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鬥争

第二天，許姜寧選擇離職，離開了星耀，這就是他在星耀一年的過程。

如今被劉旭的一聲抱怨勾起了所有的記憶，許姜寧簡直就是糟心得很。

劉旭還在群裏噼裏啪啦的抱怨，“簡直就是太不爽了，一點自由都沒有，我現在都還在整理東西，這都幾點了，他也不為我考慮一下……”

其他的幾位紛紛安慰他。

許姜寧把手機扣在床頭櫃上，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就靜靜的休息。

而在他不知道的另外一邊，劉亞濤把許姜寧做的方案發給了秦琛，對他發消息道，“一個實習生做的，秦總，如果當時不是我站在他旁邊看着他做出來，還以為是您做的呢，您有時間可以看看。”

對方在30秒內回複道，“好的。”

秦琛對于文件的處理速度很快，他的大腦裏裝着很多東西，坐在酒店裏面利用網線接收文件，在PPT打開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秦琛做文件有一個小細節，對于排版要求很高，也就是美觀度，在PPT上會特別注重标題與內容之間的間隔，對齊關系，以及畫面的留白，PPT是拿來給客戶講的，要求往往畫面精致，內容直接，能夠吸引客戶的眼球，而這份PPT和他的手法非常相似，并且還在他的手法上進行了優化，他慢慢的翻看着，越看速度越快，沒有看完，內容停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他沒有繼續看下去。

真有意思，內容的大綱處理也和他的思路很相似，其相似度在80%，另外20%也非常精彩，不比他做的差。

秦琛打字問他，道，“這個實習生的名字是？”

劉亞濤在五分鐘之後回複了他，不止回複了他，還給他發了一張照片，道，“秦總，他叫許姜寧。”

許姜寧……秦琛沒有任何印象，打開圖片，看着圖片上的小帥哥，他揚了一下嘴角，這不是當時撞到他身上的人嗎？他還記得當時這個小帥哥的表情，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特別有意思的表情。

秦琛的記憶力很好，見過一面的人能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只是把人名和照片對上。

他對這個許姜寧有點好奇了。

許姜寧正常的上班，上班第一件事情卻被告知他換工作崗位了，這個消息讓他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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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恒也很無奈，他道，“上面直接下達的指令，我的第六感來得也是太快了一點，恭喜你，成為我們默哥的助理。”

沒有成為秦琛的助理卻成為了岑默的助理，這個轉變讓他頓了一下，而後頗為無語的望着阿恒，道，“恒哥，咋辦呢？”

阿恒拍着他的腦袋，道，“咋辦？把你涼拌吃了，趕緊收拾東西走呗，抓緊時間，趕緊去！”

許姜寧裝作委屈巴拉對他道，“我不想走了，跟着阿恒多好啊。”

阿恒看他耍寶樣也笑了，語重心長道，“趕緊去吧，跟着我們默哥有肉吃，反正都在星耀，有什麽事情不懂的可以問我，別磨磨蹭蹭哈，也沒有需要交接的事情，你直接找默哥去交接吧。”

許姜寧沉澱了一下心情，在衆人的矚目中，去副總經理辦公室找岑默，岑默看到他，姿态非常自然，還攬過他的肩膀，親密道，“來了？把你調過來是因為我這裏缺個人，來來來坐下說。”

在他的辦公室裏靠牆的地方新增加了一個辦公桌，顯然是為了他準備的。

這就奇怪了，居然為他新增了一個崗位。

許姜寧被他的這一舉動弄懵了，客氣的坐在椅子上，頗為實誠、拘束。

岑默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哥兩好的笑道，“什麽岑總不岑總的，他們都叫我默哥，你年齡比我小，也叫我默哥吧。”

許姜寧從善如流道，“默哥。”

岑默也搬了一個椅子，坐在他身邊，恣意而随性，道，“你在銷售部做的挺好的，這不觀察你們一段時間，發現你在其中表現的最好，剛好我這邊缺一個人，就把你調到我身邊，來幫幫我。”

岑默需要他來幫助？他的表現最優秀？

許姜寧不相信。

但他仍舊點點頭，認真道，“默哥需要我，我當然義不容辭，有什麽是需要我來做的？”

岑默輕聲笑着，道，“急什麽，這麽認真，你先坐一下，我來和你說一說。”

事實證明，岑默的行為的确很奇怪，他交給許姜寧做的事情非常容易，像是從別人那裏拿過來特意交給許姜寧，公司職位構架上也壓根就沒有他的這個崗位，這是岑默臨時虛構，更多的時候，許姜寧都是處于非常閑散的狀态。

聽一聽岑默和其他人的談話，偶爾和岑默聊聊天，再就是非常輕松的處理一下雜事。

以許姜寧的本事是綽綽有餘。

周圍的人看許姜寧目光是羨慕嫉妒恨，實在是想不到許姜寧為什麽能夠如此悠哉，受到這種優待。

但許姜寧不喜歡這種狀态，太閑也太浪費時間，以他現在所處的界限，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接近秦琛？他都來了這麽久了，居然只看到過兩次秦琛的影子，真的是影子，別說相處了，就連想說說話都是奢望，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簡直就是絕望。

岑默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沒有什麽架子，做事情也很負責，更不會擺官架子，他還會拉着許姜寧在辦公室裏面偷偷的吃零食，享受一番偷吃的樂趣，跟着這樣的領導一點也不費神，但是許姜寧心裏對待岑默卻總有那麽幾分抵觸。

有些東西一旦過渡就太明顯了。

如果是前世的許姜寧，很快就會被這樣的岑默收買，俯首帖耳，唯他命是從，但現在的許姜寧卻感覺不太好，岑默的行為像是在獻殷情，就是獻殷情，也就是所謂的賣好，不明顯，但是以一個副總經理的身份來賣好，非常容易，施一點小恩小惠，或者說幾句好聽的話，收買人心輕而易舉。許姜寧永遠也不會忘記岑默對造成的影響，無論岑默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對他造成的影響卻是無法估量的。

岑默原本沒有助理，如今許姜寧做他的助理，實際上處理的卻是內勤幹的活，這樣讓他和楚姐有了工作往來，承接了關于銷售部的一些事情，他做事也不出頭，更不冒失，偶爾還會和阿恒出去打打牙祭，利用空餘時間上上網，岑默偶爾看到了，也只會調笑一句，讓他不要影響正常的工作，許姜寧給岑默遞了一個膜拜求饒的動作，讓岑默沒好氣的踢了一腳。

跟着岑默外出吃吃喝喝是常事，許姜寧心裏想着一回事，但是表面功夫還是做得很到位，該表忠心的時候表忠心，該憨厚的時候就颔首，像是岑默的小跟班，屁颠屁颠的混吃混喝。

阿恒直呼他是小狐貍，太狡猾了，許姜寧這只小狐貍笑嘻嘻的請阿恒喝茶，封他的嘴。

兩人悠哉的坐在茶館裏，許姜寧手法老道的給阿恒倒茶，那個姿态和動作，優雅舒服，配上他的臉，像是墨潑出來的一樣，充滿了古典風韻。

阿恒翹着二郎腿，道，“挺漂亮的，以前練過？”

拿起茶杯，品了一口，味道清幽香溢，茶葉的澀味被壓得很低，口齒留香。

許姜寧自己也抿了一口，點點頭表示滿意，寧靜道，“沒有特意練過，以前有個人喜歡喝茶，所以會一些。”

秦琛喜歡喝茶，而且還是現泡的茶，許姜寧知道他的喜好，泡壞了三個壺，手指燙壞了一塊，才達到現在的效果。

結果秦琛沒有嘗到，反而成了他自己的一種技藝，後來也是因為這一手好技術獲得一些老總的青睐。

阿恒哼了一聲，活靈活現道，“我真的不明白這茶有什麽好喝的，又苦又澀，但是現在的人喜歡玩情調，泡泡茶，玩玩高爾夫，或者是聽什麽歌劇，咿咿呀呀的，就認為自己不一樣了，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上，你不跟着雅俗共賞一下，還真融不進去，要我說，他們就是一個字，裝！”

話粗理不粗，許姜寧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

阿恒繼續道，“沒辦法，我也只能跟着裝，裝着裝着還真認為自己是那麽一回事。但現在和你坐在一起，我這手可以直接打入冷宮了。”

許姜寧把茶遞給阿恒，道，“喝不要錢的白開水是喝，喝幾萬的紅酒也是喝，只要喝得開心，管他什麽風雅與俗氣。”

阿恒接過一口灌下去，如牛嚼牡丹，享受道，“我就喜歡你這脾氣，對我胃口，我看你現在在公司混得是風生水起，隔壁的小可憐此刻還被丹姐訓得面紅耳赤的，你就已經開始享受起偷懶的福利了。”

許姜寧他喜歡喝綠茶，不喜歡喝紅茶，綠茶中尤其愛喝銀針茶，也不講究茶的名貴，而是各種銀針都品嘗，嘗得多了，像是人生百味，各有各的滋味。

他嘗了嘗，這家店的銀針就比較嫩，味道偏淡，輕飄飄道，“王楠實誠，不像我們偷奸耍滑，吊兒郎當。”

當初他和阿恒一樣，不要說喝茶了，對茶的印象很不好，磨磨唧唧的，味道也不好，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喝的，但是後來受到秦琛的影響太深，現在喝茶都能品出一二三出來。

阿恒斜視着他，道，“你這是偷奸耍滑，我可是提前考察摸底市場啊。”

許姜寧挑眉笑道，“是是是，小人說錯話了，恒哥辛苦，來來，再喝一杯。”

阿恒懶洋洋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不說其他的人，就說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小心別摻和進了公司高層之間的鬥争，我看你也不是一個安于現狀的人，岑總這個人說好相處也好相處，不好相處呢，他就是那麽不好相處，千萬別得罪他，在他手底下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不該做的事情千萬別插手，也別傻兮兮的做了炮火。”

這提醒非常善意了，許姜寧颔首。

派系鬥争基本上每個公司都有，星耀有也不稀奇。

“我在星耀做了一年，和丹丹是一起進來的，一年的時間成為了公司的王牌銷售業務，但是想往上面摸不是業務做得好就足夠了……”他哼了一聲，道，“公司裝模作樣的人太多，不睜大眼睛看清楚一點就被框進去了，我就是被框了兩次才學聰明的，你個小狐貍，有道行，但是公司老狐貍太多，平日裏多觀察，你就知道公司哪個人彎彎腸子更多一點。”

許姜寧小心問道，“你的意思是？”

阿恒翻了一個白眼，道，“自己看去，這種事情都要我說出口，我不相信你這麽笨。”

許姜寧不止不笨，而且他現在還挺會裝，見阿恒不說，他也不再提，兩個人樂呵呵的喝茶，交流想法，等快下班的時候才摸魚回去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