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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猜的倒是不錯，在他提問之後阿諾摸着下巴看了一會兒那個印記，便牟定道：“這是克羅夫茨的氣息。”

他說完，又像是要确定一下似得湊頭過去在薩爾斯胳膊上聞了聞。他點頭肯定道：“沒錯，一定是他。不會有錯的。”

卡恩點點頭，轉而看了薩爾斯一眼問道：“克羅夫茨是誰？”

“雷龍？或者是火龍？”薩爾斯搖搖頭，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記不清了，反正你知道的，在我眼裏他們都、哎喲！”

話說到最後，成功在卡恩熟悉的巴掌下消了聲。

薩爾斯已經被抽習慣了，只是捂着被打的地方哼唧了兩聲就沒了動靜。卡恩則是重新對向阿諾道：“那家夥可以操控雷電，對嗎？”

“沒錯，那招式可真不是一般的帥氣。”阿諾立刻點頭說着，只是話出口，就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似得，眼中帶起了些許糾結。

卡恩沖他投去鼓勵的目光。

阿諾則是先看了眼那邊兒一臉事不關己的薩爾斯，才深吸一口氣道：“在百年前，那家夥是薩爾斯的忠實信徒，也是最狂熱的追随者。他性格很殘暴，實力也很強，按理說就算是被喚醒的，也不該淪落到求救的地步才對啊……”

卡恩嘴角一抽，下意識就想吐槽薩爾斯居然對自己“最狂熱的追随者”都沒有一點兒印象，但扭頭看到那只傻龍還是那副唯我獨尊的姿态後，到了嘴邊兒的話也生生打了個轉兒，變成了對阿諾道：“如果是你說的那個叫什麽，克羅夫茨和紅龍打的話，誰輸誰贏？”

阿諾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道：“應該是紅龍。”

畢竟那家夥實在是太大了，不說別的，就單單維持它身形的魔法，都比這些“近代龍族”要多太多了。

這次說完，沉默了半天的薩爾斯，也終于點頭道：“他說的沒錯，那個大怪物太強。別說是克羅夫茨了，就算再加上咱們三個，也打不過它的。”

卡恩聽着，眼中原本燃起的光澤頓時暗了不少。

薩爾斯看他這樣子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只伸手在木精靈火紅的短發上揉了兩下道：“科威特剛剛說的沒錯，我們不能打草驚蛇。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吧，能喚醒的龍少了一只，可還有六只，只要動作快點，我們就不會輸的。”

“沒錯，沃倫先生。”阿諾在一旁幫腔：“我們确實不需要擔心什麽，他抓了克羅夫茨，或許就是他最大的一步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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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看向阿諾，在那雙閃着金光的獸瞳中，也慢慢反應過來了對方的意思。

在他嘴角勾起眉頭放平的同時，薩爾斯也微笑着把原由道了出來——

“克羅夫茨記得我的氣息，也記得我的張相。或許下次見面，就是我們擁有第一個間諜的時候了。”

—

話題到此，卡恩按了按額角，也沒再繼續糾結什麽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屠龍團跟科威特打了個招呼，順道把通往下一個城市路上需要的食物買好後，便帶着兩只龍離開了阿魯伊。

“等到了海得力克，咱們試着去悄悄找找龍骨所在的地方，你們去把它喚醒，帶上它後我們趕緊回阿魯伊就行了。”

卡恩趴在馬背上，一邊嘆氣一邊說道：“其實如非必要，我還真的不想踏入海得力克一步。”

薩爾斯在一旁跟着馬向前，聽到這話後，他看向卡恩，口中疑惑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聽你這麽直白的讨厭一個地方。”

卡恩搖搖頭，口中嘆息不斷：“不，準确的說不是我讨厭那個地方。應該說是，我讨厭住在那裏的種族，雖然他們應該也挺讨厭我就是了。”

薩爾斯眨眨眼，有點兒不明白卡恩這麽和諧的一個人，怎麽也會有種族歧視。

而一旁阿諾則是摸了摸下巴，眼珠轉了轉，便明白過來道：“海得力克是矮人的地盤，對嗎？”

“沒錯。”

卡恩點頭：“雖說矮人和木精靈的戰争已經是上一輩，甚至上上輩的事情了，但是那些皮糙肉厚的小家夥們還是對精靈抱有敵意。不光是木精靈，他們讨厭大陸上所有的精靈。百年前也是，他們只攻擊了木精靈，原因也只是雪精靈生活在卡爾卡梅拉的最北，那裏太冷了，一旦開戰他們不會有任何優勢而已。”

薩爾斯皺眉：“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就算你裝成雪精靈過去海得力克，也還是會被矮人們歧視，是嗎？”

“如果只是歧視就太好了。”卡恩說：“我擔心的是，他們在發現我是獨身一人後，對我發動攻擊。你知道的，就我現在的實力，一個人可打不過一個種族。”

卡恩說完就繼續皺着眉沉默了下來，一旁薩爾斯想安慰他兩句，卻發現對方這話說的不是一般的有道理，就算想安慰一下說什麽“或許矮人沒有想象中那麽殘暴”之類的話，也有點兒說不出口——

畢竟能滅了一個種族的存在，怎麽可能是溫柔的啊？

三人又沉默着向前行了一段，薩爾斯撓撓頭提議道：“不然這樣，等到了凱爾琳，我們去海得力克，你去旁邊兒的城市等着。反正尋找龍骨的事你也幫不上什麽忙，有事的話用心靈感應聯絡我就可以的。”

卡恩猶豫了片刻，不置可否的反問道：“如果矮人對你出手，你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這個……”薩爾斯想了想：“我們又不是精靈，矮人就算再瘋狂，也不會見着人就動手吧？”

“那可說不準。”卡恩攤手道：“如果說除去精靈，矮人在拉姆勒斯還有什麽讨厭的種族的話，那一定是獸人沒錯了。所以就算我不跟着，你們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薩爾斯：“……”

所以說，百年前為什麽是屠龍，而不是五族和龍聯手，一起滅了矮人這種殘暴到無法理喻的種族呢？

三人說着，心情也愈發沉重了下來。最後還是阿諾安慰了一句：“過去再說吧，說不定龍骨在海得力克城外，我們不就不需要進城了嗎？”

卡恩點頭笑道：“說的也是。”

—

海得力克城位于凱爾琳省的最北，過了費迪南德的領地後，就基本算是到了海得力克境內。

中間這段路三人走了一周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關于到底誰去找龍骨的問題也讨論了不止一次。薩爾斯不同意卡恩跟着，但是後者還是認為，三個人要比兩個人強點兒，畢竟發生危險要逃跑的話，多一個魔法師也總還是沒壞處的。

薩爾斯拗不過卡恩，而阿諾又一如既往的站在卡恩這邊兒，所以二對一的情況下，木精靈自然是勝出了。

“因為矮人這個種族比較孤僻，除了屠龍戰之外，他們跟其餘五個種族再也沒有除了戰争之外的任何交流了。所以就算知道有龍骨埋在海得力克，具體位置在哪也沒人知道。”

卡恩将兩匹馬拴在海得力克城外不遠的樹林裏，又皺眉看了看遠方高大的城牆，他說：“只能提供這些信息的話，你們有辦法找到龍骨嗎？”

“如果距離近一點，還是可以感受到龍骨的氣息的。”阿諾點頭道：“但是在這裏我什麽也感受不到，所以看樣子，我們似乎還是得再靠近一點兒才行。”

卡恩點點頭，思考了一下後，還是從包裏摸出來了三瓶魔法藥劑，分別遞給兩只龍後，自己也握了一瓶在手中。他說：“我不想和矮人有任何接觸，所以一會兒等咱們靠近到瞭望塔能發現我們的地方後，就用這東西縮小一下身子。我以前給你們用過類似的，這次這種可以縮小三十分鐘。希望我們能在變大之前找到龍骨。”

說完，也不給那兩只龍再說什麽的機會，卡恩就先一步帶頭朝城牆的方向走了過去。

海得力克城位于一片山林之中，周邊可以用來躲藏的地方挺多，卡恩一邊記着地形一邊向前走着，直到快從樹林裏出來了，才忍不住又朝阿諾問道：“還是沒有感受到龍骨的氣息嗎？”

“完全沒有。”阿諾搖頭道：“我們現在需要用一下魔法藥劑嗎？”

卡恩皺了皺眉，點頭自己先一步往身上倒了藥水。

待兩只龍也相繼縮小後，薩爾斯變回龍形讓卡恩騎着，和阿諾一起朝城邊飛了過去。

“我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卡恩摟着薩爾斯的脖子，迎着瘋狂吹打在臉上的風，自言自語似得小聲道：“希望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我覺得你還是別想了比較好，就咱們這點兒能力，是經不住最壞的情況的。”薩爾斯的聲音裏滿是無奈。

他已經懶得去提醒卡恩，他總是把法則往最壞方向引導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