這幾天，他一直都回家，給她做飯吃。還叮囑她吃藥。

說實話，沈臣聞真的有時候好可愛，也好有愛。她是生病了，可是她認字啊，知道看說明書啊，可沈臣聞在去上班的時候，都會很認真的看着說明書告訴她每種藥需要吃幾片。

他告訴她每種藥吃幾片的時候，樣子很認真，認真地讓她很想沉淪。

“這個是消炎的，一次兩片。這個治咳嗽的，一次三片...記住了嗎？”

“記住了。”

“記不住再看說明書。”

“……”

真的，第一次希望能夠生病的長久一點。

他對她的好，是泡沫也好，海市蜃樓也好，同情也好，都無所謂的。

只要他對她曾經好過就好。

很傻吧，其實她也挺鄙視這樣的自己的。

= = =

新年新氣象，開門紅。最近沈臣聞的公司是接了好幾個大單，這幾天，他忙的是焦頭爛額的。現在，他忙着分析數據，準備待會開會呢，突然接到韓江打來的電話。

“四哥，今個我生日，晚上記得來參加派對啊。”

沈臣聞點頭：“知道了。”

“我的百達翡麗，有準備嗎？”

什麽是損友。損友就是韓江這樣的。

好幾天前，韓江就給他打電話說他的生日就要到了，記得給他準備個大禮物，而且，明裏暗裏的在那裏說他最近缺了塊手表，最近挺心儀百達翡麗的手表的。

本想說沒有準備讓他心塞會兒，可他現在忙的焦頭爛額的，想了想還是作罷，要是說沒準備，韓江止不住怎麽作，只得點頭：“準備了。”他說完，就聽韓江興奮的不得了，特沒正經，“四哥，你簡直是我親哥吶。”

得，一塊手表就認親了。

這邊，沈臣聞剛想挂斷電話，卻聽韓江搶先來了句：“四哥，我得先挂了，我再給顧北淮去個電話，看看他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顧北淮，在心裏默念一遍這個名字，沈臣聞随口說一句：“他不是在英國嗎？”

“他昨個回來了。”

沈臣聞愣了一下，愣的讓他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