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苦笑着想挪動一下站得發麻的雙腿,卻又不禁眉頭一皺。
這一眨眼的時間,腿上又多了幾道爪痕!
那幾只餓狗,可是真的一刻都不放松!
而她,似乎也麻木了。
疼的多了,也就成了一個習慣。
若師師強撐着精神看着牢門口,期待着,宮無命,你快點來吧!再不來,師師可就真的要死了!
而這時,她的身上除了臉蛋,幾乎已沒有一處完美的地方,整個人,就像是剛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比殘破的風筝,還不如。
恍恍惚惚中,她努力堅持着,不要倒下。
一旦倒下,就再也沒有活着的機會。
也就在這時,她的耳邊終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聲音極其的輕微,可聽在若師師的耳中卻如震天之響。
“誰……”
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沒有牢門的地牢口,先是一抹淡淡的影子出現在眼前,接着大鬼那張挂着笑的臉便映在了眼簾中。
她頓時閉眼,懶得再理。
“喲喝!想不到侍妾大人還真是命大,出去吧,王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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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鬼嘴裏說着,卻是站在牢門口處一動也不動。
分明,就在看她的笑話。
若師師猛的一顫,渾身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求生意志,“好!你将這些狗弄走!”
大鬼一愣,有些遺憾的撇撇嘴,“你怎麽就不死呢?”
慢騰騰往這邊走,這女人還真是頑強。
若師師怒。
她眼冒金星看着大鬼的笑臉越來越恍惚,卻是再也支持不住了,身體軟綿綿的朝着狗嘴倒下。
大鬼很即時的就停在一邊,睜眼看着,甚至,眼底一絲殘酷的笑,湧上眉間。
壓根沒有搭把手的打算。
利齒寒冽,危在旦夕。
若師師仿佛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甚至,她已經徹底放棄的閉起了眼。
可偏偏在這時,一道人影忽的閃過。
說時遲,那時快,狗的慘叫聲此起彼此伏,即将落入狗嘴的若師師被大鬼以快速的身法撈了起來。
意外的,大難不死。
若師師一顆絕望的心,忽的又活過來。
她萬萬沒想到,大鬼居然會救她!
“雖然王爺恨不得讓你死了,可是眼下你可不能死得這麽随便,走吧,等見完了客人,再看怎麽處置你。”
微微的皺起雙眉,看着身上被血液蹭髒的地方,大鬼很是厭惡。
但看着半死不活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走路的女人,他終是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如飛的走出地牢。
地牢中的四只餓狗,在聞到血液的味道時,可想而知會是如何的發狂,而這個女人竟能支持到天亮,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人的身體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整個晚上不眠不休再加上極度的恐慌,能撐到現在,他心裏其實也是佩服得緊。
再瞧她身上的血水,也不知被狗爪子劃出了多少道血口子,換作普通人,早就被這陣勢給吓得站不起來,被狗給啃光了。
可她,偏就活了過來。
鑒于此,他救她一次。
出了地牢,再度聞到新鮮的空氣,再一次見到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若師師激動加憤怒。
“宮…..你終于來了!……媽的,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絕地生還的感覺,讓她連說話,都帶了哽咽。
“師師?”
有人喊她的名字,不是宮無命,是另一個人。
眼望着這女人一身的狼狽,再加上她那一身的血污,即使是那個陰險的慶王爺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欽佩,好個堅強的女人!
這樣她都不死,也不愧是那人的女兒。
自從她被大鬼扛出來,宮無命的眼神就一直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看她不顧一切的想要撲向自己,然而卻被大鬼生生的捉住時,宮無命眼神淩厲的望向面色陰晴不定的慶王爺。
“王爺,如此的弱女子也下得狠手?”
他沉了眸,身上帶着怒。
不知為何,他一直不喜她,可現在,他卻恨不得想要擁她入懷,撫平她所有傷痛,任何人,都不許再傷她!
“呵呵!宮兄見笑了,這都是本王教導無方啊!”
很假的幹笑了幾聲,慶王爺轉頭朝着大鬼喝道:“死奴才!還不快将師師姑娘放開!是誰讓你這麽對待師師姑娘的!”
“是,王爺!”
大鬼呆了一下,松手放開若師師,卻是接着說道:“師師姑娘對不起,請恕罪!”
若師師不語,雙腿發軟的坐在地上,努力的挺直腰杆,滿是血色的臉上,帶着寒。
慶王爺眸光一閃,“掌嘴五百!”
“什麽……”大鬼有些愣。
“掌嘴!”
“是!王爺!”
清脆的“啪啪”聲響起,在場的夜影四鬼個個漠然無比,這樣的情況已是屢見不鮮了。
若師師無動于衷。
聽着那滿耳的耳光聲,她只覺得累。
一個從來不體恤下屬的王爺,他如果還能蹦跶過螞蚱的秋天,那是老天無眼!
“呵呵,宮兄,這師師姑娘本王還給你了,星珠呢?”
耳光在響着,慶王爺在問着。
星珠,是他最終于目标。
宮無命冷笑:“王爺對于此事,倒是迫不及待啊!将師師折磨成這樣,僅僅幾個嘴巴就完事了嗎?”
不是怒,而是非常憤怒。
他看着若師師的血,總覺得心裏有個地方在冒着火!
區區幾個掌嘴,那怎麽行?!
“那還要本王如何?”
被人要脅的滋味不好受,宮無命這麽一說,慶王爺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當初将若師師關到地牢中就沒想着讓她活着出來。
直到宮無命大搖大擺闖王府并且又拿出星珠之後,他才着急的讓大鬼去将若師師提出來。
其意也不外有二,假如若師師還活着那自然好,提出來就可,假如死在狗嘴裏了,那麽大鬼便需要去找一個跟她身材差不多的女人來冒充了。
雖然此舉有些冒險,但也不失為一計。
可惜的是,他萬萬沒想到,大鬼會突然對于若師師起了欽佩之心。
以至于救她在命懸一線。
“感覺怎麽樣?”
不理會慶王爺正在等他的回複,宮無命輕輕的将渾身血污的若師師接在懷中,心中沒來由的滑過一抹溫柔。
“師師不怕,你會沒事的。”
“嗯,我會沒事的……”
靠在宮無命溫柔的臂膀之中,若師師心下一松,已是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的一剎那間,她終于想起了一個問題,平時宮無命惜字如金,今天怎麽話這麽多,而且還這麽的……溫柔?
“夠了!宮無命,本王已将若師師還給你,星珠拿來!”
再也看不過去兩人旁若無人般的親熱,慶王爺不由怒氣上升!
身為王爺,他何曾受過這樣的鳥氣?
視他如無物嗎?
如果不是為了星珠,說不定這會早就下令将他們亂刀分屍了。
敢搶他的女人,宮無命這是找死!
宮無命微笑的擡頭,給了慶王爺一個放心的眼神:“王爺,星珠在此,你來拿吧!”
一手攤開,一枚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紅色珠子靜靜的躺在手掌心。
慶王爺喉頭滾動,瞳孔突然放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宮無命的手掌心。
“這是本王丢失的星珠!如何會在你手?”
“你确定它是你的?”
宮無命雙眼微眯,一只手将若師師摟得更緊。
有關這星珠的傳言,他們兩人心中都非常的清楚,星珠就壓根不應該出現在慶王府。
“是的!”
慶王爺吞了下口水,很确定,确定得眼睛都紅了。
“真的嗎?王爺就是厲害啊,說謊都說得這麽臉不紅氣不喘的!不過王爺既然這麽認定是你的,那就過來拿吧。”
摟緊若師師,宮無命輕笑着看了眼掌中的星珠,掌心內力輕吐,瞬間突變橫生。
被宮無命以內力所催動的星珠剎那間熾如烈焰,包裹着隐在中間的宮若二人,卷着巨大的火舌,鋪天蓋地的朝着慶王爺一幹人等瞬間逼去。
“退退!快後恨!”
口中急喝,慶王爺大驚失色的,已是在第一時間飛身而退。
饒是如此,腦袋上的頭發還是被燒焦了一些,差點連眉毛也給燒了。
宮無命哈哈大笑。
他剛剛說得沒錯。
這星珠本來就不屬于他,所以他擁有了星珠這麽多年,也從來不知道如何使用星珠。
趁着這個機會,宮無命突的收回星珠,抱着若師師破門而出。
這星珠的來歷很神秘。
他當然偶得殘卷,也才知道了這世上,還有星珠這樣一種神奇的物事。
得星珠者,得天下。
當時看到這句話,他無比震驚。
而他之所以能夠使用星珠,也是從當初的殘卷上看到的。
所以那時,他才能适時的發現若師師身上有星珠。
但他到底,也不是星珠命定的主人,并不是全部發揮它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這也夠了。
五分之一的力量,足夠他離開這裏。
“追!給我追!……..啊?師父?”
氣極敗壞的慶王爺在看到身後不知何時悄然而立的一抹身影之時,突的住了嘴。
“不用追了,既然那宮家小子知道如何運用星珠,那麽星珠的傳說,他肯定也是知道的,據聞皇上已經出宮,去尋找異人能士了,難保這宮家小子也不會成為皇上尋找的獵物,你可知道,螳臂捕蟬,黃雀在後?”
被稱師父那人,說得很慢,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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