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許游和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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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褚昭做了一份簡單的早餐,就是烤面包抹果醬,還有一杯咖啡, 送到床前。
那時候,許游正趴在床上好夢。
褚昭的吻落在她背上, 手指也來回滑動,順着線條游走, 直到把人喚醒。
許游就着他的手囫囵吞棗的吃了幾口早餐,眼睛還沒揉開,便有些起床氣的問:“幹嘛這麽早, 周末都不讓人睡懶覺。”
褚昭輕笑:“不吃東西,待會兒洗澡要暈的。”
許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進浴室。
除了自己的媽媽, 這還是許游有記憶以來, 第一次被人洗澡。
小時候, 媽媽幫她沖洗身體,那些畫面她還記得, 她賴在媽媽懷裏, 一會兒說不想洗, 一會兒說水燙。
這次也是一樣,她被褚昭放在小凳子上,他拿着蓮蓬頭在她身上沖洗, 還幫她擠沐浴液和洗發水。
許游整個人都沉浸在泡泡裏,眯了眼睛,五官皺在一起,擡手要去打他。
褚昭一邊笑一邊給她沖水。
許游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用水潑他。
大約是看慣了人體模特, 又經歷了昨晚,說是害羞,也是有的,但還不至于到不敢看的地步,尤其是男人和女人線條的差異,力與美,這些對許游來說都是很新鮮的體驗,而且興奮。
洗到最後,許游感受到他身體的反應,靠在他的懷裏,有些好笑的問:“這樣,算不算水□□融?”
褚昭低頭看她:“還得做一件事,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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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游對上他的眼神,認真的想了一下,搖頭說:“不行,我要先補眠。”
褚昭便笑着把她擦幹,抱回卧室。
等兩人的頭發都吹的半幹,躺在棉被裏,許游用腳趾輕輕勾着他的,她的頭就頂着他的下巴,說話時,呼吸會滑過他的脖子和鎖骨。
她問:“你今天有什麽安排麽?”
褚昭:“除了你,沒了。你呢?”
許游:“我接個了活兒,等醒來了要打個線稿。”
褚昭:“那我上個十一點的鬧鐘,醒來再說。”
許游已經閉上眼,頭在他脖子那兒蹭了蹭:“嗯。”
在即将陷入昏迷之前,她還隐約感覺到,褚昭的手指在她背上、腰窩、手臂上,沿着曲線緩慢的滑過。
她有些癢,可她連動都懶得動,就那樣沉浸在溫暖的懷抱中,聞着彼此身上同樣的沐浴乳香,沉沉的睡了。
***
許游九點就醒來了,因為一通來電。
是褚昭的手機,對方似乎有急事找他,他第一次按掉了,而後又響起,他這才撤回給她當枕頭的肩膀,接起電話。
前面兩句話,許游模模糊糊的聽到一個很着急的男人的聲音,褚昭應了兩聲,便起身下床,走出卧室。
等他講完電話,已經是十分鐘以後。
許游半睜着眼睛,醒了。
她回想着剛才聽到的名字,并不是很确定,可她又想,應該不是幻聽,電話裏的男人好像說的就是“賀緋”。
等褚昭回來,重新躺下,低頭一看,對上許游的目光。
許游問:“誰啊?”
褚昭說:“賀緋她爸。”
許游不懂,賀緋她爸找褚昭做什麽?
“他好像很急。”
褚昭“嗯”了一聲,說:“賀緋失蹤了。”
啊?
許游先是一愣,随即問:“為什麽?”
褚昭刷開手機:“我剛才看了一下微博,紀淳上熱搜了,你先看看吧。”
許游更懵了,這都哪兒跟哪兒?
為什麽上熱搜?
紀淳出事了?
許游撐起身體,靠着床頭,接過他的手機一看,愣住。
熱搜上有一條,大概是說某小花新交往圈外男友,該男友目前正在上大學一年級。
兩人在小花住的地方一起待了一下午,傍晚時兩人一同走到地庫,卻有一個素人女生突然沖出來,找兩人理論。
雙方很快吵起來,最後大打出手。
素人女生手腳并用,來勢洶洶,小花男友替小花擋住大部分攻擊,讓小花離開,可素人女生卻揪住小花的衣服不肯撒手。
緊接着,又有兩個人出來,很快上前幫忙,直到把素人女生拉開。
事情是昨天下午發生的,而且照片拍得十分模糊,幾位當事人也都帶着口罩和帽子,這樣遠距離抓拍了幾張,要是沒有文字解讀,真的看不出來是某小花。
許游皺着眉,将本就模糊的照片放大了仔細辨認,如果不是褚昭說,她也認不出紀淳和賀緋。
許游問:“這男生是紀淳?打人的是賀緋?”
褚昭:“嗯。”
許游:“那這跟賀緋離家出走有什麽關系?”
褚昭點了支煙,将剛才電話裏賀緋父親的意思簡單轉述了一遍,這件事要從兩個方面來說。
一方面是賀緋的說辭,她說紀淳對她不忠,她跟蹤了他許久,終于抓到小三是誰,就特意去堵,她當面追問紀淳有沒有背叛她,紀淳否認,她不信,而且又被那個小花頂了幾句,氣不過就打起來了。
另一方面是紀淳的說法,他說他和某小花只是在談工作,而且在小花家裏還有另外兩個工作人員,就是後來出來拉架的兩人,賀緋上來質問時,他只是說了事實,但賀緋拒絕聽解釋,就強行認定,歪曲事實,而且某小花也沒有說過分的話,只是為自己辯解兩句,沒想到賀緋當場就炸了。
原本這件事只要雙方坐下來解釋清楚就好,可賀緋打完人,先給父親撥了一通電話,控訴紀淳對她不忠,轉頭就消失了。
一開始,賀緋父親以為是她因紀淳受到刺激而想不開,要做傻事,震怒之餘,就找紀淳母親說理。
直到後來熱搜上炸了,很多人都在找賀緋,賀緋父親這才漸漸搞清楚情況——原來前一天鬧事,是賀緋提前通知了媒體去跟拍,而紀淳和某小花也的确是在談工作。
故事講到這裏,褚昭說:“紀淳現在實習公司的老板,要進軍影視圈,看中了幾個藝人,這才簽了經紀約。”
許游從醒過神,下意識問:“你說的人是程樾。”
褚昭一頓:“你知道程樾?”
許游點頭:“見過一面。”
褚昭似是好奇,但他沒有刨根問底那是怎樣的“一面”,很快就把事情的後面交代了。
根據紀淳和某小花的描述,那天賀緋似乎是有意挑起戰争,當場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也是故意讓媒體拍到這一幕。
現在熱搜上鬧得沸沸揚揚,某小花的名聲也被敗壞了,就連紀淳都被拎出來人肉,現在程樾那邊正在危機公關,也在等“失蹤”的賀緋給個說法。
按照賀父的理解,應該是前陣子賀緋被程樾潑了杯酒,回頭也跟他抱怨了幾句,但他覺得賀緋突然跑去人家應酬的場合丢人,是她失策,況且應酬場合有人叫幾個女大學生都是常事,那也不是紀淳的意思,她也不至于跑去現場,讓程樾和紀淳沒面子,難道紀淳以後不應酬了麽,這種場合還會經常出現。
再者,賀家和程家是世交,賀父自然不會為了自己女兒跑去攪局的事去讨說法,所以這事到頭來就成了賀緋的自取其辱。
賀父說,應該就是上次那口氣沒咽下去,這回賀緋就想一箭雙雕,把兩人一起報複了。
賀緋大約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事情一爆出來就“失蹤”了。
賀父了解清楚情況後,到處找人,還将所有認識賀緋的朋友電話都打了一遍,最後打到了最不可能收留她的褚昭這裏。
***
聽完整個故事,許游許久沒吭聲。
褚昭起身點了根煙,坐在床沿,說:“她越是這麽做,越會把紀淳推開,就算要分手,也沒必要鬧得這麽難看。牽扯這麽多人,很快,賀緋也會被扒出來。”
許游擡眼,對上褚昭的目光,說:“我倒覺得,她不是在推開紀淳,而是反其道而行。再說,紀淳也不會跟她分手的。”
紀淳,一定會選擇忍。
他總能忍別人不能忍的事。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決定了分,對他而言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不需要借題發揮。
而賀緋,也只是利用“醜聞”的力量,将一些髒水潑到他身上,加深他身上的道德枷鎖罷了。
他們的心雖然越來越遠,但人起碼鎖住了。
賀緋大約看得很明白,索性也就豁出去了,這一手也夠毒。
許游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和賀緋雖然不熟,卻一下子就能明白她的用心,又或者說,她們都很了解紀淳,才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褚昭瞅着許游半晌,吐出一口煙,說:“你倒是了解他。”
許游詫異的看過來,先是反應了一下是哪個ta。
兩人隔着煙霧,四目相交。
許游忽然笑了:“你吃醋啊?”
褚昭眯了眯眼,斜倚在床上:“我吃誰的醋?”
許游也趴下來,雙腿卷着被子,露出一片背脊,說:“因為我說紀淳不會分手,所以你吃醋。”
褚昭:“我是吃醋,怎麽辦。你要不要給紀淳去個電話,關心一下?”
許游拿掉他嘴上的煙,湊上去親了一口,随即笑着問:“那程樾呢。你要不要也去一個電話,問候兩句?”
褚昭一頓,眼裏劃過一絲詫異。
許游也吸了口煙,對着他的臉吹過去:“我見到程樾那天,還用她送你的相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你想不想要?哦,對了,賀緋‘失蹤’,她爸給你打什麽電話呢,是不是他覺得,你會把她藏床底下?”
平日的許游,很少會這樣咄咄逼人,除非受到攻擊。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米煮熟了,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只是她的話雖然犀利,口吻卻很柔軟,讓人無從生氣。
褚昭最終只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斜着她,湊到她唇邊啄了一口,說:“你也吃醋了。”
許游學他先前眯着眼的模樣,反問:“哦,我吃誰的醋?”
不等褚昭答,她又補了一句:“是程樾的,還是賀緋的。”
這是一語雙關,這兩人既可以指向褚昭,也可以指向紀淳。
褚昭挑了下眉,直接把她壓下去,雙手快速伸進被子,找到她的軟肋。
許游只來得及尖叫一聲,第一反應就是把手裏的半支煙扔到地上,随即就一邊笑一邊掙紮起來。
可她到底力氣不敵,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軟綿綿的癱在床鋪裏,笑的臉和身上都紅了。
褚昭也停止攻擊,湊上去,一陣溫存。
半晌,他撥開蒙在她額上的發,低語:“你剛才笑的樣子,真想拍下來。”
許游喘着氣:“你不是只想拍我生氣的臉麽?”
褚昭:“生氣的,高興的,還有昨晚那樣……”
他湊到她耳邊:“又痛苦又享受的,我都想拍。”
哪怕是早上在浴室裏,許游都沒像現在這樣臉上發燙,那種羞澀,從臉上一直蔓延到心裏,還帶着一點高興,一點得意。
她蜷縮起腳趾,問他:“是不是很迷人?”
褚昭:“迷死人了。”
話落,他又吻上來。
這一次唇舌交纏,很快就要進入正軌。
許游卻在空隙間,抖着聲音提醒他:“煙,先把煙,滅了……”
褚昭一頓,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對着她扔煙的位置潑了一下,又折回來。
可他卻并不着急似的,還問:“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還是,你要先畫線稿。”
許游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湊上嘴唇親了一口,還故意考慮了兩秒:“嗯……那我還是先畫稿吧。”
她作勢收手,剛挪動了一下,就被褚昭拽了回來。
“啊!”
許游一邊笑一邊躲,很快就沒了聲。
一雙人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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