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原形畢露

“原來椿哥這麽久不來看我,竟是因為那晚我說過的話。哎,都是騙你的啦,我怎麽可能親近法家,我是氣你整日太忙,對我少有過問,才有意說些話來刺激你一下,誰知你這般小氣,就不理我了,我還以為失寵了呢。”

大椿疑道:“真的?”

鹿倌笑道:“當然是真的,那時候我總覺得全天下都欠我,椿哥你也欠我,你說的話總像天上的月亮,讓我看得見摸不着,我覺得羊丙欠我,十六也欠我,總之沒有一件事是能看得順眼的,你又跑來向我吐苦水,說族人拒不納糧,我就想刺激你一下。”

大椿還是有些懷疑:“雪弟,你真的還親近儒家?你上次還誇《商君書》是第一好書。”

鹿倌道:“哼,開個玩笑還這般認真了,我已經成年了,很多幼時的習性和認知觀念已經成型,哪會輕易改變。其實我覺得椿哥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能舍身取義替族人争取減少納糧,這已經是很多族長做不到的了。”

大椿聽這話,心裏一陣愉悅,他做的一切,終于得到了雪弟的肯定。

“然後呢?雪弟,然後呢?”

“然後?”鹿倌想了想道:“然後我覺得你很的責任感,在祖先神牌前發誓要為羊村終身效力,還真就做到居躬盡碎,死而後已,這點是你最難能可貴的。”

大椿聽了這話,心裏像被人喂了蜜似的,一陣甜。

鹿倌又道:“我這人性子剛強,以前你也說過,我這般寧折不彎的性子要吃虧的,那時候我太自負,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想來,要是早聽你的話,興許少吃些苦頭。”

倆人談了些儒家,又聊到墨家,再聊到法家。

鹿倌皺眉道:“法家太害人,我大秦再強大有何用?百姓依然很窮,先軍制國,全國所有權利都集中到秦王手裏,從上至下只有一種聲音,我是讨厭極了,我覺得羊村風光秀麗,很适合居住,我就想在此終老。”

大椿道:“那,我還是替你入族籍如何?”

鹿倌搖頭道:“算了,我非要以外姓人身份居住在這裏,才能顯得我與衆不同。”

大椿也不再提要讓雪弟入藉的事了。

倆人聊到近中午,龜.奴進來喚用午食,大椿才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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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椿回屋,一邊用着午食,一邊想着剛才雪弟的話,眼前浮現的是與雪弟用餐的樣子,不知不覺竟笑出來。

晚上,大椿一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裏全是雪弟的笑容,又跑到後牆去,直到鹿館吹燈,他才回屋。

從這之後,大椿固定每天早晨去鹿倌的小院,雪弟總是笑臉相迎,倆人說的話題很廣,雪弟再也沒有說過關于法家的好話,嘴裏全是儒家的好。

大椿每天都是與雪弟聊到中午,在龜.奴進來喚午食前離開。

鹿倌好像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有兩次大椿早晨來得晚了點,鹿倌還要抱怨幾句。

大椿覺得他再次愛上雪弟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倆人失散了很久,又再次相逢似的。

但他深知,這只是他和雪弟的表象,倆人之間愈不過的洪溝是鹿倌的身份。

大椿的成長經歷所限,對階級觀念是很看重的,他覺得雪弟雖然與他心心相印,但作為鹿館的小倌身份,低他不止一個檔次。

也難怪大椿這麽想,自他當上族長,已有近半年,這些時間以來,族裏大小事務已理順,族裏衆人也開始對他聽言計從,大椿時常被人棒着,自然而然生出一種優愈感。

而鹿倌此時,只是村裏男館的小倌,雖然大秦國民風開化,但娼.妓和男.倌始終屬于最底層身份,所不同的是清倌和紅倌之分。

鹿倌已經做了紅倌,自然是無法回到清倌身份的。

紅場上的規矩例來是紅倌愈來愈不值錢,而清倌只要能保持完壁,會吸引很多恩.客棒場。

所以大椿覺得有些高人一等的優愈感存在。

大椿每天上午都在鹿館,中午的時候從鹿館出來,已經不是什麽新聞,衆族人見族長都這般作派,自然談話也不再避諱大椿。

有時候盤帳,查帳時,大椿能聽到帳房說些鹿館的語論,無外都是男男歡.好的話題。

帳房家的婆娘懷着身孕,服侍不了丈夫,帳房尋了機會就去鹿館送錢,一來二去,從以前不喜男風,到後來對男男歡.好喜聞樂見。

幾個帳房都是小聲說,大聲笑。

大椿問他們在說些什麽?

帳房羞道:“族長,我在說鹿倌昨晚的趣事,我聽說讓人做後面很爽,就讓鹿倌替我做後面,我……總之很舒服啦……”

另一個帳房問大椿:“族長,你透露一下嘛,你和鹿倌都是怎麽做的,是你做鹿倌的後面,還是鹿倌做你後面?”

見大椿不說話,又問:“或者族長也喜歡吃鹿倌的精華,我聽說那些奴隸,尤其是多奴,但凡有些積蓄就往鹿館送,送去幹嘛?就是去吃鹿倌的精華。”

大椿就不想聽了,退出來,原來多奴也常去。

晚上,大椿做的春.夢不再是他與雪弟一起糾.纏,反而是在一旁看着雪弟與人糾.纏,他就在一旁看着,看雪弟的表情,看倆人歡.愛的姿.勢,然後除了身體舒.爽,醒來後覺得內心也異常舒.爽。

後來大椿只做這樣的夢,夢境裏再也不是他和雪弟,而是不知明的人,那人也許是模糊的,也許只是個低.賤.奴隸,也不知為何,他覺得看到雪弟與別人歡.好,更能興奮。

大椿保持着自己的小密秘,每天早晨與雪弟聊天,都談笑自如。

鹿倌在羊村有極好的口碑,從沒有人說過鹿倌态度不好,每天迎來送往,人人提起都贊他從不偷懶,當然也有一點,價格貴。

但這又怎樣呢,目前為止,鹿倌是羊村裏唯一的男倌,羊村的男人沒有別的去處,一但空閑了,有餘錢了,要想找點樂子,只有去鹿館預約。

入冬以後,雪漸大,大椿開始組織人手清掃道路,族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清掃積雪,尤其是房頂的積雪。

附近村落的村長來造訪,與大椿商談入冬來糧食不夠的問題,一如之前所料,今年交納過皇糧,現在有些人家已經出現了糧荒。

羊村是富村,相比之下,還沒有人上報糧荒,但鄰近村落已經開始陸續出現浮腫病。

村長們想商量對策,要一起去縣令府找縣令大人,當初縣令可是承諾過,征糧後,冬荒時可以開倉發放救急糧的。

各村首領一起奔赴縣令府,縣令大人聽聞,說開倉放糧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說了能算的,必須上報秦王。

大家又各自回村等消息。

大椿将此事說給雪弟聽,鹿倌聽了笑道:“椿哥真乃實心人,羊村并未出現饑荒,卻跟着各村長一起去向縣令府請求放糧,可見椿哥是真心善良的人。只可惜,椿哥這樣的人才未出生在好的時代。”

大棒道:“我很滿足,只要官府真的開倉放糧,我覺得付出再多也值得。”

鹿倌笑而不語。

秦宮的消息還沒傳回,各村長已開始統計需要領糧的人數。

羊村衆人一聽還能領救急糧?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族長告訴他們,縣令大人說還要聽秦王的準許才能最終決定,但我們事前準備工作還是要做足,一但縣令大人同意開倉放糧,我立刻就要把領糧人的名單交上去。

大椿再一次開家法,請全村男人都去商量領糧人的名單。

衆人都很歡喜,不管能否領到糧,都争相排隊登記。

商殃君曾發布過秦王诏令,禁止糧食買賣,官府嚴控糧食源頭,而金銀流通卻不限制,往往是人手裏有錢,卻買不到糧。

例如現在這樣的荒年,各村各戶既使手裏有餘錢,也買不到糧。

大椿忙完統計,去雪弟那裏坐的時候談到此事,雪夫也挺高興的。

“椿哥,你這個族長做得太稱職吧,像統計這種雞零索碎的事,應該交給別人做,做族長嘛,哪用得着親力親為。”

大椿聽着這話,覺得無比受用,但心裏總有些反感,他覺得雪弟說的這翻話好像是特意為了讨好他才說的,并未發自真心。

那日多奴又來報,說鹿倌這兩天生意比較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大椿看着多奴一張一合的嘴唇,突然問:“你每次去找他,都是什麽樣的?”

多奴一怔,回答不出來。

大椿又問:“聽說你每次都去吃他的,是味道與衆不同嗎?”

多奴羞道:“三爺,奴,奴也說不好,奴也沒吃過別人的,奴也沒有對比過。”

大椿想了想,突然道:“要不,你來吃我的?”

多奴:“……”

大椿覺得發展到這一步,實在神奇,居然自己提出要多奴吃他的。

多奴不敢反抗,他自認為早就是三爺的人,三爺待他恩重如山,雖然三爺一直沒提過要跟他幹那事,但至少,多奴一點也不反感與三爺幹哪事。

大椿坐在炕邊,看着多奴跪在地上,一張肥唇厚舌含着他的,大椿閉上眼晴,想像着雪弟也被多奴這樣吃着,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居然是沒有愉悅感的,大椿感受到的除了惡心,還是惡心,這跟夢境裏居然是不一樣的。

大椿無法忍受,一把将多奴推開,提上褲子就跑了。

多奴有點蒙,是他把三爺弄疼了麽?

……

大椿怒氣沖沖的跑到鹿館。

龜.奴大喚:“始不得,現在不能進去。”

大椿一腳将龜.奴踢開,怒道:“滾你個烏龜.王.八蛋。”

說畢推開了屋門。

有人跪在地上,正在為鹿倌囗,倆人見大椿,均是一震,大椿從未在晚上過來。

大椿對那人一聲罵,讓人立刻馬上滾。

那人見族長來了,肯定是跑都來不及,匆忙穿好衣衫就跑了。

鹿倌衣裳半褪,看了大椿一眼,不悅道:“你怎麽來了?”

大椿幾步走過去,叉腰站在鹿倌身前,居高臨下道:“多奴替我囗,我不舒服,我要你替我囗。”

鹿倌怔了一瞬,回複清明,态度強硬道:“滾,老子不侍候,”

大椿見鹿倌起身要走,一把将人抱住,不停的用嘴去親,鹿倌左右躲閃。

“來,替我囗,快點,立刻跪下,替我囗。”大椿嘴裏胡亂喊着,就把鹿倌的腦袋按住,使勁往身下壓。

鹿倌一腳掃堂腿,将大椿絆倒,甩給大椿一個大白眼,繼續穿衣。

“裝什麽純情,誰沒跟你睡過,誰都睡過你……”大椿氣勢上落了下乘,起身向鹿倌撲過去,失去理智般大叫:“而我……而我他媽的居然還沒睡過你……”

鹿倌迎面一拳,打到大椿的眼眶 ,大椿只覺眼前一黑,眼前直冒金星。

“呸,老子跟誰睡,也不跟你睡。”

大椿氣急敗壞道:“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你今天不給我囗,我就命人将你賣到鹹陽城,尋處低.賤的男館,給你簽個終身契。”

鹿倌動作極快,将大椿的手臂給反剪背到身後,大椿疼得哇哇叫。

“就憑你?你也要賣我,呸。”鹿倌對他吐了囗唾沫。

大椿拔下烏鐵簪,反身攻擊,鹿倌未料到大椿突然用兵器,躲閃不及,肩膀就被利器刺到,血珠子就往外曾。

待鹿倌檢查傷勢的空隙,大椿再次猛撲上去,一把将人給壓到地毯上。

大椿甩了身下的人兩個耳光:“賤.人,給臉不要臉,爺今天非要辦了你。”

鹿倌被這兩個耳光扇蒙了,又被大椿坐到屁股下,他怒道:“老子跟所有男.人睡,也不跟你.睡。”

大椿一拳揍到鹿倌的眼眶:“賤人,你他媽跟我玩欲擒故縱呢,你以為我不曉得,這陣子你天天跟我面前演戲,圖的什麽,不就圖我睡.你嗎?哎,你還真他媽得手了,我還真要來睡.你,你又演,好,我讓你演,我讓你演。”

邊說邊批頭蓋臉的往鹿倌臉上扇去。

鹿倌氣急,膝蓋一擡,只聽一聲慘叫,這叫聲尤如殺豬,讓人聽之色變,聞之驚恐。

大椿那最脆弱的地方,被踢了。

龜.奴聽這聲音吓死了,沖進來一看,見族長抱着下面在地上翻滾。

“鹿倌,你是要死啊,你完蛋了。”龜.奴吓得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跑去喊人。

……

今晚鹿館裏燈火通明,大椿打量着被人捆綁好跪在地上的鹿倌,又令衆人都退下,說自己已經沒事了。

衆人見鹿倌已被綁好,心想都綁成這樣了,族長應該不會再受傷了吧,就都退下了。

大椿走到鹿倌跟前,蹲下,輕輕拍他的臉,深情道:“我每晚都要夢到你,夢到跟你一起歡.愛,後來你下海接.客,我就開始夢到你跟別人歡.愛,但不管你跟誰歡.愛,我都很興奮。你知道我為啥一直不跟你做嗎?因為我覺得你髒。”

鹿倌扭頭,想當做沒有聽見。

大椿用手瓣住他的下巴道:“自從你和羊丙的醜事被我撞破,我已經不想再碰你了,你知道嗎,我這人有個脾氣,最讨厭別人用過的東西。”

鹿倌不語。

大椿又道:“你知道為啥我不替你贖身嗎?不過區區三百五十金,我拿得出來,可我不願意,不管你怎麽哄我,我也不會替你贖身,因為一想到你被別人搞,我就很興奮。以前我也沒發現有這怪毛病,但自從十六跟我坦白,我又向人打聽,我才曉得那天十六是怎麽搞你的,他在院子裏搞你,還令人輪流上,而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從那時起,我就比較興奮了,一想到你被人搞,我就異常興奮。”

鹿倌閉上眼晴不想看面前醜惡的嘴臉。

大椿自顧自呵呵的笑道:“我喚你一聲雪弟是看在昔日的交情,你不過是個低.賤.小倌,而我呢,我是夏後羊氏族長,我今天突然有興致,讓你替我囗,你還跟我拿嬌,真不識擡舉。”

邊說邊身手去探鹿倌的下面,鹿倌異常激動道:“住手,把你的髒手拿開。”

大椿笑道:“我髒?你倒是有多幹淨?不過你很了解我,知道我吃激降法,所以才會對我百般兇狠的罵。我知道這是你的手段,以前你跟羊丙歡.好的時候也這樣,你不停的罵,不停的罵,然後羊丙就開始搞.你。我當時就想着,若有一天,你也這樣搞.你,你一定要罵我才有興趣。”

鹿倌立刻就閉嘴了。

大椿道:“怎麽不罵了,你這張嘴生來除了會罵人,還會替男人囗,今兒你非替我囗。”

說畢站起來,用蠻力,讓鹿倌給含.住。

鹿倌想掙脫,但後腦久被大椿的手掌給扣住,大椿看着鹿倌的容貌,自顧自的瘋狂,嘴裏不住發出舒服的聲音

大椿一邊動作,一邊喊:“賤.人,你他媽的就是下.賤,跟我同吃同住,卻背着我跟羊丙亂搞,我替你除掉羊丙,你以為我也死了,就去勾.引十六,你這賤.人,敗壞我族風氣,和十六那幫人聚.衆.淫.亂,我他媽的還要容忍你接.客。”

大椿愈動愈瘋:“你替多少男人囗過,我一想到你替別人囗,就覺得我惡心,不過我喜歡惡心,你愈賤,我愈興奮。”

要到頂點的時候,大椿拔出,全部噴到鹿倌的臉上,看到他臉上全是雪白的漿體,大椿又開始興奮了。這次他将鹿倌一腳踢翻在地,就往鹿倌身上壓。

鹿倌不再折騰了,任由大椿在身後瘋狂起來。

“賤.人,你這地方被多少男人玩過?我他媽的真是失心瘋,居然對你這種殘.花感興趣,你原本完完全全是屬于我的,我的,我他媽的今天弄死你。”

鹿倌雙目無神,任由人在他身後發洩。

“叫啊,你倒是叫啊,賤.人,你在別人身下叫得這麽歡,怎麽跟我裝死魚,你給我叫。”

邊說邊拍打他,後來改成用手掐,但鹿倌就是咬緊牙,不叫。

“賤.人,你的搔.浪.劍去哪兒了,你在這裏接.客,我每晚都在窗外聽,我聽到你叫,就爽,我曉得你這搔.蹄子一日不與人歡.好就要癢。”

大椿自我解放後,看着身下的人。

鹿倌雙眸異常冷靜的看着他,淡淡道:“你技術太差了。”

大椿情緒失控地哭道:“賤.人,我對你這麽好,你背着我偷人,你對得起我嗎?下.賤.坯.子。”

倆人都不再說話,大椿收了情緒,幾把抺幹眼淚,提上褲子就往外走。

走時回頭看了一眼,猶豫道:“我……”

随後長嘆口氣,終是什麽話也沒說,走出小院。

鹿倌靜默了許久,才聽龜.奴推門進來。

龜.奴一邊替他松梆,一邊拍着胸口道:“哎呀,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把族長怎麽了,原來只是玩玩呀,以後別下這麽重手,萬一族長追究起來,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大椿回到祖屋,吩咐燒水沐浴,

泡在大木桶裏,大椿用布巾擋面,心情很是複雜,他自問不是個惡人,可他對鹿倌的行為舉止卻與惡人無異。

水汽中,大椿好像看到那日與雪弟初見的時候,那時候在他眼裏是什麽樣的存在?就如天上仙人一般存在,而他與雪弟,既有陽春白雪的緣份,又如兩個天之驕子,同吃同住,同出同進,一起聊綠水青山,一起談風花雪夜。

那時候多美呀!

他的雪弟站在漫天飛雪中對他笑,他覺得雪弟的笑容就像雪中聖蓮,雖然他從來沒見過雪中聖蓮。

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

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

陽春白雪本就是高潔聖雅的,也是他長久以來對雪弟的執念。

而這個陽春白雪的執念被打碎,自他撞見雪弟與羊丙歡.好的時候就打碎了。

大椿只覺得一陣心疼,好像有人在用力撕扯,而這人就是雪弟,利用了他的純真與善良,對他的自尊百般淩.辱.踐.踏。

他帶頭起事,駕禍給羊丙,他覺得只要除掉羊丙,就能心無旁骛地與雪弟重新開始。

而他要面對的,是回來後聽說雪弟與十六那幫人聚.衆.淫.亂這般極其惡心的消息,他知道雪弟怎麽想的,以為他和羊丙都死了,需要在村裏另找可以依靠的人,才與十六達成身體交易。

想到這裏,大椿只覺胃腸一陣惡心,好像要吐的感覺。

十六求情的時候,他是真累了,因為他知道,今日除掉羊十六,明日還有別人,而他不可能除掉所有與雪弟歡.好的人。

後來他發現雪弟開始近法家,疏儒家;而對儒家的共同認可,才是他與雪弟相知的基礎,現在雪弟已經背離他而去。

還能回到重前嗎?

雪弟于他,只是心心念念中的陽春白雪。

他和雪弟都回不到從前了。

直到他簽了賣身契,開始挂牌接.客,大椿才知道,曾經的雪弟已經是地底泥,他倆,已有雲泥之別。

原本不想這般爆.虐的對待他,只是想試試替他口是什麽感覺,誰知被拒絕。

被拒絕讓他認清了一件事,他為雪弟做這麽多事,這麽深的執念,始終以禮相待,卻從未與雪弟睡過,而這時,雪弟已經和全村男人睡過了。

大椿從木桶裏出來,擦淨身體,看着銅鏡裏的人,就像看見一副很髒的身體,他對着銅鏡不停的用布擦試,好像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大椿覺得自己有點髒了,而他身上的污漬,是雪弟給弄的,是因為他睡了雪弟,而被弄髒的。

一股恨意,從大椿心底升起。

大椿感覺到,他對雪弟的愛,轉變成恨,而這股恨,是雪弟造成的。

“雪弟……呵呵……世間再無雪弟,只有鹿倌。”大椿輕聲念叨了一句,就笑出來:“這世間哪有什麽陽春白雪,鹿倌哪配得上白雪二字……”

大椿看着銅鏡裏扭曲的自己,覺得此時方有一些解恨了,不過,還不夠……

……

鹿館這兩日生意比較冷清,也不知是天氣冷了,還是什麽原因。

鹿倌坐在桌邊,正在看一本《武聖七書》,此書乃兵家書籍,在秦國,除法家典藉之外,儒家,兵家,道家,墨家書都統稱為雜書,此書是一個恩.客送的,那人去鹹陽城運貨時偶然得到的。那個恩.客喜歡鹿倌用軟鞭抽他,每次将他抽舒服了,都會送些打賞。又聽說鹿倌識字,就将這本枯燥無味的書,送給鹿倌。

鹿倌已将此書看過數遍,兵家之道以《孫子兵法》為首,這本書雖次一些,讀起來也很有一些獨道的見解。

龜.奴來報,大生意來了,有人包場。

鹿倌眼眸未擡,淡淡道:“莫大呼小叫,煩。”

龜.奴暗吐舌頭,陪笑道:“倌兒,這幾日沒什麽生意,我還道太清閑,今日就有豪客包場,這可不得了喲。”

鹿倌将兵書收好,放到櫃子裏,回頭吩咐:“你傳吧。”

龜.奴喜滋滋的跑出去,點頭哈腰的将人迎進來。

鹿倌見到來人,原本挂着笑容的臉色收暗,換上的是冷漠異常的表情。

大椿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來,敢情這位就是包場的豪客?帶這麽多人,是來打架砸場子的麽?

這群人是族長的親信,族長說要請客去捧鹿倌的場。

衆人還奇道,那男館裏就一位小倌,我們去幹嘛?只是族長吩咐的,他們又不好拒絕,就想着跟着能喝點好酒也是好的。

“從此以後我再沒有雪弟,因為我的雪弟已經死了,而你,只是鹿倌,我還是喚你一聲鹿倌吧。”

大椿開場白說完,豪邁地坐到椅子上,拿着一只錢袋,往鹿倌身前一推:“鹿倌,你聽好了,我今天包你的場,這是一百金,補上次白.嫖你的錢,剩下的,就是今天的包場費,多的,當打賞給你了。”

龜奴雙眼放光。

大椿笑道:“鹿倌,在商言商,你的行情走低,我看到昔日的交情,才來捧你的場。不過要賺這錢,需要服侍好我這些兄弟,他們平日跟我東奔西跑,也很幸苦,忙了一年,我要好好犒勞一下他們,思來想去,還是讓你犒勞一下他們。今日他們輪流上你,我坐在邊上看他們上你。”

鹿倌:“……”

大椿道:“你也可以拒絕,畢竟我不強人所難,但你要曉得,一百金可不是小數目,早日還完錢,你就早日離開,你的賣身契還在丁叔手裏。”

鹿倌面如死灰。

衆人面露喜色,族長真是很慷概大方啊。

有人上去摸鹿倌的臉,有人去解鹿倌的衣裳,鹿倌雙眸除了死死盯住大椿,壓根不看別的地方。

大椿笑道:“夠辣,兄弟們,你們莫要把他弄傷了,一個一個來哈。”

鹿倌的衣裳被解開,被人放到床上,有人歡呼,有人雀躍,都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興奮得很。

大椿看着鹿倌被人擠到中間,幾個兄弟赤身就往床上跳。

也不知為何,大椿在牆背後偷聽時極度興奮,親眼見了現場卻很失望,失望的是一點也沒有預期的興奮,他原以為可以激動大叫大笑,卻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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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