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知不知道
——我已經這麽低調了為什麽還會遇上?
傅迷薇心中咆哮:蒼天,給條生路啊……可這裏是電梯,四面都光溜溜地,別說地洞,就算是牆縫也沒有。
但周予明就靜靜地站在旁邊,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他好像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只是氣定神閑地站着,下颌甚至微微上揚,淡然地雙眸,似在看那變動的樓層紅字。
——這身影仿佛有些眼熟,傅迷薇一愣之間,廢話,這身影她當然熟悉,不眼熟才是反常。
好像是察覺有人注視,周予明這才微微低頭,目光投向傅迷薇的臉上。
目光交彙剎那,簡直是生死挑戰!
就在這一刻,傅迷薇終于神奇地站起身來。
輕輕把垂在胸前的頭發往肩後一撩,傅小姐笑笑:“周老師,真巧,居然在這裏遇到您。”
她伸出手去,是個要握手的姿勢。——其實就在伸手那剎那傅迷薇已經被自己驚呆,握手?這是什麽鬼……
尴尬。
周予明的眉微微地動了動,他不像是在笑,可是卻偏給人一種在溫暖優雅笑着的感覺。
就在傅迷薇想要裝作打蒼蠅把手縮回的時候,周予明恰到好處地伸出手來,同傅迷薇的手交握:“幸會。”
他的聲音如此動聽,如同天籁。而現在,他的目光開始在她身上打量。
他的手仿佛帶有十萬伏電壓,讓她飄然欲飛,傅迷薇暗暗佩服自己居然能保持如此“淡定”,很好!她哪裏是弱女子,簡直是女超人!
可電梯還沒到站。
她故作随意:“周老師也是來銀廣公事的啊。”
他回答:“是的。”
電梯是不是癱瘓了,怎麽絲毫都不動的樣子!
好想暴跳。傅迷薇僵僵地笑着,腦中鬼使神差地飄過衛斯閑說的那句“大家都是演員身份平等”,于是又說:“其實我也是個演員,叫周迷薇。”
——沒錯,是“周”迷薇。
周予明的嘴角細微地動了動,眼中笑意也上升了幾個度:“是……我知道。”
傅迷薇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這短暫的目光相對的瞬間,從六樓到一樓的電梯時間,對她而言,卻仿佛時光彙聚飛轉,轉眼已是……
“叮!”
電梯到了一樓,發出響聲。
終于,終于解脫!
可當電梯門徐徐打開的時候,兩個人的手仍在交握。
傅迷薇渾然忘記早該指揮自己的手離開。
周予明望着她,眼睛裏仿佛有一個微妙星空,點點璀璨,倒映着她的影子,美不可言。
暖而有力的手掌細微用力,才又不露痕跡地松手撤離,重新插在兜內。
他看着打開的電梯門,轉頭,對傅迷薇輕輕點頭,此刻才露出些許笑意:“傅小姐,……再會。”
然後他邁步,如此潇灑自若地走了出去。
傅迷薇站在電梯裏,渾然不知所措,目送周予明離開,也看到大廳內似有人騷動,前臺小姐甲乙已預備好偷拍……有幾個人進了電梯……
可她的腳就像是定在了原地一樣,動也不能動!
眼睜睜地看電梯門又關上,幾個進來的人議論紛紛:“剛剛那是周予明嗎?”
“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影帝!”
“果然跟尋常的明星不同……啧啧……令人傾倒……”
三人說着,忽然聽到有人慘呼出聲。
三人齊齊回頭,卻見身後一名妙齡女郎,正背對衆人,面對電梯壁,揮拳做爬牆狀,一副痛不欲生之态。
“小姐,你怎麽了?”三人被吓了一跳,不知所以。
傅迷薇趴在電梯牆上,喃喃咬牙:“瘋了……你居然還去跟人家握手,還自我介紹,還沖他笑……你是不是瘋了……嗚,丢人,太丢人了,幾十年的貌美如花都給你丢盡了,讓我死,讓我死……”她甚至把額頭一下一下撞向牆壁。
三人見狀,齊刷刷倒退一步,聚集在電梯門口,等電梯門剛一打開,便迫不及待地如閃電般做鳥獸散,——天了嚕,坐個電梯都能遇見女瘋子!什麽世道!
手機重又響起,傅迷薇有氣無力接了。那邊小助理十萬火急:“薇薇姐,你見了銀廣的人了嗎?”
“沒有……”氣息奄奄。
小助理聲音高八度:“怎麽還沒有呢,人家打電話過來問啦!而且我打聽清楚了的确有周予明!薇薇姐,趕緊去!”
傅迷薇哭:“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改天再去……”
“什麽呀,我說是出門遇貴人,薇薇姐,求你了啊!這麽好的機會是天上掉餡餅,你一定要死死把這個餡餅咬住了,別松口!千萬別松口!誰敢來咬一口還要把她們都踢開!”
如此铿锵堅決的魔音穿腦,傅迷薇腦袋嗡嗡作響,本能地又想抱頭。
正當小助理幾乎要給傅迷薇跪了的時候,周予明出了銀廣,才打開車門,就接到電話,銀廣的趙總。
先前彼此正商談,忽然周予明有來電,當下暫停。誰知斯人出門接電話的當兒,便不見了蹤影。
倒是有眼尖的員工看到周老師仿佛往電梯那邊去了。
當下滿座皆驚,之前明明相談甚歡,忽然對方不辭而別,莫非是哪裏出了岔子?亦或者周老師變了心意,不想參演?
于是急忙來電詢問。
周予明微微擡頭,看向六樓窗戶處,淡笑着一點頭:“趙總,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急事,只好不辭而別了,不過這部戲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就交給老白來處理了,你跟他聯系就行。”
趙總聽了這話,知道周予明并不是因為不肯簽約才離開,眼前頓時雲開霧散:“好好周老師,那我們改天見,等您有空的時候,再聯絡。”
周予明挂機,複往上看了眼,微微擡手,做告別示意,玻璃窗內趙總也忙雀躍着揮舞手掌,如小學生跟老師再見。
奔馳悄無聲息地上路,行駛了不到十分鐘,車速緩緩放慢。
周老師探頭,四處打量了會兒,那眉頭又緩緩地皺起,只好掏出電話。
三言兩語過後挂機,車廂內又歸于沉靜。
他按開車載音響,不知何時放着的一片CD,緩緩地唱:“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為思念誰,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
他安靜地聽着,循環重複地聽着,隐忍內傷的歌聲裏,他的眼前,有光影淩亂飛舞。
車子靠邊停了大概十多分鐘,才有一輛出租車來到,車上一人跳下,笑得無奈,一徑走到奔馳車前,俯身輕敲車窗,打量車內的周予明。
車窗緩緩降下,來人哼說:“成啊明爺,去我家的路,你好歹也走了十幾二十次,怎麽還不記道兒啊?”
無人知曉,大名鼎鼎的周影帝乃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路癡。
周予明轉頭,眼角眉梢的寂寞在轉瞬間消散無蹤,陽光透過車窗,映着這笑容光輝燦爛:“之前是坐車,如今我是開車,哪裏能一樣?”
他笑說罷,推門下車,跟來人換了個位置。
來人上了駕駛座:“這樣的好車跟了你,可真是叫屈……話說回來,你今日怎麽自己開車,去哪兒了?”
周予明慢慢系上安全帶:“銀廣。”
來人正要發動車子,聞言猛地停住:“銀廣娛樂,趙大頭那個?”
“人家的頭也不大……就是略方。”周予明嘴角挑一抹笑意。
來人張了張嘴,不知從何吐槽開始:“銀廣娛樂前幾年可是投什麽就賠什麽,業內都說趙大頭的臉是綠的,還唱衰他們熬不過年底去,你幹嗎去摻這腳渾水?”
“開車開車。”周予明點點前頭的路。
“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來人一本正經,“我知道趙大頭最近弄了個本子,要拍個什麽古裝片,似乎是要捧個新鮮小生……你可別說你要去給人家當配,你要真那麽、那麽……我可真翻臉啊!”
“江林,”周予明仍是雲淡風輕,笑笑說:“你看你,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當然不是當配,人家說了,起初打算是雙主角……”
江林江導演,業內有名的鬼才導演,也是有名的急性子暴脾氣,此刻瞪起一雙牛眼:“我cao……”
以周予明的身份地位,可算是高踞娛樂圈巅峰,去銀廣拍古裝偶像片,已是屈尊,如果還是雙主角,那已經超出“屈尊”的範疇,而是屈辱。
這種事就算一線男星都不會幹,何況是這種骨灰級的。
除非周予明發燒一百度。
看好友急赤白眼,周予明卻只輕描淡寫,似笑非笑。
心底的國罵如滔滔江水,又如百萬羊駝奔過……江林強行忍住,認真看他:“我可以說髒話嗎?”
回答他的仍是帶笑的聲音:“不可以。你什麽也不用說,開車就行了。”
“我看你八成是中邪了!”江林無奈,喃喃自語,一邊重發動車子,他目視前方,憂心忡忡地:“明兒我得帶你去淨慈寺找大和尚看看。”
車子平緩地駛向幹淨寬闊的大道,周予明将車窗微微打開,轉頭看向窗外,今日天晴,在市中心也能看到碧青的天色,風吹在臉上,微微有些沁涼,也掀動他心上那溫柔的一張。
那個人的容顏印在記憶的章節上,正慢慢地跟現實交彙,周予明微微眯起眼睛,好看的丹鳳眼尾有些微妙地上翹,他仿佛嗅到從有她的章節上,散發出令人無法遺忘忽略的寧馨香氣。
偏……可望而不可即。
“你知不知道,忘記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為思念誰,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那男聲執着不依不饒地重複唱着問着,撕心裂肺般,卻永無答案。
手指按在太陽穴上,他有些不安似地揉了揉發鬓,眼睫蝶翼般眨動。
江林轉頭看了友人一眼,斯人的側臉,幾許溫柔跟落寞交織,又帶有幾分孩子氣的茫然,江林心頭一動。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周予明一反常态要去趟銀廣的渾水,自然也必有緣故。
而他絕對很有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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