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是朕殘忍,是你不配

“原來的味道?”君默然臉色一變,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腦中突然閃過那日熟悉的背影以及身上那股難聞的汗臭味,那張黑黃的臉,汗臭味?

思及此,他豁然開朗,難怪當時看着那人覺得如此熟悉,蘇漫身上總帶着一股淡雅的茉莉香,而那股臭味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掩飾,而他竟眼睜睜看着她從眼皮底下溜走,蘇漫,朕絕不放過你,他咬牙,臉色深沉如水。

蘇漫終于在天黑前到達一個小城鎮,但她來不及找地方安頓下來便後悔了,路上随處可見盤查的官兵,自從進入這個城鎮的範圍,蘇漫便感覺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就像無形中被一雙眼睛緊緊盯上。

她一步一步走在街上,呼吸都帶着謹慎,街上人來人往,酒旗飄揚,她不時轉過身去,人潮中卻不見任何異樣。

“難道真是我的錯覺?”嘀咕着,心底卻始終不安,蘇漫繼續朝前走去,在客棧中要了一間上房,身上粘糊糊的一片十分難受。

不久小二端來了水,蘇漫将人打發走後插上房門,确認安全之後繞到屏風後面,将身上衣物一件一件褪下,伸手探了探水溫便擡腳跨了進去。

溫暖将她包圍,幾日不曾好好洗過澡,身上的粘稠感覺讓她十分難受,整個人泡在水裏,她滿足的嘆了口氣。

水霧萦繞,熏得她臉色通紅,白皙的肌膚上挂着晶瑩水珠,在燭光下閃爍着耀眼光芒,幾縷發絲被水浸濕,随意灑落在胸前。

蘇漫舒服得眯起眼,雙手來回撥弄着水花,水溫漸涼她才依依不舍從浴桶中站起來。

“衣服呢?”她看着身後空蕩蕩的架子,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一個很輕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不敢轉過頭去,直到君默然繞到她跟前,冷着一張俊臉居高臨下望着她。

“朕的愛卿,玩夠了麽?”他彎下身來,整個身軀幾乎将蘇漫貼住,舌尖碰到她耳垂,聲音柔軟似三月春風。

蘇漫這瞬間只覺得涼意自腳底升騰,一路順着脊梁蜿蜒而上,将她血液都凝固住。

“愛卿看着朕為何不說話?是太高興了麽?還是太驚訝了?”

蘇漫身子一顫,卻不敢動彈,只得任由他俯身壓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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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然緩緩揚起唇瓣,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那日從朕的眼皮底下溜走,今日朕便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那個本事。”他說完抽出手,用力捏住蘇漫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

“放開我。”努力擠出幾個字,下巴上就傳來了清晰的疼痛。

“你有這個膽子逃走,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代價,兩日?呵呵!”他冷哼一聲,笑意清冷如霜。“朕唯一一次選擇相信你啊,你竟然讓朕如此失望。”

蘇漫撇過頭去,下巴碎裂一般的痛楚清晰傳來。

“我只求你一件事。”

“不必說了,朕不會答應。”

“呵呵!”蘇漫笑了,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君默然,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殘忍,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連畜生都不如。”

他卻輕笑出聲,松開手将蘇漫狠狠推出去,再次冰冷無情道:“不是朕殘忍,而是你不配。”

如同冰山炸裂,她的世界瞬間轟塌,君默然這句話帶着回聲,帶着泛音,不斷的在她耳邊盤旋回蕩……

“不是朕殘忍,而是你不配。”

在錐心刺痛中,蘇漫終于懂得了他的深沉用心,不惜一切的摧毀,不擇手段的掠奪,生不如死的報複,他真的做到了,她——生不如死。

他扯過她漆黑的發絲,纏在指上把玩,唇邊冰冷的笑意始終不曾消退,他伏在她耳邊,又道:“你知道朕最讨厭什麽嗎?”

他低低笑着,笑聲從她頭頂上傳來,他說:“朕最讨厭別人欺騙,背叛。”話音頓住,他低下頭來:“可你蘇漫兩樣都占了,朕卻舍不得殺了你。”

“呵呵,舍不得,皇上此言讓臣受寵若驚,皇上舍不得殺我是因為還沒看到我生不如死吧。”蘇漫絕望一般閉上眼,被熱氣熏紅的臉上漸漸變得蒼白。

“蘇漫,你那麽聰明,為何這次卻想不通?要朕好好提醒你嗎?”他伸出手去,細細摩擦着她臉上白皙的肌膚。

“你的命是朕的,朕沒有開口之前,你不能死,朕沒有答應放了你之前,你也不能離開,朕只說一次,你聽明白了麽?”

“嘩啦”一聲,蘇漫被他抱起,水花濺了一地,漆黑如墨的長發垂落開,披散在身後。

她閉上眼,絕望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這一次再也逃不掉了,孩子,娘親對不起你,耳邊傳來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丹唇微揚,諷刺的輕笑出聲,她将手攬住他頸脖,耳朵貼在胸前。

“原來是有心的?”只可惜是個假象,心是冷的,血是冷的。

君默然低頭,輕吻着她臉頰:“阿漫,朕也不希望如此,只能怪你是芸朝的公主。”将人放到床上,他一點一點擦幹她的身體,然後俯身壓在她身上,溫暖的掌心停留在她小腹處。

“你放心,以後你還是大燕的丞相,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蘇漫渾身僵硬,那濕滑溫熱的舌頭像是毒蛇,一點一點将她纏繞,随時能令人窒息。

她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逐漸冷了下去,沒有絲毫溫度,他也不惱,手指劃過她精致的五官,從眉毛,到眼睛,鼻子,嘴唇,最後停留在她胸前鎖骨,良久,他才開口,聲音低沉而陰郁:“別妄想利用這個孩子來複國,朕不會給你機會。”

蘇漫閉上眼睛,唇邊挂着一抹諷刺的笑,原來如此,他擔心她會利用孩子來複國,所以他容不下他,亦容不下她。

“君默然,殺了我吧。”與其永遠成為他的禁脔,不如就此了卻此生,這世上,她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你明知道朕不會。”他挑眉,一點一點吻上她的唇,嗓音低沉而壓抑。

“是麽。”蘇漫睜開眼,目光清澈如泉,他深邃的眼眸中此時清晰映出她的面容,清麗宛然,絕美如畫,伸手環上他的腰,像無數次親密糾纏一般,仰起頭迎合着他的吻,唇舌相依,纏綿不休。

“你……”沉浸在欲望中的男子聲音截然而止,他睜大眼睛看着距離自己不過半寸的面孔,臉色漸漸猙獰,眼中流露出掙紮。

蘇漫冷笑,一字一句道:“你不殺我,我、殺、你。”

加重手中力道,她将腰帶緊緊勒住,卻笑得妖嬈。

“啊!”一聲尖叫,蘇漫像破碎的娃娃一般從床上飛落在地,手中拿着那半截斷開的腰帶,唇邊血液漸漸溢出,鮮豔刺目。

君默然起身,像是地獄的魔鬼,渾身散發着冰冷的寒意,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你要殺朕?哈哈,你以為憑着一根小小的腰帶便能将朕置于死地?蘇漫,究竟是你太天真還是太低估了朕?”

蘇漫躺在冰涼的地上,沒有反駁,沒有辯解,似是解脫,她沒有想殺他,她自認沒那個本事殺他,但她想死,唯有逼他殺了她,僅此而已!

“你想死,朕偏不成全你。”他抓着她的發從地上揪起,蘇漫痛得頭皮發麻,緊緊咬着下唇不讓自己溢出一絲聲音。

“呵呵,皇上舍不得下手?是愛上我了麽?”她絕望的笑,唇邊妖嬈的鮮血越流越多。

“啪。”清脆的巴掌響起,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下手可真重。”她看着他,魅惑衆生的笑。

“想讓朕愛上你?蘇漫,你不過是朕床上的玩物,是禁脔,朕還沒有玩膩之前你沒有資格喊停,當然,朕,永遠不會愛上你。”他語氣決絕,像是急需确認着什麽。

“玩物麽?”她聞言怔怔笑了。

“不然你以為呢?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纖細的頸脖,迫人的氣勢讓空氣都似乎停留在此刻。

“嘭。”蘇漫被重重丢在床上,接着他整個身子壓了下來,無情的啃咬,霸道的掠奪,瘋狂的動作,接着身上留下了無數痕跡。

“你以為這樣朕就會放過你了麽?”他嗓音越漸低沉,怒氣再次加深,這樣的她跟玩偶有什麽不同,沒有反應,沒有表情,唯獨一雙清清冷冷的眸子染上了水霧。

蘇漫将臉撇過一邊,隐沒在陰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是顫抖的睫毛顯示出她此時隐忍的痛苦。

窗外夜色很暗,看不到絲毫月光。

房間中燃着蠟燭,照得四處昏黃一片,随着燭火的跳躍,忽明忽滅更添幾分淫靡之色。

天色泛白之際,他終于放開她,房間裏恢複了安靜,蘇漫昏倒在他身下,長長的睫毛顫動着,上面還挂着晶瑩的淚水,臉上潮紅未褪,激情過後的餘溫尚在,只是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君默然留下的痕跡。

輕輕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他翻了個身将她擁住,心底莫名被牽扯出怪異的情緒,他氣惱,這是從不曾有過的,他也從不被任何人影響。

蘇漫醒來時渾身酸痛,腦中霎時間閃過昨夜他的瘋狂侵占,罪魁禍首此刻近在咫尺,俊美的容顏,削薄的唇瓣,安靜的睡顏,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假象,他是個魔鬼,不折不扣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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