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1)

與譚季明相見是姜玄設想過很多次的事情。

在小部分場景中,他或近或遠地站在譚季明和陳林的背後,看他們離開的身影——但這種場景很少,幾乎可以說每一個都很模糊,因為即使是做夢,他也能在下一秒清楚地自我否定:陳林應該跟我走。然後他要麽醒來,要麽直接鬥轉星移,衆神歸位,畫面硬是從狗血偶像劇轉向國産正劇,一秒都不停歇的,換了場景,他能使出十八般武藝,或是鬥志或是鬥勇,總而言之,于公于私、于古于今、于理于情,都把譚季明鬥得黯然退場。而在絕大多數的場景裏,姜玄都直接是意氣風發、高大英俊、人生贏家的那個,無論譚季明是否出場,絕沒法破除他的主角光環,在那些幻想中,有時候他甚至看不到譚季明的臉,有時候甚至只有他和陳林,在陳林以前住的那個小破出租房裏,聊天、嬉鬧、做愛,貼得很近,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而如今,他要與譚季明見面了。盡管他曾經見過譚季明數次——單方面的,但他依然忍不住有些隐約的激動。仿佛多年前沒有做的事情,兜兜轉轉、跳躍時空,落在了明天的這個時刻。他甚至做起了夢。

夢裏他又回到了那天。那個他仍舊跟着陳林和譚季明到酒店門口的那天。一月二十一,陳林生日。他永遠記得這個日子。在夢裏,他像那天一樣,跟着陳林的出租車,但他這一次緊緊跟着,仿佛陳林看不見他,他就咬在出租車屁股後面,一直開到那間酒店門口。他在藥局門前停下車,而陳林正從出租車上下來。

或許夢境中的時空都扭曲的奇怪,那條馬路突然變得極窄極窄,酒店門前停車的地方也非常狹小,明明在遠處看起來都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姜玄把車停好,才發現,自己一擡頭,陳林就站在那個酒店的門口,背對着他。

但陳林沒有動,甚至沒有邁開一只腳。他仍舊穿着高領的毛衣,但卻沒了外套。看起來很單薄。姜玄看到風吹起他的發尾,掃來掃去。姜玄坐在車裏,他沒有動。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看見門童走來走去,接待了不少來來往往的人,他總覺得這些人有些面熟,仔細一看,有傅子坤、有林聰,竟然還有自己公司的大主管,就連馮珵美和公司那財務副總監都進去了。他覺得奇奇怪怪的,但想了想,或許只是需要有人來填充他的夢境,因此大腦給他随意指派了一些認識的人吧。但那些人來來往往,似乎看不見陳林,也看不見他。他們只是很随意的經過。而陳林仍舊站在酒店門口,不前進,也不後退。有門童去同他說了兩句話,但過了一會兒又走了。

姜玄忍不住給車熄了火,坐在車裏看他。他看着陳林的背影,只穿着毛衣,在寒冷的冬天,他想:他不冷嗎?如果他願意上車的話,姜玄想,叫我脫光了給他取暖都行啊。随即想到這實在是太過了,怎麽能在酒店門口就玩車震,怎麽也得開回家啊。結果想到這他才記起來,這個時候,陳林和他還沒家呢。

他這麽想着,不由得有點着急。他想,我為什麽會夢見這個?我要過去叫陳林過來嗎?我要搶走他嗎?還是趁現在把他劫走?如果是開着SUV把他搶走,似乎有那麽點《縱橫四海》的味道,但陳林似乎不怎麽喜歡鐘楚紅啊,這可怎麽辦?要不換《賭神》的劇情?

他正這樣胡思亂想着,酒店裏逆着人流走出來一個人影。那身影盡管姜玄沒看幾次,但仍舊十分熟悉,就算這人逆着光、面目模糊不清,姜玄仍舊清楚、精準、明确地一眼認出了他。

這感覺叫姜玄在夢裏都心跳加速起來,不知怎麽的,他甚至感到自己呼吸困難。他想伸手打開天窗,但車上的按鈕好像壞了,怎麽開都開不開。但他的視線又不敢離開陳林半點,因為譚季明越走越快、距離陳林越來越近了。姜玄猛按着開天窗的按鈕,但是天窗紋絲不動,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譚季明已經走到陳琳面前了。姜玄擡頭一看,吓壞了。他看見譚季明對陳林伸出雙臂——而陳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側身面對着姜玄,這下姜玄能很好的看清他的表情了——陳林嘴角挂着點淺笑,像是他最平常的那個樣子,對朋友、在街上偶爾碰到學生的時候的那樣,回給了譚季明一個淡淡的、淺淺的、輕輕的擁抱。

姜玄猛地停下了手。他解了安全帶,大力推開車門,甚至發出了“砰”的一聲。他向前走了一步,竟然直接走到了陳林的身邊。但陳林沒看到他、譚季明也沒看到他。旁邊人匆匆的腳步聲似乎驟然離他們遠去了。川流的人影像模糊的幻想不斷經過,而姜玄根本懶得管他們。他盯着陳林,看陳林閉着眼睛,頭輕輕靠在譚季明肩膀旁邊。他捏緊了自己的右手,他甚至感到了手骨因為緊握而吃痛,但他沒有理會,只又握了一下拳,再放開。他深呼吸了一下,終于伸出右手去——就在他即将觸摸到陳林的肩膀的時候,陳林也動了。

陳林輕輕推開了譚季明,然後笑了一下,轉過頭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姜玄就在這裏。他看着姜玄,輕輕抓住他伸出的那只手,然後握在自己手心裏,沖他笑了一下。

這一下與剛才大不相同。這是姜玄常常看到的那種,陳林在家逗他的時候、損他的時候、勾引他的時候都會用上的那種笑容。眼睛彎起來,眼眸深處有些亮光,帶着些狡黠,又帶着些溫柔。姜玄愣住了。

他看着陳林張了張嘴,對他說:“我們回去吧。”說完,不知道怎麽的,他們突然就在車上了。安全帶甚至都好好的綁在身上。陳林仍舊握着姜玄的手,姜玄轉過頭去看他,陳林放了個東西在他手上。姜玄低頭一看,是他們家奧迪車的鑰匙。

然後他就醒了。

Advertisement

天色正好,時間尚早。清晨剛剛褪去最後一絲藍色,光透過紗制窗簾照進來,在地上、床邊留了些淺白。姜玄擡了擡脖子,發現自己正摟着陳林,陳林的肩膀貼着他的胸,他幾乎把陳林緊緊圈在懷裏,右手貼在陳林胸骨上,按着他的心。

姜玄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做,就這麽抱陳林,呆了很有一會兒。接着他輕輕摸了摸陳林的肩膀,很輕很輕的,然後他俯下身,輕輕吻了吻陳林的後背。

做完這些,他輕手輕腳地起來,又不想吵醒陳林,下樓去小區裏的手工面包店買了點東西,回來沖了個澡,就圍着浴巾在廚房煮雞蛋做早餐。

直到陳林也起了床,洗漱好了之後到廚房找他,倚着門框站在他身後,抱着胸看他。姜玄把雞蛋殼剝好,又掰開兩半,舉着雞蛋走了兩步走到陳林面前,陳林低頭把蛋黃吃了。姜玄問:“好吃嗎?”陳林把蛋黃咽下去,才說:“幹。”姜玄笑了笑,又轉身給他端了杯果汁,一看就是濃縮果汁加了水沖出來的。陳林歪着頭看着姜玄走過來,忍不住笑着嘆了口氣,臉上帶了點無可奈何,卻還是問了:“你什麽時候趁我不在又去買這個?一邊說自己最近長胖了點一邊喝糖分這麽高的。”姜玄嘿嘿笑了笑,又把杯子往前遞了遞,才說:“草莓番石榴,你喜歡的,喝點。”說完還挑挑眉。陳林低頭,姜玄把杯子湊過去,輕輕給他擡起來,陳林一口氣喝了小半杯,才發現沒那麽甜。他問姜玄:“你放什麽了?”姜玄得瑟地笑着說:“多放了點水。”陳林伸手拍了他一下。姜玄躲開,陳林又推他。姜玄笑着把果汁放下,伸手把陳林摟過來,跟他說:“你腦力勞動大嘛,多吸收點糖,促進多巴胺分泌。”

陳林反手摟着姜玄赤裸的腰,大咧咧地在上面摩擦了兩下,擡頭問他:“分泌多巴胺幹嘛啊?看你這張臉看這麽多年了,再分泌也沒激情了。”姜玄說:“不至于吧?”說着捏緊陳林肩膀晃了晃。陳林擡着頭看天花板,笑着調侃他說:“看你今天早上做了什麽。好吃的話那就不至于。”姜玄低頭親了親他頭發,摟着他到料理臺前面,把早餐放在他面前。

陳林看着姜玄切好的面包和煮好的燕麥,又任命又誇張地閉着眼睛仰着頭對着天花板搖頭,身子晃來晃去,嘴上卻笑着,拉着長聲說:“不不不不不,我不吃這個——不不不——我拒絕!”姜玄摟着他的腰,随他小幅度在自己懷裏搖晃,嘴上帶着笑勸陳林:“哎呀,很好吃的啦,我吃了多少年我還覺得挺好吃的呢,是吧!”陳林這才停下,轉頭瞪着他,問:“你覺得好吃?那不知道是誰哈,第一次來我家吃早飯的時候哦,哇塞看我做的那個魚蛋面,吃了兩碗還說不夠,把我捏的魚蛋全部吃完了。哇真的不知道是誰。”他一邊說一邊翻傲嬌白眼,嘴角似笑似撇的裝模做樣。

姜玄最受不了他這個故意口是心非模樣,明明開心的不得了,非得得了便宜賣乖在這擺架子。但姜玄又不是治不了他,幹脆攬着陳林撒嬌,整個人都貼上去,摟着陳林後腰輕輕晃,一邊晃一邊說:“哎呀林林,不要這樣嘛……那你做什麽都好吃的啊,你看這幾年給我養的是吧?”陳林轉頭撇他一眼,問:“怎麽着?我給你養胖養瘦了?”姜玄砸吧砸吧嘴,抛了個媚眼過去,淫笑着說:“那你滿不滿意吧?”說完自己還顯擺着揚了揚下巴。陳林被他這樣逗得受不了,瞬間破功,笑着捏他伸過來的側臉,一邊捏一邊說他:“就知道貧!你個臭流氓!”說完自己咧開嘴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姜玄也傻笑,湊上去輕輕吻陳林的嘴巴,吃他舌尖上挂着的那點草莓番石榴果汁的味道。陳林揚了臉和他接吻,一邊吻他一邊吃吃地笑,咬着他的下唇說:“嗯……我猜……你給面包摸了……花生醬,還有點鹽?”

姜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這才把他松開,指着盤子說:“這面包我用面包機烤地,然後在中間放了一點,嗯……撒了黑胡椒的、煙熏培根,還有你指定的、限制我吃的那個,低糖的花生醬。怎麽樣?”他一邊說,還一邊拿手比劃,停頓一下比劃一次,恨不得腦門上寫一串“我乖巧聽話又聰明能幹”。陳林看他這傻樣,憋着笑,頻頻點頭,表示很滿意。又問他:“那那個呢?有什麽不一樣的嗎?”姜玄說:“我放了勺子在裏面,你攪攪看。”陳林拿了勺子在燕麥碗裏從下往上翻着攪了幾下,有點詫異地擡頭問姜玄:“這蛋是溏心的?”姜玄笑着挑眉,又吻他一下,邀功說:“沒想到吧?我跟你說裏面我特意查的菜譜,這個叫什麽來着,哦對,鹹味、溏心蛋燕麥,我還發揮了點創意,放了點楓糖。厲害吧?”陳林看他這樣,終于忍不住大笑出來,把勺子一放,擡頭吸了口氣,兩只手捧着姜玄臉笑,一邊笑一邊左右輕晃他,說:“小玄子你太逗了你!你是不是不知道,哈哈哈,那個溏心蛋,它要打在上面哈哈哈哈哈哈……”姜玄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了陳林兩只手按在自己臉上不讓他動,又大聲問他:“為什麽啊?”陳林看着他被自己擠得有點聚在一起的五官,笑着說:“因為它是溏心的,你放在上面它才能順着流下去,你放下面不都流到碗底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玄愣住了,問他:“那怎麽辦啊?我偷偷練了好幾天呢!”

陳林在他臉上拍了一下,又捧着他的臉,湊上去“吧唧”親了一口,說:“吃呗!”姜玄傻愣愣地看了他一秒,也笑了。陳林捏捏他鼻尖,說他:“笨。”

兩個人吃了足足有好一會兒。主要原因是陳林心情太好,一邊吃飯一邊忍不住逗弄姜玄。倆人站着吃飯,他們廚房的采光做的很足,早上陽光正好,從窗外照進來,映在姜玄緊致的肌肉上、映在陳林細瘦的手腕上、映在烤的焦黃的面包片上、映在從燕麥底下翻出來的黃色的蛋黃流心上,陳林吃一口就偷偷瞄姜玄一眼,結果有時候對上姜玄正好看着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壓着嘴角問他:“你看什麽?”姜玄湊過去對他長了下嘴巴,陳林會意地伸了勺子往他嘴巴那邊伸,還差一點的時候,一轉手腕自己吃進去了。吃到最後,姜玄咬着最後一片培根往嘴巴裏塞,陳林湊過去跟他搶肉吃,倆人滿嘴的黑胡椒煙熏的味兒,把肉分光了就着嘴唇上沾着的油直接接起吻來,姜玄摟着陳林的後背,從陳林背後照過來的陽光有點強,他眯着眼睛看着陳林頸部邊緣泛金色的線條,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後頸,把他按得貼向自己。

一直到他們收拾好姜玄弄得一塌糊塗的廚房、穿好了衣服站在玄關穿鞋,已經是過了九點了。陳林一邊看表,一邊輕輕拍姜玄後背催着他,倆人開了車出車庫,姜玄問陳林:“他住哪啊?”陳林一看手機,說了個地址。姜玄一聽,在國貿那邊,遂看了他一眼,才說:“寶貝兒啊,現在是周六的九點十二,你覺得咱倆二十分鐘能到嗎?”陳林大手一揮,說:“你開你的,沒事兒。他這人,留學留出臭毛病了,跟你說九點半,非得九點四十才能到呢。”

姜玄眨眨眼睛,點點頭,轉頭開車去了。但心裏猛地有點上下不是滋味。陳林和譚季明好久沒見了,怎麽對他的事兒記得這麽清楚?他這麽想着,心裏不禁有點吃味。他對天發誓只有一點,絕不會再多了——但過了五分鐘,實在憋不住。

他從後視鏡裏偷偷瞄陳林,問他:“他……一直遲到啊?”陳林還沒反應過來,大大咧咧回他:“以前不這樣,後來……”陳林說到一半,突然轉過來看着姜玄,看着姜玄,笑呵呵問他:“你想聽什麽啊?”姜玄笑了下,說:“沒有啊,就閑聊嘛。”

陳林挑挑眉,坐在座位上歪着身子看姜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張嘴問他:“你真想聽?”

很久之前,陳林曾經問過姜玄,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當時姜玄非常得意地回答他說:“沒有啊,你是我的初戀好不好!”那麽天真、那麽直接、那麽坦白——那麽傻。

倘若姜玄有幸有過一次戀愛——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那麽他應當會很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問題将導致一場可怕的或者說不那麽愉快的對話。所以正确的回答方式應該是脫了褲子操到對方忘記這個問題的後續一連串的起承轉合,并讓射精的快感占據理性的高峰、擠壓幻想的可能、排斥追問的需求。

倘若姜玄當時腦子再快一些、狗血偶像劇的套路再深一些、天涯吐槽帖看的再多一些,那麽或許他能采用一些時間考慮到這個問題可能帶來的幾種後果——好的或者壞的,然後運用理智遏制住自己的坦誠。

然後不幸的是,陳林問的比他想的快多了。他繼續問他初吻、初夜、以前約炮最久的對象、都和什麽約炮對象一起吃過飯,諸如此類的問題不勝枚舉,只要有心想追問,連吃飯吃了東北大米還是泰國香米都可以成為問題。而姜玄非常老實的一一回答了。

彼時他真的覺得這是一種閑聊,就像分享自己的過去,讓陳林看到。并不是說他真的懷念每一段曾經的日子,又或者說這些時間和經歷在他心上留下了多麽深刻的印記。他只是想分享給陳林聽,就像邀請他和自己一起走到自己的過去中去——盡管那只是很無聊的日子,性愛、煙酒、音樂、約炮對象突如其來的失戀導致的捧着保險套哭泣。他只是想和陳林講這個,像講他在車間的數據是怎麽變化的一樣,僅此而已。

他是那麽的真誠、愉悅、毫無保留,甚至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直到陳林問他最後的一個問題。那個問題從結構到用詞、從斷句到語氣、從聲調到末尾的淺笑,都顯得如此的不懷好意、明目張膽、目眦欲裂、諜影重重。陳林問他:

所以我是你,體驗最棒的那個?

姜玄當時就宕機了。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那一瞬間的感覺。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幾乎勝過“to be or not to be”。但當然了,他不會去回答這個問題。顯然并非因為他是那種懼怕迎難而上的人,而在于這個問題并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背後的關鍵是陳林在介意。

姜玄起初甚至不明白,為什麽陳林甚至會介意。他對天起誓他絕對只是想閑聊,沒有一絲——好吧有那麽一絲炫耀自己性能力和吸引力的意思,但他保證這只是一種弱智而幼稚的炫耀,他發誓他每一句話的潛臺詞都是“大好日光蓋棉被純聊天會不會有點浪費”,他發誓。

坦白說他發現陳林介意的時候他有那麽一絲絲的喜悅,畢竟他從未想過陳林竟然會介懷自己是否仍然想着過去的事情——但他同時又有那麽一絲絲的複雜的失落,因為他以為陳林會願意聽他分享這些。那些或者很糗或者很讓他跳腳的一些事情。他是真的覺得有點意思,還特意繪聲繪色地講給陳林聽。他不過覺得這是他的一部分,這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當然最後他并沒有來得及仔細理清自己的這份心情。因為為了盡快安撫即将炸毛的陳林,他果斷、果決、果敢的翻身壓倒了陳林,扒了自己和陳林的褲子,一手捏屁股一手鎖鳥,直接就把陳林撸的只能呻吟了。當時姜玄的心裏和大腦只來得及想:身體力行,古人果然有大智慧。

除此之外,就什麽都來不及反應了。

但此時此刻、當時當下,姜玄卻突然明白了陳林當時的心情。

介懷系于在意,愛有種對獨占的過分渴求,不想到的時候還好,一經觸碰,恨不得心中那個人患了失憶症,心裏再不記得別人的蛛絲馬跡。閑聊是一種掩飾,因為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借口能掩蓋這樣明顯的刺探。好奇害死貓,還是一對。

索性陳林是理智的,他問姜玄:“你真想聽?”他問的那樣真誠、那樣直接、那樣溫柔。

在那一刻,姜玄感到自己像是陳林的孩子,無知、無畏,自以為勇敢,實際卻是愚蠢的橫沖直撞。姜玄許久沒有回答。

但陳林很包容他。陳林只是對他寬容地笑了笑,然後說:“呃,我只是很奇怪,你好像很想聽?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值得聊的話題。”

姜玄看着後視鏡裏陳林的笑臉,遇上了紅燈,他把車停下。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擡起頭來,透過後視鏡看着陳林的視線,但僅僅一秒,他又躲了過去。他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林靠在座位上,輕輕推了推他,問他:“那是怎麽?”姜玄轉過頭來,看着陳林。他看着陳林的雙眼,帶着笑意。沒有閃避、沒有介懷、沒有不快。陳林的嘴角上挂着淺笑,薄薄的唇角帶着點弧度。這感覺很熟悉,像是他在夢裏見到的那樣。這一刻的場景似乎和夢境結合了起來,就連車窗外因紅燈而停滞的車流和綠化帶另一側疾馳而過的車輛和奔走不停的行人們都與夢中如此雷同。

姜玄看着陳林,咽了咽口水。陳林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又縮了回去。略微長出來的一截手指甲輕輕劃過姜玄的手背,像是搔刮在他的心尖上。

姜玄開口說:“我……我有點,啧……一點,嗯……”他實在說不出口,這句話最終以一句自嘲式的輕笑結束,姜玄“呵”了一聲,又吐了下舌頭,攤着手搖了搖頭。

他以為陳林會笑話他,又或者生氣起來,像是曾經看到被自己拖的一塌糊塗的地板的那一刻,或是像曾經追問自己以前浪蕩的生活、聽了自己傻乎乎但真實的回答之後的那一刻,那種嫌棄的、一副“天吶弄死他吧”的無語和暗暗灼燒的氣憤的眼神。該是那樣的。姜玄想,這問題太蠢了,我為什麽要開啓這個話頭,又或者既然已經問了為什麽不忍着聽下去?就像是真的很感興趣、真的毫無芥蒂、真的喜歡坐下來和陳林閑聊這些陳年回憶一樣,聽下去就好了,反正就那麽過了,為什麽偏要鬼迷心竅地說了真話?

承認自己的不快、吃味、介懷,這其實沒什麽,每個人都會這樣,姜玄很清楚,沒有人在面對自己的另一半的前男友的事情的時候會毫不在意,除非他已經不愛他。吃味是一個最正常的反應,每個人都是這樣的,看着對方,忍不住想,他以前是什麽樣子?在另一個人面前是什麽樣子?他們是怎麽相處的?他還會記得那些事情嗎?那些事情對他來說重要嗎?那些事情他還願意回憶嗎?這些問題是那麽重要,重要到幾乎像是陽光下飄渺的倒影,畏縮在背後,在腳下占據一點點光陰。姜玄只是忍不住不介意,人之常情。

但這想法并不能使他感到一絲解脫。他甚至感覺到有一些羞愧——在直面陳林的此時此刻。

因為陳林是如此的直截了當、不假思索地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的話題。他是那麽理智,反而讓姜玄顯得有些無理取鬧。這反差簡直令他心碎。姜玄想,他是想努力做一個好情人的,而套話、追問,這不是一個好的情人該做的。

他很苦惱,為自己的幼稚。一方面,他直覺到他的愚蠢很可能會傷害這段原本愉快的早晨——如果陳林沒有阻止他的話;另一方面,在他心底的最深處,他不可抑制的去思量,如果是譚季明,會怎麽做?譚季明會追問、還是不問?譚季明會選擇閉嘴、還是巧妙地觀察?他曾經耳聞譚季明的事業有成、進退有度、風度翩翩——盡管他在他心裏是個十足的賤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譚季明終究是個十足得體的人。所以姜玄總是忍不住思索,他和譚季明,到底誰更适合做陳林的伴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差勁、膽小、遲鈍,他的真心是如此的懦弱,乃至于不敢将這種差勁暴露在外,而他一旦有所發現,又将加深這種懦弱,循環往複,幾乎成了死結。他是如此的珍惜他和陳林共同擁有的這段關系、這個家,但珍惜帶來惶恐、珍重伴着懦弱,帶來的就不是振作的勇氣,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懷疑。

姜玄苦惱于這樣的自己,甚至為此而自責。這樣的感受并不多,但一旦發覺了,就是十足的攻心。偏生陳林如此大方、理智、得體,叫他簡直無地自容。

他想,陳林該罵他,或者不理他。他自己都不想理自己了。太蠢了。

但陳林出乎姜玄預料的,仍然看着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姜玄差異地擡起了頭。

陳林卻推了他一下,說:“綠燈了。”

姜玄開出去,他跟在車流後面,穿梭着,車流行進的異常順暢,兩側的綠化帶不斷地倒退,在輔視野中伴着車流劃出多色相間的痕跡。姜玄不敢說話。陳林坐在他身邊,低着頭整理自己的安全帶。他看不見他的表情,腦中只剩下他的笑。

那笑聲很短促,後面的話又那樣短暫,他無從分辨這其中的含義。姜玄心如擂鼓,想着,陳林到底是氣他,還是笑他?陳林很快便擡起頭來,姜玄怕得很,甚至不敢偷瞄他,坐直了身子,正視前方,緊握着方向盤,穩穩當當開過兩個路口。他心中怕得很,臉色卻更加沉穩,一掃方才的膽怯和驚詫,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鬧劇,此時此刻,他又是毫不在意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忐忑,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在胸口、在嗓子裏,砰砰跳的極快,他甚至感覺手心隐約沁了汗。他想,陳林會說什麽呢?

而陳林并沒有讓他想很久。轉過第二個路口之後,陳林伸了手,打開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盒,在裏面随便翻攪。

姜玄迅速的瞥了一眼,看到陳林拿了他的打火機出來,放在手裏,打開,又合上。

姜玄偷看着陳林,看他五官舒展,沒有蹙眉。而陳林似乎察覺他的視線,突然轉過頭面沖着他。

姜玄立刻偏轉了視線,看着後視鏡,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看向路面。

但他的餘光仍偷瞄着後視鏡。他隐約看到陳林扯了扯嘴角,然後又把打火機打開,發出“嗒”的一聲。陳林的聲音伴着這聲音一同出現了,他說:

“你不喜歡我還記得。”

是篤定的語氣。

姜玄沒說話。陳林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着說:“其實,”

說着,他輕笑了一下,伸出手來,搭在姜玄臂彎,然後接着說下去——

“我有點高興。”

姜玄猛地把車打了轉向停在路邊,車向前頂了一下,兩個人晃了晃。但姜玄絲毫不介意,他轉過頭去,看着陳林,問他:“你說什麽?”

陳林眨了一下眼睛,伸手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湊到姜玄面前,貼近了他的臉,呼吸都噴在姜玄側臉上。陳林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說:“看你吃醋我很開心啊。”

說完,他重重吻了姜玄側臉一下,發出響亮的“啵”聲。

而姜玄呆愣愣的,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陳林正摟着他,困難的越過檔位和手剎,摟住他的肩膀。手指收的很緊。

陳林一拍姜玄胸脯,問他:“所以,尊敬的姜先生,請問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

姜玄看着陳林,伸手拍了拍陳林的手背,說:“呃……你拍的,有點重。”陳林笑起來,又在他胸前搓了兩下,問他:“那揉揉。”姜玄配合的挺了胸給他揉,可陳林特別不老實,一邊揉一邊朝他靠進,看着他,也不說話,就一味地笑,上牙輕輕咬了咬唇邊,但很快又松開了。

姜玄忍不住想吻他,解了安全帶湊過頭去。陳林伸了食指抵住他額頭,問他:“你要幹嘛?”他笑得很狡黠,像只看上雞的狐貍。姜玄被這氣氛感染了,輕聲說:“我想親你。”陳林笑起來,閉上眼睛,兩只手捧着臉、托着下巴,像個幼兒園大班的小女生在索吻。他說:“那你來吧。”姜玄湊過去,輕輕吻了吻他的嘴唇。陳林伸手把姜玄的臉固定住,把舌頭伸進他嘴巴裏翻攪,吻得既深入又色情,畫面瞬間從純愛劇變成了成人戲院。

他們吻了許久才分開。陳林的臉被暖風吹得有點癢,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姜玄把他的手撥開,輕輕的揉按他的眼皮和眼角,這才把一根彎起來的睫毛壓下去。陳林睜開眼睛,看着姜玄,那眼睛中帶着點笑意,他問他:“所以,唔,現在心情好點沒?”

姜玄點點頭。陳林捏捏他的臉,說他:“讓你來就是對的,看不出來你想得還挺多,這麽大腦袋沒白長哈。”姜玄翻了個白眼,回他:“我不送你你自己過的來嘛?”陳林坐回座位,自己扣安全帶,說他:“哦——所以你是送我過來,那你一會兒別下車啊?你看你忍得住?”姜玄也把安全帶扣好,回他:“诶我偏不!我就下車!我就貼着你!就跟着你!”說着還搖頭晃腦的,陳林一下沒忍住,彈了他一個腦瓜崩,說他:“得瑟吧你!開車!”

姜玄于是又開上路。陳林伸手開了音響。

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個路口,很快。姜玄看着陳林伸手調着電臺,心裏仍舊起起伏伏的,但比之前舒服了很多。盡管先前他說不上心潮澎湃,但此刻多少有點被安撫到,情緒平穩了許多,腦子難得能靜下來想事情。

被陳林親吻的感覺很好,像他一貫感受到的那樣。熱烈、投入、火辣,那是對愛人才有的吻。盡管他們曾經也親吻過無數次,但姜玄很清楚這中間有什麽不同。荷爾蒙引發的吻像在舌尖上融化的巧克力,粘稠、滑膩、柔軟,帶着溫度留在口腔裏、留在皮膚上,融化的好快,滑進血液中去。但多巴胺引發的吻卻像吃麻椒,雖然很爽,但卻不敢咽下去,即使吐了出來,那種酥麻的感覺卻仍然留在口腔裏,蹿進大腦中,害的人有半秒的遲鈍,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進行了一次又一次。這種被慎重對待、緊緊勾纏、一不留神就會被吞下去的感覺讓姜玄上瘾。他對此甚至非常迷戀,勝過陳林對他說愛、說喜歡,勝過陳林表揚他、贊美他、戲弄他。比起其他任何方式,他最愛的仍舊是這種原始的唇舌交纏,仿佛千百年來動物們互相舔舐、四肢交纏的原始本能仍舊留在他的血液裏,并深深影響着他。

這快感在他體內沉澱,使他終于再一次确認了陳林确實是愛着他的。盡管這個結果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但他總要不斷地确認。在清晨起床聽到陳林呼吸聲的剎那、在離家出門前知悉視野中即将喪失陳林身影的時候、在夜晚進屋後聞到飯香的時刻、在汗水淋漓的做愛中即将高潮的瞬間,他總在反複地索吻、獻吻,用依依不舍的唇齒交纏無聲地訴說自己的迷戀和期待。

姜玄經常看到電視劇裏、書中說,愛上一個人,你會感覺到強大,但姜玄并不會如此。他沒有愛上陳林的時候,他自認為很強大,聰敏、執着、無往不利。但他愛上陳林之後,他常常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原來他不過是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一個,愚蠢、嫉妒、欲言又止。他常常為此自責,卻又毫無辦法,他清楚地意識到,當你愛上一個人,便絕沒辦法再做自己,存在的意義只有一個,便是對方是否是愛着你的。

姜玄透過後視鏡裏看着陳林噙着笑意的嘴角,他們的視線撞在一起,陳林沖他來了個wink。姜玄會心的移開頭去,笑着開車,嘴上卻說:“你別招我。”陳林推推他,說:“我就招你怎麽了?你不服啊?”姜玄開過最後一個路口,關上轉向燈,才說:“服。”

姜玄記得自己和陳林去看電影,電影裏說,愛就是克制。姜玄是不同意的。對他來說,愛是放肆,愛也是克制。他愛陳林,那愛意像是洪水,輕易就沖垮了他努力設下的堤壩,這就是放肆。但也正因他愛着陳林,那他總要克制自己的怯懦、軟弱、灰暗和疑窦,這就是克制。

陳林對他是如此的放心,甚至願意與他分享每一剎那的歡喜和憂愁。甚至不願他無端遭受自己疑心的控制,甚至願意屈就來安撫他。姜玄想,我能給他什麽?我是否什麽都給不了他?

姜玄從未像此刻一般如此懊悔自己在情感上的幼稚和年輕,他甚至暗暗想,如果自己曾談過幾次戀愛就好了——不為那種經歷,只為了此刻他能夠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該如何處理這種局面,如何讓自己和陳林都好過。

他這麽想着,車已經開到了目的地。姜玄把車停在路邊,看着手表,九點三十六。陳林沖他聳聳肩,說:“看吧,來得及。”姜玄點點頭,說:“你說得對。”說完,他把車鑰匙拔下來,捏在手裏。陳林伸手抓了他的手,對他說:“走啦。”姜玄卻猛地拉住他。

陳林正要轉頭去開車門,此刻被他抓住,錯愕地轉身來看他。姜玄吞了下口水,擡起頭看着陳林,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些什麽。他盡力組織着語言,卻開不了口。

陳林卻比他的反應快得多。陳林盯着姜玄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他笑得那麽燦爛,伸手輕輕摸了摸姜玄的手心。姜玄擡起頭來看他,他看見陳林的臉上帶着點包容,還帶着點耐心。陳林說:“你想先和我聊聊?”

姜玄點點頭。陳林于是轉過身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