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飯後,不知怎的安爺爺突然說要玩游戲,于是安爸爸幾個人只好舍命陪君子打撲克。

卿弈和安斯也在一邊坐着圍觀,發現安爺爺拿出來一副撲克牌?看着安爺爺和安爸爸幾人打了會兒,他發現這規則和阿爸說的差不多。但他有些搞不懂,阿爸不是說那是‘地球’上才有的估計除了他就沒有人會了的嗎?

就在卿弈發呆的這會兒功夫,安爺爺就和安爸爸幾人打了幾把地主。

安爺爺見自己一直在輸,嘟囔這群兒子都不會尊敬老人,轉頭看見自家小輩都眼定定望着這邊,心底有了個想法,揮手示意幾個小孩過來,笑眯眯地問:“軒軒、琪琪、林林,想玩嗎?”

一邊的安爸爸和安叔叔幾乎一瞬間就猜到自家老爸想幹什麽,有幾分哭笑不得。安爸爸将牌擺整齊,才開口:“爸,軒軒才五歲。”你欺負他有意思麽?後面這話沒說出來,但大家都能猜到這意思。

“五歲怎麽了?據記載,以前的人壽命不長,小小年紀就學了好多東西,現在打個牌又算什麽?”

“好好好,你有理。”安爸爸說不過安爺爺,只能和幾個弟弟起身,将位置讓給安琪和安林。

安軒快速搖頭:“爺爺,我不會玩。”

安爺爺一愣,餘光注意到卿弈也看着這邊,便問:“卿弈會玩嗎?”

卿弈有些蠢蠢欲動,但還是搖了搖頭:“我沒玩過玩這種規則的。”

一聽卿弈不會玩,安爺爺更加高興了,直接揮手招呼卿弈到他對面坐着:“不會玩也沒事的,我教教你就好了。”

星際歷史上發生過文化斷層,很多東西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這撲克牌也是。直到有人找到了以前的資料,才發現有麽個有趣的游戲,于是聯盟的不少家族為了顯示身份都會準備一副撲克牌在家。

安爺爺沉浸在自己快要贏了的思緒裏,沒注意卿弈話裏的意思,反倒是一邊的安斯幾人聽明白了卿弈的話,是“沒玩過這種規則的”,而不是“不會玩”。見自家父親/爺爺一臉高興地以為可以找到贏的對象,安爸爸幾人不忍心看下去,齊齊找借口離開,只剩下安斯在看着。

打了五分鐘,安爺爺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心底有種不詳的預感。

打了十分鐘,安爺爺臉上已經看不見笑容了,眉頭緊皺着像是被一刀劈開的小山丘,看着手中牌的眼神嚴肅得像是在做什麽實驗。

打了二十分鐘,安爺爺臉上已經有了點冷汗,瞄了瞄一眼一直圍觀的安斯和一臉好奇的安軒,抿着嘴,最後還是強迫着将視線看回手中的牌。

半小時以後,卿弈再一次先獎牌打沒了,一邊的安琪兩兄妹先後跟着把牌順子打完了,留安爺爺手中還有幾張過不去。

安爺爺将手中牌一推,雙臂一抱,往後一靠:“我不玩了。孫媳婦你們幾個都不讓一下爺爺。”

卿弈見安爺爺左哼哼右哼哼,貌似很不高興的樣子,有些無措地看向一邊的安斯,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麽擺了。雖然他确實是想幫媳婦兒出氣,但沒想到安爺爺輸牌了會這麽生氣,頓時有些愧疚。

安斯一見卿弈那眼神就知道對方将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上前将卿弈摟到懷裏,看了眼自家爺爺:“不用管爺爺,他每次輸了都這樣意圖賴賬。”

“是這樣嗎?”卿弈從安斯懷裏冒出腦袋,看向安爺爺。

安爺爺注意到安斯面無表情帶又着壓迫的眼神,心底呢喃現在的後輩都不會尊重老人,面上笑着擺了擺手:“安爺爺就是和你說笑的。”

“可是你剛剛看着好像很生氣。”卿弈手指無意識地撓了撓安斯的肩膀,說完就快速縮回腦袋埋安斯懷裏。

“就是開個玩笑,琪琪你們幾個說是不是?”安爺爺見卿弈好像挺害怕自己的,頓時向安琪幾人求助。

安琪站起來,嫌棄地給了個白眼給自家爺爺,才開口:“堂嫂你不用擔心,我爺爺雖然老頑童了點,但脾氣卻是挺好的,你可以将這個性格理解為傲嬌,把他的表現反着來看就行了。”

卿弈不知道傲嬌是什麽意思,但起碼知道安爺爺不是真的生氣,一顆心放了下來,對着安爺爺笑着道歉。

“沒事沒事。”安爺爺感覺到安斯終于轉移開的眼神,連忙笑呵呵地擺擺手。

卿弈知道安爺爺不是生氣,便紅着臉小聲詢問道:“那我們還繼續打牌嗎?”

“不打了不打了。”安爺爺想到自己剛剛一直被三個小孩子虐來虐去的畫面,頓時害怕地擺擺手,嘴角抽了抽,“我和老大他們訓練去。咦?老大他們呢?”

安斯:“早就走了。”

安爸爸幾人自然知道安爺爺一輸牌就愛找他們幾個訓練來找場子,所以早早就跑了。

“這群家夥……”安爺爺郁悶地轉身讓安琪将牌收好。

安斯揉了揉卿弈的頭發:“那我們先離開了。”

“走吧走吧。”安爺爺煩惱地揮揮手。

兩人回房。安斯落後一步将門關上,回頭看向已經開始滾被子的卿弈:“現在心情好點了?”

正在拱着被子的卿弈擡頭,一臉迷茫:“什麽?”

“自從我和爺爺比試以後,你的心情就不大好。”安斯走到床邊揉了揉卿弈的腦袋,“現在心情好了?”

卿弈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會被安斯發現,頓時心虛地往被子一鑽,拿着枕頭放後腦勺,腿一挑被子一提,整個人再次埋被子裏面,裝死。

“我什麽都不知道。”

安斯聽着被子傳來的悶悶的聲音,哭笑不得地上前在床邊坐下,拍了拍突起的那塊:“一會兒悶壞你了,出來吧。”

“不會的。”

安斯縮回手:“不會悶壞你,但我會吃醋。”

卿弈瞬間蹦起身,高興地将腦袋湊到安斯的面前:“真的嗎?”湛藍色的眼睛裏因為激動而變得更加晶瑩剔透,猶如雨後的天空讓人心曠神怡。

安斯忍不住勾起點嘴角,擡手揉了揉卿弈的發頂:“真的。”他伸手将卿弈拽着的被子拿下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但微蹙的眉頭表露了他現在的心情,“因為你現在一有事情就躲被子裏,都不會躲我懷裏了。”

卿弈回頭看了眼亂糟糟的被子,又看了看好像真的在吃醋的媳婦兒,既高興又有些心虛。最後還是高興的情緒占了上風,他一把将安斯腦袋抱在自己懷裏,小聲保證道:“那、那那我以後躲你懷裏呀。”說完以後,耳尖瞬間冒紅,他在心底嘀咕“這話怎麽感覺像是和媳婦兒表白一樣。”

安斯也沒将兩人的位置調整過來,低頭靠在卿弈的肩上,摟上卿弈的腰:“好。”

得到安斯的回答,卿弈整個耳朵都冒紅了,将摟着安斯腦袋的雙臂往下一滑溜轉為摟着對方的腰,将腦袋埋安斯懷裏,顯然是不好意思了。

安斯嘴角的弧度大了點,将卿弈抱住換了個姿勢。

“對了,媳婦兒我跟你說,我打鬥場的排名現在已經在一萬名以內了。”卿弈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沒說這件事,連忙拽了拽安斯的衣領,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安斯看卿弈一臉期待,低頭親了親卿弈的嘴巴,才稱贊道:“真棒。”

卿弈紅着臉低下頭,快速避開了安斯的視線。雖然腦子有些醉乎乎的,但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要是他以後再厲害點,媳婦兒是不是就會經常獎勵他了?

一想到媳婦兒時不時就親自己,卿弈臉蛋更加紅了,紅得幾乎可以冒煙。

真真真真是不知羞恥。卿弈忍不住唾棄自己,但旋即又因想到不知羞恥能親親媳婦兒,心底的想法又變了。

他紅着臉告訴自己:為了媳婦兒,羞恥也、也、也不算什麽的,畢竟那是自己媳婦兒呀。

周末一到,安森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了本家,一進門就直接向家庭機器人詢問卿弈的位置,然後趕往安斯給卿弈準備的水池。

他一進水池間,一眼就看見正在水裏翻騰的人魚,頓時眼前一亮,走近水邊,嘴裏激動地喊着:“堂嫂?!堂嫂?!”

卿弈此時正在水裏游着,隐隐約約聽見有人在說話,便停下玩水的動作并從水裏冒出來個腦袋,發現一個和安二叔長得很像的男生站在一邊。

“你是誰?”卿弈沒感覺到惡意,加上對方長得像安二叔,便慢慢地游過去。

“我是‘殺無赦’,堂嫂你還記不記得我?”安森看着卿弈的小身板,再次疑惑。畢竟卿弈這個樣子和第二世界他看見的那個“表白媳婦兒”差得不是一般的多,樣貌可以僞裝他就不說了,身形也能改變嗎?

卿弈還真沒有印象,心虛地往水裏縮了半個頭,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沒回話。

安森一看就知道自己壓根就沒有給人留下半點印象,忍着心塞繼續介紹自己:“就是你第一個比賽的對象,被你一拳打爆的那個。”

卿弈有點記憶,畢竟那是帶頭嘲笑他小身板的人,頓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記得你了。”

安森臉色一喜,還沒笑出來就看見自家偶像指着自己,一臉無辜地來了句:“就是那個嘲笑我小身板的那個?!”

“我可以解釋,我——”“什麽嘲笑?”

安斯剛好走了進來,走近池水,将手中的餐盤放在池邊的小椅子上面,随意問了句。

卿弈偷瞄了眼那個和安二叔長得像的人,看見對方搖了搖頭,便把解釋的話咽了回去,伸手指了指其中淺藍色的球體:“我想吃冰淇淋。”

這個話題轉得不是一般的明顯。安斯看了眼旁邊冒冷汗的安森,也沒問話,拿起小碗,就開始給卿弈投喂。

安斯輕輕勺了一勺子遞到卿弈的面前,動作有些生疏,顯然不經常幹這種事。但他這個樣子已經讓安森的下巴快掉落在地上了,心底忍不住嘀咕:這個一臉柔和的家夥真是他那個殺敵如麻以至于被敵人稱為“人形武器”的堂哥?!

如果只有兩人的話,卿弈倒是無所謂,但是現在還有外人在這裏,他對讓人看見自己還要媳婦兒喂感到幾分不好意思,想要将勺子搶回來。

安斯避開卿弈的手,将勺子抵到卿弈唇邊,示意對方吃了,才頭也不回地說:“安森,爺爺這麽久沒見你,估計很想你了。”

安森背後一涼,總感覺堂哥的聲音有點陰森?

“我一會兒再和爺爺聊一聊,現在我——”“安森堂哥,爺爺找你。”

安森轉頭,看見安琪正趴在門邊對自己招手,回頭看了眼都沒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兩人,頓時郁悶地出了游泳間。

“堂哥你真笨!”安琪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堂哥沒被安斯堂哥轟出來還算安斯堂哥有良心了,頓時鄙視地看了安森一眼就轉頭走了。

一頭霧水的安森:“……嗯?”怎麽感覺一星期不見大家都變了個樣子了?安斯堂哥仿佛變了個人也就算了?怎麽安琪說的話他更加不懂了?剛剛那個眼神絕對是鄙視吧?!一想到自己被自家幾歲的小堂妹鄙視了,安森頓時感到深深的心塞。

再轉念一想校長讓他帶給安斯堂哥的話,他更加心塞了,還隐隐有幾分擔憂,看安斯堂哥對堂嫂這麽寵愛,他說出校長的話以後不會被打得半殘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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