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天天還沒亮,安斯就睜開眼睛,親了親卿弈的額頭,然後伸手将身上的卿弈挪開到一邊。然而他剛起身就發現手臂傳來一陣拉扯。

“嗯?”同樣被拉扯到的卿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順着手臂的鐵鏈子再次摸索着爬到安斯的身上,蹭了蹭又繼續閉着眼睛。

安斯扯了扯手鏈,發現沒有辦法掰斷,只好哭笑不得地抱着卿弈重新躺回床上。幸好沒一會兒卿弈就真的清醒過來了,笑着親了親他的下巴。

“哪來的鏈子?”安斯低頭拉了拉兩人的鏈子,居然對自己被鎖了毫無知覺,想來是對卿弈太過新信任了。

“我自己特別設計的,不會傷害到身體,還可以确保沒法逃掉。”卿弈有些心虛地拿出鑰匙解開兩人手腕處的鎖鏈,将鎖鏈纏繞好以後,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安斯的神色,急迫地解釋道:“媳婦你生氣了嗎?我就是不想你每天都丢下我,所以我才——”

“我不生氣,畢竟以前我也有責任。”安斯想起來人魚飼養守則裏面說的人魚缺乏安全感,需要伴侶時刻陪着,便有些愧疚地摸了摸卿弈的發頂:“現在我事情處理完了,這段時間都可以陪你了。”

“一個好伴侶不可以打擾媳婦兒幹活的。”卿弈雖然很想點頭,但還是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我以後不鎖着你了,就任性這一次。”

安斯難得見卿弈這麽嚴肅,也沒繼續勸說,只是詢問可不可以将鎖鏈給他研究一下。

“給你,這是鑰匙。”卿弈将手邊的東西遞給安斯,又眼神亮晶晶地問,“媳婦兒你還有其他的嗎?我有很多的鎖鏈。”

安斯拿着鎖鏈的手頓了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就是研究一下材料而已。”說着,他将鎖鏈放到自己的精神空間裏面。

精神空間是精神力到達一定的界限以後的産物,比如卿弈裝東西的地方就是精神空間。至于空間的大小是根據衆人的等級強度來的,安斯的空間約莫有七八平米。

卿弈有些沮喪地将“從空間拿東西送給媳婦兒”的念頭壓下來,不大甘心地看着安斯:“真的不要嗎?”

安斯注意到卿弈眼底的沮喪,到嘴邊的話一改:“要,你有多少?再多給我幾條。”

卿弈瞬間高興地應了下來,然後從安斯身上下來,從空間拿出來幾條長度不大一樣的鎖鏈放在一邊的毛毯上,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安斯。

安斯仿佛看見卿弈發頂有兩只耳朵一抖一抖,身後的尾巴也在高興地擺來擺去,宛如一個期待表揚的小狗崽。

“真厲害。”安斯起身将卿弈拉回來,揉了揉對方的發頂稱贊,旋即又親了親卿弈的嘴唇,“這是獎勵。”

卿弈這回才心滿意足地躺在安斯的懷裏,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來,耳邊都是心跳聲,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安斯的,臉蛋的紅暈有蔓延到脖子根的趨勢。

“去洗漱,一會兒我帶你去運動。”安斯拍了拍卿弈屁股。

“好吶。”卿弈摸了摸自己被拍的地方,不好意思地瞄向地下的毛毯,磨磨蹭蹭地從安斯懷中挪到浴室的位置。

安斯帶卿弈到安家的運動室,那裏已經站着不少人。

“安斯你來得太晚了。”安爺爺正在場地中心擺動着手臂,聽見腳步聲頭也不回地開口,“過來陪我過過招,看有沒有退步了。”

卿弈看向安斯,目送着對方走到安爺爺的對面停下來。其餘還在運動的後輩齊齊到卿弈這邊站着,同樣看着場地中的兩人。

“你先攻擊還是我先攻擊?”安爺爺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卿弈,方才哼着調子問安斯。

“你确定讓我攻擊?”安斯搖了搖頭,往後擺了個防禦的姿勢,“我要是攻擊你會說我不尊老了。”

“你說這話就不敬老了。”安爺爺說着話的同時就向安斯偷襲過去,手臂襲擊向安斯的肩膀,與此同時,下身攻擊向安斯的小腿。

“小心。”卿弈下意識低呼出聲,下意識就上前。

“沒事的。”一邊的安爸爸伸手拉住卿弈,卻發現自己抓住的是對方的幻影,眼底閃過震驚的神色,頓了下上前一步拉住卿弈,“安斯有分寸。”

卿弈看見安斯順利地躲了過去,才後退回來自己的位置,不好意思地對着安爸爸笑了笑。他擔心地看向安斯,剛好看見對方對自己搖頭的動作,只能抿着嘴将沖過去的沖動壓下來。只是他的目光緊緊黏在兩人身上,只要安斯一有危險就沖過去。

不過幸好安斯雖然顧忌到安爺爺的感受一直被動地躲閃,但總是險之又險地避開安爺爺攻擊的動作,就是最後身形有些狼狽。

一直打不贏自己的孫子還被自己的兒子和其餘孫子看着,安爺爺覺得自己的老臉都掉光了,躁紅得厲害,頓時将攻擊的手收了回來,嚷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你都不敬老。就會躲躲閃閃,一點都不好。”

衆人哭笑不得地看着又耍賴的安爺爺,只能為被安爺爺盯上的安斯抹了一把同情心。一邊的安父看不過去,示意卿弈過去,取笑道:“父親,安斯一直躲避你都打不到人。要他攻擊你,你确定你這個身子骨不會散架?”

“老大,虧我平時都站在你這邊的。”安爺爺被自家兒子直接戳穿,頓時氣得直吹胡子。

“你護着你兒子,我護着我兒子,這沒毛病。”

安爸爸這話一落,安軒幾人瞬間笑出來。這讓安爺爺更加氣惱,最後瞪着一邊的後輩:“你們幾個是不是很空閑?現在過來和我訓練一下。”他治不了安斯,可治得了這幾個。

安軒幾人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但迫于老爺子的威壓,還是老老實實地跟過去訓練了。

卿弈也沒注意旁邊幾人的打鬧,将安斯扶起來,心疼地問:“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就是太久沒運動而已。”安斯沒想到沒了精神力,他打鬥時的判斷還會連帶着下降,以至于消耗了許多沒必要的體力。

“那我帶你回去休息一下。”

卿弈跟安父說一下情況,然後扶安斯到浴室,将對方放在浴缸裏面。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還算充沛,他頓時紅着臉戳了戳對方的肩膀:“脫衣服。”

“嗯?”安斯雖然疑惑,但還是将自己的襯衫脫了下來,露出來結實的肌肉。

安斯上身那流暢的曲線瞬間讓卿弈紅了臉,見對方一手将腰帶抽出來,脫了褲子以後還想拖內褲,他連忙上前握着對方的手臂,小聲提醒道:“這個不用脫的。”

“嗯?嗯。”

卿弈聽着安斯的聲音總感覺自己聽到了遺憾的語氣,但很快就搖了搖頭,心想肯定是他聽錯了。他快速從空間拿出來東西倒入浴缸內,解釋道:“這是我阿爸給我的藥劑,有治療精神力的功能,就是數量不多。”将瓶子放好,他又不好意思地補了句,“我之前也給忘了還有這個了。”

一小管淺綠色的藥劑倒入浴缸,與水融合之後很快就将水變成了淺綠色。

卿弈很快就扒光自己的衣服鑽到浴缸內,和安斯兩人面對面坐着。

雖然浴缸裏的水是淺綠色的,但卻十分澄清,安斯完全可以看清楚水裏的輪廓,一低頭就看見卿弈微凸的某個東西,瞬間像是觸碰到什麽東西快速移開了眼神:“你記得別像上次一樣。”

“我會注意的。”卿弈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感覺水裏的精神力開始有波動,方才開始動作。

上一次幫忙清理精神力只是清除掉最外層三分之一的區域,這次借着打鬥場積攢下來的精神力以及藥劑,卿弈打算一次性将剩餘的三分之二給清理掉。

大約半小時之後,卿弈方才離開安斯的精神海,而淺綠色的水再次消散成了透明的無色。

安斯皺着眉借助脫力的卿弈,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帶着點冰涼,皺眉道:“要是再這樣子,我就不讓你幫忙治療。”

卿弈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擡頭看着安斯,湛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要是我受傷了,治療需要你的性命,媳婦兒你願不願意?”

“會。”安斯下意識回答就知道卿弈的意思,又見對方笑得一臉開心,心底的陰郁消散了幾分。

之後因為卿弈乏力的緣故,安斯直接給兩人簡單洗一下就出了浴室。說安斯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那是假的,但一看見卿弈這樣子,再多的心思都只剩下擔心。

安斯将卿弈放到床上,說:“你先休息,我現在去書房吩咐凱裏做點事情。”

卿弈疑惑地問:“不是說處理完了嗎?”

“突然想起來一點事,很快的。”安斯蓋上被子,彎腰親了親卿弈的臉頰,“你醒來的時候我一定回來的。”

卿弈乖巧地點了點頭,在安斯起身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拉住對方的下擺。

“怎麽了?”

“可、可不可以親一下?”卿弈左躲右閃地瞄着旁邊,就是不看安斯,聲音低不可聞,就跟蚊子聲差不多。如若安斯不是提起注意力,估計會錯過。

安斯俯身親了親卿弈的嘴唇,托着對方的脖子又加深了這個吻,才在卿弈迷糊的眼神中松開手,低頭将卿弈唇邊的津液舔舐掉:“乖乖睡覺。”

卿弈一手拽着枕頭一角,将臉蛋埋在枕頭裏,紅着臉點了點頭:“嗯。”

安斯等卿弈睡着,才起身離開卧室,到了書房。

卿弈睡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他起來的時候,安斯正在一邊查看文件,見卿弈醒了,将人抱起來親親抱抱黏糊了會兒,方才出了卧室。

卿弈見到安爺爺的時候,心底有些別扭。雖然訓練安斯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但卿弈對安爺爺以大欺小欺負自家媳婦兒的事情耿耿于懷,想要找個時機幫媳婦兒讨回來。

但他又不能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傷到安爺爺,所以也沒找到辦法。直到衆人夜晚在一起休閑玩游戲的時候,他才終于找到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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