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扔過這次談話最重要的價目表。

出國的價位是來回差旅報銷,走秀每場一萬塊。

國內一二線城市走秀只有一千塊。

Aaron看着,冷汗直流:“韓總,你知道國內演員的價目表嗎?

您大概剛回國,不太了解行情。

現在就是劇組裏一個小鮮肉的替身,身價一天也已經一千塊了。

東子好歹是得過新人獎的有經驗的演員。

你這個價位,我們去除車馬費,不剩東西了。”

在心裏罵我是周扒皮了吧?把東子當楊白勞了?

我看着東子,他看着我,目光接觸,藍光直冒,茲茲的在空中炸開。

我不退縮,不讓步,他難以言表的複雜。

最後,他吐出兩個字:“我接。”拿過合同書,幹脆的在上面簽上韓東兩個字。

“Aaron哥和鐘氏集團的企宣部确定行程時間吧。”

東子看着我,我知道他和一樣的想法,恨不能撲在一塊打一架,或者去踢一場球,也比現在這樣假模假式的痛快。

他起身準備離開。

我淡淡的說:“韓東先生,據說出道前并不叫這個名字,韓先生為什麽姓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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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怒,可是沒發脾氣,忍着,低頭看着我,我回敬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姓韓。

他說:“和韓先生一樣,為了紀念一個重要的人。”

“原來如此,哪個對于韓東先生來說重要的人,和我沒什麽關系吧?”

來呀,互相傷害啊,誰不會似的?

“如果我說,和韓先生真有關系,那又怎麽樣?”東子終于回敬了。

“那韓東先生知道嗎?我生父有個冒牌的兒子,被驅逐出家門後,連名字都被剝奪了。

他只能改名。”

Aaron在旁邊拉他,如果他真改名,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了,可不是小事。

“你想怎麽樣?”東子不客氣了

“怎麽樣?星期天晚上美院足球場踢場球,一決勝負。”

不發洩一下,我tMd快要憋死了。

“好,不見不散”他痛快的點頭,起身離去,眼角眉梢藏不住那一絲笑意。

拿着合同還給企宣部,企宣部主任看着絕對不平等的條款驚炸了。

就算韓東再是個過氣的正處在低谷藝人,這明顯賠錢倒貼的合約,也太驚悚了。

“合約保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洩露出去。”

囑咐主任,這個價位如果外人知道了,對東子絕不是什麽好事。

一群人圍着一起小聲議論,然後崇拜的不要不要的眼神,偷看我一眼。

虛榮心太滿足,不要飄起了。

沈冰敲門進來,“心情不錯?”

“那麽明顯嗎?”微笑。

“現在流行平民總裁,有親和力的總裁,你這樣很好。

什麽霸道總裁,冰山臉,都太讨厭。不過,給你澆點涼水。”

“怎麽了?”收起笑臉

“內部有人說你董事長去世,你染白頭發,作秀,造作,虛僞,輕浮,因而覺得你太年輕不懂事。”

“我這本來就是白頭發,讓他們說去。時間長了自然知道了。”

“我在公司內部的群裏已經發文了,說明你頭發早就白了,原來染發只是因為不想老爸擔心,

現在只是為了身體健康考慮恢複自然本色而已。還警告他們誰要是霍亂軍心,離間總裁與大家的關系,嚴懲不貸。”

“不就是頭發嗎?有那麽嚴重嗎?”

“你要有做總裁的覺悟,你一舉一動都受到全體人員的監督,早晨你來公司笑一下,都會引起一片議論,猜測是不是有利好消息,甚至引起股市波動,所以小心自己的舉止。”

“知道了。”蝴蝶效應。傳言的力量是巨大的。

周末,別人都是雙休,或者輪休,我只能休一天的假,那無話可說,因為這是自己的家業,就是休息的時候,一個電話進來,讨論公司的事情,請示你的決策,你也得接着。

這麽大一個公司,感覺随時都有危機,也許當時一個小小的判斷失誤,後果就變成一個無法填補的漏洞,越來越大,最後拖垮整個集團。

內心不焦慮,不緊張,不忐忑,是假的,只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和彧兒去購物中心買寝具和洗漱用品,算是對一個星期工作的放松。

趙小龍貼身跟随,另外一個保镖暗中保護,司機小林跟着拿東西。

彧兒很久沒和我一起出來了,到了公共場所更是興奮,這個新鮮,哪個喜歡,跑上跑下。

最後在寵物樂園,看兔子,看龍貓,看暹羅貓,看魚,又花了不少時間。

非得要買毛茸茸的垂耳兔,可是我最近事情這麽多,剛接手,都還沒熟悉透,這個時候真分不出心來照顧小兔子。

彧兒趴在籠子前,目不轉睛的看着籠子裏的黃色的小兔子,是很可愛。

我出了一口氣;“彧兒要是養小兔子的話,那就要自己負責照顧它。”

彧兒高興的回頭看着我:“真的?”兩眼放光。

“小兔子是活的,是有生命的不是個玩具,他要吃草,要拉尿,你要按時給他喂水,喂食。

打掃兔籠。我沒有時間照顧他。

你做他的小主人,自己照顧。你要想好,想清楚再決定。”

彧兒看看我,扭頭又去看兔子。“他真可愛。”

“嗯,不如你可愛。”

彧兒笑,“我自己照顧他。”

“彧兒,我覺得你要是養的話,最好養兩只,因為他也會孤單,有個小朋友作伴,他會開心,這樣好養活,不生病。”

彧兒驚喜:“謝謝小爹地。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最終彧兒買了兩只垂耳兔,一只白色的,一只黃色的。配套的飼料,幹草,籠子,食槽。

小林幫我們拿下去。

彧兒高興的拉着我手,去吃午飯,吃完午飯,又去逛了床上用品區。

買了彧兒用的珊瑚絨的小毛毯,天氣熱了,買了夏涼被,厚的被子等秋天再買。

拿起一條印有天藍色史迪仔的毯子,軟,輕,暖,還好。

“彧兒喜歡這個史迪仔的毛毯嗎?”

彧兒歪頭,疑問:“小雞仔?這不是小怪獸嗎?”

我笑,蹲下來,掩飾內心的擔心,讓他看着我的嘴唇:“史迪仔。彧兒聽清了嗎?”

他被自己聽錯了音引發的誤會,也笑彎了腰:“聽清了,是史迪仔,不是小雞仔。哈哈。”

自己蹦跳着去抓毛毯了。

知道他只是聽錯了,耳蝸沒問題,站起來松了一口氣。

其實在米蘭的時候,彧兒一歲開始學說話的時候,那個時期真是熬的人心焦。

每天面對面讓他專心看着我的嘴唇,摸着我喉嚨,感覺肌肉運動,喉管的震動,學怎樣發音。

因為他的耳朵問題,擔心他不能像正常小孩一樣說話,着急的不行。

如果聽的就不清晰,那麽發音就不會準确。

有的小孩到三歲才把話說全,雖然明知道有的小孩說話晚,但是忍不住的擔心着急。

醫生又告誡我,千萬不要嚴厲的批評孩子,給孩子着急發火,那樣,孩子的狀态會變的更差的。

強忍着心裏的急躁,耐心的教給他說話,有時候那種焦灼能把人逼的發瘋。

曾經有一段我上火非常嚴重,扁桃體發炎,腫得像鵝蛋大,最後導致嗓子不能發音,反而是彧兒,雖然我沒說我多着急,但是他知道我的焦慮,他的小手摸着我的脖子,用他僅有的單詞說:“小爹地,我會好的。沒關系。”

抱着他小小的身子,紅了眼睛。

現在的彧兒,已經掌握了學習語言的方法了,英語也說的不錯,漢語有我盯着,基本生活交流都沒問題了。

真的,很好,做為他的爹地,有成就感,也有欣慰。

趙小龍忽然摁了一下耳中的耳機,警覺的擡頭,往兩點鐘的方向看過去。

我也随他一同看過去,方卓穿着長風衣站在廣告牌下,看着我們。

看到我們看見了他,他忍不住笑,過來。

趙小龍往前一站,超過安全距離,他就不會客氣了。

方卓站在安全距離之外;“好巧啊。我最近決定回國發展,來買點東西。”

“方先生的人生計劃,和我們沒有興趣參與,不用彙報。”

拉着彧兒的小手,柔軟稚嫩。

他忍俊不禁;“是嗎?可是我們早就交織在一起不能分割了呢。”用下巴指一指彧兒。

彧兒拉着我的手,晃蕩着,擡頭看看我,又看看他。

“請不要自作多情。”抱起彧兒轉身就走。

方卓在後面;“我們還會見面的。你這麽怕見我,不是因為偷了我的東西,心虛?”

我會理他才怪!激怒我,大庭廣衆下,吵架?我嫌累。

偷你什麽東西了?偷你的心了?這梗老不老?就你那顆心?是買一顆送一顆的嗎?

不是,你根本就沒有心。

抱着彧兒坐上車,彧兒歡喜的看着小兔子,根本沒發現大人的世界的紛擾。

趙小龍遞給我一張名片;“方卓的。”

黃金質地,壓着暗花,名字凸起,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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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趙小龍:“給我查查方卓這些年都幹什麽了。”

命運他并不仁慈。

人性,非要用血和淚的代價來認清。

我曾經擁有的一切都已經離我遠去,我也不會再傻乎乎的相信人。

被騙的次數多了,終于學會了懷疑。

這世間的美好本就稀薄,如同氧氣稀薄。

小爹地說:人間甜事不多。

“彧兒,晚上我們吃菠蘿炒雞。”春天正是菠蘿爛大街的時候。

“好也,甜甜的,還有點酸。”

一行人去西湖路中段的家。

在胡同口下車,聞着撲面而來的市場的氣息,如此熟悉,還是那個配方。

夾雜了炒菜,肉食,炸貨,廢氣,水果,油煙的味道,充滿了世俗熱鬧喧嘩的氣息。

肉店的劉哥,首先認出我了:“啊,啊,晏如?你回來了?”

我笑着點頭,“來只雜交小白條雞。”劉哥一邊給我挑又勻稱,又漂亮的雞,一邊熱烈的說:

“你走了多少年了?哎,你小爹地說你出國留學了。哎,多少年了。”

一邊給我利落的剁開。

一路上收獲着問候;“這個小帥哥是誰啊?”

“我兒子,彧兒。”自豪的介紹。

“叫人”

“姐姐。”彧兒特有的童稚的聲音軟軟的叫。

賣菜的大姐大笑:“哈哈,你小爹地就叫我姐姐,你也叫我姐姐。”

多饒給一棵蔥。

“以後要來我這裏買菜啊。小帥哥。”

對門理發店的老趙頭已經去世了,他單身四十幾歲的老閨女接替他繼續開理發店。

過去跟她打招呼;“姐,我回來了。有空一起吃個飯。”

“哎呀,晏如,天哪,你來了,我這西湖路花的名頭就被你奪走了呀。”

“我不跟你搶,你繼續戴着就行。”

“這是誰啊?”

“我兒子,彧兒。叫阿姨。”

“阿姨。”

“天哪,我不要活了,你都有兒子了,我還單着呢,老天真不公平。”

她的客人叫她:“哎,你別這麽咋呼,早就有對象了。快點給我理發。”

笑着告別,回家。

“彧兒,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了,喜歡這裏嗎?”

“喜歡,到處都是賣吃的。”

“小爹地就是在這裏長大的。還有你小爺爺,太爺爺,太奶奶。”

拉着他的手上樓,二樓還沒收拾利落。

三樓已經徹底殺菌,打掃幹淨了,小林和趙小龍把東西搬上來收拾好了。

小兔子放在客廳裏,兩小只毛茸茸的湊在一起。

每層120平的面積,足夠安排下所有的生活需要了。

“這是什麽?”彧兒指着貼在客廳牆上的長頸鹿,旁邊的牆上畫着橫線,标着數字。

“這是小爹地每年長高的身高尺。來,我給彧兒也記上。”

把他拉到牆壁,站好,拿出馬克筆,在頭頂上花上一條杠,寫年月日。

長頸鹿這邊是我的,那邊是他的。

“彧兒要多吃飯,多長高,要比小爹地長的高才行。”

兩個人一起紮圍裙去做飯。

他站在凳子上,在洗槽裏洗雞肉,我切菠蘿,老爸的保姆,李阿姨站在門口,忐忑的看着我們,最後忍不住了:

“晏如,你要彧兒這麽小就幹活嗎?”

“啊?這是幹活嗎?”

對于彧兒來說,這樣是在玩啊。養成習慣就不覺得是在幹活。

“沒關系,你去忙吧。廚房現在我們兩個接管了。”

李阿姨不情不願的走了。

“小爹地,這只雞的腳很好啊,沒有被砸到啊。”

他的小手擺弄着雪白的雞腳,納悶的問。

“什麽啊?”沒聽明白他的話

“你不是剛才跟老板說要一只砸腳的雞嗎?”

“啊啊,哈哈,是雜交的雞,雜交的意思就是,爸爸是笨雞,媽媽是肉食雞,不是一個品種的雞,生的雞寶寶就是雜交雞,不是砸到腳的雞。”

我低頭吻他:“我彧兒真可愛。”

在米蘭的時候,跟外人說話都用英語,或者意大利語,在家的時候才說中文,難怪彧兒會理解錯。

好可愛。

“可是,爸爸是公雞,媽媽是母雞啊,他們也不是同一個品種的雞啊,不都是雜交嗎?

應該是公雞和公雞生小寶寶,母雞和母雞生小寶寶才不叫雜交啊。”

好簡單又深邃的問題。

“這個問題,小爹地還真回答不了。

不過,彧兒将來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和他是男生和女生沒有關系。

只要他是個善良的人,對你好的人,就可以了。

在愛情裏,道德,能力,責任感,能否談得來,都比性別重要,知道了嗎?

我們不要糾纏公雞母雞的事情了。”

“嗯,好。”

人生這個旅行很短暫,我們終将離開,盡量活的開心才最本真。

用着小爹地用的鍋竈,格外順手,菠蘿炒雞,菠蘿味濃郁,雞肉鮮美。

雞肉是個好脾氣的,跟誰在一起,就有誰的味道,很随和,好處理,一炒就熟。

彧兒還不會用筷子,用手抓着吃,吃的滿臉都沾着濃稠的醬汁,“吃完這塊我們去踢球。”

好。使勁點頭。

吃完飯,洗幹淨,抱着牆腳的球,牽着彧兒下樓去美院踢球。

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小朋友來跟我搶場子。

春天和暖的晚風吹拂着,我們兩個穿着四葉草的運動服,同款,黑衣,白條。

“小爹地今天約了朋友一起踢球,彧兒要一起踢嗎?”

我們沿着美院的院牆外的人行道往美院走,院牆上的綠植更茂密了,擠擠挨挨的,已經有花骨朵開始冒出來了。

彧兒一攥小拳頭,兩條小腿使勁往前倒騰着跑,“我跑的可快了,能追上球。”

王子在後面遠遠的跟着我們,趙小龍去查方卓的事情了,他身在保镖界,有自己一套情報網絡。

我不覺得方卓是一個可以忽視的存在,他如果沒有敵意,就罷了,如果真沒懷好意的話,我不會去打無準備之仗。

美院的足球場,幾年不見,外面加了尼龍網格。幾個學弟在踢球,我和彧兒站在場外觀看。

有個學弟看到我們一大一小兩只把着網子觀看,就喊:“帥哥,一起踢啊。”

好。

有彧兒在裏面摻乎,很快就變成一場搶球大戰,完全沒了規矩。

年輕人很快沒了耐心,和一個小不點玩:“你們玩吧。我們回去了。”各自抱起自己的衣服,走了。

我教彧兒往球門裏踢,“這樣,這樣,沖着球門踢。”

彧兒彎着腰,要抱住馬上就到手的球,結果還一直追不上,跟着球跑,我在後面忍不住寵溺的笑。

“他是誰?”

一轉頭,東子高直的身影在球門邊,穿一身火紅的彪馬運動服,真是帥啊,沒白當明星這些年,随便一站就可以拍廣告了。

“我兒子。”

東子的瞳孔放大又縮小,用力的盯着燈光下的彧兒,紮着小辮子,軟萌的小臉。

如同一個模子雕刻的眉眼,小巧挺直的鼻子,豐潤飽滿的嘴唇。

只是一個是青春版,一個Q兒童版。

基因是強大的,無法改變的,我們就是一個模子裏雕刻的,當然一模一樣。

東子此刻心裏翻湧着無數的想法,:“你,你和誰生的?”

“先踢球,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招呼彧兒,把球踢過來。

“彧兒來當裁判。”彧兒很高興把球踢過來。

先猜硬幣,他要1,我要菊花,彧兒扔硬幣,他贏,他先踢,我在後面搶,鏟,斷。

他現在187了吧,我靠,我以為自己長的已經夠高了,他也長了啊。

還是搶不過他,只能奮力跑到球門前,盡量擋住他的進攻。

兩個人踢球,沒有規矩,自己帶球,自己搶,自己當前衛,自己當中鋒,自己當守門員。

自己開心就好。

他在球門前略一停頓,眉毛一挑,往球門右下方看了一眼,毫無意識的動作,但是我熟知他的行為。

他腳下猛然用力,球果然往右邊飛過來,我躍起來撲住,球擦着我的手指尖飛了。

彧兒用力拍手:“好也,小爹地好厲凱【害】。”在旁邊跳着。

兩個人在球場上你來我往,長腿飛奔,大聲叫喊,發洩心中的郁氣,排洩毒氣。

沒多久,大汗淋漓,球衣開始貼在身上了,他這些年看樣子沒忘了健身,身體素質還很好。

我就不行了,整天上學,考試,看孩子,去醫院,提心吊膽的每天認真的教彧兒發音,體能沒有原來那麽好了。

在各進攻了對方球門三次之後,我喘息着打暫停的手勢,再踢下去,心就要跳出來了,腿也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東子眼角挂着笑:“怎麽?想求饒了?”

“中場休息。”

坐在球場邊,拿書包裏的保溫杯倒水喝。

東子坐在我旁邊,就手到在杯蓋裏,給他一杯,他接過去,一飲而盡。

彧兒去踢好不容易得到的球。

我們兩個的目光追随着他小小的身體:“他和你小時候一樣。”

“我的兒子當然像我,像隔壁老王就壞了。”我擰緊水杯蓋子。站起來,看着彧兒。

“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他站在我旁邊,高我半頭。

“彧兒是我自己生的,就像小爹地生了我,和別人沒有關系。你明白?”

東子沉默,他自然知道小街上的傳說,我們兩個都是小街上的真人秀主角都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也見過我老爸,有些事不說,眼睛和心還有時間,會告訴你真相。

“東子,我小爹地去世了,我老爸也走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真心信賴的人用一只手就可以數的過來。

我掌管上萬人的企業,外面看上去多風光,可是背後我有多焦灼,不安。

恐怕一個決定錯誤,就帶着大家掉進了人家的陷阱。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可是,我現在覺得能力不夠,可是責任卻不能推卸。

找你,不是為了省那筆代言費,是想找個人能讓我吐吐苦水,說了什麽不會影響明天的股市。

東子,你懂嗎?安全屋。你可以嗎?”

我看着他,你可以像我的安全屋一樣,像垃圾桶一樣承受我吐口水,給我一個放松的地方嗎?

東子的眼睛泛起一層濕潤的光澤;“晏如,當年,對不起。”

我笑一下:“我都知道,你不用說了。你還為我挨了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都是命運的安排,你也只是命運的一顆棋子,誰也沒辦法扭轉當時的情況。

現在想起那時候,覺得好亂,亂的都沒來得及思考。一切都發生了。”

他擡手放在我肩膀上,如同多年前一樣,好像昨天我們還摟着肩膀一起去踢球。

多年斷掉的關系,一瞬間就連上了,還是那樣牢固緊密。

人和人就是這樣神奇,有的人你一輩子都不會走進他的心裏。

有的人,即使中間隔着誤會,隔着歲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恢複如初。

“以後,我不會了。因為出賣朋友那種感覺,我沒辦法再來一次了。太難受,受不了。”

我知道沈秘書為什麽做不來貳臣了,原來就有這麽一類人,他有自己的道德标準和底線,并不随社會标準浮動,堅持自己。

伸手,兩個人擁抱,感受彼此的力量。

歷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東子。”一個聲音響起,東子松開我。

燈光下,站着一個小巧玲珑的男人,比東子要小三個號,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我發小,韓晏如。”東子介紹。

他點頭:“你好。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

“我朋友,白光。”東子介紹他。

我點頭:“你好。”白光?好像在哪了聽過。

白光笑着,卻綿裏藏針;“是男朋友,掉了一個字。”笑着帶着挑釁的意味。

從新伸手:“你好,我是東子的男朋友,白光。同時是他的現任老板。”

“你好,泰瑞珠寶,韓晏如。”用力,暗地裏較勁的兩個人。

白光看着東子說:“Aaron說你來踢球,我過來看看。”

我邀請:“一起來踢吧?”

白光搖搖頭:“我沒有運動細胞。看球還行,踢就算了。”

我感覺到白光深深的敵意,也不想和他多說;“彧兒,我們回家吧。”

彧兒抱着球,蹒跚着過來;“這個球太氣人了,老逮不住他。”

往地上一扔。

白光一看彧兒,嘟着小嘴,委屈的眼神,立刻變身:“小寶貝,你幾歲了?”蹲下和彧兒平視親切的聊天。

彧兒伸出一巴掌:“五歲了。”看到自己小手上好髒,遞給我看。

我轉身拿書包裏的濕巾,給他擦手。

白光又問:“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彧兒粗着嗓子回答:“我是個爺們!”我笑,那麽自豪的回答是為什麽。

白光饒有興趣:“男生,為什麽還有小辮子?”

彧兒答:“因為這樣好養活。不生病。”

白光越看越喜歡,我的彧兒誰還不喜歡?一天時間就讓小街上的鄰居,全都路轉粉。

“你叫什麽名字?”

“彧兒。”

“寶玉的玉?”

“看你也挺有文化的,不知道荀彧嗎?你不會把他叫茍或吧?”關于他自己的名字的典故,我都仔細的教給他了。

白光被刺一下,更覺彧兒有趣:“你看出我有文化了?我是大編劇,好多電影都是我編的。你喜歡看電影嗎?”

彧兒點點頭:“喜歡看星球大戰。”揮舞着手,做了一個絕地武士的招牌動作。

白光喜歡的不得了:“有空我請你看電影。”

彧兒想想:“我要吃爆米花,加奶油的。”

白光點頭;“好,我也愛吃這個味的。說定了啊。我有空給你打電話。”

彧兒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表電話;“你給我設置一下,我就能給你打電話了。”

東子看白光真的上手動彧兒的電話手表,拉他一下,給他一個,你也別太不見外的眼神。

白光擡頭看看我,才想到,“彧兒是你兒子?”

我點頭。白光一臉洩氣的表情,還是拿過彧兒的手表開始設置號碼。

嘴裏說:“上一代的恩怨不要牽扯到下一代身上啊。我和彧兒可是一見鐘情的忘年戀。”

東子抱歉的給我說:“你別當真,他就是有點那個。”

“真性情,快意恩仇,天然雕飾。”

白光聽我這麽說,擡頭詫異的看我一眼:“哦?你看人倒蠻毒的嘛。”

低頭給彧兒:“這個一號是誰?”

“小爹地。”彧兒指指我。

“二號呢?”

“小龍伯伯。”

“那我設幾號?彧兒喜歡幾號?”白光閃着精靈般的光,問彧兒,他是真喜歡彧兒。

“9號。”彧兒看着手表。

“白光哥哥,9號。彧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哦。”

我笑倒,你比我都大,讓我兒子叫你哥哥。

白光給彧兒戴好,站起來,對我說:“韓晏如,今天看在彧兒的份上,本來我很不爽的。

但是,算了,以後約時間吃個飯吧。都是朋友。”

“好。”

白光拉着東子走了,聽見他粘着東子說:“東子,我也想要個那樣的小寶寶,多好玩啊。

是真的,不是矽膠的,是肉的,會說,會笑,會拉會尿的真的小寶寶。

東子,東子,咱們也生一個吧。啊?

你的基因這麽優秀,不生小孩多可惜啊,對人類基因進化都是損失啊。

東子,東子?”

兩個人漸行漸遠,消失在黑夜裏。

苦笑一下,看來,東子和我,真的有緣無分,一輩子只能做朋友了。

心裏那一絲僥幸也煙消雲散了。

拎起書包,背上,把足球裝進球袋,讓彧兒拎着,拉着手,回家洗澡。

貌似又失戀了呢,沒關系啊,我還有世界上最最親的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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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