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如果

六個人包了全場, 明明看的是喜劇,現場氣氛卻異常嚴肅, 安靜得有點詭異。

所以姜尋吃爆米花的聲音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 聽得蔣逢年嘴饞,幾次試着往前伸手去抓姜尋手上的爆米花, 都被姜尋不着痕跡避開了,故意不給他吃。

剛剛進來的時候只有姜尋要了零食, 蔣逢年看其他人都搖頭說不要, 為了保持隊形統一,他也違心說不要, 只有姜尋與衆不同, 爆米花要了兩桶大號的, 果汁叫了三杯, 還有其他零食,是真的沒把季淩寒當外人。

今晚的一切消費都讓季淩寒全包了。

姜尋擡着兩桶爆米花,三杯果汁分給姜媛和姜儀拿着。

姜媛拿了一杯, 姜儀拿着兩杯,姐弟三人坐在一起,姜尋坐中間,姐弟三人一人一杯果汁, 另一桶爆米花姜儀幫他拿着。

季淩寒本想緊挨着姜媛坐的, 奈何搶不過姜尋,只好退而求其次做後面一排,就坐在姜媛身後。

季淩寒、蔣逢年和齊司遠坐後面一排, 蔣逢年坐中間,坐在姜尋身後,聽着‘咔嚓咔嚓’的聲音就覺得姜尋手裏的爆米花特別香。

幾次伸手都摸了空,被一旁的齊司遠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小聲嘀咕:“這小孩鬼心眼兒賊多,只關心他的兩個姐姐,果汁都沒我們的份。”

兩桶爆米花,姜尋抱着一桶,另一桶在姜儀手上,蔣逢年不好意思從姜儀手裏奪,就只能眼饞姜尋手裏的。

齊司遠失笑,随後伸手敲敲姜儀的座椅背,沒想到姜儀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轉過去了,他再敲,姜儀就跟沒聽到一樣不搭理他。

見齊司遠也遭遇冷遇,蔣逢年‘噗哧’笑出聲來,心理平衡了不少了。

都說齊司遠長了一張斯文敗類的臉,堪稱少女殺手,沒想到啊,竟然也有刷臉失敗的時候。

蔣逢年對姜儀感到好奇,心想這女孩不愧是仙女的姐姐,姐妹倆一樣的高冷,對男色毫不動搖。

他湊過去,小聲和姜儀搭讪,“嗨美女,我總覺得你有點眼熟啊,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姜儀聽到蔣逢年的聲音再一次回頭,對上他的笑臉,回以微微一笑。

昏暗的光線下,一張清純白淨的臉映入眼簾,蔣逢年呆了呆,聽到自家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剛才季淩寒只簡單介紹了一下姜儀和姜尋,連名字都沒說,只說是姜媛的姐姐和弟弟,初次見面也不好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所以只輕輕掃了一眼,第一印象是長得還挺好看。

現在近距離接觸,眼睛裏和腦子裏都是她的笑臉,隐約還聞到她的發香,心神都不由自己控制了。

姜儀對他微笑。

“嗯,一個學校,我們見過的。”

原本專心把玩着姜媛頭發的季淩寒被蔣逢年搞出來的動靜分了心神,看見蔣逢年好像在勾搭姜媛的姐姐,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幹什麽呢你!”

蔣逢年肩膀挨了重擊,可他抗打能力強,撥開肩膀上的手,繼續笑呵呵地與姜儀說話。

“我就說看着你眼熟呢,原來是校友啊,我叫蔣逢年,你叫什麽名字?”

就這樣,蔣逢年和姜儀開啓了熱聊模式,齊司遠被忽略得徹底。

姜媛看了看姜儀,又看看姜儀身後的齊司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她看齊司遠看了好一會兒,季淩寒心生不滿,伸手戳戳她的臉頰。

“你男朋友比較好看,不要錢,看嗎?”

話音剛落,姜尋回頭惡狠狠瞪他一眼,“你怎麽這麽煩,還讓不讓人好好看電影了!”

季淩寒不和一個孩子較勁,擺擺手,“行行行,不打擾您老的雅興,咱們互不幹擾。”

他知道這小孩是個問題少年,一般人伺候不了,之所以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姜媛剛和家人相認,姜尋對她這個姐姐很依賴,對季淩寒有敵意的原因是覺得他的出現分走了姜媛的關心。

因為姜尋是姜媛的親弟弟,季淩寒對他多了幾分忍讓,無關緊要的小事都讓着他,其實都是為了讓姜媛能開心一點。

別人不知道她以前過的有多苦,可是季淩寒是清楚的,因為她無依無靠,什麽都得靠她自己,她活的很辛苦。

現在她好不容易與家人相認,有人疼,有疼愛她的父母可以讓她依靠,多好。

因為季淩寒的退讓,氣氛漸漸好轉,姜尋抱着爆米花繼續看電影,另一邊蔣逢年也成功嘗到了爆米花。

姜儀很大方,一桶都給他了。

蔣逢年抱着爆米花還不忘像齊司遠炫耀,“老齊,想吃嗎?”

齊司遠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前面的女孩身上,滿是不解。

她認識他?

還是說他什麽時候得罪過她?

但如果他見過她,以她的樣貌,他應該不會忘才對,但他确實毫無印象。

蔣逢年不僅吃上了爆米花,還把姜儀的聯系方式給要到了,還加了好友。

電影結束,蔣逢年提議去吃夜宵,姜媛接到姜雲庭的電話,沒有在外面多待,帶着姜儀和姜尋回家了。

出門時姜雲庭就讓司機跟着三姐弟,所以他們剛從電影院出來姜雲庭就知道了,立即就給姜媛打了電話。

姜媛都回家了,季淩寒也就沒了吃夜宵的興致。

“你們去吃吧,我想回去了。”

蔣逢年看看季淩寒手裏的拐杖,擔憂地問:“寒哥,是不是腿不舒服了?”

季淩寒搖頭,如實說:“就咱們仨太沒意思了。”

蔣逢年疑惑,“以前不一直是咱們三個嘛,你也沒說沒意思啊。”

齊司遠笑而不語,拍拍蔣逢年的肩。

季淩寒時不時就往某個方向瞄,很失落的樣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因何而郁悶。

齊司遠打趣道:“你這戀愛談的也太沒安全感了,這場愛情游戲裏你是出于弱勢的那一個,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确實有點可憐。”

季淩寒得意挑眉,“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才叫真愛,我喜歡她,當然原願意事事讓着她,願意被她拿捏。”

“那你覺得她喜歡你嗎?”齊司遠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季淩寒聞言一怔,蔣逢年也看向他,眼神略帶憐憫。

他答不上來,哼了一聲後似是自言自語道:“她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會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這話聽起很沒底氣。

蔣逢年一個勁地給齊司遠使眼色,示意他別說了。

然而,齊司遠并沒有打算就此打住。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情敵,你會和我絕交嗎?”

齊司遠語出驚人,季淩寒猛地凝眸看他。

蔣逢年也震驚得瞳孔微縮,脫口道:“老齊你胡說什麽呢,難道你也對仙女……”

三個人認識了那麽多年,大多數時間都是形影不離的,彼此之間的默契還是有的,可到目前為止蔣逢年一點也沒看出齊司遠對姜媛有別的心思。

更何況姜媛是季淩寒喜歡的人。

就算齊司遠有什麽心思,現在姜媛已經是季淩寒的女朋友了,從朋友的立場出發,齊司遠也不能做這種無情無義的事來。

齊司遠不以為意笑笑,聳肩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們別這麽盯着我看,感覺像是我真做了壞事似的。”

蔣逢年松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老齊你這是拿命在和寒哥開玩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誰敢和他搶仙女,他非和誰拼命不可。”

齊司遠看着季淩寒,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

而季淩寒從他說了那句話後就臉色不對了。

蔣逢年想緩解氣氛把這事兒揭過去,但看見季淩寒的眼神後就不敢說話了。

老齊這玩笑開過火了。

“寒哥,你別當真啊,老齊他現在的女朋友不是馮惜貝嘛,怎麽可能對仙女……”

話說到這裏,蔣逢年無語拍了拍自己的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越幫越忙。

蔣逢年看氣氛不對勁,趕忙解釋說:“寒哥你別多想,咱認識老齊這麽多年了,他不是會挖兄弟牆角的人。”

此時季淩寒平靜開口了,“老齊,你跟我們說實話,你們家是不是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了。”

齊司遠微笑着,并沒有否認。

季淩寒眸色微沉,略帶不悅說:“是馮惜貝家的錢不夠還是她家根本沒打算伸出援手,所以你家把主意打到姜家頭上。”

齊司遠扶了扶眼鏡,說:“你知道的,與馮惜貝相比,我家的人更希望我和姜媛的關系更進一步,我爸與他爸本就交情不錯,對我而言,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季淩寒皺眉,“這是你爸的意思還是你爺爺的意思?”

齊司遠嘆氣,“我爸講義氣,他覺得這樣做是在利用姜媛她爸,他當然是不同意,但這是我爺爺的意思,在我爺爺看來,我們家現在的情況,聯姻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不一定要結婚,只要确定戀愛關系,然後把消息放出去,靠着姜媛她爸在這個圈子裏的地位,我們家也能撐上個一年半載的,我們家要東山再起并不難。”

看季淩寒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蔣逢年趕忙站到兩人中間,阻斷兩人的對視。

蔣逢年不懂他們說的這些事情裏的玩玩繞繞,但他們說的話他聽懂了。

他看看齊司遠又看看季淩寒,苦惱不已,跺了跺腳。

“這叫什麽事啊!”

“老齊你聽我說,寒哥他這段時間已經在跟着他爺爺熟悉他家的公司及各種工作流程了,寒哥很快就會接手他們家的公司,到時候他想幫你不就是簽個字的事,你可別犯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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