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你知錯嗎麽麽噠真好,就是有點費嘴

牧谪直接躍入了冰泉裏, 将沈顧容給扶了起來。

沈顧容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水,掙紮着攀着牧谪的肩膀猛咳了幾聲,終于清醒了。

他咬着牙看向站在岸邊雙手環臂的奚孤行,一字一頓道:“奚、孤、行。”

奚孤行挑眉,道:“好些了嗎?”

沈顧容就算再好的脾氣也終于繃不住了, 他怒道:“我殺了你!”

他掙紮着想要去打奚孤行, 卻沒意識到自己正被牧谪抱在懷裏,乍一動他腰身一軟,再次跌回了牧谪肩上, 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低吟的呻吟。

牧谪:“……”

牧谪半邊身子都酥了。

奚孤行本來在看好戲, 後知後覺那礙眼的牧谪正在擁着沈顧容,他臉都綠了,直接怒道:“你,別碰他!”

牧谪耳根紅透,讷讷道:“可是師尊他站不穩……”

奚孤行不耐煩道:“你管他站不站得穩, 給我滾出來!”

牧谪有些猶豫, 他若是出去, 沈顧容肯定又會被冰泉淹沒, 他師尊本就畏寒,又不用靈力護體,哪裏受得住這個?

奚孤行見他不動, 氣得立刻就要邁進冰泉裏把牧谪給揪出來。

大概是心中有怨氣,沈顧容一把抱住牧谪的脖子,眼尾發紅地瞪着奚孤行, 冷冷道:“我就要他在這裏陪我。”

奚孤行:“你!”

沈顧容整個身子都挨在牧谪懷裏,攀着牧谪的肩膀,挑釁地瞪着奚孤行:“有本事你就從我手中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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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孤行:“……”

奚孤行氣得轉身就走:“你愛死不死!鬼才要管你!”

這話奚掌教講了太多次,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但每回被氣急了還是會脫口而出。

樓不歸看了一眼師兄氣咻咻離開的背影,大概是怕沈顧容傷心,他蹲在岸邊,說:“十一,師兄他是在說氣話。他管你的。”

沈顧容哼了一聲。

撒完了氣,沈顧容才反應過來,他看着僵成木頭的牧谪,又看了看樓不歸,面無表情地說:“我為什麽會被扔到冰泉?”

樓不歸為師弟解惑:“因為十一你交歡期……”

牧谪“啊”了一聲,滿臉通紅地打斷是師伯的話,他手足無措道:“因為師尊體內的妖族靈力,導致內息紊亂,在冰泉裏待上片刻就好了。”

沈顧容:“真的?”

樓不歸狐疑地看着牧谪,不知道他為什麽說內息紊亂,而不是……

牧谪唯恐樓不歸再說些讓他師尊尴尬的事,忙道:“師伯,師尊我來照料便好,勞煩您跑這一趟了。”

樓不歸對自己不理解的東西從不會去強行理解,見沒他事了,便點點頭,攏着袖子慢吞吞地走了。

閑雜人等一走,沈顧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爪子正拽着自家徒弟的肩膀,臉莫名一紅。

只是此時他腰軟腿軟,連在冰泉中站穩的力道都沒有,只好任由牧谪抱着他。

寒意從四周傳來,像極了在夢中的場景,沈顧容本能地将身子往牧谪身上貼,他受不了這種苦,還沒待片刻就喃喃問:“什麽時候能出去啊?”

牧谪見他狐耳一直豎着,哪怕在冰泉中身體也如火似的滾熱,只好說:“再等一等。”

沈顧容只好等。

終于又挨了片刻,睜開通紅的眼睛,不滿地問:“還沒好嗎?”

牧谪低低道了聲“冒犯了”,擡手摸了摸沈顧容的額頭,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這才點頭:“好了。”

沈顧容雙腿發軟得幾乎站不住,牧谪只好将他抱出了冰泉。

沈顧容幹咳了一聲,努力保持鎮定,他問:“內息紊亂,為什麽我的腿和腰會難受?”

牧谪:“……”

牧谪臉越發紅了,他沒吭聲,将沈顧容身上濕淋淋的衣服脫下,重新換上了幹淨的衣衫,順道将頭發飛快弄幹——這次他不敢再碰那雙狐耳了。

牧谪将沈顧容抱回了房裏。

沈顧容渾身疲憊,好像同人打了一架,腰剛挨到被褥上,他眉頭就擰了起來,看起來有點難受。

「腰疼。」沈顧容心想,「好想讓牧谪幫我揉。」

只是這個舉動太過羞恥,沈顧容根本開不了口,索性就想繼續疼着吧。

他将被子拉高,擋住半張臉,悶聲道:“你快去休息吧。”

這一折騰都大半夜了。

牧谪卻搖頭:“我幫師尊揉揉腰吧。”

沈顧容眼睛一亮,覺得一犯困就有人遞枕頭,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了片刻,才矜持地說:“好。”

後腰眼極其難受,沈顧容微微翻身,腰線微微繃着,哪怕隔着衣衫也能掃見那精瘦的腰身。

牧谪做足了準備,才将溫熱的手撫上那堪堪一握的腰身。

沈顧容突然“噗”了一聲。

牧谪手一頓:“師尊?”

沈顧容将臉埋在軟枕裏,含糊道:“你別這麽輕地摸,有點癢,用點力試試看。”

牧谪只好微微用力,沈顧容又“噗”。

牧谪再次用了些力道,指腹幾乎都能陷入那如玉的皮肉中,沈顧容這才覺得沒那麽癢了。

見沈顧容沒有再“噗”,牧谪便拿捏着這個力道,一點點地揉起沈顧容的腰來。

四周一片沉默。

沈顧容趴着享受了一會徒弟的侍奉,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道:“離人峰的早課有關于凡人入道嗎?”

牧谪的手一頓,低聲道:“朔日有一節書閣長老的授道課,弟子可随意詢問——剛好是明日。”

沈顧容含糊了一聲:“好,明日你喚我一聲。”

牧谪道:“是。”

牧谪揉了兩下,問道:“師尊又要去旁聽早課嗎?”

沈顧容:“嗯。”

離人峰弟子早在十年內又換了一批,牧谪自從結丹後便随着奚孤行或溫流冰下山歷練,已經不上早課多年了。

乍一聽到這個,牧谪抿唇,想了半天,道:“我陪着師尊一起吧。”

沈顧容一睜眼,用鼻音哼出一個:“嗯?”

牧谪見他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聲音放輕道:“我剛好有幾個問題不怎麽懂,要問書閣長老。”

沈顧容這才阖上眼睛,含糊道:“好。”

說罷,就不動了。

牧谪給他揉了半天,見他呼吸均勻,已經睡過去才停下了手。

他剛将手擡起來,沈顧容突然猝不及防地側身抓住他的手。

牧谪還以為他沒睡着,正要說話,就看到沈顧容依然閉着眼睛,嘴唇輕動,夢呓道:“先生……”

牧谪:“……”

牧谪的臉一沉。

先生。

又是先生。

自從幼時,沈顧容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提到那個總是罰他書的先生,本來牧谪沒覺得有什麽,但當他露出真正面容時,沈顧容卻仿佛通過他這張臉在看其他人,恍惚中給牧谪一種沈顧容是在拿着他當做故人慰藉的錯覺。

牧谪死死握住手,眸光陰鸷。

他不要當其他人的影子。

牧谪就是牧谪,根本不是沈顧容口中的先生。

牧谪坐在床沿,大逆不道的伸出食指輕輕按在沈顧容的唇珠上。

“師尊。”

沈顧容已陷入了沉睡,本能地“嗯?”了一聲,帶着濃濃的鼻音。

牧谪仿佛魔修蠱惑人入魔似的,低聲道:“我是誰?”

沈顧容眉頭一皺,唇縫微啓,喃喃道:“先……”

牧谪的手一用力,按壓着那豔紅的唇珠,迫得沈顧容将後面的話給吞了回去。

“錯了。”牧谪輕聲道,“師尊,你說錯了。”

沈顧容嗚咽了一聲。

他大概覺得難受,微微啓唇,小獸似的将牧谪的食指叼住,洩憤地咬了一口。

“牧谪。”他含糊地說,“逆徒。”

牧谪的瞳孔微微張大,臉上的陰鸷之色頓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所求不多,不奢求師尊獨屬自己,只希望沈顧容不要總是看着他的臉,嘴中卻叫着旁人的名字。

只有這個,他完全忍不了。

聽到沈顧容叫了自己的名字,牧谪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他被咬着指節也不覺得疼,輕輕地捏着沈顧容的下巴,道:“師尊,松口。”

沈顧容大概還在記恨方才被他按唇珠的事,哼了一聲,繼續用牙齒磨着,就是不肯松口。

像是小獸磨牙似的。

牧谪見他睡得這麽沉,本來心緒十分平靜,但感受到指腹間溫濕的觸感,以及沈顧容臉上還沒消退的紅暈,讓他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薄薄的唇。

心猿意馬,只是在一剎那。

牧谪只覺得自己的心口砰砰跳,他微微一用力将手指從沈顧容齒縫中拿出來,神使鬼差地看着沈顧容微微撇着的唇。

腦海中猛地浮現到在閑雲城時,那個一觸即分的吻。

像是受到了蠱惑似的,牧谪不自覺地傾身靠近沈顧容。

桌上長明燭燃到了底,猛地跳動,掙紮着釋放出最後的光輝,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響,火光緩慢地熄滅。

滿室漆黑。

皎白月光微微從窗邊傾灑而來。

牧谪溫柔地吻住了沈顧容的唇。

這個吻不像當時那個意外,牧谪湊上去後,心髒跳得幾乎震破自己的耳膜。

“我瘋了嗎?”

牧谪心想。

“若是被師伯們知道,他們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不該觊觎師尊。”

“明明……我只是想待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一瞬間,「得到師尊」這個邪念猛地沖破心緒,滿滿當當地占據牧谪的心神。

牧谪的瞳仁也在瞬間化為猩紅的散瞳,看着異常詭異。

沈顧容被吻住,本能地掙紮,手剛動就被牧谪掐着手腕按在了榻上。

“他為什麽要反抗呢?”牧谪幾乎魔怔地心想,“我連命都能給他。”

若是在平時,沈顧容早就清醒了,但他被妖族的交歡期攪和得渾身無力,疲憊至極,連被人這般桎梏竟然都醒不過來。

他仿佛遭不住地嗚咽一聲,求饒似的從唇縫間發出一聲含糊的:“不要……”

牧谪親了那雙唇一下,嘶啞着聲音,道:“您要。”

這兩個字一說出口,牧谪心中那侵犯師尊的背德感猛地湧了出來。

他再次覆唇吻了上去,這次舌尖微微伸出,抵着沈顧容緊閉的唇縫輕輕探入。

沈顧容偏頭,哽咽道:“不……”

牧谪耳畔一陣劇烈的聲響,讓他根本沒聽到沈顧容在說什麽。

就在這時,沈顧容大概被折磨得徹底受不住,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一把睜開牧谪的手,扯着他的肩膀翻身将牧谪給壓到了床上。

牧谪:“……”

沈顧容張開睡意朦胧的眸子,幾乎是惡狠狠地等着牧谪,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清醒。

“我都……”

牧谪的心頓時如墜冰窖,心中狂熱飛快退去,理智緩慢回籠。

他方才……

不顧沈顧容的反抗,強行按着師尊……

牧谪臉色慘白一片。

正在他心中一片絕望時,就聽到沈顧容近乎委屈地開口了。

“我都說了不要。”沈顧容聲音帶着點哭腔,有些生氣地說,“你沒聽到嗎?”

牧谪茫然道:“師尊,我……”

他還沒說完,沈顧容直接按着他的肩膀,湊上前去含着牧谪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就像他方才對那根讨厭的手指的做法一樣。

牧谪:“……”

沈顧容咬完後,生氣地質問他:“知錯了嗎?”

牧谪摸不準沈顧容到底是在夢游還是真的清醒了,猶豫了一下,才道:“我……”

沈顧容根本沒清醒,被睡意糊了滿腦子讓他分辨不出此時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

看到這個大逆不道敢堵他嘴的徒弟竟然還不知錯,氣得他又覆上去,咬了牧谪一口。

牧谪:“……”

“知錯了嗎?”

牧谪:“我……”

沈顧容又咬。

三次後,沈顧容依然堅持不懈地問:“你知錯了嗎?”

牧谪眼睛眨都不眨地說:“沒有。”

沈顧容氣得半死,再次狠狠咬了牧谪一口,這次終于攪和得沒了力氣,把自己給氣得倒在牧谪身上睡着了。

牧谪:“……”

牧谪呆怔了許久,才輕輕撫摸着自己紅腫的唇。

他耳根紅得幾欲滴血,腦海中混亂一片。

好。

就是嘴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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