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理直氣壯說不會的下場就是智商被淩虐,他看着尤最讓他做的題目沒有一道會寫,這理直氣壯寫到最後只覺得好卑微,他怎麽就那麽笨呢。
從前的他不會覺得學習差卑微,但是在尤最面前這麽差他就真的覺得有點丢人。
“這題錯了。”
“元電荷用e是10負19次方不是18。”
“庫侖力是萬有引力?不是。”
“……”安懿看着草稿上安懿給他出的題目全部打上刺眼的紅色叉叉,頓時心在滴血,他難過至極,伸手戳了戳尤最的手臂:“尤最,我真的有那麽差嗎?”
尤最感覺到指尖輕戳時傳遞來的酥麻,握筆的手微乎其微的收緊,他沒有側過頭看安懿像是在平緩着什麽情緒,唯有眼底掀起波瀾才能看出因為心情變化而導致神情變化的痕跡。
他用筆點了點題目,也沒有擡頭輕聲道:“你覺得呢?”
安懿趴在桌面上哼唧着,這波沉重的打擊讓他有些喪氣,不過他還是想茍且一下的,卑微的想用學習跟尤最套近乎,樹立起自己努力奮鬥拼搏的形象:
“我覺得我還有救,你覺得呢?”
“确實,因為只要你認真學百分之一百是提高。”尤最握着筆的手扶了扶眼鏡。
安懿的視線被尤最的動作吸引去,只見那修長白皙的手食指和中指夾着筆,掌心打開用大拇指和無名指輕扶眼鏡框,明明就是這麽簡單的動作但在尤最身上卻賞心悅目,專屬于尤最身上的安靜和斯文能讓他一舉一動都牽動着自己的注意。
剎那間他想到了在浴室裏摘下眼鏡的尤最,這個眼鏡底下的眼睛是不是只有摘下來的時候才會笑?
那什麽時候才能摘眼鏡?
為什麽尤最總是戴着眼鏡不摘,是近視度太深了嗎?
嘿嘿嘿摘下眼鏡的尤最好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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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電荷存在在電荷周圍一定存在電場……”尤最把安懿寫錯的地方一一改正,然後擡頭想去問他,結果一擡起頭就看到安懿撐着腦袋看着自己在癡笑,蹙眉擡起筆在人額前敲了敲:“別分心。”
安懿這下回過神,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被敲的額頭,然後聽話的把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草稿紙上大片的紅:“你說你說。”
“我發現你的注意力和記憶力最多只有十分鐘,幼兒園小朋友的注意力都不止十分鐘。”尤最看了眼時間:“剛才我說的都白說,因為我說過你還是錯,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安懿,你真的想好好學習嗎?”
他語重心長說着,看着這滿篇紅叉簡直操心。
安懿‘啊’了一聲,苦惱的揉着耳朵:“那我怎麽辦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聽着聽着就走神了。”他伸手戳了戳尤最的手背:“別放棄我啊,我明天好好寫,成嗎?”
尤最側過頭,他對上安懿的眼睛,在明亮的燈光下少年的雙眸仿佛琉璃珠子一般的透明,有着這個年齡的純粹和幹淨,讓他沒有絲毫的抗拒能力。
“安懿,除了玩還有什麽能讓你專注的嗎?”他問着,心裏其實也想知道。
他知道安懿踢足球很厲害,踢一場球賽90分鐘,在這一個多小時裏安懿可以專注的看着球;他也知道安懿喜歡玩手機,捧着手機一玩可以玩一節課不眨眼。
那還有什麽能吸引這家夥的注意力?可以被這麽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
“你啊。”
尤最眼底的波瀾不興再次掀起小小的浪:“我嗎?”
聲音裏有着自己都察覺不到上揚的情緒。
安懿坦蕩笑着:“對啊,就是你,我可以一直看着你不移開視線,就像現在。”說完朝人眨了眨眼睛,天生的笑眼讓眼梢漂亮的向下彎,唇角上揚牽動着唇邊梨渦的凹陷。
尤最收回視線,在收回的瞬間已經盡數把情緒在眼底反複收藏,他的指腹撫着筆身,目光落回紙上:
“那就把學習當成我,認真看着我,一起考大學。”
一起考大學。
安懿怔住,這五個字在尤最的口中說出來像是有着極大的吸引力,一起考大學,在未來的日子裏也能這樣坐在一起,朝夕相處。
看着尤最的俊美斯文的側臉心裏又開始上湧着激動,這次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因為尤最讓自己看着他,認真看着他,一起考大學。
感動的抿着唇,他可得争氣啊,尤最都對他這麽認真不惜犧牲時間來輔導他,他不能再這麽浪費時間,他要考大學,尤最說清華就清華,北大就北大。
沒錯!
他真的要為愛發電了,這次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于是他緊緊抓住尤最的手腕朝人露出堅定的眼神:“尤最,我不會再分心了,我要好好學習,我們一塊上大學!”
啪——
“睡!覺!”
宿管響起口哨的瞬間宿舍內的燈關了,漆黑一片。
“媽呀!”安懿因為怕黑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抱住尤最的手臂,結果因為距離有點遠腿腳不利索身體直接往尤最身上倒去,驚呼出聲。
尤最手快的抱住他。
兩個人身上相同的果香味撞到一塊似乎撞出微妙的氣味。
“我的腳又抽筋了!!”安懿本來說撞入美男懷是一件開心事,結果下午才抽筋過的腳又開始抽,痛得坐都坐不穩,在尤最懷中七歪八倒的。
他想幸好關了燈,不然模樣肯定醜。
尤最:“……你別總是一驚一乍。”
說着把手穿過安懿的膝蓋窩将人抱起,借助外邊的燈光走到自己的床。安懿那張床已經不能睡只能等明天阿姨上來收拾,今晚要跟這家夥睡一張,可想而知可能會是一個不眠夜。
安懿被放到床上後不小心碰到左腳的扭傷又咧嘴的哭嚎着:“啊,碰到我的左腳了,啊,右腳好疼啊,啊,我怎麽那麽慘啊!”
尤最握住這家夥抽筋那只腳的腳踝,掌心貼在微涼的腳掌用力往上推:“安靜點。”
“嘶。”安懿不敢再嗷只能嘶,他拿過尤最的枕頭捂在臉上憋着自己不發出聲音。
在聞到枕頭上淡淡的香味道時确實也緩解了不少。
不再嘶改成嘻嘻嘻了。
尤最聽着這個略帶詭異的笑聲,隐約他看到安懿抱着自己的枕頭在蹭着:
“你笑什麽?”手慢慢的往小腿上摁捏着緩解肌肉緊繃。
“哈哈哈哈癢癢癢——”安懿感覺到尤最略微粗糙的掌心碰到小腿時惹來的癢:“你別捏,癢。”
少年被逗樂的笑聲在安靜的夜裏清脆悅耳,好似黑暗裏的一盞突然照進的光,撞破了煎熬和孤獨。
尤最握着小腿的手沒有再動,他就這樣握着聽着安懿爽朗陽光的笑聲,有些出神。
不由得也讓他想起了之前被關起來的日子,那是他最煎熬的一個月,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每天都有人問他代碼是什麽,暗無天日,不分晝夜,耳旁是不停的審問,他幾乎崩潰。
那時候門縫有道光,剎那間他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這種感覺有點相似,安懿讓他想起了最不願意想起的日子,但是與那時候不同,他的心情早就平靜了,也就是在這樣的平靜下安懿的笑聲掀起了他心中的巨浪。
有點開心。
“安懿。”
“幹嘛。”
“你對其他人也這麽笑嗎?”
“我怎麽笑?”
“就你剛才那樣笑,很好聽的笑。”尤最繼續捏着安懿的小腿,直到感覺這小腿的肌肉不再緊繃後便躺到床上,躺到安懿的身旁。
這床只有一米二,兩男生躺着恰恰好,手臂貼手臂,沒有任何可以再放肆的距離,卻親密無間,過于安靜的此時好像還能感覺到貼近的手臂動脈跳躍的節奏,一下一下跳躍在心尖上,這是極其具有誘惑力的聲音。
安懿費勁的側過身盡量不壓着自己扭到的腳,然後伸手枕在腦袋下看向尤最,燈光全被熄滅,宿舍裏一片漆黑,隐約只有外邊投入的燈光,微微的光亮,勾勒着身旁尤最的輪廓,并不是很清晰,但正因為如此就好像可以肆無忌憚的看着尤最。
“你喜歡我笑我可以一直笑。”
尤最感覺到溫熱的吐息在臉側拂過,他側過頭看着安懿,依稀中他看到了安懿的面容,這家夥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就算沒有開燈就這樣隐隐約約的,因為近在咫尺他看見了上揚的弧度,也覺得很好看。
“你要一直笑。”
人生不過彈指一瞬,他曾經為了心中的偉大抱負用盡熱愛去研發核心技術,犧牲了很多自由的時間,但他不後悔,因為他還有時間。
二十三歲才開始的青春也不算晚。
安懿噗哧一聲笑出來:“你幹嘛突然那麽嚴肅,我想笑就笑啊,沒有人阻止我,難道你會阻止我?”
“我希望你可以笑到清華北大。”
安懿的表情瞬間僵硬:“……”好的,成功讓他笑不出來了,沒好氣的擡手揍了尤最一拳:“你故意的吧!”
“……為什麽打我,這不是我們說好的嗎?”尤最不解的摸着被打的手臂。
“說是說好但是你也別大晚上的再刺激我,萬一我做噩夢了可是會咬人的。”安懿咬牙切齒說道:“別說了,大晚上不要說清華北大,知道嗎?”
頓時覺得很心塞。
“怎麽會是噩夢,能考上好大學是很開心的,我們一起努力。”尤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加油。”
安懿:“我困了!。”
嗚嗚嗚大晚上的說什麽清華北大,好可怕。
尤最撚了撚被子:“晚安。”
安懿本來還在生氣,不過在聽到耳邊尤最的一聲晚安後瞬間身體就酥了,他笑嘻嘻的抱着被子:“晚安~”
同床共枕啊。
這個愛情就是發展的這麽快哦,約定好清華,現在就先一塊睡覺。
雖然還需要進步六百分,但認真想想只要有尤最肯定會成功的,他相信尤最!
尤最聽到身旁很快就平緩而綿長的呼吸,正準備入睡,而後就聽到腦海裏的聲音,含着笑:
——尤最,你喜歡他?
這句話讓他心底咯噔一跳,像是被窺探到內心深處的秘密,“喜歡”這二字宛若駭浪那般掀起心頭的波瀾,猝不及防的讓他再一次陷入困境。
喜歡......
喜歡安懿嗎?
——你這樣我可是會吃醋的哦。
尤最:“……”
※※※※※※※※※※※※※※※※※※※※
安懿:真的是,那麽好的時候竟然又給我提清華北大,生氣!
尤其:安懿,我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決你。
安懿:?!!!(恐懼抱胸)
尤其邪魅一笑:你猜我想對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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