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操場沸騰了。
許多哈哈大笑,“三女五男哈哈哈哈!那倆男的誰啊,太騷了哈哈哈……”
我:“……”
還是頭一次有人說我騷,拜夏河所賜。
我是故意把情書掉在地上的,在走廊和歷倩寧說話也故意讓夏河看見。
我都為自己的心機感到不齒。
可是夏河居然按兵不動。
他怎麽就這麽慫?
我生氣了,如果他還不肯表白,那我……
那我只好,再想想別的辦法。
今天是周五。
夏河在收拾書包,他可能要回家。
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我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夏河盯着我碰到的地方,“怎、怎麽了?”
“我爸和郁阿姨明天婚禮,郁阿姨讓我問你,你願意參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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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表情有點愣,好像沒聽懂我的話。
我接着說,“如果你願意,明天上午我們坐高鐵過去,參加完婚禮在酒店住一晚,周日一起回來。你不想去也沒……”
夏河立刻說,“我願意。”
這傻狗,他眼裏的開心都溢出來了。
“啥啊你願意,”許多從後面冒出來,“求婚呢你倆?”
求婚?
夏河還沒說過他喜歡我,我竟然就開始幻想他以後會怎麽向我求婚……
我真是太沒節操了。
周六上午一起出門,夏河把我的書包接過去背在前面,坐高鐵去c市。
路上我假裝睡着,把頭靠在夏河肩膀上。
還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現在才發現,我可能不是很了解自己。
原來我這麽沒下限。
我已經被自己不要臉的程度震驚了。
不過夏河的肩膀很好靠,靠着靠着我就真睡着了,快要到站的時候夏河輕聲叫醒我。
他一直保持那個姿勢沒動。
我坐直,猶豫着伸手在他肩膀上捏幾下,“累嗎?”
夏河說,“不累。”
他臉上的表情正經而端莊,讓我有種在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
我默默收回了那只不檢點的手,跟夏河一起下車。
真想鑽到他心裏看看他在想什麽。
我爸的朋友開車來接我們去婚禮現場。
郁婉本來不想大操大辦,她說不在意那些。
我爸雖然是續弦,可郁婉是第一次結婚,男方不能委屈了人家。所以最後還是決定隆重一點,定在一家五星級酒店。
我和夏河在迎賓處看見我爸和郁婉。
我爸特別帥,英俊潇灑。
郁阿姨也很美。
他們很相配。
“叔叔阿姨好。”夏河熱情又有禮貌。
我爸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夏河吧,經常聽星言說起你。”
“是嘛。”夏河驚喜地看了我一眼。
我尴尬地笑笑。
我爸太客氣了,我怎麽不記得有提起過他。
婚禮進行過半,司儀說,“請在場未婚的男孩女孩們,抓緊時間來到舞臺上。我們的新娘馬上要丢出手捧花……這是一束具有魔力的捧花,據說接到的那一位,将會成為下一個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我驚呆了,小聲喊,“夏河,你去幹什麽,回來。”
夏河回頭對我笑,“人多熱鬧,跟我一起上去?”
……我一個高中生,還是新郎的兒子,去搶手捧花,我有病啊。
郁婉背對着一排未婚男女,丢出手捧花。
夏河一躍而起。
他搶到了。
我:……
郁婉和我爸見是夏河,都笑了。
笑得慈祥。
我簡直沒眼看。
司儀說,“哇,這個帥小夥幸運地拿到了手捧花。來,我采訪一下你,有女朋友了嗎?”
夏河:“還沒有。”
司儀:“我相信這束幸運的手捧花,一定會為你帶來一個心儀的對象。”
夏河笑着說,“謝謝。我也希望。”
他說了兩句祝福的話,走下臺回來了。
夏河把手捧花遞給我。
我:“……你自己留着吧。”大傻子。
本來有點悲傷的心情都消散了許多。
敬酒敬到我們這一桌,我給我爸和郁阿姨敬了一大杯酒。
我為他們感到開心,但忍不住為自己感到難過。
我媽走之後的七年,我和我爸相依為命,這麽說可能過于辛酸了,不太恰當。
但我們确實兩個人一起度過了很多艱難的日子,可是今天之後,他就不僅是我爸了,他還是別人的丈夫。
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不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了。
————————————————
我爸知道夏河要來,在這家酒店定了一間雙人間。婚禮結束之後,我和夏河直接到上面去休息。
我沒怎麽喝過酒,猛地一下喝這麽多,有點上頭。
夏河剛才也傻呵呵的跟着我喝了滿滿一杯,卻一點事都沒有。
喝了酒就不太清醒。
人也會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那時候好像變得特別矯情。
鼻子酸,想哭。
但我不能哭,男生要堅強,不就是我爸又給我找了個媽,後媽人那麽好,挺高興的事,有什麽好哭的。
可是夏河說,“想哭就哭吧。”
他又看出來了。
他怎麽就看不出來我喜歡他呢。
我被他說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夏河這狗比,為什麽老是左右我的情緒。
“哭出來會好受很多,”他說,“現在就咱們兩個,我不會告訴別人。”
他知道我太多秘密了,我得把他列入暗殺名單。
夏河讓我哭的,可是我掉眼淚收不住之後,他卻手足無措起來,笨拙地用手指抹掉我的眼淚。
還把我摟進懷裏。
還沒确定關系,他又開始占便宜了。
可是我不想推開。
他的懷抱讓我很安心。
我腦子一抽,“夏河,你像媽媽一樣。”
我看到他臉上表情古怪了一瞬,然後微微笑了,“你說是就是。”
然後他把我腦袋按在胸口,手指插在我頭發裏輕輕撫摸。
我被他摸得什麽脾氣都沒了,一動不動地讓他抱着。
他看我一直流眼淚,也不知道腦子裏怎麽想的,大概是想嘗嘗眼淚鹹不鹹吧,來親我的眼睛,像個大狗一樣把我的眼淚都親掉了。
後來,不知道怎麽,就親到我嘴上去了。
沒完沒了地親,還伸舌頭。
有口水聲。
動靜好大。
太……太羞恥了。
我想推開他,可是胳膊沒力氣,推不動。
他呼吸粗重,“寶貝,讓我再親一會。”
什麽寶貝?誰是他寶貝。
再後來我們好像又做了那件很荒唐的事,我疲倦地倒在床上。
夏河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說了些話,我一句也沒記住。
第二天我一睜眼,看到夏河閉着眼睛,光着膀子摟着我,跟我睡在一張床上。
我震驚了。
夏河眼睛睜開一條縫,嘴裏嘟囔,“寶貝,再睡一會。”
他叫我什麽?
好在我穿着衣服。
剛松了口氣,再一看,不是昨天那身……
是我自己帶的睡衣。
誰給我換的?
我大驚失色,一不小心就把他踹到地上了。
夏河一臉懵懂地揉揉屁股。
我也偷偷感覺了一下。
還好屁股不疼。
夏河委屈道,“昨天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答應什麽?”
夏河:“做我男朋友啊。”
原來昨晚我沒聽清的那些話,是表白嗎。
我說,“不行,我不記得。”
我斷片了,什麽都想不起來。
夏河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你、你是這樣的渣男?”
我……我只是覺得表白沒聽到,虧大發了。
但我又不好意思直說讓他再表一次。
我不理他,站起來去洗漱了。
夏河在外面沉默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然後他走了進來,站在我身後。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從直到彎的轉變。當時我也是這樣,但愛情就是這麽不講道理。雖然你不願意承認,可身體是誠實的,你不讨厭我碰你,對嗎?”
我臉紅了,他為什麽說着說着色情起來了。
夏河說,“如果你……如果你不想,我不會逼你。”
我感覺他在強忍失落。
“但是你別讨厭我,我不會再做讓你為難的事了……我會等你的。”
你別等啊。
我趕緊強調一遍,“我不記得你昨天說什麽了。”
夏河皺眉。
他在思考。
這一次他還挺聰明的。
走過來從後面摟住我。
他還光着膀子,我看到他胳膊上好看的肌肉。
夏河在我耳邊說,“你這個小傲嬌。我知道了,想聽我跟你表白對不對。”
他停頓了一下,用一種和平時不同的,有些成熟的嗓音說道,“段星言,我愛你。你呢?”
學過美聲的就是不一樣。
這一句話說得我從頭酥麻到腳,跟過電了一樣。
我趕緊推開他,因為下面隐隐有擡頭的趨勢。
我進到房間裏去收拾東西,其實根本沒什麽好收拾的。
我只是不想讓他看見我晨勃了而已。
可是夏河那傻逼一個餓虎撲食,直接把我撲在床上,“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然後他愣了,腰動了動。
我惱羞成怒,“起開,你沉死了。”
夏河笑了,“你看,它比你誠實多了。”
我:“晨勃沒見過嗎?”
他又蹭了蹭,“說啊,段星言,你愛我嗎?”
愛這個字這麽沉重,能随便說出口嗎?
他這個人可真輕浮。
夏河高興地在我頸窩拱來拱去,“你點頭了,我就知道你也愛我。”
?
我點頭了嗎?
我這不聽話的腦袋,它怎麽自作主張地點頭了?
夏河擡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我能親你嗎?”
我害羞了。
親完之後呢。
他的那個抵着我的腿。
太危險了,我怕擦槍走火。
“等一下,”我轉移話題,“有個東西給你。”
我推開他,去書包裏翻出一個本子。
夏河面色複雜,“今天……今天就別做題了吧。”
我:“……生日禮物。”
“給我的?”夏河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是核桃嗎……”
“騙你的。”
夏河接過去翻開,邊翻邊擡頭看我,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是一本速寫本。
我偷偷畫了很多個夏河。
走路的,打球的,唱歌的,彈琴的……
我把它帶過來,打算如果夏河不敢表白,就拿出來引誘他。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夏河一頁一頁,仔仔細細看完,小心翼翼地放好,又把我撲在床上。
他眼圈紅紅的,“寶貝,你是不是早就對我圖謀不軌?”
我就知道他會這麽自戀。
所以當時才沒敢給他。
我圖他什麽啊?
圖他蠢還是圖他騷。
可是看他這麽喜歡,我也很開心。
夏河吧唧親了我一口,“以後還能給我畫嗎?”
“嗯。”
“我還想要一張脫光衣服的。”
“……滾。”
作者有話要說:
夏河:酒是個好東西。憋壞我了,總算可以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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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