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就在他跑上美術樓三樓的時候在拐角處被一個女生撞到,他痛呼着差點沒摔倒,左腳的扭傷被這麽一撞似乎更加嚴重了。

“你——”他正想說怎麽不小心點就看到面前這個眼眶通紅的女生,頓時愣住,幹嘛,這是什麽新型校園碰瓷嗎?哭得比他還快呢,眼睛還是速腫。

程曉看到是安懿立刻慌了,她哪裏不知道跟尤最走得最近的就是這個三霸之一的安懿,聽說是個脾氣很不好的男生,要是被知道尤最被欺負……

那她肯定完了。

轉頭想要跑掉。

安懿直覺不對,一把拉住這個要畏罪潛逃的女生,半眯雙眸狐疑看着她:“幹嘛,心虛什麽?”

“不是我把尤最關起來的,真的不是我,對不起對不起!”程曉害怕的想要掙脫,模樣是哭得楚楚可憐。

“是你關尤最的?!”安懿擰着眉頭語氣很是不悅,現在的他早就不是小乖乖,是在發怒的邊緣。

“不是我不是我……”程曉一想到廁所裏頭的尤最就吓得說不出話,哪裏還敢說話。

安懿緊緊的盯着她像是想到什麽:“我記住你了。”

狠狠丢下這句話放開她立刻往廁所那邊跑去,也顧不得是女廁直接沖進去,結果一進去整個人愣住。

女廁的地板很濕,而且滿地都是塑料片,而尤最就站在兩排廁所中間的站道上,整個人是濕透的,頭發還滴着水,眼鏡不知道去哪裏了,右手以及手臂流着血,身上原本幹幹淨淨的校服也沾了些許,然後就這樣站着。

在笑。

心底咯噔一跳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但是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顧不上腳上的傷快步走到尤最身邊。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怎麽流血了……”他拉過尤最的手,看到這上邊一直在流血立刻用自己的手捂住傷口“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唔——”

而後只覺得一陣暈眩,後背猛地撞上牆壁,整個人被尤最壓制在牆上後頸被被尤最擡起,震驚的對上尤最極具有侵略性的雙眸,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尤最狠狠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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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尤最強吻了?!!!

震驚對上尤最的眼睛,尤最沒有閉眼,就這樣對視着他,仿佛用這樣的強勢又野蠻的眼神壓制他,想要吞沒他。他看着尤最沒有戴眼鏡的模樣,看着那顫抖着的睫毛,看着那眼角鮮紅卻帶着幾分冶豔的淚痣,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怎麽,怎麽就突然吻自己了呢?

他試圖掙紮卻發現腰身被尤最的手臂摟得更緊,口腔裏的強勢掠奪幾乎吞噬着他所有的呼吸,這簡直是個亂雜又瘋狂的吻,讓他完全無法反應。

眸光微閃,眼前這個尤最簡直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尤最。

這個吻實在過于瘋狂,他完全無法想象是尤最在吻他,這簡直.....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會他覺得四肢有些發軟,興許是尤最發現了才把他放開,他丢臉的虛軟靠在尤最身上,說出去還真是丢臉,因為他被吻得有些缺氧。

尤其抱着已經被自己吻得渾身發軟的安懿,垂眸看着懷中喘息着的安懿,這張白皙的臉上因為激吻染上的紅暈很是好看,水光漣漪的雙眸看得他心頭一動。

這就是安懿。

尤最喜歡的那個安懿。

唇角微微上揚。

安懿回過神後立馬把他推開,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尤最竟然……親他了?

這怎麽可能?

“你你你你……”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腦袋一片空白,擡手摸着自己還帶着炙熱的唇,一想到他和尤最那麽激烈的吻就覺得渾身酥麻。

然後他看到尤最走向了自己,不知道為何,他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摘下眼鏡的尤最攻擊性太強了,讓他有種無法正視的感覺,就好比現在,他覺得尤最想把自己給吃了。

他貼着牆表情很是嚴肅,故作淡定:“那個……我倆還在吵架中的啊,我沒打算原諒你的。還有她們欺負你,我給你報仇,你……不要怕啊,我可以保護你的。”

此時已經被尤最吓得有些語無倫次。

這個吻真的上頭了,差點被吻暈的感覺。

他看着尤最越走越近,沒有戴眼鏡的面容俊美得過分冶豔,身上還流着血都全然不顧,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視線就這樣直勾勾的落在安懿臉上,黑得純粹的眸子此時卻翻湧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炙熱卻又滿是質疑,矛盾至極。

安懿被盯得渾身發麻覺得不妙,危機感油然而生,心想尤最不會受到刺激了吧,他往門口挪了挪,腳步很小,現在身為鐵拐李他很有可能不是尤最的對手,不然也不會被吻得暈頭轉向一點男子氣概都莫得。

然後就看到尤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他慫得立刻抱住腦袋,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莫名的有點害怕。

下一秒卻被尤最抱入懷中,抱着腦袋的姿勢愣住。

他感覺到尤最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肩頸上,動作透露着幾分脆弱,因為他感覺到尤最身體在抖。

“安懿,我害怕。”

聽到尤最可憐巴巴的聲音頓時心疼了,哪裏還顧得上跟尤最冷戰還有剛才那麽激烈被親的事情,他雙手環住比自己大一圈的尤最輕聲安慰着:

“不怕不怕,我會幫你教訓她們的!”

埋在安懿肩頸裏的尤其唇角微揚,眼底浮現玩味之色,與剛才委屈說着害怕的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安懿讓尤最放開自己,然後拉住尤最的手檢查着手臂上的傷口,他發現幸好就是被塑料板劃了一道,沒有看到肉就是出血挺多的,看着地板上被打穿的門就知道尤最肯定是把門砸穿了,這倒讓他有些意外,尤最也有會這麽猛的一面嗎?

半眯雙眸,竟然敢把尤最關起來嗎,為什麽要這樣欺負人。

他都不舍得欺負的人別人能随便動的嗎?

尤其的視線落在安懿被自己吻得泛紅的唇,眼底的玩味之色很快就被淹沒,只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立刻泛起水光,無辜又可憐,他委屈的朝着安懿伸出自己受傷的手:

“你看我的手,好疼的。”

這樣一句仿佛帶着撒嬌的三個字酥了安懿半邊身,他對上尤最臉上委屈巴巴的表情,這哪裏還是他認識的,尤最哪裏會用這種聲音對他說話。

完了,不是被欺負傻了吧。

被吻上頭的心情雖然還是很複雜但還是尤最的手比較重要,看着手臂上血不停的流,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也因為剛要尤最那樣抱着蹭到不少,幹脆把衣服脫下然後走過去纏在尤最的手上:

“我帶去你校醫室。”

現在也不是他思考的時候必須先帶尤最去校醫室。

尤其看着小心翼翼牽着自己的安懿,也許是尤最的情緒總是可以清楚感覺到,也經常幫尤最回答心裏的疑惑,所以他對這個安懿的存在早就好奇了,一直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誰總是打亂尤最的心弦,果不其然。

視線落在少年白得晃眼的後背,像是想到什麽眼底盡是滿足的笑意,這雙漂亮的桃花眼随便一笑就是水光潋滟,眼角的淚痣被眼梢牽動着。

你好呀,安懿。

眸色落在白皙的後背上,愈發炙熱。

尤最竟敢兇他?那他就不喜歡尤最了,就改成喜歡安懿好了。

幸好校醫室就在對面樓的一樓,安懿光溜着上半身也沒有多少人看到。

“你說你們啊,總是不聽話學什麽打架。”醫生處理着傷口調侃道:“再來晚一點就結痂了,幸好來得早。”

安懿看到尤最很是受傷的低下頭,眼睑低垂睫毛輕顫,沒有戴眼鏡的尤最那真的是個美人,這眉梢染上低落委屈簡直牽動心弦。

真是楚楚可憐。

擡手揉了揉尤最的腦袋:“不疼的,別怕。”

然後他就看到尤最唇角揚起淡淡的笑,美得晃眼,他就跟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那樣看傻了,尤最竟然笑了!

“你摸摸我就不疼了。”

他聽着尤最這麽回答,對上尤最過分神情和溫柔的眼神,那個心跳得不是一般的快,哪裏聽過尤最這麽說話,都感覺不是一個人了。

心想,哼,這會知道錯了吧,還敢對他冷暴力,還摸摸呢,摸個屁。

“不疼不疼,我給你呼呼。”

……真香。

在校醫室拿了塗抹的藥還有醫生老師的叮囑,安懿順帶順了條大毛巾裹在身上,兩人才往宿舍回去。

一個傷了腳,一個傷了手,反正在傍晚也沒有人看到,就這樣相互攙扶着。

安懿想到剛才他們倆之間莫名的冷戰,心想着要不是他走了尤最也不會被欺負,心裏頓時有些愧疚。

“尤最,剛才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想對你發火,就是覺得你……總是不明白我,而我也總是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說,我這個人很着急,但我把耐心都給你了。”

“你說你生氣我可以理解你是不喜歡駱飛碰我,但是後邊我就是看了一下你的手,你就莫名對我冷臉了,我就覺得很莫名其妙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浮躁,确實沒點耐心。但我後來又想了想,我還是得多給你點時間,不能把你逼得太緊張。”

“還有剛才啊,你打電話給我嘛,要不是顧澎易跟我說那個孟子晴要跟你告白——”

“我不認識那女的。”

安懿頓住腳,他緩緩側過頭。

學校裏的路燈已經亮起,昏黃的燈拉長了他們兩人的身影。

“我只認識安懿,我只要你。”

耳旁的聲音似乎在夏天燥熱的夜風下變得格外溫柔,不像是之前的不溫不熱,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語氣,惹得心弦顫動。

沒有戴眼鏡的尤最笑得非常的溫柔,上眼皮彎曲着略大的弧度,眼尾細長微彎,就真的像是桃花花瓣那般,深情款款含着水光潋滟,望一眼便感覺魂魄都被勾走了。

撲通,撲通……

安懿感覺自己的心跳在這瞬間急促的跳躍了起來,話都不說出來了。

“剛才是我的錯。”尤其俯首湊近他的耳畔輕聲說道:“我怎麽可以傷了你的心,對不對。”

溫熱的吐息更是肆虐的在撩撥,安懿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奇了怪了,尤最怎麽突然……

但是尤最說的對!!!

“對,你傷害了我,哼。”

“那你要我怎麽補償你?”

“還有補償啊?”

“肉丨償。”

“……”卧槽,這話實在是太勁爆,小小年紀承受不來。

怎麽被欺負過後變得那麽……主動了。

看着貼着自己特別近的尤最,對上溫柔深情得過分雙眸,然後才看到尤最眼鏡沒了,心裏有些微妙。

他從沒有看到過尤最摘下眼鏡,就算有過那麽一兩秒但是尤最都顯得很警惕,就像是眼鏡是什麽寶貝似的。

不戴眼鏡的尤最太像個妖孽,怪不得尤最總不摘眼鏡,這要是摘下來那真的是看一眼要命,他現在就感覺有種靈魂被勾走,完全不敢直視。

而且他總感覺戴眼鏡的尤最和不戴眼鏡的尤最……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

一閃而過的異樣沒有來得及捕捉。

“你眼鏡要不要去配啊?”他有點不太習慣尤最不戴眼鏡的樣子,就感覺變了個人似的。

“安懿,你覺得我戴眼鏡好看還是不戴眼鏡好看?”

“你戴眼鏡好看。”

尤其聽着勾唇低頭一笑,眼底染上幾分琢磨不透,而後漫不經心的回答:“啊,這樣。”

“對啊,而且你不戴眼鏡能看到嗎,還是戴眼鏡好。”安懿如實回答說完便踩上臺階想要走進宿舍樓。

下一秒他突然感覺自己被騰空抱起,吓得他立刻摟住尤最的脖子,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公主抱了。

他看向尤最眼裏很是震驚,這又是什麽情況:“幹,幹嘛,你手還受傷的!”

“你腳受傷了我不舍得你走路。”尤其完全不覺得手臂上的疼是什麽疼,抱着他徑直往宿舍樓裏走去。

絲毫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甜言蜜語也是溜。

尤最:……

宿舍樓不像是外邊的教學樓,裏頭都是走動着的學生,特別是路過宿舍樓裏的自習區那更是多人,目光如炬的一道又一道落在他們身上,仿佛在看偶像劇。

“喂尤最你幹嘛啊,背不就好了這個姿勢太……”安懿尴尬的把身上的毛巾蓋在臉上,心裏覺得羞恥至極。

加上他又是光着上身的,這不是讓人浮想聯翩嗎?

等下宿管大叔沖出來說他們光天化日行為不妥——

“诶诶诶诶你們兩人怎麽回事啊!”

安懿身體猛地一僵,趕緊閉上眼睛裝死過去,這種莫名的羞恥他承受不來,讓尤最解決吧,于是把臉埋在尤最的胸口。

尤其感覺到懷中瑟瑟發抖?的安懿,以為是被不遠處從宿管處罵罵咧咧走來的大叔吓到,不由得蹙眉:

“噓,小聲點,你吓到他了。”

安懿:“……”哎呀我去,誤會大了。

宿管大叔:“咋回事呢你們,摟摟抱抱的。”眼神狐疑的看着懷中的人。

尤其身體微側擋住大叔打量的視線,眼裏帶着幾分警告:“不關你的事。”說完熟門熟路的往樓上走去。

宿管大叔:“……”現在年輕仔嚣張的哦。

裝死的安懿:“……”奇了怪了,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尤最是被打到腦袋了嗎?

他還是不敢露臉,畢竟宿舍樓熟人太多,把臉死死捂在尤最的胸口,實在沒有心情去想浪漫的事情,過于大膽過于羞恥,他慫了。

“到了,你開門。”

直到尤最說到了他才敢擡起頭,尴尬的對上尤最的眼睛,随後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到宿舍門口了,尤最喊他開門,他這才摸口袋找鑰匙。

“安懿。”

“幹嘛?”

“我有個小名。”

“哈?”安懿茫然的擡起頭。

“我的小名叫尤其,你喊我尤其吧,這個名字好聽。”

安懿:“……我總覺得你怪怪的呢?”

“我怎麽怪了?”

安懿:“?!”

“……尤最,我總覺得你怪怪的呢?”

“我怎麽怪了?”

安懿扶着門的手一緊,落在尤最身上的眼神有了變化,不過很快這個一閃而過的異樣就被尤最纏着紗布的地方吸引去,微微滲出的血讓他想到了尤最是暈血的,他趕緊扯下身上的毛巾捂住尤最的臉。

他可是知道尤最暈血的。

“別看別看!”然後他一只手艱難的捂着尤最的臉,畢竟身高牽強,一只手牽住尤最的手帶着人往裏邊走:“我都讓你別抱我了,看吧,手又流血了,你不是暈血嗎可別看到啊,我牽着你進去。”

被擋住的視線讓尤其看不到前邊的路,但是他可以清晰的聽到身旁少年清越又可愛的聲音,這是在關心他嗎?

唇角微揚,現在這個小可愛是他的了。

誰讓尤最說他了,那他就不回去。

安懿把尤最扶到床邊坐下,正準備把大毛巾扯下來,結果手被猛地一把拉住整個人就往尤最的身上倒去。

他驚呼了一聲。

兩人此時的姿勢略有些暧昧,他就趴在了尤最身上。

宿舍裏的白熾燈在頭頂很亮,原本蓋在尤最身上的毛巾也被掀開,此時沒有戴眼鏡的尤最用着相當陌生的溫柔眼神注視着他,仿佛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那般,仿佛此時此刻就是一場夢。

見所未見尤最會有這麽溫柔的眼神,含情脈脈的。

“安懿。”

他聽到尤最喊他的名字,與之前那種不溫不熱的叫喚不同,此時喊他名字的尤最聲音與眼神同樣的溫柔,溫柔得自己仿佛是心肝寶貝,完了,心跳加速得好快。

※※※※※※※※※※※※※※※※※※※※

安懿:尤最怎麽對不上他的土味情話了?

尤最:他沒讀過書的,正常。

尤其:……你就是嫉妒我出來了!

---

正式開啓雙重人格之間我醋我自己,我綠我自己,我戀我自己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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