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懲戒惡人
海市邊的一座深山裏有一座廟宇。雖然不大,但是精致的很。
黃色的雕花尖頂,畫着壁畫的白牆,廟堂內擺着滿滿的鮮花,充滿着濃濃的泰式風情,乍眼看去與一般的泰式佛寺別無二致。
然而這裏供奉的不是佛祖,而是陰童。
就見堂上的桌子正中的神龛裏擺放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罐,裏頭躺着一具不腐嬰屍,模樣鮮活。
駱三閉目盤坐在廟堂前,阿倫和阿成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娃娃走來将她放置在他對面的蒲團上。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見師父問起,阿倫喜不自勝地開始邀功,“師父放心,我和師兄已經将人給綁來了,現在關在地窖裏呢。”
聽聞,駱三滿意地點點頭也沒再多問。
“開始吧。”
就見駱三雙手合十,一臉虔誠道:“獻予陰童大人最純淨的純陰之魂,保我功力無窮。”
話畢,師兄弟倆在駱三的兩側盤腿坐下,開始低聲吟唱起旁人聽不懂的咒語。
那小女孩眉頭緊蹙,臉色發白,額頭沁出汗水像是在做噩夢似的,表現得極為痛苦。
咒語反複吟唱,唱的人頭皮發麻。
不多時,就見女孩的雙目倏地一下睜開,瞳孔放大一臉驚懼。
細看,人已經徹底沒了氣。
就見駱三張開了雙臂,神情舒展,一臉滿足,“阿成阿倫,把人帶下去吧,好好處理,別留下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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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傅。”
駱三在玄學一途天賦平平,年輕的時候沒少挨師傅的罵。之後他就尋了些旁門左道,從此術法大有寸進,但也因此壞了門規惹怒了師傅被逐出師門。
在這之後,他又輾轉于全國各地,靠着缺德的歪門邪道賺取錢財。時日之久,他也不再滿足于國內的一畝三分地,想要找尋新的機遇。
于是他便去了T國。這養小鬼也是那時候學會的。
之後,他還結識了一位在當地修行的老人。這陰童就是他交給他的,說是用純陰童男童女的靈魂供奉就能練就陰童煞,功力大漲。
他聽了當時就心動了,于是便接了這陰童回來,虔心供奉,潛心修煉陰童煞,這一練就練了十年。
想到之前被破的陣法,駱三的心裏就忍不住地憤恨。
這厲錦晔破他陣法害他損了不少修為,這得需要多少個純陰童子才能補回來。
他一定要報仇!
這廂駱三計劃着要讓錦晔嘗嘗苦頭之時,另一邊錦晔也沒閑着。
他運起靈力劃破了手指,用血液在地窖的牆壁上畫符。
地窖并不小,錦晔用自己的血液和靈力來畫符多少有些心疼。
他一邊畫一邊感嘆,為了懲罰壞人,自己的犧牲可真不小。
這世上向他這樣舍己為人的好神仙實在不多了。
小姑娘畢竟年紀小,膽子也不大。見錦晔在牆上畫血符,不由感到害怕。
易子濯膽子大一些,見狀便上前詢問:“大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麽?”
錦晔唇角微勾,“布置陷阱。”
“什麽陷阱?”
就見錦晔神秘一笑,“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眼前男子泛着光的漂亮眼眸,易子濯這隐藏在堅強外表下的不安的心髒竟漸漸安穩了下來。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他竟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許是知道錦晔在幹正事,易子濯之後便也識趣地沒繼續追問,只是乖乖蹲在一旁認真地看着他畫符。
盯着錦晔的側臉,易子濯的腦海突然閃過了一個熟悉的畫面。
半晌,他一臉驚訝道:“大哥哥,我發現你長得跟《我的霸道王子》裏面的南宮浩好像啊!”
“……”
聽聞,錦晔畫符的手差點打滑。就見他頓了頓道:“你認錯人了。”
易子濯眨了眨眼,“是嗎?”
“那當然!”就聽錦晔臭屁道:“我長這麽好看,是那什麽南宮浩能比的嗎?”
易子濯:“……”
把一旁的小屁孩說得啞口無言後,錦晔又專注地畫起了符咒。
他畫符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地就把地窖的四面都畫完了。
在他畫完最後一筆之後,牆上的紅色血跡微閃了一下紅光,接着全都不見了,好似隐身了一般。
因為畫陣法符咒費了不少靈力,錦晔的身體也有些疲累于是便躺倒在地,閉目養神。
看到牆上這神奇的一幕,孩子們紛紛瞪大眼睛。
易子濯更是忍不住問道:“這是魔術嗎?”
本以為能得到錦晔的回答,卻沒想到回應他的是沉重的鼾聲。
易子濯:“……”
竟然這麽快就睡着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深夜。地窖的鐵門再次被打開。
聽到動靜,孩子們不由牆角縮了縮,生怕自己被他們帶走。
錦晔睡眠淺,聽到動靜也醒了。他打了打哈欠,不耐地坐起身來。
先前綁架他的兩個男人走了進來,見錦晔不但掙脫了束縛還在囚牢裏一副自在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阿倫更是瞪了孩子們一眼:“誰讓你們給他松綁的?”
易子濯忍不住腹诽,明明是那繩子自己斷開的。
小姑娘無辜被斥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阿倫本想再說,就聽他身後的人沉聲道:“阿倫。別吓唬小孩子。”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穿着中山裝的山羊胡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人看了阿倫一眼,表情不悅,“你要是把孩子吓得魂魄不穩了,我以後還怎麽用啊。”
錦晔看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眼,一身的孽障,臉上滿是陰邪之氣,心中有了計較。想來此人就是他們的師傅了。
果不其然,就聽阿倫道了一句“是,師傅”便乖乖退到一旁。
當錦晔觀察駱三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他。
雖然心裏早就有了準備,可當駱三看到眼前這個年歲不過20出頭的帥氣小夥時仍忍不住微微一滞。
就是他破了自己的陣,放走了他的小奇,救了那姜家曾孫的生魂?
他像他這麽大歲數的時候才剛跟着師傅當學徒。這小子竟然已經能獨當一面給人看事了?而且特麽的還不是職業風水師,只是個副業?
地窖裏昏黃的燈光映照在錦晔身上,長長的羽睫在他的臉上灑下了濃重的陰影,将他那雙漂亮的眸子映襯得更加深不可測。再加上錦晔不嗔不怒表情平靜就更顯出幾分高人的風範。
旁人要是看到這副景象難免心裏打突,可駱三是誰?
他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地混了幾十年,見過的人比吃過的鹽還要多,自是不會慫。而且他平日對外也是裝出這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裏更是對此不屑。
都死到臨頭了這小子還在裝逼呢。
想着,駱三扯了扯嘴角笑道:“知道我為什麽抓你嗎?”
就見錦晔漫不經心道:“大概是因為我破了你的陣,放走了你養的小鬼,還救了你用來煉制陰童煞的生魂?”
聽聞,三人的表情一滞,明顯凝固了幾分。
駱三眯着眼試探着問道:“你知道陰童煞?”
錦晔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駱三平日裏好歹也是被一群人捧到天上去的大師,被人恭恭敬敬地對待習慣了,如今在錦晔這兒受到這種待遇,整張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怎麽說話的呢?”阿倫見了很是氣憤,當即就沖上前想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然而他這手還沒碰到錦晔半分腳下就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隐匿在暗處的小白收回前爪,幸災樂禍道:“活該!讓你對我主人無禮。”
駱三見徒弟教訓人不成反而摔了一跤只覺着顏面無光,一時對阿倫更是沒了好臉色。
不争氣的東西!
暗罵了一句,他轉頭對阿成道:“還不快扶你師弟起來!”阿成聽聞連忙上前攙扶。
阿倫本想先聲奪人過來教訓這個小白臉的,卻沒想一個猝不及防就摔了一跤,輸了氣勢不說還惹得師傅不高興了。一時間對厲錦晔更是痛恨。
可再怎麽生氣,師傅沒發話他也不敢再有動作,只得忍着。
錦晔看了一眼對面面色黑如鍋底的三人,他不禁“啧”了一聲搖頭感嘆。
他先前還當這群人煉制陰童煞想必功力高深,卻沒想到……
果真是老天有眼,邪魔歪道終究比不上正道。
對面,看着錦晔的表情,駱三那完美無缺的“高人臉”不由裂出了一條細縫。
實在是欺人太甚!
錦晔沒閑工夫管對方心情如何,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大晚上地被迫呆在這種破監牢裏而且還沒吃晚飯,要不是為了替天行道他也不必受這種罪。
想着,他也決定不再浪費時間速戰速決。
就見他徑直站起身表情不耐地看着三人道:“別說我欺負小輩。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許是錦晔嘚瑟的語氣過于欠揍,饒是向來沉得住氣的阿成都看不下去了。
他笑肉不笑地看着錦晔,“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送死還送的這麽勤快的。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話畢就沖了上去擡起拳頭狠狠地朝着他砸去。
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錦晔勾了勾唇角,擡起長腿眼睛眨也不眨地狠狠踹向阿成。
阿成一個沒提防就被錦晔踹倒在地。錦晔踹人雖沒使出全力,但因為有靈力的加成阿成只覺得身體劇痛根本無法爬起來。
錦晔語氣涼涼,“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你。”
“師兄!”
一旁的阿倫見狀連忙上前向錦晔攻去。然而還沒碰到對方的衣角一毫,就啪的一下摔倒在地。
兩個徒弟如此不争氣,駱三也不打算指望,決定親自動手。
他雙手掐訣,低聲吟唱:“颠倒陰陽,颠覆乾坤。陰煞聚集,為我聽令!”
一瞬間,囚牢裏聚集了許多黑影,就聽那些個黑影低沉着嗓子道:“主人有何吩咐?”
駱三目光定定地看着錦晔,笑容猙獰:“快!快替我好好教訓一下對面那個人!”
就見厲錦晔表情淡淡,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剎那間整座囚牢的牆壁上泛起了紅光。整座囚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化煞除陰陣。
化煞除陰陣顧名思義起的就是化煞除陰的作用。
這本是仙門對付妖魔邪物的陣法,但經過錦晔的改造,這陣法還多了一重新的功效——
懲戒罪孽。
凡是是身負罪孽的人進了這個陣都會感到劇痛無比。
平時只是犯了小錯的人進來最多也就是覺得頭暈惡心肚子疼,但要是造了殺孽害人的惡人進來就會感受到萬箭穿心的痛苦。
身上的罪孽越重,背負的人命越多,受到的苦痛也就越大。
紅光閃現的那一瞬間,那群黑影就在尖叫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駱三緊咬着牙關,顫抖着手指着錦晔道:“你,你……你到底施了什麽妖法?”
錦晔聽聞不由樂了,這施了邪術的人反倒說他的仙法是妖法,真是可笑。
在心裏譏嘲了一番,他薄唇輕啓:“好好享受吧,這是我為你們準備的化煞除陰陣。”
話音剛落就見駱三師徒突的睜大了眼睛,表情猙獰,緊接着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
一時間囚籠裏面哀嚎聲此起彼伏。
錦晔看戲似的站在一旁,支起下巴盯着眼前痛得滿地打滾的師徒三人不由“啧”了一聲,“看這樣子,他們身上的罪孽不小啊。”
一旁的小姑娘倩倩看到這一幕更是驚駭地瞪大了眼睛。
到底發生了什麽?這群壞人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易子濯難以置信地看了錦晔一眼。
這……難道就是大哥哥所說的陷阱嗎?
好,好厲害啊!
錦晔不知道自己竟在無意之間收獲了一枚小迷弟。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稻草碎屑,一臉嫌棄地繞開了在地上打滾的三人。轉頭看向龜縮在牆角的兩個孩子,歪了歪頭道:“你們不走嗎?”
聽聞,易子濯忙不疊地站起身,拉起早已吓得癱軟在地的倩倩,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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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