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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上的步伐亂了起來,忙不疊的喊道:“救我!”

花南容聽着白溪月的呼喊比起先前在屋子裏的時候還要迫切,卻絲毫不理會他的呼喊,微沉下頭,暗道:這種情況只能先追上她才能再詢問了。

追了有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這少女到底要跑到什麽地方,明明是個弱不經風的女子,跑起來竟然似清風無聲而快速,實力跟受過訓練的刺客魅影不相上下,這徹公子和美少女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已經是深夜,不安的金鈴和銀鈴依舊沒有入睡,她們得到徹公子的指示,今晚特意将尹春花院子的門留了下來,聽着這徹公子交代是為了她們家小姐好,但心裏難免有些擔憂。

恰逢她們在猜想到底是要發生什麽事,就聽到院子裏的門被猛力的推開的動靜。

白溪月率先歡快的沖進了院子,目的地就在眼前,她一刻都不想耽誤,像是夜中帶着流光,輕盈飛舞的蝴蝶,朝着尹春花的屋子跑去。

花南容緊跟着接踵而至,見白溪月要進屋子,以為是到了溪月住的院子裏,這半夜闖入女子的閨房,實在失禮,他漲紅着臉喊道:“姑娘引我到此處,到底有何難言之隐?”

金鈴和銀鈴今晚都留着心眼,沒敢深睡,金鈴更是穿着衣裳進的被子,聽到沒鎖的房門被推開,“騰”的坐起身,在穿鞋的空檔又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吓得渾身一抖,這半夜裏有男人沖入小姐的院子,明天讓老爺知道了還不扒了她們的皮?

她即刻就跑出了屋子,循着聲音來的來處,大聲呵斥的喊道:“什麽人!敢夜裏闖入小姐的院子!”

銀鈴也跟着從偏房走了出來,手裏提着燈籠,壯着膽子朝着院中人影的方向照去,用尖銳的聲音喊道:“站着不許動!你要是敢輕舉妄動,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花南容也知現在這樣尴尬的局面,是他唐突所致。借着燈光再一細看,竟然是尹春花身邊的侍女,腦袋就有點懵了,瞪大雙眼,急忙彎腰賠禮道:“銀鈴姑娘?這是哪個小姐的院子?你莫要着急啊,我不是故意闖進小姐的院子。”

說着他就指着尹春花的屋子門口的白溪月。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喽?”

這時突然傳出鬼徹懶懶的聲音,他慢悠悠的走進院子,手中同樣提着燈籠,橘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散着柔柔的光芒,眸中透着幽麗,本是眯眼笑着卻讓人感到近深近詭。

兩束燈光的會聚,金鈴和銀鈴這才看清闖進院子的男子竟然是花家少爺花南容!頓時就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還真是符合這花花大少的形象,臉上不由的露出不屑的神情。

白溪月本是要敲開尹春花的房門,聽到身後一片吵鬧聲,氣惱的轉過身,眉目輕蹙似尖筍出泥,洩氣的嘟着嘴,透着幾分小孩子氣的嗔怨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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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叉腰的指着花南容,滿是責怪的喊道:“壞人!你怎麽總是追着我啊!壞人!壞人!徹!救我!”

鬼徹看着溪月煞是可愛的模樣,禁不住的笑了笑,瞥了眼花南容難看的臉色,冷漠含威的問道:“我還真不知道,花少爺大半夜闖入春花小姐的院子是為了什麽?還是有什麽不軌企圖呢?”

花南容從眼前這一幕中算是徹底明白過來自己中計的事實,可想到這徹公子為了引他上當,連身邊的女人都要利用,心口的氣血抑制不住的翻湧直上。

他用鄙夷的神情打量一遍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又看着還在氣鼓鼓的白溪月,哼聲道:“徹公子,你來的還真是時候,我不過是追着這位少女來到這個院子,并沒有你所說的企圖。”

說着他将手中的白色緞帶用力的塞到鬼徹的手中,又道:“這是這位少女掉落的東西!足以證明我沒有撒謊!”

鬼徹周身散發着不寒而栗的氣息,嗤笑一聲,偏偏這個時候,臉上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寵溺的味道來,對着白溪月招手道:“傻子,你過來,讓我們的花公子也弄個明白,免得說我是造謠生事。”

溪月也不清楚鬼徹喚她做什麽,滿臉為難的看着他。

她的腦袋裏只想着游戲的事,扭頭看了眼尹春花的房門,猶豫躊躇的不肯向前邁步子。

【無端袒護】章叁拾壹

?無端袒護】章叁拾壹

鬼徹看着白溪月猶豫的神情,這才想起來她是個對游戲極其執着較真的傻子,對着她打了一聲響指,眯眼淺笑道:“游戲結束了,你贏了,過來吧。”

白溪月聽到鬼徹親口承認她贏了游戲的事實,歡快的從尹春花房門口飛撲到他的身邊,閃着如星光的大眼睛,擡起頭望着他,再次确認的問道:“那麽明天?”

鬼徹故意讓溪月背對花南容,揉着她綿軟順滑的青絲,一臉壞笑的哄勸道:“明天帶你去連山摘果子。”

白溪月生怕鬼徹耍賴,聽着他的話後,這才安心下來,像只溫順的小貓在他的懷裏蹭了蹭,摟住他的腰身,撒嬌的道:“哇,好開心!徹,我現在困了,我們什麽時候回去睡覺?”

跑的那麽快不累才怪,鬼徹将白溪月從懷裏拉了出來,本是想要吓唬她老實一點,發覺四周的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們倆人,神情上透着幾分尴尬,捏起她的鼻子,強裝溫柔的說道:“只知道睡覺的豬,一會兒就回去睡覺,你先忍忍。”

而此時的花南容,狹長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溪月頭發後面牢固的白蝴蝶結,就連青絲都沒有散亂的跡象。

鬼徹乘熱打鐵的把那條曾綁在樹魅頭上的白色緞帶舉了起來,在花南容面前晃了晃,唏噓的說道:“花公子,你看清楚喽?她頭上的蝴蝶結緞帶,這可是我親手綁上去的東西,怎麽了可能讓你輕易的拽下來?你給我的這條,是你偷來的吧?”

“這不可能!這緞帶分明是我的手穿過她發絲一瞬而落下!”

在花南容的回憶裏,白溪月從他屋子裏跑出去的短暫時間裏,絕對不可能重新綁一條新的緞帶,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他卻怎麽都無法用常理解釋,只能描述起當時的情景,連連搖頭否認道。

是他讓樹魅故意将蝴蝶結綁得松散,留下這個假證據,鬼徹模仿着花南容所說的動作,伸出手指在溪月的發間穿過,靈活的像是一條魚兒,一直游到蝴蝶結處,便卡着無法動彈,他伸手又拽了拽,撇嘴道:“花公子,你大半夜魔障了吧?我示範的夠标準了吧?這傻子平時愛嬉鬧,所以這個蝴蝶結我一直都系的很緊,怎麽可能讓你輕易的取下?”

這下花南容算是徹底傻眼了,沒有一刻鐘是不可能重新弄好這個頭發,開合這雙唇,卻怎麽都說不出原由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真的懷疑,起是不是夢游才跑到這個院子。

溪月把鬼徹穿過發絲的手,執拗的拽了出來,生怕把蝴蝶結弄下來,雙手按住後腦,瞪着一雙杏眼,怒視着他。

鬼徹也知這溪月平日極為愛護頭上的緞帶,也沒了心思再去拽扯,彎腰極其認真的問道:“傻子,我問你,之前你是不是和我一直在一起呢?”

白溪月不帶任何猶豫的回話道:“我一直和徹在一起啊,然後我們就玩游戲了,然後是我贏了游戲。”

方才和她在一起的明明就是現在還在被冤枉的他!怎麽會和這個徹公子在一起?花南容當即脫口喊道:“她在撒謊!”

最讨厭別人說她撒謊!溪月轉過身,對着花南容神情極為認真嚴肅的說道:“我要撒謊就再也吃不到蘋果糖!”

蘋果糖?哪裏有人這麽賭咒發誓?冷靜下來的花南容這才意識到這個美少女現在的行為舉止,不知為何異于常人?就像是······就像是······

見花南容極為認真的打量起溪月,鬼徹下意識的将溪月攬在身後,伸手摸着下巴,也到了告訴花南容真相的時候,他邪笑道:“花公子,這就是你在開玩笑了。我們家傻子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撒謊。畢竟她的神智只有三歲孩童那麽多,連最喜歡的蘋果糖都拿出來發誓了,你還想怎麽樣?”

三歲孩童的神智?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癡兒?在花南容的所有回憶裏,從第一次見到如谪仙的白溪月到苦苦哀求的白溪月,行為與正常人都沒什麽區別,可現在偏偏又是這樣詭異。

他知道今晚算是徹底栽在這徹公子手裏,頹敗的扶着額頭,心有不甘的沖着鬼徹喊道:“你們這群蠻不講理的人,讓這個少女引我到此處,難不成就是要毀我名聲?”

溪月被突然的吼叫聲吓了一跳,眼眶處擠出眼淚,盯着花南容因氣惱而變的扭曲面容,頓時“哇”的哭出聲,抓着鬼徹的袖口,大聲的喊道:“徹,他好兇啊!好可怕!剛才就是他一直追着我跑!他是不是你給我講的故事裏的夜叉?”

夜叉可比花南容吓人多了·····鬼徹最見不得這白溪月沒完沒了的哭,正要開口呵斥住,一旁的銀鈴就看不下去了,這些日子這個溪月姑娘時常會在找她們戲耍,長的跟仙女似的招人憐愛,笑起來還帶着兩個小酒窩,雖然是個癡兒,心底卻善良。

她一把将白溪月抱在懷裏,像是個大姐姐似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起來,沖着花南容斥責道:“花公子!麻煩你自重點!溪月姑娘她就是孩子,你大半夜追着她是為了什麽?你怎麽忍心下得了手?采花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是濕鞋的時候?花南容給外人留下的形象本就是輕浮的花花公子,現在被人說成采花賊給誰都覺的再合适不過。

可是花南容卻怎麽都沒辦法接收這樣的事實,對着銀鈴辯解道:“喂!銀鈴姑娘,你說誰采花賊呢!我采她哪了?!啊!你倒是說說,我對她做什麽了?證據,說什麽都要有證據!你不要胡亂給我扣帽子!”

金鈴也忍不住氣憤的心情,頭一次見到這種做錯事還這麽霸道有理的人,跑到屋子門口抄起跳水的扁擔,對着花南容腿敲去,嗓音尖銳的喊道:“證據?你現在和我們說證據?你當我們兩個瞎了?你追溪月姑娘都追到我們小姐院子裏來了,還不夠證據?!我現在就喚人把你綁到衙門去!你去和衙門解釋吧!”

花南容一邊躲着金鈴的死纏爛打,一邊指着罪魁禍事的鬼徹,無奈的喊道:“你們欺人太甚!這位徹公子!你這麽陷害我圖了什麽?”

白溪月目瞪口呆的盯着金鈴追着花南容打鬧,停下掉淚,抽泣的對着銀鈴問道:“金鈴姐姐他們在玩游戲麽?那個樣子會不會很痛啊?”

鬼徹幸災樂禍的看着現在熱鬧的情景,對着花南容理所應當的喊道:“嗯?我和你無冤無仇陷害你做什麽?我明天可是還要去連山忙正事,哪裏還有時間顧上你?不如就按銀鈴姑娘說的方法來辦吧,明天你去一趟縣衙,清者自清嘛。”

花南容停下腳步,再次跑到鬼徹面前,嚴肅的說道:“我不去!我這一去,是不是我的錯,最後都要落下采花賊的名號,以後還怎麽見人?還怎麽娶媳婦!”

就算不為他着想,也要為了他妹妹花南蝶想,總不能讓南蝶将來的婆家人笑話,她是采花賊的妹妹!

金鈴終于抓到機會,趁着花南容不注意,對着他的後背用力的砸了棍子,解氣的說道:“你不去也得去!就你這個樣子,有哪個姑娘想嫁你!”

怎麽就說的他就像做了萬惡不赦的事一樣?花南容沒顧上理會後背刺辣辣的疼痛,對着院子裏所有的姑娘們喊道:“我哪個樣子了?你們說說?我到底把你們都怎麽了?還是你們把我怎麽了?”

哪有他這麽吃虧的采花賊?!便宜沒占成,反倒是站着被她們用扁擔打?花南容在看看頭頂的月亮,已經被濃密的烏雲遮擋住,心中感概道:好一個月黑風高害人夜!

就在人們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近在眼前的尹春花屋子,“啪”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來。

此時的尹春花已經穿戴好身上所有的衣裳,就連長發都重新梳了起來,與白天看到的樣子并沒有任何區別,不言自威的掃視了一遍院子裏所有的人,凝眉低沉的喊道:“行了!都別吵了!像什麽樣子!”

銀鈴記得是她親自伺候小姐入睡,沒想到現在把她給驚擾了起來,驚訝的喊道:“小姐!你怎麽出來了!”

尹春花看着手裏還拿着扁擔的金鈴,一臉悲憤的花南容,還有一臉奸計得逞的鬼徹,哭笑不得的說道:“我要是再不出來,指不定就又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鬼徹吹着手上的指甲,低垂着雙睫毛,不急不緩的說道:“這倒不至于,驚天動地這種事只有神君死了或是神君降世,再有就是神君飛升才會發生。”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尹春花撇了一眼鬼徹,冷言道:“徹公子不要轉移話題。”

鬼徹也覺的奇怪,按着尹春花聰明的腦袋怎麽也能猜出來這出戲是為了誰,她怎麽好端端的有閑心走出來了?他的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聳肩道:“我不過是普及一下常識罷了,春花姑娘不在屋裏待着,出來做什麽?”

尹春花也沒再理會衆人的神情,坦然的說道:“這大概情況我也都了解,現在都是誤會罷了。是我讓花公子來我院子取件東西轉交給南蝶小姐,并不是你們說的那麽不堪。”

她徐徐蓮步的走到鬼徹面前,将他手中的緞帶奪了過來,挑眉道:“至于這緞帶······定是溪月姑娘在院子的什麽地方嬉鬧,弄丢的物件。花公子碰巧撿到,又在來的路上遇到溪月姑娘,歸還心切,失了方寸。”

【出游連山】章叁拾貳

?出游連山】章叁拾貳

對于尹春花突然間逆襲的态度轉變,鬼徹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适,神情莫測的再次确認的問道:“春花姑娘,你是真的要這樣麽?”

尹春花走到白溪月身旁,牽起她的手,臉上依舊是平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如她所說似得,逗趣的說道:“徹公子,是你太過緊張關心溪月姑娘了。”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做作,學着鬼徹的态度,笑眯眯的望着溪月,柔聲問道:“溪月姑娘,我問你這個公子可曾傷害過你?”說着尹春花擡起玉手指向花南容。

現在的花公子已經欣然的接受了這個唯一能逃出窘境的“現實”,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不那麽別扭。

溪月端視了花南容片刻後,乖巧的靠在春花的肩膀上,誠實的說道:“他只是追着我跑,可是春花姐姐他的表情真的好吓人!”

尹春花把從鬼徹手裏奪來的緞帶,放入溪月手中,又問道:“那這個是不是你的東西?”

溪月拿着緞帶湊到燈籠下,嬌憨的笑道:“這是徹特意給我裁剪的緞帶,可以給我編成漂亮的蝴蝶結。”說着她就在尹春花的手腕上綁了一個歪歪斜斜的蝴蝶結,不,應該說是一團疙瘩。

此時的尹春花再看溪月腦袋上的蝴蝶結,話裏一點也不含恭維的說道:“徹公子給你綁的确實很漂亮呢。”

真心有點佩服這個徹公子了,不是因為他辦事的手段,也不是他身上的氣韻,而是這個男人居然有耐心把這樣癡傻的少女照顧到現在,沒發生任何意外。

她轉身對着不遠處的金鈴囑咐道:“金鈴,今天晚上你去徹公子他們院子裏伺候吧。櫻桃姑娘剛好在招呼花公子他們院子,明天你好好打扮一下溪月姑娘。”

這哪裏是表揚?分明就是在間接的說他沒有好好打扮白溪月,鬼徹也覺得這尹春花是下定決心要為花南容袒護,也沒再堅持,順其自然的說道:“看來真是一場誤會。春花姑娘,你能把金鈴調給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尹春花沒想到鬼徹會這樣爽快的應承下來,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樣也可以給徹公子少點負擔,何樂而不為?徹公子你太客氣了。”

鬼徹重重的打了個哈欠,對着周圍的人招呼道:“既然事情已經清楚,花公子你也多保重吧。”

四周突然安靜起來,人們也找不到什麽話題,正準備道別。尹春花隔壁屋子裏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李嘉澤也走了出來。

他本是不想參與這種事,可在屋子聽到尹春花也突然出現在院子,還說着是她叫花南容來這裏的話,頓時聽的心煩意亂,不放心穿戴好衣裳想要看看情況。

李嘉澤是太傅,平日又時常訓斥學生,他習慣性的負手而立,臉上布滿陰霾,睥視的看了一遍院子中所有人,厲聲道:“大半夜叫男子來屋子取東西像什麽樣子?銀鈴還不陪着小姐進屋子拿東西?讓花公子拿了東西,早點回去歇息。”

嗯?花南容腿一軟,看着李嘉澤從尹春花隔壁的屋子走了出來,險些跪倒在地上。他怎麽也沒想到李太傅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住在一個将要及笄少女的院子裏,這可比他的冒失的行徑要讓人咋舌,不可思議的驚呼道:“太傅!”

李嘉澤踱步走到花南容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毫不留情的斥責道:“臭小子!明天我再收拾你!”

“哦。”花南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弱弱的回應道。無地自容的低垂下頭。

所有人都被李嘉澤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他對着還在傻愣的銀鈴指揮道:“你們還不進屋子?傻站着做什麽?”

尹春花瞟了眼李嘉澤陰郁的神情,心中狂跳難止,節奏早就亂的不成章法,忙拉着銀鈴飛快的鑽進了屋子,腦袋裏還在回響着李嘉澤走出時駭人的斥責聲。

完了!現在又給澤哥哥留下輕浮浪蕩女子的形象,雙手捂住羞臊的如同水煮蝦的臉,帶着哭腔說道:“銀鈴,把我收藏的那套紅木湘繡梅蘭竹菊的四件桌屏拿出來,送給南蝶姑娘吧。”

銀鈴從在桌案的抽屜裏取出精妙秀麗的桌屏,清點完數目和樣式,小心翼翼的放入紅木盒中,這才發現,一直壓在物件下面的宣紙上寫着“花南容”的名字。

是尹春花的筆跡,她凝眉的望着已經躲在床榻上的小姐,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将那張宣紙收了起來,低聲喚道:“小姐我收拾好了······”

尹春花此時正用被子蒙着腦袋,深思着怎麽才能解除李嘉澤的誤會,哪裏還顧得上看其他?獨自一人悶聲道:“嗯,你快些送出去吧。大半夜的這麽多人湊到院子裏,我看着頭疼。你打發人們趕緊散了吧。”

“好的。交給我來處理吧。”就這樣人們和銀鈴道別之後,都離開了尹春花的院子。

花南容被整的精疲力盡,抱着一盒子莫名得來的禮物,回到自己的院子。

沒想到櫻桃還站在他房門口等候着,本想着問問她這徹公子到底是要鬧哪樣?

結果對上她那雙似曾相識,靈動而不安的雙眸,心到底是軟了下來,擺手道:“你還是回南蝶的屋子伺候吧。免得再訛詐我把你給欺負了,到時候找誰解釋去?”

相反的是鬼徹和白溪月這邊的态度都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路上嘻嘻笑笑,看的金鈴好生熱鬧。

直到看到白溪月進了鬼徹屋子睡覺,金鈴才驚呼道:“徹公子!你和溪月姑娘成親了?”

這種問題鬼徹聽的耳朵都快生繭子了,他滿不在乎的看了眼金鈴,傲慢的反問道:“誰說只有成親才能睡一起?叫人給我們打洗漱用的水吧。”

月亮從高空朝着地平線移動,寥寥的星光正流連不去的與晨光争奪領空,沉寂在夜裏的晉源城,将要迎來黎明。

次日天還沒亮,白溪月便被鬼徹踢醒了。他站在床邊一邊自然的享受着金鈴給他整理衣服,一邊用腳不輕不重地踢着她,看她睜開眼才作罷,像這種別是伺候他的生活當真是久違了。

“起來,你今天不是要和我去連山後山摘果子麽?”說這話時,他擺出一副給了白溪月天大的面子,無上恩賜的樣子。

溪月因昨夜睡的很晚,眼睛還有些沉而酸脹的不想睜開眼,聞言立刻從被子裏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揉着柔發,猛然間看到鬼徹和金鈴站在一起,不愉快,不愉快,不愉快!她的臉氣鼓鼓的像只受到驚吓的河豚,撇嘴道:“穿衣服!給我穿衣服!”

鬼徹從自己拿起腰帶穿戴起來,煩惱人的命令道:“金鈴,趕緊給她穿衣服!大早上的又犯傻病了。”

白溪月聽到這話不滿的用力拍打起蓋在身上的被子,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嘟起嘴任性的喊道:“我不要!我要徹給我穿衣服!要你給我穿衣服!不要金鈴姐姐!”

鬼徹遞過來一個冷冷要殺人的眼神,威脅道:“不讓金鈴,那你就在這裏玩吧!我和其他人上連山。”

消停下來的溪月,委屈的看了眼鬼徹。又看着金鈴已經拿着一套女子騎馬裝走了過來,老老實實的任由擺弄起來。

等一切都整理好後,溪月望着銅鏡裏雙馬尾上的一對白色蝴蝶結,摸摸索索許久,臉上又重新露出了歡快的笑,繞着鬼徹炫耀的跑了一圈,雙手擺弄着雙馬尾,揚起小巧的下巴,一臉傲氣的說道:“金鈴姐姐比你梳的好看多了!”

大抵是已經習慣了這種被吐槽他技術不佳的話,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鬼徹仍在漫不經心的戴着鹿皮手套,坦然的說道:“我又不是你的奶媽子,必須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除了給你喂奶,我什麽沒給你做過?要是我親媽看見我這種德行,估計能氣的吐血暈過去,你就知足吧。”

他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所有要去連山的人已經站在大門等候着,花南容投來的目光裏是難以掩飾的嫌惡和輕鄙。

鬼徹笑笑,沒理他,只讓人為他準備了一匹馬,讓白溪月和他共騎。

在他的腦袋裏曾經幻想過很多這傻子從馬背上摔落的一百種死法,一個神女,從馬上摔下來死了,身為監護人的他,豈不是要讓神界的人們笑的牙都掉了?

更何況這個傻子似乎對于騎馬這種事,簡直樂在其中······一路上仿佛是第一次來連山一樣,亢奮的怎麽都壓制不住。

出發前,不遠處的尹春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和花南容關系好的可怕。

太傅大人李嘉澤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親昵的情景,倒也是沉的住氣,只不過就是臉發黑,又顧及場合不好發作的樣子,讓人看着就覺的好笑。

而在馬車裏坐着的銀鈴也不知道怎麽了?時不時的探出頭觀望着在前面騎馬的尹春花,在看到旁邊是花南容的身影後,眼裏像是帶着刀子,銳利的恨不得将他一刀一刀剜了去。

這下鬼徹更猜不透這尹春花為何突然變了主意,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直到一身戎裝的戎裝的花南蝶突然騎馬來到他們身旁,氣氛才顯得不那麽緊張。

【山神霁月】章叁拾叁

?山神霁月】章叁拾叁

今天的花南蝶看起來神采奕奕,這麽想來,昨夜的她,估計是秋獵的人裏面睡的最安穩的人。

只見她身上穿着一套繡着紅色牡丹花紋勁裝,金色的領口袖口都鑲繡流雲紋的滾邊,玄黑色腰帶一束,不盈一握,秀美中顯露出妖嬈的身姿。

她像男子一樣束發,頭頂帶着镂空花紋的金冠,順滑如綢緞的青絲迎風飛揚,想個英姿飒爽的女将軍騎着馬,對着鬼徹擡手打招呼的笑道:“聽他們說徹公子就住在這連山之中?”

鬼徹摁着在懷裏亂動的白溪月,忙活不過來的接話道:“啊,我們确實住在連山中。提前說好了,我可一點也不好客,定不會招呼你們到我家裏玩耍。”

他從來不做給自己尋煩惱的事,百鬼齋可不是每個人都适合進的地方。

花南蝶不但沒有被鬼徹直截了當的拒絕感到尴尬,臉上反而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指着馬上就要到達的洞玄觀,滿是期待的問詢道:“哦?這麽說徹公子也是在這連山中修道麽?”

修道中人······這連山上确實有不少修道之人,黃帝為宗,太上為教,信奉誠、正、修、齊、治、平為入世人道。

現在的女子都對修仙得道感興趣了麽?鬼徹腦袋裏放空的望着頭頂碧藍色的天空,他現在到底算什麽呢?似乎也沒有再修煉過什麽法術了·····他回過神,好笑的問道:“南蝶姑娘,你對修道感興趣?”

花南蝶急忙連連擺手道:“我對修道一竅不通,只對天上的神靈感興趣罷了。”

原來只對神靈感興趣······嗯?鬼徹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物件,瞪大眼盯着花南蝶,不禁有點好奇,這孩子腦袋裏都在想什麽?

花南蝶被這樣熱烈的注視着,也不好意思起來。不着痕跡的把頭又偏正,目視前方的說道:“不知徹公子有沒有聽過關于連山山神的故事?”

連山的山神啊,似乎現在的連山還沒有新的山神,以前那個山神的事他确實有所耳聞,而且還是從魔神那邊聽來的事······那山神叫什麽來着?似乎叫······霁月。

鬼徹被花南蝶勾起了興趣,自是一番衡量後,半眯着邪魅的雙眸說道:“不如南蝶給我講講關于這連山山神的故事?我聽聽你的故事是否不同,也好安撫這一路上就沒消停下來的傻子。”

花南蝶看了眼聽到要講故事後,果真變得安分不少的白溪月,又放眼望去這沉浸在金色的世界,連綿起伏的山嶺,也就沒有再吝啬她唯一知曉的故事,那個關于山神的故事。

傳說也不知是何時,連山裏闖入了一個少女,她時常會來采摘新鮮的松茸,或是來山中嬉鬧,偶爾聽到有人喚這姑娘,阿瑩。

每年的春季,山風吹着滿樹的櫻花,沙沙作響,阿瑩總會光着腳,解開發帶,奔跑在山林草地上,感受着山風吹拂着發絲,從臉上輕輕拂過的惬意,空氣中夾雜着一股淡淡的清谷幽香,好聞極了。

那個時候的山神霁月只是一直安靜地坐在山崖上,遠遠的陪着她。阿瑩像是山中無憂無慮的精靈,笑起來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他常想若是能一直這樣看着她,怕是這一世天荒地老都不會倦怠。

“你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呢?” 霁月目光熠熠地盯着被漫天櫻花遮擋住的少女身影,瞳孔盡頭流轉着一脈暖泓般的情感,自言自語的輕嘆道:“你可願意一直在留在這山中?”

情難自控之際,山神霁月化作了山中小道士的模樣,慢慢的向她靠近,卻又不敢觸碰。

于是在連山中凡是有阿瑩在的地方,霁月便會在離她十丈之遠的地方出現,取出玉簫輕吹,華音初起,恍疑清泉瀑布飛瀉一般,流淌在山間的每一個角落。

阿瑩被這悠美徜徉的曲音牽扯得心頭悸動,安靜的坐在花叢中聆聽着,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她愛極了那首不知名的曲子,更愛極了,那吹曲子的人。

她甚至有些羨慕那只玉簫,可以任意的輾轉在他的手中,可以陪伴他左右。

十五歲及笄那年,阿瑩鼓足勇氣,壯着膽子走到霁月面前,漲紅着臉,羞澀的問道:“公子,你能告訴我,這曲子的名字麽?”

霁月垂下眼簾,把玉簫塞到她的手中,清冽的一笑道:“沒有名字。”

那聲音仿佛被空氣浮動的花香感染,聽去竟比簫聲還要輕柔動聽。 阿瑩頭一次聽到這麽好聽聲音,不知為何呼吸無端緊促起來,心中更是亂跳的無法抑制。

當霁月擡首,四目相對之時,她又不由自主背轉過身,佯裝看景色,指着空中一只翩翩飛舞的小蝶,大聲的喊道:“連山裏的蝴蝶比村子裏的好看多了!”

被她這麽一說,霁月才頭一次留意到山中的彩蝶。其實眼前的景象他看了有千年萬年,從未覺得有多麽美麗。可每每和阿瑩在一起,即便是那只有黑白兩種顏色的事物都變多姿多彩起來,美好的難以言喻。

“來。”

他牽住她的手,走到花叢前,右手掐決,驀地攤開手掌對着櫻花樹林輕吹一口氣。

突然間,四周平靜的山谷中,刮起一股巨大的飓風,淡粉色的櫻花樹随風劇烈的搖曳起來,卷起無數的花瓣還有在花朵上停憩的蝴蝶。

連山上成千上百地蝴蝶翩跹而飛,與旋轉舞動的花瓣交織在一起,亂花漸入迷人眼,一瞬間分不清那飛舞的到底是蝴蝶還是花瓣。

阿瑩捂着臉驚呼起來,她仿佛被帶入了如真似幻的夢境之中,從未見過這樣被吹起來的花,霁月松開她纖細的手,蝴蝶們似乎有靈性的飛到他和阿瑩的身邊,猶如戀人般纏綿悱恻的萦繞身畔。

這裏的一切都讓少女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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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轉道經

少年殺手,偶得九大道祖留下九轉道經一部,接受驅魔斬妖,修複天地大任,上天入地,無往不利,觀此道經,修我天地極道,願早日成就道祖。
心存天地,與世皆敵,少年古臻生于小品位九流域之中,不介意仇家滿天下,願踏腳之石,鋪滿成長道路。身世古怪,上古道祖後裔,更為九天大陸天尾家族外戚。
事關定數,變數之争,方知天下本為棋局,人人皆在局中。無限劇情,無限争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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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天茗
1047.1萬字
九陽絕神

九陽絕神

最強殺手,逆天重修。
為報前世滅族之仇,修至尊神訣,握無上神兵,掌混沌之氣,噬天地,斬蒼穹,誅神滅魔,踏破乾坤!
以殺戮之名,成就更古至尊!
這一世,我要只手遮天,翻手滅世!
九天在下,唯我在上!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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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骨天梯

萬骨天梯

天庭被血洗,上到昊天,下到普通天兵盡皆被殺,神格和法寶散落一到三十三重天各處。
每一重天都降下了通天階梯,任何普通人爬天梯都可以進一重到三十三重天探險尋寶,神仙的神格、法寶等等,誰搶到就是誰的。
兩年前,昊天的神格被神秘人找到,帶出了天庭,那人将昊天神格烙印在身體上,變成了妖魔。
葉靈,一個普通莊戶銀,兩年前跟父母在莊稼地裏收麥子,突然一個妖魔出現。小說關鍵詞:萬骨天梯無彈窗,萬骨天梯,萬骨天梯最新章節閱讀

傳承鑄造師

傳承鑄造師

經歷具現化,一個神奇的能力。
周墨,這個神奇能力的擁有者。
別人搞不到的絕密情報?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過去的經歷,一個人的過去無法撒謊。
從不示人的珍貴傳承?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曾經的經歷,就能獲得他所知所會的全部。
以經歷為材料,智慧為爐火,鑄造的每件裝備都獨一無二,值得百代傳承。
“賺錢吧,學習吧,修行吧,歷練吧,然後當你遇見了我,你的,就是我的!”
——周墨
新書《世界救贖者》,求支持!小說關鍵詞:傳承鑄造師無彈窗,傳承鑄造師,傳承鑄造師最新章節閱讀

我真是召喚師

我真是召喚師

“求求您,教教我如何才能和女天使關系更好?”
某十二翼戰天使懇求的問道。
“請教您,如何才能忽悠更多的人信仰我的教派?”
某魔界大魔頭如是問道。
“您知道如何才能把昨天晚上我家痛經死的貓救活?”
某天界聖母不好意思的悄悄問我。
“各路大神,各路大仙,我不是上帝,真的只是召喚師。”
我痛苦的說道。
這是一個窮小子,如何因為意外獲得空間變成主宰六界的大召喚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