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學校放寒假了,蕭朗正兒八經的呆在公司裏,臨近聖誕節和新年,正是□□公司業務最繁忙的時間,每天的業務量都成爆倉的趨勢,肖邦士很滿意這個二兒子的成績。

蕭朗這天晚上,就想去醫院看看鐘衍,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單純的想見他,哪怕說句話。

歌曲裏唱的那些為愛癡狂,犯傻的詞,他覺得酸,只是單純的想見他了。

交代了下屬盯着開盤,就開車帶着黑豹去了醫院。

這個時間醫院很安靜,和外面熱鬧慶祝聖誕節的熱烈氣氛區別很大。

突然,有車橫着沖過來,就是沖他的車來的,他開門就跳下來,車子被撞到牆壁憋了。

随即從對面車上下來一群人,揮刀就砍。

不用問,是不是砍錯人了,當然不會,他一個□□公司的boss,只怕是又得罪了哪位地頭蛇。

什麽也別說了,趕緊跑啊。

黑豹一個躍身就竄出去,和對方打在一起了,蕭朗也不甘示弱,雙方打的昏天黑地。

但是對方有刀,蕭朗這邊就出在劣勢,黑豹奪了敵方的刀,護着他:“你快走。”

一個不留神,被人砍到胸口,黑豹一見主人受傷,登時就急紅了眼,手裏的刀舞得起風。

蕭朗抽個空隙,往樓上跑去。

電梯裏,一個追上他的西歐青年,被他撂倒,單打獨鬥,他還沒問題。

出了電梯,就是鐘彧的病房所在的樓層,他推開門,沿着走廊很快就來到鐘彧的病房前。

隔着門上的長條玻璃,看到鐘衍抱着一個小嬰兒,一邊哄着他,一邊舉着一本書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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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龍在窗邊值班。

他敲敲門,鐘衍擡頭看到他,有點驚訝;“你怎麽來了?”

他笑一下:“祝你聖誕快樂。”看鐘衍要放下孩子,過來,忙說:“你別動了,我就來看看你。

看到你挺好的,我走了。”

關門就往樓下跑。

鐘衍抱着彧兒呆了一會兒,不知道蕭朗為什麽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猛然想起來,蕭朗胸口有血跡!把彧兒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對趙小龍說,“你看好彧兒。”

開門看到一群人往左手邊跑過去,鐘衍翻身往右邊跑去。

醫院的走廊都是連着 的,鐘衍飛快的就來到一樓,正趕上狂奔而來的蕭朗,後面已經可以聽見衆人追趕的腳步聲。

鐘衍一把就把蕭朗拽到旁邊一間公共衛生間裏。

兩個人擠在一間狹小的空間裏,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

蕭朗看着眼前的小臉,小巧挺直的鼻梁,鼻翼 在一吸一和,小嘴嘟着洩了一條縫,配合急促的呼吸,一雙靈活的眼睛,雖然看着他,但是顯然在聽着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腳步追到這裏失去目标,開始逐個房間尋找,腳步就在外面。

蕭朗脫了外面的皮夾克,反着塞進垃圾桶,稍微變一下裝,混淆追兵的視聽。

裏面的羊絨襯衫,上面濕了一片血跡。

鐘衍看着他胸口的血跡,目光不由的沉下來。

蕭朗實在安奈不住心中的悸動,雙手□□鐘衍的暖紅的頭發,低頭,就吻上他濕潤的唇。

鐘衍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掙紮一下,但是,追兵就在外面,心跳如雷。

蕭朗吻住甜美的唇,見身下的小人沒有進一步掙紮,想必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內讧的時候。

見小人這麽乖,随即加深的動作,用他的舌頭有力的撬開緊閉的雙唇,深入探索美味的唇舌。

小人身體不敢動,只能拼命用舌頭和牙齒抵抗,這給了蕭朗無比的挑逗。

兩個人在口腔裏開始一場追逐抵抗之戰。

小人想要咬住他的舌頭,別動了,心都要跳出來了!

蕭朗用長舌卷住他的舌尖,從舌根到舌尖,緊緊的包裹,糾纏。

突然身下的小人一軟,蕭朗伸手輕揉他的柔軟肉嘟嘟的耳垂,另一只手攔住他腰,精細的腰。

使勁往懷裏揉,往隔斷上撞。

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停了一下,聽見裏面的人傳出唇舌交纏和喘息的聲音,夾雜着鼻音。

還有悶悶的撞擊聲。

是個人都知道裏面在幹什麽了。

很快有人回話:“沒有人。”

腳步聲很快遠去,安靜下來。

蕭朗還摟着鐘衍,忘情的深吻,鐘衍推開他,掄起胳膊就要給他一個耳光。

蕭朗擡手就抓住小手腕。

看到他眼裏,蘊含着屈辱和傷心,蕭朗的心情也随之一沉,松了手:“你要是能出氣,就打吧。”

鐘衍扭頭就走,蕭朗伸手拉住他,“幫幫我,我受傷了。”

鐘衍看他胸口的肉往外翻着,血液不停的往外冒,“都傷這樣了,還。。。”吻的那麽帶勁?

蕭朗慘笑一下:“你不知道接吻有減輕病痛的效果嗎?”

擡手搭在他肩膀上,捂着胸口,兩個人打車離開。

直接去了蕭朗的一個安全屋。

這裏備着常用藥品和器械,蕭朗進屋之後,就倒在門口的地毯上,臉色慘白。

鐘衍急忙關好門,低頭問他:“你怎麽樣?”

蕭朗微弱的說:“冰箱裏有個醫藥箱。”

鐘衍奔過去,打開,拎出醫藥箱,放在蕭朗身邊打開,“怎麽辦?”

“消毒,縫合傷口。”

啊?啊?鐘衍瞪大眼睛,蕭朗看他的模樣,很想笑,好可耐。

鐘衍撕開蕭朗的襯衫,消毒還是會的,倒上雙氧水,一層白沫翻起來。

用棉球擦幹淨傷口,這下看清楚了,十多公分的傷口外翻着,露着鮮紅的肉,還在冒血。

外科手術用的針線就在盒子裏擺放着。

鐘衍看過小爹地給病人縫合傷口,但是自己可從來沒有過啊。

蕭朗看着如小兔子一樣緊張驚恐的鐘衍,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麽?給我縫。”

鐘衍看看他,穩穩心神,用碘伏擦了一遍手,專業的穿針手法。

蕭朗有點驚訝:“你每次都能給驚奇。”

鐘衍拿着針在蕭朗的胸口上比劃着,蕭朗說:“快點,早死早托生。你早弄完了,我早點休息。”

鐘衍哆嗦着在蕭朗翻起的肉上,穿過針去,蕭朗疼的嚎叫:“你快點拽線。慢了更疼。”

“對不起,對不起。:”小人急忙道歉。

蕭朗看他那樣子,真是什麽時候了,你還客氣?

在蕭朗的催促下,小人穿針引線,雖然縫的不美觀,線距也不勻稱,但是肉合在一起了。

又撒在紗布上生肌愈合的藥水,用膠帶粘住。

蕭朗低頭看看傷口:“你幹的不錯。”

鐘衍才扶起他來,進卧室找了兩個人的衣服,把沾染了血跡的上衣,脫下換上。

一會兒,黑豹的電話進來,蕭朗接過來:“你那邊怎麽樣?”

“我在總部。受了點傷,你怎麽樣?”

“我這邊已經沒事了。讓人查一下是誰幹的?誰洩露了我的行程?”

趙小龍的電話進來,鐘衍出去客廳接電話:“我沒事兒,你看會兒彧兒,我明天一早回去。

天亮後安全點。”

蕭朗傷口那麽長,總得觀察一晚,等明天有人來就好了。

“你自己小心。”

鐘衍回來,蕭朗看着他穿着自己大一號的襯衣,這感覺,格外誘人,笑:“你挺厲害的,是可造之材。”

鐘衍擠出一絲笑:“你餓嗎?我有點餓了。”

“你會做飯嗎?”

點頭。“看冰箱裏有什麽材料,去做點宵夜吧。我也有點餓。”

鐘衍開了冰箱,裏面的食品都是速食,沒有新鮮蔬菜。

還好有雞蛋,随下了兩包速食的意大利面,磕了兩個雞蛋。

做好,端到卧室,兩個人各自吃面。

一室安靜。

吃完面,蕭朗說:“咱倆擠擠,你自己在外面客廳睡,我不安心。”

鐘衍也覺得自己在客廳睡,恐怕是睡不着的,也不想跟蕭朗在床上擠擠。

就抱了客廳的沙發墊子扔在地上,抱了床被子和衣睡在床邊。

一時兩個人都睡不着,蕭朗說:“看你那天卸人的胳膊挺溜的。”

“我小爹地是正骨醫生,打小看的多了。就會了。”

“你小爹地在哪兒學的?”

“祖傳的。我阿公就是正骨大夫。”

“你阿公是不是還會氣功?”

“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你知道少林寺有門功夫叫分筋錯骨手嗎?”

“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蕭朗看着小人一臉平靜的表情,不像是撒謊。

“你怎麽學會卸人胳膊的,你還會卸人別的嗎?”

鐘衍笑:“我又不是武林高手。”

收了笑容,說:“小爹地就交給我幾招防身,沒學多少。他就去世了。

我原來很皮,鬧騰,不懂事。”

兩個人不再說話,鐘衍心底又浮現和小爹地在小街的種種天真不谙世事的無邪歲月,因為曾經那樣幸福過,破碎後才更疼。

鐘衍不想說話,閉眼睡去。

蕭朗傷口的疼痛,讓他沒辦法入眠,但是又不能動,害怕吵醒累了的鐘衍。

板着身體好難受,極慢的轉過身體,借着微弱的光線,看着睡在地板上的鐘衍。

睡顏因為安靜,舒展,美麗的驚人。

蕭朗打小看人臉色長大的,他深知一句老話:相由心生。

這樣幹淨通透的容顏,肯定有一顆純粹的心靈才養得出來。

一個人心存龌蹉卑鄙怨恨,是會影響面容的。

就是太瘦,瘦的可憐,剛才抱着他的時候,好像抱着一縷靈魂,沒有實體的感覺。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動人心靈的存在?

他的穿着打扮家裏一定經濟條件很不錯,能養得起保镖和保姆還有一個經常生病的孩子。

看說話做派卻沒有一絲國內少爺帶來的矯情,嚣張,自大,目中無人的傲嬌。

雖然恐懼,但是還勇往直前,能夠克服自己的弱點,選擇正确的決定。

蕭朗伸手撫摸他的臉,超柔軟細滑的手感,如同水波蛋,輕柔無物的微妙觸感。

令人無法抗拒。

鐘衍輕哼了一聲,轉身繼續睡。

蕭朗就那樣看着他,直直的看了一夜,腦子裏不知道想些什麽,不知什麽時候閉上眼睛,睡着了。

情根深種,再難拔除。

第二天,鐘衍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了他,睜開眼睛,環視四周,陌生的環境,看到床上,的側臉,蕭朗。

想起昨天晚上,在衛生間本來救他一命,卻被恩将仇報,吃豆腐,沾便宜,好讨厭!

起身收拾東西,還好牛仔褲裏還有夠打車的錢,出門辯認一下方向,打車回醫院了。

彧兒剛安裝上第一個人工耳蝸,還沒有完全适應這個有聲音的世界,一點聲音就驚着,讓他紮撒胳膊,一刻也不離人。

鐘衍抱着彧兒,低頭看着越來越漂亮的小嬰兒,完全沒有剛出生的醜樣子。

感覺好有成就感。

忍不住笑:“彧兒好乖,不要生病啦,小爹地給你揉肚肚,揉腳腳,健健康康的。

爺爺要來看我們拉。好開心。

彧兒高不高興?”

彧兒的雙眼咕嚕咕的轉動着,一邊吸着奶,一邊聽着鐘衍說話。

仿佛聽懂鐘衍的意思,又黑又大的眼睛,彎彎的笑了。

醫生說過要經常跟他交流,讓他盡快習慣家人的聲音,說話的時候看着他的眼睛,這樣效果會更好。

鐘衍看到鐘彧的笑顏,感動的要哭了,“彧兒,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沒有你,我怎麽活得下去?”

等蕭朗傷勢穩定,再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鐘衍了。

學校也在放寒假,當然也沒人。

按着黑豹提供的地址到鐘衍租住的公寓,也被告知已經搬走了。

搬哪兒去了,不知道。

蕭朗有點方了,緊急派人尋找。

黑豹勸他:少爺別着急,他又沒退學,肯定要去上學的。

蕭朗也明白這點,但是就想早點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他在幹什麽。

這次小意外,讓蕭朗知道,也許自己對鐘衍,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

有消息傳回來,他在米蘭郊區一棟別墅裏,是國內來人了,一家人在度假。

蕭朗抽個空開車停在他家對面的馬路邊,看着他家的房子。

二樓的大窗戶邊,鐘衍抱着一個小嬰兒,一邊曬太陽,一邊說話。

旁邊還有一個高大的老人,一臉寵溺的看着這對父子,那種從心裏發出的疼愛的神色。

那種愛,是蕭朗從小都沒有得到過的。

小嬰兒的胳膊一抖一抖的,兩個大人都很開心的樣子。

蕭朗從此以後多了一個習慣,他知道每天下午陽光好的時候,鐘衍必定帶着鐘彧出來曬會太陽。

就趕這個時間在馬路邊等待,看他一眼之後,自己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上次砍他的是本地幫派,歐洲的嘿幫也很厲害,尤其是意大利,衆所周知,臭名昭著。

雖然政府傾力治理過,但是還有一部分殘餘,轉入地下,沒有原來那麽猖獗而已,

也足夠威脅的了,所有非法的事情,他們都在運營。

蕭朗和他們還有些不同,有些東西,蕭朗是絕對不沾的,比如毒。

肖家在歐洲的主營業務就是□□公司,那是政府批準手續合法,按時交稅的陽光企業。

如果對付本地嘿幫,肖家不占優勢,如果真的正面沖突,以後不停在暗處黑你,你受不了。

所以,蕭朗采取的是拉攏的辦法,把一部分賭采的業務放給本地黑幫運作。

雙贏。

沒多久,寒假結束,因為彧兒身體漸漸的好些了,鐘衍可以按時上學了。

到學校,鐘衍發現一件事,就是同學們對他敬而遠之,也沒人騷擾他了。

蕭朗中午笑着過來叫他一起去吃午飯。

學校附近的咖啡廳,純真藍山咖啡。

鮮美多汁的烤牛排,意大利面。

“上次的事情謝謝你。”蕭朗請客,一邊切着三分熟的牛排,一邊對鐘衍說。

“你不是也幫過我嗎?我不喜歡欠人東西。”

“我也不喜歡欠人東西。”

“這樣就扯平了。”

“彧兒好些了嗎?”

“已經能分辨我和別人的聲音了。”

“鐘衍,以後我們就是朋友,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給我說。”

蕭朗的意思是,如果鐘彧真的是鐘衍被人仙人跳,栽給他的,他一定會找出那個死女子,活活弄死她。

“謝謝。”鐘衍并沒有想多。

“你這麽年輕,彧兒是誰的孩子?”

鐘衍聽了他的話,差點沒吐出來,喝口水,擡頭看着他:“彧兒是我的孩子。和別人沒關系。”

蕭朗低聲說:“我是說,如果有人陷害你,我會幫你的。”

“陷害?”

“彧兒的生母。”蕭朗點名。

鐘衍看着他,眼神裏是對他的莫名其妙的關心的莫名其妙,強調:“彧兒是我的孩子,這事你不要再問了。我不也不會再說。”

鐘衍顯然很不願意提起這件事,飯也沒吃幾口,就起身告辭了。

因為兩個人前一段的來往,還算是個朋友,沒鬧翻,給蕭朗留了面子,但是,鐘衍很不高興蕭朗問這件事。

就算是朋友,有些事也不應該問。

蕭朗忍不住,明知過度關心對方的私生活,這在西方是很不禮貌的,但是他忍不住。

舍不得鐘衍受到別人的欺騙和傷害,就想幫他。

又幾天,鐘衍找到他:“你是不是在學校的部落格裏發布了我是你男朋友了?”

蕭朗哈哈一笑:“是啊。我早就告訴你了。”看他氣鼓鼓的小臉,真可耐啊。

“你知不知道,這個社會還是對同性戀有歧視的?

雖然我自己不排斥,但是我沒答應和你交朋友。

你這樣擅自主張,很不尊重人,知道嗎?

你馬上給我删掉。”

鐘衍真的生氣了,他覺得好煩,“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我就是為了上一段情傷,才到國外來讀書的。

我的心,現在,”

鐘衍沒有辦法形容那種內心被疼痛腐蝕出一個大洞的空洞,太過的疼痛說不出。

就算說出來,別人未必理解,還覺得你矯情。

懂你的人,你不說,他也懂,不懂你的人,你說了他未必能理解,所以沉默。

終于,千言萬語難以描述的傷,獨自咽下,他說:“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轉身走掉。

年輕的背影,絕望,孤獨,蒼涼,又堅定。

蕭朗第一次覺得心疼,這個剛成年獨自在異域他鄉帶着孩子求學,一個人要面對多少壓力?

他第一次能體會鐘衍吸煙時,那種魂游天外,不經意間顯出的真實狀态,絕望,孤獨,蒼涼

平時僞裝的像個正常人一樣,禮貌,微笑,努力,背後呢?

這孩子活的太難了。

蕭朗删了那個帖子。

春天來了,米蘭的春天格外美麗,鐘衍別墅外的馬路上,兩邊載種的紫色的花開了。

整個街道彌漫着香甜的氣息,人們沉浸在這動人的時節。

鐘衍難得高興,推着彧兒去公園玩,曬太陽:“彧兒好厲害,很久都沒去醫院了呢。

這樣多好,我們可以出來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公園裏有推着孩子的家長,一圈人互相聊育兒經,趙小龍看着他們父子倆,嘴角也不由得上揚,這樣多好,晏如能開開心心的生活,就是這世界上幸福的事情。

也沒有玩很晚,鐘衍擔心累着彧兒,下午就回來了,晚上,鐘彧開始發燒,呼吸粗重,伴着咳嗽。

半夜一群人開車去了急診,醫生診斷過敏性肺炎。

每個人對敏物質的發病區不一樣,有的人皮膚起疙瘩,瘙癢。

有的人鼻子癢,打噴嚏。

有人會哮喘,嚴重的會要命的!

有的人是肺部裏面起水泡,引發肺炎。顯然彧兒就在最嚴重的這一部分人。

鐘衍幾乎摔倒在地上,內疚自責心疼。

鐘彧又住院了,鐘衍請假寸步不離的照顧他,看着小小的嬰兒,被戴上呼吸機,小胸脯一起一伏,每次都用力呼吸,每次都好像在和死神抗争,每次都好像要死去了。

這麽小的孩子,身上這幾個月好不容易長起的一點肉,都消耗下去了。

雖然醫生勸他,彧兒是年紀小,抵抗力弱,等以後長大些,就會好了。

過敏原也查到了,就是春天裏的公園裏栽種的郁金香花粉過敏,這是可以改善的。

以後注意就好了。

鐘衍眼睛都要哭爛了,整天腫着,看着小小的彧兒,心髒生生的被撕扯着。

命運怎麽可以這樣折磨人?

蕭朗在學校幾天沒看到鐘衍,問他的主課教授,說請假去醫院了。

蕭朗立即想到,鐘彧又住院了。

在歐美這邊,從孩子出生開始,所有的就診都有完整詳細的記錄,就算打過感冒吃過什麽藥,打過什麽針,很小的細節都被完整記錄。

彧兒還小,每次住院都是去同一家醫院,找同一個醫生,醫生對這個病患的病情比較了解和熟悉,避免一些麻煩。

蕭朗知道鐘彧住在哪裏,馬上趕到醫院,看到鐘衍站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裏。

春天的樹,滿樹繁花招展,我就要開花,誰也攔不住,這是我的季節,我要怒放。

人間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與我何幹?任性着,放縱着,恣意怒放着。

鐘衍手裏夾着一只煙,纖細的手指,只剩下一層皮,像竹節一節一節的。

一口接一口的猛吸,很快就吸完一只,随即又點上一支,這只吸的慢了,慢慢的進入恍惚的境界。

陽光下,看着煙霧上升散去,仿佛靈魂也跟着走了。

蕭朗又一次看到第一次見到鐘衍時的表情,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孤獨,絕望,蒼涼,還有無法掩飾的妩媚,妖嬈,致命的吸引力。

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無力僞裝的真實面目。

蕭朗站在他面前,鐘衍自顧自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有看到他。

蕭朗的心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淪陷,因為他深深苛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心疼的無法自拔。

蕭朗看他在點第三只煙,開口叫:“鐘衍。”

鐘衍擡眼看聲音的來源,看到他,沒反應過來,他是誰,眼神完全出賣了他,過了一會兒,

才真正感覺到他在面前;“蕭朗。”

蕭朗伸手抱住他:“鐘衍,讓我做你男朋友吧,我要照顧你。

我沒有辦法看着你自己這樣抗下一切。

我來替你分擔,我不要你過這樣的日子,我想你能像個同齡人一樣開開心心的活着。

鐘衍,我來做你的男朋友。”

用力抱着懷裏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的人,把自己的力量和心情傳輸給他。

鐘衍慢慢的擡手摟着他的胳膊:“蕭朗。我好累。好難。”

“我來了,我幫你。”

“蕭朗,我現在很脆弱,別在這個時候誘惑我。”

因為可憐一個人,那不是愛情,那是同情。

因為艱難,因為脆弱,那不是愛情,那是依靠,那是感恩。

愛情不是慈善事業,不要随便施舍。

“是你誘惑了我,我心甘情願。”

“蕭朗。”

蕭朗深刻的明白,自己一個大家族的庶子,想要繼承,鞏固自己的地位,其實,政治婚姻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明白,他知道,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一個對他有利的婚姻,在将來的關鍵時刻,是多麽重要。

同時他也深刻的知道他媽媽在哪個家庭中,所有的委屈和屈辱,帶着他委曲求全,茍且偷生。

一個人的心的寧靜和自由是多麽重要。

他為了現在的身份和位置,已經付出很多了,唯一不想讓自己的心受的委屈,就是愛情。

那是他血腥,暴力,黑暗,殺戮的世界裏,唯一幹淨,唯一可以想要捍衛的一塊淨土。

如果沒有那個值得的人出現,他會選擇一輩子單身。

他不想自己最神聖,最聖潔的淨土被污染。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各有各的性格,正因如此,這個世界才變化缤紛,異彩紛呈。

現在,他遇見了鐘衍。

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感謝上帝,第一次想念一個人,第一次慶幸。

他的初戀,第一次的戀愛,美好的初戀。

甚至深夜人靜的時候後怕,如果沒有遇見鐘衍,他不敢想象。

鐘衍對他而言是那種最恰好的存在。

第一次見面,沒有人不會被他絕世容顏吸引,精致的五官,完美比例的配比。

皮膚如清晨花瓣沾染着晶瑩的露珠般閃亮,透明。

接觸的多了,就會發現,除了絕豔的容顏,還有別的動人心處。

蕭朗不想放棄,還沒來試過,就退縮,不是蕭朗的作風,雖然他沒談過戀愛。

但是,自覺,應該差不了,對一個人好,還用學習嗎?

蕭朗的心,只要一想到那個豔絕春花的容顏,就化成一灘溫柔水。

蕭朗正式公開成為鐘衍的男朋友,給他拿教授的筆記,記作業,交作業。

有一部分經濟學的作業,都是他做的。

設計系的作業,蕭朗第一次見到,被鐘衍的作業驚到了。

每一幀畫,都顯然用了作者大量的心思。

就是一個小小的戒指圈,光影的明暗轉變,顏色的過度,極細致,上心。

一顆鑽石,畫的立體逼真,栩栩如生的放在作業本上。

蕭朗第一次見只有一種深淺不同的黑色,變換出一顆鑽石的不同面的不同顏色,而且璀璨奪目的光澤。

蕭朗暗自得意,果然,我相中的人,厲害,由此更喜歡的厲害。

蕭朗忙的很,醫院,學校,公司三地跑。

多日的付出終于逐步換取了回報,首先,彧兒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恢複了。

可以喝奶了,每天逐漸增加喝奶的量。

呼吸機慢慢的去掉了,可以自己呼吸了。

高燒逐漸退下來,可以自己坐會兒了。

慢慢的有精神了,可以玩會兒了。

鐘衍終于松了口氣,蕭朗可看到他偶爾露出的笑容了,可以摟會兒小yao了,牽牽小手了。

要知道,當初可是因為吻了他一下,就要打人的,這不是巨大的進步嗎?

發現鐘衍是個小吃貨,蕭朗每天變着花樣的給他往醫院帶好吃的。

意大利是個美食大國。

海鮮面舉世聞名,米飯,甜點,蔬菜水果,沙拉,都是好吃的要死啊。

趙小龍看着蕭朗每天大包小包的往醫院趕,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黑豹很無奈自己的boss變忠犬,又感覺這樣也不錯。

兩個保镖在門口,眼神交流。

鐘彧出院了,這一住就是一個月,一家人都很疲憊,蕭朗堂而皇之借送他們出院為由,進了鐘衍的別墅。

鐘衍很高興,自己親自下廚,做了中國特色的家常菜。

細長的茄子并不切,只是撕開,放辣椒和西紅柿調味,過油加醬油,炖爛,就是沒放肉也美味的吞舌頭。

西方人也經常吃雞,但是做法和鐘衍的完全不同,鐘衍做的三杯雞,味道濃郁,濃香撲鼻

和西方的只知油炸的野蠻方法,不可同日而語。

還考了一只鵝,內腔先是填充了各種調料和香料,外面紮上眼,讓調料更深入。

用本地産的又長又細的香米做的海鮮飯,陪了紅花,整個米飯呈現出橙黃色,美味好吃。

看着鐘衍快活的在廚房裏忙碌,蕭朗抱着一團面似的彧兒,

彧兒腦後留着一縷柔軟的小毛毛,幹淨純粹的眼睛,黑漆漆的,打量着這個世界。

蕭朗看着他的眼睛,彧兒看着他,無知,無辜,至純至真的眼神,忽然眼睛彎彎的笑了。

小身體還不能長時間自己支持着直立,就撲到他肩膀上,開始吸自己的手指頭。

哈喇子濕了蕭朗的D&G槍灰色的襯衫。

蕭朗突然覺得就這樣一家子過日子,挺好的。

就只有自己愛的人,還有可愛的孩子。

這才是一個正常家庭應該有的樣子。

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家庭畸形,他知道自己的媽媽在哪個家庭的縫隙裏掙紮求生的痛苦,知道自己的這個庶子想要上位的艱難。

哪有半點幸福可言,終日忙着思慮着怎樣活下去了。

原來這就是幸福,一個房子,一個愛人,一個孩子,簡簡單單三個人。

如果将來自己有了孩子,絕不會讓他受自己小時候受的苦楚,一定會把自己的父愛全部給他。

原來這就是幸福的味道,有孩子漾奶的味道,有廚房裏烤鵝的味道,有陽光照在地板上的味道。。。。。。

這種感覺讓他此生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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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