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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想收個徒嘛, 這師父也太卑微了。

偏生這徒弟也是壞壞的,明明“師父”的提議也是正中下懷,還非要做出一臉的不情願。

“我學了這個, 除了那個不是很好聽的名字之外,還有什麽好處嗎?”

元闕還當真很用力地想了想。

“強身健體、消閑耍樂, 皆是可以的。”

嫌棄。貝安歌的眉頭皺了起來:“聽上去一點都不威風。”

不知怎的,望着她不太滿意的表情, 又聽到“威風”二字,元闕突然就開了竅。

“還有個極大的好處,往後你就是京城這些王公貴族女眷中、最有本事的一個。往後京城百姓提起元大将軍的夫人, 就不止是天生麗質,不止是聰慧過人,還有武功蓋世。”

這下真是把貝安歌的心摸得透透的。

天生麗質的貴婦挺多的, 聰慧過人的就要少一大半。若再加上武功蓋世……啧啧, 還沒聽說哪家女眷會武功呢。能把三樣集齊, 貝安歌豈不是京城女眷中最靓的崽?

只見貝安歌的眉頭舒展了,小臉也綻開了, 仿似撥雲見日, 将軍府的天都晴朗了。

“我學!現在就學!”

元闕這提了半天的心, 終于落回了原處。原來這樣才是正确的彩虹屁,恕本将軍先前沒吹好啊。

不過,元闕倒也不想現在教。

剛剛貝安歌一通胡言亂語, 把元闕搞得有點心神蕩漾,就有了些別的想法。

需知認真的師父教武功,講究個“言傳身教”,元闕能教出淩雲這樣的高手,還帶出南密有名的“元家軍”, 當然是個優秀的師父,言傳身教都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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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追魂針”這功夫就很特別了。跟拳腳刀劍功夫都大不一樣。

他不知道小三的師父是怎麽教的,但元師父有自己的想法。教拳腳刀劍,元師父要“手把手”;教“追魂針”,元師父只怕要“嘴把嘴”……咳咳……

所以元師父怕“嘴把嘴”傳授武功秘笈的場面太過香豔,放在白天會被屏了個蔽,覺得還是睡前教比較穩妥。

這樣就不怕教着教着……咳咳……對吧。

反正元師父心懷鬼胎,貝徒弟蒙在鼓裏,還心心念念要當京城最有本事的貴婦。

一個花瓶破了,千百個花瓶在庫裏等着。

“妙如,快拿花瓶來。多拿幾個。呀,別拿貴的,撿便宜的拿。”

“夫人,将軍府沒有便宜的花瓶。”

“……”

元闕一本正經:“無妨,咱們先放過花瓶,從基本功練起。”

“那妙如,多裝些棗來,一大盆那種。”

“知道了,田嬷嬷已經叫人送了一百斤棗過來。”

“我只要核……”

“奴婢這就帶人立即取核。”

夫人這習武之心,甚急啊。

元闕一本正經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開飯吧。”

“不行,先習武。”

“她們取棗核也得費一番功夫,不急這一時。且練武也講究時間,時間對了,事半功倍。”

元師父開始了無恥的蒙騙。

貝徒弟認真地想了想,好像是有道理,古代不是有個成語,叫“聞雞起舞”,講的就是練功。莫非得天不亮就起來練?

貝徒弟有點不開心:“我不想練太辛苦的武功,早起那是不成的……”

正中下懷啊。

元師父臉上卻沒有一絲得意,反而作體貼狀:“我已考慮到了,每天早上我離開時,你都睡得特別香,便知你不是能早起的人。”

“夫君太會觀察了,簡直細致入微。所以,還有其他合适的時間嗎?”

元師父擡頭望着窗外:“明月東升,天地之氣便開始慢慢聚集。待夜深之際,萬籁俱寂,此時極宜練習吐納,吸取日月精華。對,就睡前練習一個時辰吧。”

對着月亮吐納?

貝安歌想了想,總覺得這場面有點像水塘裏的青蛙。

但練武這方面,肯定是元闕最權威啊,貝安歌不疑有他,雖然覺得自己有青蛙的嫌疑,還是高高興興地接受了。

一頓晚飯吃得心不在焉。

貝安歌還擔心得挺多:“夫君,練功之前是不是不宜吃太飽?”

“你也沒打算一吃完就睡吧?”

“這倒沒有。”

“那不用急,多吃點,離睡前還有些時候呢。”

“哦。”

“夫君,要不要叫她們準備熱水,練功會不會出很多汗,要不要洗個澡?”

“咱們今天練……基本功。”

“練完就直接睡?”

“若不想睡,我陪你說會兒話也行。”

“哦。”

一切如舊。

該看書的看書,該洗漱的洗漱。

洗漱完,貝安歌換了一身淺藍色紗裙,寬松方便活動。

“夫君,這個适合練功嗎?”貝安歌在元闕跟前晃着。

元闕看了一眼,點頭:“适合,很适合。”

反正你練的嘴皮子功夫,穿什麽又不重要。

幾個丫鬟将花瓶一一搬了進來,沿着窗下牆根放了一排。的确每一只都不便宜。

棗核也取了整整一盆。據說棗肉剔了一木桶,田嬷嬷說回頭曬幹了做棗幹,是極好吃的零嘴,倒也不浪費。

終于等到月牙兒挂上了樹梢,貝安歌将腦袋從窗外縮回來,喊元闕:“夫君,我感覺到精華了,咱們可以開始吐納了嗎?”

青蛙馬上就要成精啦!

元闕終于放下手裏那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兵書。

“來吧,坐這兒,咱們開始。”

貝安歌很開心,終于離京城最有本事的貴婦又近了一步。她小跑到元闕身邊,脫了鞋爬上寬榻,在另一個墊子上坐好。

“是要盤腿打坐嗎?”她問。

只見元闕也慢悠悠脫了鞋。剛剛洗漱過的元闕,換了一身淺藍色絲綢束腰袍子,看起來整個人都閑适了不少。只是玄黑的破雲刀還是佩在腰間,跟絲綢袍子格格不入。

“夫君也換了一身淺藍,是想跟我穿情侶裝嗎?”

情侶?元闕問:“是情深之眷侶的意思嗎?”

貝安歌點頭。“嗯?就是眷侶穿的衣裳,相配的顏色,相配的式樣。”

元闕心想,本将軍那點小心思,怎麽這麽快就被你識破了?

嘴上卻說:“那也不及相配的人。”

貝安歌坐坐好:“等我練好功夫,我就跟将軍更相配了。”

元闕心中一蕩,掩飾着将破雲刀往後挪了挪,雖還是佩着,但刀身已經輕輕地擱在了寬榻席面上。

吐納的基本功倒也不難,貝安歌學過瑜珈,跟着元闕的口令只做了幾遍,就感覺到有一股難以控制的氣息往口舌處奔流。

“夫君,我感覺到你說的氣息了,正在往我嘴巴裏撞。”貝安歌不敢亂喊,怕氣息亂掉,壓低了聲音跟元闕說話。

元闕道:“這就是小三留給你的內力。你要學習如何控制它。”

“有點難……”

“不着急,你依着口訣心法多練幾次,慢慢就能控制。”

元闕教了她幾句口訣,倒也好懂。按照口訣練了幾次,貝安歌果然覺得那股氣息不再東奔西走,而是能随着自己的控制,偶爾集中在嘴唇,偶爾集中在舌尖。

“噗、噗。”貝安歌發出輕微地爆破聲。

元闕奇怪地轉頭望她:“你在幹嘛?”

“我現在可以将氣息集中到嘴唇了,夫君看我現在噴出氣息時,是不是比以前迅疾多了?”

氣息是用“看”的嗎?

元闕嘆氣。雖然夫人有了強勁的內力,可她還是對這內力一無所知啊。

他伸出“驚破天”,輕輕按在貝安歌唇上:“你再試。”

“噗”

貝安歌噗完,期待地看着元闕,等待師父的表揚。

“氣息還是很散亂。”師父一點不留情面。

貝安歌有些微微的失望:“我已經很努力了啊……”

可一看到元闕認真地望着自己,她又不想讓元闕這個師父有挫敗感,于是捉住他的“驚破天”,笑吟吟道:“不過今天才頭一天,我是不是已經好厲害了?”

“嗯。”元闕手指被她捉住,好不容易凝住的心神,如貝安歌的氣息一樣,開始變得散亂。

“有什麽辦法能讓氣息不那麽散亂呢?”好學的貝徒弟問。

元闕努力維持着師父的尊嚴:“将意念集于一處。若嘴唇不好把握,那就集于舌尖。”

貝安歌粉色的小舌頭已經調皮地伸了出來,兩只眼珠集中在舌尖上,生生一個鬥雞眼,然後自己被自己逗樂,咯咯地笑了起來。

“貝貝……”元闕的聲音已經變得有點嘶啞。

貝安歌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鬥雞眼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元闕的變化。

“貝貝,讓你集中意念,不是讓你集中視線。”元闕好無奈。

舌頭終于縮了回去,貝安歌笑道:“不行啊,我一伸舌頭、一集中意念,就忍不住集中視線。”

既然如此,別怪師父我心生邪念。元闕道:“那你閉上眼睛再試。”

這法子似乎不錯?

貝安歌乖乖閉上眼睛,然後将舌尖抵了一點點,伸出兩排貝齒之間,專心地感受着那股神奇的氣息。

突然,舌尖被擒住。

“夫君……”貝安歌不及縮回,整個人已被元闕抱入懷中。

“練功……夫君,練功……”她在元闕的進攻之下,用尚存的一點點理智,好艱難地提醒。

元闕聲音嘶啞,胡亂地說着:“貝貝功力好強,夫君抵不住了。”

他一把抱起貝安歌,向那張誘惑了他很久的床榻沖去。

這是本該屬于将軍的喜榻,已經被将軍夫人獨霸很久,是時候讓它見識見識将軍的厲害。

帳簾落下,掩住兩個糾纏的身影。

元闕抵死吻住貝安歌,什麽“威震天”,什麽“驚破天”,已經開始不安分地探索未知領域。

貝安歌迷亂,師父的氣息好強大,徒弟被融化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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