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黑化進行中
李胤參兵的時候轉眼就到,蘇微白專門關閉了醫館大門一天來給李胤送行。
簡單的幫李胤收拾一下行囊,蘇微白在他灼灼的目光目光中小心的掰開他緊抱着自己的手臂。
她怎麽沒有發現最近這個小屁孩好像越來越粘人了呢?
被蘇微白掰開手,李胤也知道自己始終都是要走的,湛藍色的眸光微閃,像是認真執拗,“蘇微白,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嗯。”蘇微白不置可否,敷衍的點點頭。自古征戰沙場的,要麽立下赫赫戰功功成名就,要麽戰死沙場,屍骨無存。李胤既然選了這條路就注定是要一直走下去的,前世李胤是不是在這裏成立的軍隊她不知道,但是關于李胤,她總覺得他總會尋着前世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功成名就,權傾天下,然後坐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
而她,似乎也從一開始對他軟弱逃避,抗拒的态度到現在經過這一些列事情,開始慢慢的轉變了态度。開始逐漸學着對他寬容溫和,對他就好像她當初對待魏小七一樣的好,開始像是長輩一樣照顧着他,這裏邊也許摻雜的有對他的憐惜,有愧疚。有共患難的感動,但就是沒有想要同他一直一起走下去的感覺。
她心裏清楚,他注定是遨游天際的雄鷹,而她,卻只想是一直自由的白鴿,他們像是兩條無意間交錯的兩條平行線,交叉糾纏過後總歸是要分離向各自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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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微白的生意一直很穩定,李胤走後,她把藥攤的生意轉到較為偏僻的醫館,雖然地方偏僻了一點,客流少了一點,但是相對的她的時間也相對寬松了一點,至少不用每天那麽起早貪黑大老遠的跑過去給人坐診看脈了,而屬于她自己的時間也稍微多了一些。
也是自從自從那天夢到那個奇怪的夢之後,蘇微白則每天都會夢到一點點和歐陽明日的片段,或談笑對坐,或同街游樂,或脈脈無言一同長亭看書。一切的一切,就像獨自看一場愛情小電影一樣一點一滴的見證着歐陽明玉和“她”一點一滴相處的愛情小故事。
其實這要是換個別的男女豬腳,或許蘇微白每天晚上可以當做古代的晚間電視劇一樣無聊的看看,可是這個“小電影卻偏偏是她和歐陽明玉。這就讓她就又一點點的羞愧了,雖然這其中讓她莫名其妙的偷偷有點小開心。
這種羞愧中帶着開心的情緒一直影響着自己,讓她每天到了入睡時都有些輾轉難眠。那可是歐陽明玉啊,谪仙一樣的人物,仙氣飄飄到讓人一看到就會覺得自慚形愧,就讓人覺得此生與此人無緣的人兒。她這樣每天在夢裏這樣yy他,真的是很讓她受到道德的譴責啊。
所以就當蘇微白在做怪夢的第十個夜晚,開始yy她和歐陽明日“啵啵”的時候,就毅然決然的頂着一雙熬的黑乎乎的熊貓眼,提着一籃子請願用的瓜果準備跑到當地最有名的道館“紫青館”來請求當地最有名的紫青道長來幫助自己。
紫青道館位置比較偏僻,幾乎建立在揚州城最南邊一座道路崎岖的小山上,蘇微白連趕帶跑,蹭着過路的馬車将将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到達了道館的門口。
因為是當地最大,也是香火最好的道館,紫青館香火鼎盛非常,光是看大門口的人流量就川流不息,看着似乎比揚州城最熱鬧的花燈會都怕是不能企及。
紫青道館的大門是用幾根巨大珍貴的檀香珍木鑄成。門口種着一顆枝葉茂盛的百年大樹,這顆大樹光看那寬度和高度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抱着圍幾個圈都圍不下來,而大樹的枝幹上林林叢叢的挂着無數的鮮紅的許願綢條,密密麻麻的挂在或細或粗的枝幹上,一陣清風吹來,紅色綢條随風飄動,看起來美麗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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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道館大門口這景象的蘇微白啧啧稱奇,緩步進入殿中,殿中景物更加的宏偉醒目,灰紅暗黃兩色磚砌的門面,院中更有千年古樟覆萌了館中的空地。再往前走,白石欄維護的蓮花池中蓮花粉翠,連着池塘的是一座精雕細琢的石拱橋越池街道,道旁橫着一堵黃色影壁,上書“紫青道館”的幾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
找到目的地,在館中轉了半天的蘇微白終于是停下腳步,在殿門口站立,大殿的屋子裏滿屋都是煙霧缭繞,裏面滿滿當當跪坐的都是道館虔誠的信徒,煙霧缭繞中,各型各色的人在灰白的煙氣中虔誠的頌念祈禱,為自己祈福。
蘇微白正想猶豫着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念念,好保佑一下自己生活無憂什麽的嗎,但是一只腳剛邁過去尋個草蒲團什麽的坐下時卻被一聲清脆的聲音給吸引過去。
蘇微白回首,那清脆的生意挨着她的身旁,這是一個穿着灰青兩色道袍,看起來似乎只有八九歲模樣帶着方正道帽的紫青館小童。
小童的聲音青青翠翠,落下來時好像翠珠落地一般的清脆好聽,“各位施主,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師父說因為有一個貴客光臨本館,所以暫時閉館一天,各位施主若是有什麽心願和未了的疑惑,可以明日再來,師父都會在的。”
說完,小童又沖殿中衆人輕身微微鞠了一躬,像是在道歉。
“唉,我都在這等了兩天了,怎麽就是等不到這道長一面呢。”
“別說了,我等的比你更久。”
“算了,算了,你們都別說了,紫青道長道法高明,說不定是真的有貴客登訪呢?我們這些貧民百姓可是招惹不起。”
“唉,真是晦氣。”
“……”
“……”
殿中的衆人似乎是有些失望,你一句我一句的從煙霧缭繞的大殿中站起身來。雖然此起彼伏的抱怨和失落聲源源不絕,但最終還是拍了拍身上坐久了落下的灰塵,一邊抱怨一邊走出大殿。
蘇微白也有些失望,畢竟是大老遠從城中趕到這偏僻的荒郊野外的,現在的天氣也不算早了,要是今天見不到人,走不了,她可是免不了發愁一下今天晚上自己的晚餐和住宿問題。
這荒郊野外的,找個吃住全包的酒社旅館真是比登天還難。
蘇微白這邊正發愁着,那邊見大廳中請願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那穿着青灰兩色道袍的紫青館小童小步跑到自己面前,單手豎在嘴邊,卻是沖她微微鞠了一躬,“女施主可是姓蘇,名微白?”
蘇微白有些疑惑,“是了,我就是蘇微白。”
小童微微舒了口氣,再次沖她鞠了一躬,“那施主就是師父今天所要找的貴客了,施主久等了,且随我來吧!”
蘇微白聽的暈暈乎乎,但是聽到紫青道館的館主要見他,還是非常高興的,腳步上也是跟着小童一步一步的繞過着條條長廊,待被領到一個青木小長亭裏時,小童就将她放在長亭裏,回身退去。
長亭裏此時空無一人,看來那個神秘的紫青道長應該還沒來。蘇微白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到那位道長的大架光臨。目光張望四周,亭下是一湖翠綠的碧水,水池清冽,現在已是盛夏炎熱的天氣,池中粉翠的荷花接天蓮葉般的在池中舒适的伸展着自己的翠葉,片片緋紅的荷瓣也在夏日的微風中陣陣飄蕩,翠綠的青映襯着緋紅的花瓣,美的耀眼,讓人炫目。
也許是這裏的池水太過于清冽,蘇微白等的實在無聊就忍不住就掬着玩了起來,清冽的泉水中,幾條小魚在泉水中穿梭游離,見蘇微白伸手過去,竟也不見怕的,擺着丁點大的小尾巴一點一點的游離在她的手心裏,還時不時的游上前去輕輕親吻她嫩白的手掌。
蘇微白被逗得直樂,小魚這種卵生生物都是比較怕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怕人的魚。
耳邊一個中年人贊譽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着點贊嘆,“貧道這兒的魚都是有靈性的,施主福德深厚,所以這些魚兒才不怕施主。”
蘇微擡頭往聲音的地方看去,正站在自己前方的是一個穿着青灰色長袍,腳踏圓口黑色十方鞋,頭上只用一根棕色木質檀木制作的木釵,看起來似乎只有五十多歲的男人。
那人長者一張方方正正的臉,面色淨白,慈眉善目的模樣襯着細長的身高,頭發雖然已經花白,但是臉上的皮膚卻是顯得紅潤光澤。配着他特意蓄下來的長胡,手掌一點一點的撫摸着,端着的是一派仙風道骨的儒雅寶。
這應該就是她要等的紫青道長了吧,蘇微白站起身來拍拍粘在身上的灰塵,“道長笑話了。”
“哈哈————。”紫青道長輕撫自己長長的胡須,沖她溫和的笑,“施主今天來尋訪貧道,可是為前些日子的一些離奇之事苦惱?”
紫青道長說的輕松,蘇微白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心事,有些驚奇,“是了,我今日來所求道長的正是此事,道長是如何知曉的?”
這幾天那些奇怪的夢境幾乎困擾的她夜不能寐,若不是她還尚存一些理智,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的了什麽臆想症什麽的奇怪病症了呢。
紫青道長擡手輕撫長須,一身青灰色的粗布長袍随風飄蕩,看着蘇微白的目光卻是意味深長,“施主從另一個終點到現在的又一個起點尋訪貧道。前世今生,輪回轉世,兜兜合合,人世間的種種悲歡離合,看來終究還是一個圈。”
紫青道長說的意味深長,蘇微白卻有些疑惑,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拼命的搜索腦中的記憶,“道長的意思是說在下已經找過道長了?可是為什麽我卻不記得。”
她非常肯定,即使是前世,自己絕對沒有找過此人。
紫青道長卻是輕笑了一聲,“呵呵,施主不必糾結此事。能破解施主夢境的方法很簡單,施主的夢境都是源于自己的一絲執念,施主若是放下了,虛幻的影像便不會再繼續糾纏困擾施主了。”
執念,難道是說她蘇微白對第一次見面的歐陽明玉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念想,這個紫青道長讓她放下就是在告訴她,她和歐陽明玉這樣一個神仙一樣的人物是不可能的,所以讓她放下自己的執念,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然後夢境就可以破除
蘇微白胡思亂想的想着,然後細細的品味自己對歐陽明玉的感覺,好像————是有那麽一點不可告人的心虛感覺。
蘇微白低頭沉思,紫青道長卻是伸手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紅色紋繡的小盒子,伸手遞到她前面,“貧道料定施主還會再找到貧道,這是貧道這幾個月用無數先知靈藥煉制的再世丹,珍貴無比,世間僅有一份,施主切要小心放好,萬不可再次丢失了。”
說罷,将小盒子放到她的手心,有些耐人尋味。
蘇微白身子一僵,伸手很自然的接過,好像曾經自己無數次都做過這個動作一樣。
再世丹?聽名字那不就是常說的後悔藥嗎?蘇微白覺得自己好像是從一個圈中跳到了另一個圈了一樣。
“天已經黑了,施主出了門往南走,那邊的路更加順暢一點,施主也可以早日到達。”看着蘇微白收下丹藥,紫青道長像是說累一樣,尋了長亭的一處較寬的長廊斜斜的躺下,花白的胡子和長發長發随着亭裏的微風随風輕擺,擺手沖她道。
這是在趕她走嗎?蘇微白微微有些晃神,可還是小心的收下丹藥,然後沖他恭敬的鞠了一躬,“微白在這裏謝過道長了。”
蘇微白的背影向着南方越走越遠。
“唉,癡兒啊,癡兒————。”紫青道長望着她的背影,感慨的長嘆一聲。
荷塘裏的魚兒好像也感應到主人的感慨了一樣,魚尾輕搖,歡脫的跳出水面,在碧綠的池面上濺起了朵朵小小的浪花。
“呵。”紫青道長見此輕笑着搖頭,“魚兒啊魚兒,連你都明白的事情,她怎麽就是不會明白呢?”
他在這個世界已經跟着他們輪回了好幾圈了,希望這個癡兒能夠早日明白,也好帶他一起跳出這個輪回的怪圈。
…
沿着紫青道長指的路走,蘇微白一路順着小路走,可是不同那紫青道長所說的越走越順暢。這條路她是卻是越走越崎岖,暗自感嘆着紫青道長算命的本事強,但是記路的本事卻是相錯甚遠的蘇微白終于在被遇到第n個錯落崎岖的小道給挫敗的擊倒。
頹廢的蹲坐在地上,蘇微白欲哭無淚的看着眼前這不僅亂石橫生,野草遍地,還時不時就會有個大坑暗算的路,心中對那紫青道長更是怨念無比。
這道長,你看人的本事那麽強,難道就不能好好算一下這路上的地形,且不說這條路到底離揚州城近不近,但是就目前來說,近不近她不知道,但是路沒他吹的那麽順暢是肯定的。
紫青館建立在荒山上,道路原本就崎岖,她來的時候光爬上來就費了不少的力氣,這下子,被這紫青道長一坑,爬了這麽久的冤枉路,腿酸的更加站不起來了。
走的實在撐不住,蘇微白終于還是選擇先尋一個可以靠的土坡坡先坐下休息一番。
此時的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蘇微白有些絕望了,難道今天她就注定要在這荒郊野外住一晚了?
絕望的想着,蘇微白剛休息了一會,正準備再出發下山,先看看山下有什麽旅店可以先暫時住下時,卻隐隐約約聽到有人似乎在交談說話,讨論的好像還是蠻激烈的,像是在争執什麽事情。
蘇微白有些好奇,她現在所休息的地方相當于一個黃土的亂石小坡,她在小坡上休息歇腳,坡底下的是争執交談的兩人。
悄悄的探身張望,蘇微白隐隐約約的可以看到那是兩個男人的身影,一個玉立身長,衣決飄飄渾身素白,看上去頗為俊雅。另一個身材健壯敦厚,身着一身藏青色的短衫布衣,手上提着一把玄黑長劍,對面站立。
而蘇微白這個方向,只能隐隐約約的看到藏青色男人的小半張側臉,而那個素白的身影卻是只能望見半個頭頂和一小半的後腦勺。
藏青色衣服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常年習武的人,身材健壯,下盤敦實,提着一把玄黑色的長劍看上去威風凜凜。大鼻子,麥色的皮膚,一雙短短濃密的卧蠶眉和銅鈴一樣的大眼,炯炯有神。
此時的他正擡着手激烈的像是在和白衣男子說些什麽一樣,看上去事情頗為重要。
蘇微白趴在土坡上動都不敢動,兩個男人随着讨論的聲音越來越激烈,蘇微白也勉強可以聽到一些信息。
“揚州城那知府陸老頭怎麽說?還是不肯把南部土地監察權暫時給予給你?”聲音粗沉,渾厚有力。像是那個穿着藏青色布衣男子說的。
“嗯,他還是心有懷疑。”這是那個白衣男子的聲音。
“呵呵————”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冷冷一笑,“那老頭倒是謹慎。”
白衣男子聲音冷冷清清,“畢竟這塊土地不是一小塊,位置還是揚州城行兵最重要的要塞,他不輕易與人也是可以預料,更何況他估計也是害怕被大楚皇室追查到吧!”
“那怎麽辦,這老頭言而無信,我們就這樣幫那老頭養着這一群無用的難民?”藏青色布衣的男子聲音很是不忿,“而且我聽說那邊的都快從林城打到揚州來了,如果再不盡快行兵布陣,估計這偌大的揚州估計也會如同林城一般,如臨地獄。”
藏青色衣服的男子舉着林城的前車之鑒,頓了頓,聲音譏諷又繼續道,“還是說我們揚州城的老小妻兒都得跟林城一般,天真的等着大楚皇室派兵來救?哈哈,真是可笑?”
“陳方懷!”白衣男子的聲音微微提高,像是在生氣,“大楚皇室為何腐朽,五百年的基業為何僅僅只過了短短十年的時間就毀于一旦?甚至到了現在連一支像樣的軍隊都無法派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現在所看不起的無用難民,天真百姓,往後就是最支持你的那一群人。”
白衣男子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一席話訓斥的藏青色男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藏青色男子臉色漲紅,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藏青色男子尴尬的站立在一旁,白衣男子聲音也剛才略微的激動轉為平淡了下來。“陳大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初心易得,始終難守,以後不管這支隊伍發展的有多麽壯大,我都希望你記得當初你找到我時為揚州百姓說的那些話。”
山上夜晚的星辰開始點點滴滴的懸挂在已經逐漸黑暗的天空中,一彎明亮又皎潔的月兒也逐漸在烏雲中探出頭來。
蘇微白忍不住想要為這白衣男子的一席話鼓起掌來,這藏青色衣服,被人叫做陳方懷的男子一看就是話本電視裏常見的那種披着為百姓做事的皮,卻暗地裏打着這個旗號滿足自己私欲的人,真真是當了婊/子又想立了牌坊,可惡至極。
這樣一對比,蘇微白越發的覺得這白衣男子真的是甚得她心,忍不住的就大着膽子伸頭企圖探視說出這番深入她心話的男子長得什麽模樣。
此時的天空也完全轉黑了,蘇微白趁着夜色的籠罩和掩護,一點一點的窺視着白衣男子的模樣。
只用一根白玉雕花藍簪斜斜冠住一半烏黑長發,另一半溫順的披在肩頭,他依舊穿着一身白色的錦繡長袍,衣決飄飄,眉眼如畫,站在那裏就如同一支無意間落入着荒野空谷的幽幽玉蘭,一個幾于乘風而去的嫡仙一般立在那裏,像一個美麗又易碎的夢境一般,讓人不敢觸碰。
這熟悉的身影,谪仙一樣的人物,這人是————————————
歐陽明玉!!
蘇微白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袋中直直的“嗡嗡”作響,千想萬想她也怕是不能想到底下那白衣男子居然是歐陽明玉本人。
歐陽明玉是誰?在她心中谪仙一樣的人物,是不會沾染時間這任何煙火塵埃氣息的人物啊!而現在,他又為什麽站在這裏同那名叫做陳方懷的人物談論這些事情,揚州城知府?南方土地?行兵要塞?他到底想做什麽?
蘇微白越想越深入,一個不留神間手指一滑,山坡上的幾粒碎石随着自己手指的滑動直直的向下掉了下去。
“是誰?”原先還默不作聲的陳方懷此時卻敏感的抽出自己手上的那把玄黑色的利劍,幽白的劍身在冰冷的月光下散發着陣陣寒光,看上去似乎大有像是想要往上查看的意思。
蘇微白趕緊縮回自己的脖子,大氣都不敢喘的,身體也是動都不敢動。內心暗暗盤算要如何逃脫這危險的境地,以自己的這幅小身板估計跑是跑不過這兩個健壯的男人的,自己偷聽到了這兩人這麽大的秘密,以那藏青色男子的樣子,估計到時候即使有歐陽明玉全力保她,估計她也沒幾分可能逃過這一劫。
想到這裏,蘇微白身上又是一陣細密的冷汗,真是倒黴,怎麽就讓她碰到這種爛事了呢?
只剛剛那一下,現在的周圍的荒山上再沒了聲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小心的放回自己的劍,但一雙粗糙的大手還是握着劍柄,警惕的看着周圍。腳步微起,大有現在就上去查看的意思。
“陳大哥。”蘇微白心頭一緊,正在此時卻聽到歐陽明玉發聲了,“這是紫青道館的山上,附近獵戶都不往這邊捕捉這山上野物,大概是什麽過路的野物吧,天黑山路難走,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
歐陽明玉出聲了,陳方懷觀察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終于是點了點頭,一雙炯炯有神的銅鈴大眼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歐陽明玉這如詩如畫的俊美臉龐,“也好,歐陽老弟,剛才是哥哥我太過于激動了。如今外敵侵襲我中原大地,朝廷無為,我也是擔心着揚州千千萬萬的百姓,所以剛剛以至于有些口不擇言,如有什麽說的不好的地方還請老弟多多包涵。”
陳方懷語句誠懇,歐陽明玉卻也只是不置可否般的淡淡“嗯”了一聲。
眼中兇光必現,被人甩了面子,陳方懷微微眯眼看着歐陽明玉這雙空洞的漂亮鳳眼,淡漠的模樣,心中冷冷一哼。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轉身離去。
蘇微白趴在地上,聽着下方的這場鬧劇。陳方懷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遠,又在地上趴了半天,心中估摸着歐陽明日應該也已經走了,才小心的站起身來。
可是,蘇微白才剛剛站定,拍拍自己身上的剛剛趴在地上時所沾染的塵土準備提腿就走時,眉毛一挑,卻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似乎是有什麽人站在自己身邊一樣。
緩緩擡起頭來,白色錦繡長袍,身形玉立,眉眼如畫。嗯,這是歐陽明玉沒錯了!
他怎麽上來了?蘇微白頓時感覺大事不妙,心中正警鈴大作,卻聽那歐陽明玉先開了口,“姑娘既然已經來了,難道不跟明玉打個招呼再走嗎?”
歐陽明玉的聲音輕輕淺淺,說話是波瀾無驚般的柔和,似乎總能帶着一股撫慰人心的魅力,聽起來如玉珠落盤一樣的好聽,可是蘇微白此時卻是無法欣賞和聆聽美男子的聲音。
姑娘?他怎麽知道自己是姑娘?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見人的嗎?怎麽知道自己是一個姑娘呢?蘇微白心中狂汗,也是懷着一絲心存的僥幸,不接他的話,反正他也看不見自己的模樣,想了想,還是不打草驚蛇的決定準備偷偷溜走。
歐陽明玉哪裏肯輕易的放過她,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這次是直接點她的名字了,“蘇神醫,偷偷溜走,是否對明玉不太禮貌?”
蘇微白不可置信,一雙圓圓的杏眼認認真真的盯着歐陽明日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開始打量,誰要是現在跟他說歐陽明日的眼睛看不見她肯定第一個沖上前去給那人一個拳頭。
這叫眼盲,這叫看不見,她怎麽感覺這人的視力即使去檢查,妥妥的1.0沒毛病吧。
被人拆穿了身份,蘇微白只得尴尬的一笑,“哈哈,好巧,歐陽公子你也在這裏看月亮啊!”
說罷,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擡頭張望天空,作出一副賞花觀月的模樣。
歐陽明玉卻是唇角一勾,避開她扯遠了的話題,“姑娘身上的蘭花香氣很香,很好聞,但以後還是不要用這麽重的香料了,免得暴露了行蹤。”
她在這裏至少沒有半個時辰也有一個時辰了,告訴自己只是偶然到這裏賞花觀月,真是有趣。
蘇微白啞言,尴尬一笑,暗自懊惱下,心中的疑惑也有了解答。難怪歐陽明日能夠準确的認出自己,他的眼睛殘疾,但是聽覺和嗅覺卻很是靈敏,她怎麽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呢?
“姑娘剛才的談話可曾聽到了。”歐陽明玉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不鹹不淡,也聽不出是什麽情緒波動。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蘇微白有些踹踹不安,回答聽到了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嗎?說沒聽到?鬼都不信好嗎!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一個萬全之策,似乎不管自己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都可能不落好的蘇微白心裏尋思着,身子一時之間站在那裏。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周圍沒有人應聲,歐陽明玉卻是繼續開口,像是再向她确定,“姑娘之前可是說明玉曾經救過姑娘一命?”
蘇微白一愣,然後點點頭,不太明白他說這話的意圖,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當做承認。
“那就是姑娘欠了明玉的了。”歐陽明日面上波瀾無驚,說話時聲音平淡,但是卻如落子無悔般的一語定音,“姑娘今天所聽到的話不管是聽到了多少,明玉都希望姑娘能夠把它壓在心底,爛在肚裏,只當做是還了明玉的一個人情,姑娘意下如何?”
此時正是非常關頭,消息自然是不能讓任何人聽到的。他不希望陳方懷殺了眼前這人,可是也不希望眼前這人洩露了消息,能用的,能用的只能是站在道德的高低來束縛此人。
蘇微白聽的卻是一陣一陣的複雜,心頭百感交集,自己救命之恩的報答被歐陽明玉用在這裏,她本人是怎麽想也沒有想到的,頓時也是感覺又是有點搞笑又是有點郁悶。
收回心神,蘇微白也終于張開了有些沉重的嘴巴,啞聲試探的問道,“所以說,你們剛才說的,這一段時間可能有外兵打到揚州,也是真的?”
歐陽明日鳳眸微閃,細嫩如玉的俊顏在皎潔的月光的照射下微微閃着瑩瑩的光澤,頓了好一會才回答,“你聽的沒錯,可能用不了多久了,而且————揚州城周邊的幾座城池幾乎全部淪陷,現在的揚州,已經變成一座四立無援的孤城了,而我們能做的,只有背水一戰。”
空氣中的氣息似乎也變的沉重了起來,蘇微白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靜。戰事來的如此突然,難怪義軍這幾天一直在擴張兵力。剛才和歐陽明玉談話的那人估計也是義軍裏的什麽重要人物吧!
目光轉移到歐陽明玉那張美若嫡仙的臉龐上,心中微微不知怎麽感覺有些落差的失望,她一直以為的,像歐陽明玉這樣的一個神仙的人,原來也會算計着紅塵間的俗世嗎?
歐陽明日似乎還在等待自己的回答,蘇微白也向他許下承諾,“我蘇微白發誓,絕不會将此事的一丁點消息透漏給外人,歐陽公子————,也請放心。”
蘇微白語氣真誠,歐陽明玉也向她微微吟首,表示感謝。
外面的局勢已經夠亂了,他不希望城中十幾萬的居民恐慌失措,引發恐慌。
而這場戰役,他們必須要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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