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夜過後

喝醉的感覺很奇妙,也可劃分為冰火兩極。

若是淺嘗辄止,喝的微醉,那麽就會體驗到飄飄欲仙的感覺,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令人喜悅的癫狂,仿佛無所不能。

借酒澆愁除外,不是有那麽一句話麽: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但若是過量,除了各種不良反應跟超常規舉止,次日,還會有頭疼加精神不振的後遺症。

危險之極。

傅迷薇曾發誓不會再喝醉,但是上回因衛斯閑,這回因任驚鴻,她到底是沒有自控住。

半夜醒來吐了一陣,又喝了水,感覺好得多了,像是卧在雲端,有什麽暖暖地蓋在身上,她呼呼睡了過去。

直到她想要翻個身。

“噗通”一聲,瞬間從雲端掉在地上。

這反差太大,讓她保持着跌落的姿勢,動也不能動。

半晌才有所反應,掙紮着想打個滾,然而剛一動,頭像是碰在哪裏,幸好不算硬。

身體的反應早于意識,傅迷薇眼睛還未睜開,試探着摸頭,皺眉呻吟。

前面的人已被那一聲響動驚醒。

周予明一震,驀地睜開眼睛。玻璃窗前映着深藍色的晨曦,不遠處綠水青山,有霧氣缭繞,這時侯陽光還未升起,卻顯然已是清晨。

他瞬間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處,低頭看看,才驀然醒悟過來。

與此同時耳旁傳來低而略帶沙啞的呢喃:“這、是什麽地方啊……”

周予明回頭,正好看到傅迷薇從車座下探出頭來,她手中抓着他的黑色外套,正眯着眼睛,懵頭懵腦地四看。

他看着她傻傻的樣子,想笑,卻又忍住,只說:“怎麽掉下去了?”

他伸手推開車門,想下去将她扶起來,怎料雙腿一扭,居然有千斤重似的動不了。

畢竟是蜷了幾個小時,稍微一動,難受的很,又麻又癢。

傅迷薇卻愣愣地望着前座那人,喃喃喚:“周老師?”她疑惑地撓了撓眉心,這會兒總算看出自己是在車內,而前方那位,正是不折不扣的周大神。

傅迷薇惶恐而膽顫,想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形,但是像極恐怖片裏的某一幕。

是恐怖片而非偶像劇。

“你沒事兒吧?”自個動不了了,周予明卻還回頭觀察傅迷薇,“沒跌壞吧?”

傅迷薇“唔”了聲,意義不明,扒着車座爬起來,露出半個頭,披頭散發而又氣短心虛:“周老師,這是……這裏……我……”

她猛然又發現自己手中的外套,因還沒爬起來,膝蓋的一角還壓着那低調的大衣。

傅迷薇複吓了一跳:“這是……”急忙挪開,并且把大衣抽出來。

正在猶豫地打量,忽然察覺周予明微皺眉頭沉默不語,于是問道:“周老師,你怎麽了?”

周予明難受的很,暗中深呼吸:“沒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傅迷薇探身看了看,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依稀想到昨夜的斷續場景。心涼半截:“周老師,您不會是……”在這裏陪了她一個晚上吧?

周予明苦笑。

傅迷薇呆看他一秒,終于起身,推開車門下車,轉到前方,把車門拉開。

周予明轉頭看她,他身上只着一件薄衫,臉上也帶有惺忪之意,傅迷薇壓下心底千言萬語,半蹲下去:“別動啊,我給您揉揉。”

她不由分說地伸出手,把周予明的腿握住,緩緩伸直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慢慢撫過他的小腿到膝蓋,像是按摩一樣。

周予明本能地想制止:“不用……”

傅迷薇低着頭:“我昨晚喝多了,是周老師去接我的嗎?”

“啊……不過是小事。”周予明盡量讓口吻放輕松,但是雙腿乃至全身,逐漸下意識地繃緊。

“那、那您在這裏守了我一夜?”

“嗯……我自己也想出來透透氣兒……”

傅迷薇無言,清晨寒冷的氣息圍繞過來,讓她忍不住打哆嗦,她自然知道昨晚必然更冷,但是他居然……把外套給了她穿……還弄得腿也麻了。

憑什麽。

周予明看着蹲在身前的傅迷薇,他猜到此刻她的心情必然不會平靜,他心裏也是一樣。

昨晚,起初他還在想,是不是要找個可靠的人,幫忙把傅迷薇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賓館,可是……就算這樣,她最後還是會知道是他插手的。

他不想對此多此一舉的隐瞞,但同時也不想冒險親自送她回去……或許除了這些外,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他不舍得。

或許,只是想跟她多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嗎?就算外面夜色深沉,他的心情卻平和寧靜。

或許,是需要這樣一個機會,陪着她,從如墨子夜,慢慢熬到滿目天光。

但是他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卻想象不到,當她醒來的時候,會是這樣。

她的手揉搓着他發麻的雙腿,以至于那種針紮般的痛癢飛快消退,取而代之的,卻只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癢,舒緩蔓延,讓人幾乎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嘆息。

他想叫她停手,可是看着她,卻又不想開口。

微卷的長發随着動作,跳躍晃動,攏着光影閃爍。

因為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她低垂的臉容,有幾分慈悲的恬然,美的寧靜無害,清新淡然。

這一刻周予明幾乎想說:小傅,以後不要化妝了。

簡直暴殄天物。

雖然他也欣賞她化妝後的另一面,美到嚣張。

傅迷薇卻像心無旁骛,起初是半蹲的,大概這個動作對她來說也不算舒服,所以索性半跪,這個姿勢,像是信徒參拜,何其虔誠。

周予明終于忍不住喚:“小傅……行了……”

傅迷薇動作一停,卻并不起身,也不擡頭。

“怎麽了?”他問。

傅迷薇眨了眨眼,終于緩慢起身,卻仍是垂着頭,且不看他:“周老師……”

“嗯……?”他試圖讓自己顯得溫柔些,把所有鋒利都藏起來,因為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她的這一聲喚裏帶着委屈,又仿佛随時都會哭出來一樣,“怎麽了?”

“你為什麽這樣兒啊?”傅迷薇這才擡起頭來,不解,又有些微微地氣惱,兩只眼睛裏有明顯的淚光,定定看向他。

周予明居然一時無話。起初他不明白她在問什麽,但是很快他就明了。

——果然還是他做的太過了。

從頭說來,他們還沒有熟絡到這個份上,他可以任勞任怨接管酒醉的她,無怨無悔在車內陪了一夜,這些……除非是極為熟悉的朋友,或者男朋友才該有的。

“對不起。”周予明轉頭,說了這句。

傅迷薇卻仍看着他,不解,也有些惱怒:她恨自己一時忍不住又喝醉,更恨為什麽又将他牽連進來,而且……他居然,會對她這麽好。

這樣不行,她會胡思亂想的。

好吧,她的胡思亂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麽周予明要這麽好人,她憑什麽會被如此對待,還是說,他對每個人都會這樣嗎?

“對不起”?他為什麽要說這句?

她傅迷薇,何德何能。

兩個人沉默,霧氣彌漫,山林中傳來鳥鳴的清脆叫聲。

相顧無言中,周予明忽地打了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摸自己的手帕,卻找不到。

傅迷薇默默地從後座把他的外套取來,遞過去,周予明笑了笑:“謝謝……”伸手接過,聲音有些變調,他吸吸鼻子,懷疑自己感冒了。

從口袋裏掏出翻疊好了的手帕擦了擦,然後将大衣穿上。

傅迷薇目光轉動,看向他手中捏着的那方帕子,眼睛有些發直。

“上車吧,”周予明恢複了先前的淡然,若無其事般說:“一會兒天該亮了,我送你回去。”

傅迷薇張了張口,想問什麽,卻又沒有說。

車子啓動,上了大道。

他将空調打開,暖風掃出,驅趕寒意。

傅迷薇掃一眼身邊人,目光又下移,看着他放在大衣口袋裏的手帕,露出一角,帶着幾分眼熟。

“周老師……”傅迷薇遲疑着。

“嗯?”

傅迷薇眨了眨眼,終于慢慢地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方向盤陡然一轉,車頭扭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然後是突如其來的緊急剎車。

傅迷薇吓得抱頭,倉促中看周予明,卻發現他的臉色竟變得煞白。

“你……說什麽?”周予明問,他微微轉頭凝視傅迷薇,丹鳳眼裏透出幾分銳利,表情亦是前所未有的肅冷。

空調好像失靈了,溫度驟降。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