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許游和褚昭
14
故事講到這裏, 所有人都安靜的等待下文。
說故事的學姐卻故意停頓,賣關子說:“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麽。”
齊羽臻掃了全神貫注的許游一眼,接道:“快說吧。”
學姐笑道:“那個撒潑的女生啊, 氣的眼圈都紅了,她特別不服氣, 可她竟然就那麽走了。然後,那個叫程樾的女投資人, 還叫了她的助理去送女生回家。”
齊羽臻“哦”了一聲,又問:“那女生非要拉的那個男人呢,那個叫紀淳的。”
學姐:“他啊, 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沒事兒人似的,該抽煙抽煙, 該喝酒喝酒。”
齊羽臻笑了下, 沒再發問, 又一次把目光投向許游。
許游卻低着頭,仿佛在沉思。
***
直到後來聚會結束, 許游和齊羽臻一起離開。
兩個人坐上車, 齊羽臻才又一次提起剛才的話題:“在想紀淳和程樾?”
許游一頓, 點了下頭。
她知道,那個要拉走紀淳的女生一定是賀緋。
賀緋啊,就像褚昭說的一樣, 她被捧慣了,連談個戀愛都要無瑕,但凡出現一點不如意,她都不能接受。
許游說:“我沒聽紀淳提過程樾,我只知道他寒假在實習。他這幾個月投資賺了不少錢, 應該都有這個程樾的功勞。賀緋應該也是認識程樾的,聽那個意思好像還有點怕她。”
Advertisement
其實許游早該想到,紀淳一個大一學生,能有什麽投資的門路呢,那些理財APP就算他再會玩,也不可能穩賺不賠,很難将她的五千多塊在短時間內就翻成兩萬。
紀淳背後,一定是有高人指點的。
齊羽臻聽了許游的分析,笑了下,說:“我倒是聽過程樾。”
許游有些詫異。
齊羽臻沒有賣關子,很快就把她知道的底兜給許游。
齊羽臻說,她之所以知道程樾,一方面是因為玩商拍的一個前輩提到過,說有一個商圈的女人,很厲害,見過一面,很有風格,很有魅力,很想拍她,但她很挑,不随便給人單獨拍。
而另一方面,齊羽臻是聽褚昭提過程樾。
許游一愣,一天之內,和她有關的兩個男人,都先後和這個叫程樾的女人扯上關系。
齊羽臻忽而笑了:“哪怕像是褚昭這樣的男人,也是有過青澀時期的,程樾是他初戀。但程樾大他好幾歲,她開始談戀愛的時候還沒成年,眼裏根本看不上小屁孩。”
許游更詫異了:“所以,褚昭是暗戀?”
齊羽臻說:“不是,程樾知道褚昭喜歡她,事實上,那時候喜歡程樾的男人特別多,程樾都沒當回事,而且敢追她的不多。她家裏背景挺硬的,自己又有手段,沒點斤兩的還真不行。至于女生麽,我只聽說,追捧她,模仿她的小妹妹也不少,你那個發小的女朋友,應該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才會被程樾一說就慫了,畢竟是偶像麽。”
許游安靜的聽齊羽臻科普,雖然內容不多,但是大致了解一個輪廓。
她記得,褚昭上面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管理着家裏的生意,所以他家才放任他玩攝影。
褚昭家和賀緋家是世交,都是商圈的,而紀淳家是後來擠進那個圈子,這才和他們認識。
只是在規模上,紀淳家遠遠不足,尤其是後來紀父去世,公司被兩個叔叔掏空,紀家更是落敗。
那時候,是賀緋家幫紀淳家還得債,還填補了公司的虧空。
紀淳苦撐到現在,不僅是因為要還債的動力,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他父親。
哪怕許游一個外人也看得出來,無論是褚昭還是賀緋,都不是從商的料,紀淳和他們混,出不了頭。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搭上程樾這條線。
許游正想到這裏,齊羽臻也說了差不多的意思:“你那個發小還是挺有心眼的,程樾可是金大腿,是他們那個圈子裏最有前途的。你別看褚昭這幾家有背景,但他們這些第二代大部分都養廢了,我是說單單從商這塊兒,就程樾殺出一條路。”
許游笑了一下,沒說話。
雖然她不認識程樾,只看了一張她的側影照,只是聽到了一段她的“傳說”,可她心裏卻很清楚,這樣的金大腿是不會輕易給人抱的,既然給抱了,就一定得有過人之處。
許游沉默了一會兒,齊羽臻問:“怎麽不說話,就沒點想法麽?”
許游這才說:“紀淳支撐的很辛苦,他很驕傲,要不是因為那份驕傲,人早就頹了。我倒是希望,他這一次能爬起來,不管是哪條大腿,能幫他站起來的就是好大腿。”
齊羽臻笑了:“他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幸運。”
許游說:“也是我的幸運。”
車子快抵達目的地時,許游的思路還停留在那個叫程樾的女人身上。
直到齊羽臻說:“對了,剛聚會上有個學長私下遞了個話給我,問你現在的個人情況,還說過兩天想再約一次。”
許游收回神,安靜兩秒,明白了:“哦。”
齊羽臻見她沒什麽興致,問:“難道談戀愛談倦了?你現在應該是單身吧。”
許游垂下眼,想了片刻,随即做了個決定。
“羽臻姐。”
“嗯?”
“褚昭出差前,塞給我一套他玩過的單反相機,是他第一個單反。”
聽到這話,齊羽臻挑起眉梢,目光在許游臉上停留了幾秒,從茫然,到驚訝,到了然,随即又到詫異。
“原來你喜歡褚昭?”
許游:“那要看是哪種喜歡。”
齊羽臻:“對紀淳那種。”
許游搖頭:“不是。”
齊羽臻笑了:“也是,異性發小可不多見,能保持到現在的,自然無法取代。”
許游也笑:“其實我也說不好是什麽樣的情感,但如果是褚昭,我願意試試。”
齊羽臻:“想試,就去試,別虧待自己。”
許游:“嗯。”
兩人都沒提齊羽臻之前和褚昭那一段,齊羽臻現在有了謝超,謝超是褚昭的同學,褚昭再找女朋友多半也是在學校裏找。
大家都有共識,要是玩不起就別玩,真喜歡就沒必要考慮前任的感受。
那些忌諱多的,說穿了也只是因為自己的臉上挂不住。
***
轉眼又過了兩天。
許游将褚昭留給她的單反已經玩得很熟練了,她反複嘗試,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手感和習慣,調出自己最喜歡的光影效果。
白天,她沒事幹,上午就背着畫板出去畫畫,下午就拿着單反上街瞎拍。
拍照的範圍也越來越大,前面幾天還是在家附近,這兩天,就去了CBD旺地。
這天下午,拍了兩個小時,許游有點累了,可她不太想回家,想等落日。
她還記得前幾年,許父帶她路過這裏,她擡起頭,看到一棟大樓的頂端,剛好挨着那抹落日,頂着那束光,在她心裏留下很深的印象。
許游找了一下午,找到了那棟大樓,她就坐在大樓對面的欄杆上,用雙腿構築欄杆,懷裏抱着單反,安靜的等。
其實她不期望能拍到當時的畫面,找到當時的感覺,這是冬日,今天天氣也不太好,有些灰蒙蒙的,可能看不清落日就天黑了,但她還是想碰碰運氣。
許游等了一會兒,有點無聊,又拿起相機,透過鏡頭到處看。
鏡頭裏的世界和人眼看到的略有不同,範圍更狹窄,但關注點也更集中。
如果調好光圈和焦距,換上廣角鏡頭、長焦鏡頭,甚至是誇張的魚眼鏡頭,那就更有意思了。
善用技巧和配件,會放大和縮小鏡頭裏的某些元素,比如燈光,比如遠景,又或者是某一個人。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緣分。
許游的鏡頭轉了半圈,又忽然轉了回來。
就在剛才,那匆匆一瞥間,她在鏡頭裏看到了一個人。
是個女人。
那是一個有些眼熟,風格獨特,讓人過目不會忘記的女人——程樾。
許游又對着鏡頭找回來,定格在她身上。
許游确認了兩秒,肯定她就是程樾。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飛快的按了下快門,就那麽一下。
程樾不知是何時站到路邊的,她也靠着欄杆,好像是剛從身後的飯店裏剛出來。
她腳上穿着高跟鞋,大衣沒有扣懷,應該是羊絨質地,很輕薄,一陣風過來,把那大衣吹開了。
程樾一手掩着大衣,下意識轉身背風,剛好轉向許游這邊。
她一擡眼,目光就在許游身上定住了。
許游依然維持着用雙腳勾住欄杆的姿勢,腰背挺得很直,屁股就像是長在欄杆上,相機擋住了她的臉,而那雙手穩穩當當的托着。
這一刻,鏡頭就發揮了人眼沒有的優勢,就好比說程樾臉上細微的表情,她的眼神,甚至是上揚的眉梢,和被風吹着拂過面頰的發絲,鏡頭之下都看的一清二楚。
也正是這一刻,許游再次領悟到攝影的魅力。
藏在相機後的這雙眼睛,會忽然變成這個世界的主宰,它們透過空洞的狹長的鏡頭,窺伺着這個世界,任憑自己的感官和本能,記錄下每一幀。
***
兩個女人,就這樣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對望着。
程樾歪着頭看許游,揚起眉梢。
而許游,只是端着鏡頭鎖定她。
有那麽幾秒鐘,許游心裏劃過好幾個主意,要是程樾不高興的走過來,她該怎麽應對。
比如,她跳下欄杆,轉頭就跑,她肯定跑得過程樾的高跟鞋。
比如,她告訴程樾,她是紀淳的發小,也認識褚昭,她要把他們推出來擋駕。
再比如……
當然,這些荒唐的念頭都不是許游會做的事。
而且,程樾也沒有走過來興師問罪。
程樾仿佛笑了一下,随即轉頭,迎着風看向走近她的一個男人。
那男人身材很高,也挺吧,同樣穿着長款大衣,戴着圍巾,他的頭發也被吹亂了,可他很淡定,似乎也不怕冷,走近程樾時,還替她擋了一下風。
許游的鏡頭稍稍移動了些,很快略過那男人的寬肩,背影,随即将他淡漠的側臉也收進鏡頭。
然後,許游就愣住了。
這個男人是紀淳。
鏡頭裏,程樾和紀淳說了兩句話,随即笑着指了指這邊。
紀淳點頭,腳下一轉,長腿就朝這邊邁開。
走了幾步,紀淳認出許游,微微一怔。
許游這才放下相機,手終于覺得酸了,可她面上卻很鎮定,安靜的看着紀淳,直到他走近了。
紀淳問:“你怎麽在這兒?”
許游聳了下肩:“采風。”
紀淳側身比了一下不遠處的程樾,又問許游:“你拍了多少張?”
許游:“一張。”
紀淳有些好笑的說:“可她說,你舉着鏡頭對着她起碼一分鐘。”
許游有點不好意思,清清嗓子說:“我只是一直在觀察,不信你看。”
許游調出來給紀淳看,紀淳掃了一眼,解釋道:“你拍的女人是我現在實習公司的老板,她想把照片買下來。她在那個圈子裏有點名氣,不希望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時候,照片會突然出現在某個攝影展上。”
許游點頭:“我明白,我回頭給你,我保證不留底,也不會外傳,不會公開。”
紀淳:“嗯。”
一陣沉默。
許游定定的看着紀淳,餘光卻在分神。
她努力維持着唇形,小聲說:“你老板過來了。”
紀淳一頓,轉身時,程樾已經走到跟前。
程樾微笑的開口:“叫你來問照片,怎麽聊這麽久,瞧上人家了?”
程樾問的自然是紀淳。
紀淳笑道:“她是許游。”
程樾眨了一下眼,反應過來,再看許游的眼神也變了:“你就是許游?紀淳老提起你。”
許游一頓,看了看紀淳,又看向程樾,很有禮貌地說:“抱歉,沒經過你同意就拍了一張,我不會外傳的。”
程樾瞅着她,安靜了幾秒,好似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
又或者說,剛才端着鏡頭理直氣壯的許游,和現在這個低眉順目的許游,好似是分裂成的兩個人。
程樾很快就明白了,哦,這個小姑娘大約已經知道紀淳是她公司的實習生,怕因為這件事給紀淳惹麻煩,影響他的前途。
思及此,程樾笑問:“我能看看照片麽?”
許游點頭,非常配合的把單反遞到她面前。
程樾耷眼一看,安靜了許久。
她的眉眼低垂着,神态恬靜,卻又透着一股暗暗的,可以被她自己任意操縱的某種勁兒,有一點不遜。
擡眼間,程樾再看許游,眼神又一次變了,意味深長的,還帶着某種估量。
然後,她說了這樣兩句話,一句贊賞,一句了然。
“你拍的照片我很喜歡。”
“原來你是褚昭的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程樾小插曲結束了,下章還是褚昭~
……
感謝在2020-06-15 12:00:00~2020-06-16 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吸貓了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玺大姨媽 25瓶;可愛壞寶貝 18瓶;佳佳想暴富 10瓶;19905016 6瓶;lisui、散了 5瓶;superRu 3瓶;月微、有所住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