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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紅塵,她像往常一樣歡喜地揚袖,翩翩起舞,沒有最華美的衣裳,畫面卻美的讓人挪不開雙眼,繁華千落,青絲飛揚,一雙如清泉的明眸善睐,纏繞着青澀的柔情。

霁月只覺心口處似被猛烈的撞擊,怦地一跳,似乎激起千層漣漪,阿瑩的淺笑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裏,無法忘卻。

阿瑩回首一瞥,那個男子還是站在那裏,白衣清透,松軟的棕色短發被風吹動,那雙純淨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突然間她縱身飛撲到霁月的懷裏,猝不及防的他身子向後傾倒,倆人像是綿綿的輕絮倒在粉色的花海之中。

這是她從小到大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阿瑩的臉上像是喝醉了似得,癡纏的凝視着霁月,将頭深埋在他懷裏,柔聲的問道:“你可以永遠都在我身邊麽?”

永遠永遠,只有她……

“道士也可以成親的吧?”

成親?神君和凡人似乎不能成親······霁月的臉上露出難為的神色,試探的問道:“就這樣一直在一起不好麽?”

這樣一直在一起?說明他願意和她在一起麽?阿瑩聲音越來越低的嘟喃道:“那我們成親不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此時霁月想要把她留在連山的心越發的強烈起來,他也不知是為什麽?想到要和阿瑩分開,心中就像是被針紮一樣的痛, 終于柔情一笑的問道:“你願意一直陪我在連山麽?”

阿瑩充愣的盯着霁月,他的聲音好似夢中呓語,那麽輕那麽柔,每一個字卻都像刻入她的心扉,她極其認真的點着頭:“我願意,成親以後我們就在連山蓋個木屋,面朝着下面的晉源城,春暖花開時,我們在這裏看花海;蟬鳴炎夏時,我們就去後山納涼;秋收落葉之時,你就幫我收莊稼,準備冬天的柴火,冬天······”

有什麽東西從心裏破土而出,霁月似乎明白了這樣複雜的心情到底為何物,伸手死死的将阿瑩摟在懷裏,展顏笑道:“你等我,我這就去求人,想辦法讓我們成親。”

可是最後阿瑩死了,死在了連山的懸崖斷壁。

她被家裏逼着成親,在婚禮的當天,少女身穿嫁衣頭戴着鳳冠,騎着疾馳的駿馬跑入了連山。人們像是發瘋似的通紅着雙眼,追趕着逃跑的少女,悔婚,私奔,不可原諒,絕對不會原諒。

面對斷崖絕壁,她已經無路可逃,也不想再逃,即便是死也是在連山,這樣也好,也好。

穿着嫁衣的少女像是一株豔麗的紅色茶花,她沒有任何猶豫的縱身墜入懸崖,點綴在雲霧之中的紅,顯得格外耀眼,在連綿的崇山峻嶺中綻放又凋零。

恍惚間她才想起,似乎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會不會在山裏的道觀裏為她哭泣?那該有多難看啊······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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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的山神霁月站在懸崖邊,凝眸中透着峥嵘的神色,他仿佛能看到那這場驚心動魄的追逐,仿佛能看到阿瑩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情,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阿瑩,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麗。

他神情麻木的手中掐決,遲來的靈鹿和玉兔,在斷崖處化出作一座天橋,孤獨的矗立在兩道山峰之間,沒有了任何意義。

那天連山中刮起嗚嗚咽咽哀絕的大風,山神心中的痛掀起不可扼制的狂瀾,他肆無忌憚的奪走那些曾追趕阿瑩的人們的性命,來祭奠他心中曾萌發的美好,那喚作情愛的感情。

【遇到皇子】章叁拾肆

?遇到皇子】章叁拾肆

花南蝶講到最後結局的時候,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略帶傷感的說道:“山神霁月被天帝下令抓回了神界,接收懲罰,從此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鬼徹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想到這花南蝶知道的東西還挺多,情況就是如此,她不知道神界後面發生的事也無可厚非。

山神霁月擅自使用神力幹涉凡間秩序,殘害生靈,本是要遭到天罰懲處。

誰想到好管閑事的魔神吳少卿偏生這個時候跳出來,為山神強出頭,替霁月受了九十九道天雷。

你要是以為魔神吳少卿大發慈悲那就大錯特錯了······九十九道天雷對于上古魔神來說跟吃飯玩似得。

據說魔神前一天把山神救了,第二天就把山神一掌打回了原型,強行抽了人家的修為,充分證明了魔神是個不吃虧的主。

天帝軒轅氏徹查此事,知曉了所有原因皆是山神霁月動了凡心,生了情根所致,他老人家腦中靈光閃過,把手一拍,搖着腦袋分析道:“山神這種幾乎每天都會與凡人接觸的神職,也該有個制度限制比較妥當,這樣就會防治悲劇發生嘛。”

于是對所有靈山,仙山的神君被天帝下了神咒,山神不得和不凡人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一旦違反神咒便會化作山中螢光,修為盡散,重新修煉真身。

鬼徹騎着馬身體緩慢的上下起伏,神游的想着天帝和魔神兩個人合夥起來賊笑的嘴臉,忍不住不屑的嗤笑一聲,兩個坑貨,真不愧是神界的鐵杆親戚,辦事的手段一個比一個殘忍,好好的山神職位,被他們兩個整的這樣沒人性。

此時白溪月慢慢從故事裏緩過神,自豪的說道:“徹,你見過連山山神哦。”

山神對于凡人怎麽能說見就能見?這傻子真是不分場合的亂問,更何況他是真的沒見過山神霁月。

他警惕的看了眼花南蝶,生怕她看出端倪,用力的掐了一下溪月的細腰,擠眉弄眼的威脅道:“我怎麽可能見過那個山神,傻子,不要胡說八道。”

白溪月哪裏還能顧上腰的疼痛,堅持的喊道:“不是啊,你明明就見過嘛,明明就在百鬼齋院子裏······”

鬼徹立即拉停住馬,反應靈敏的從後面捂住溪月的嘴,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哈,傻子不要再瘋言瘋語了,小心說謊話會咬了舌頭,一定是你在山裏玩的太久,淨想些不着調的東西。”

溪月聽着鬼徹一口咬定她再撒謊的話,像只拼命想要逃脫漁網的八爪魚,使勁的掰開他的手,喘息的辯解道:“不是啊,明明就在我們院子裏嘛。”

這個傻子女人還沒完沒了!鬼徹擡起手在白溪月的腦袋上用力一掌,像是訓斥做錯事的孩子,用手指連連戳着她的腦袋,搶話道:“我們哪有那麽大的福分見到神君啊!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把你丢下去!自己摘果子去吧。”

比起腰上的疼,溪月感到腦袋像是要炸開來的痛,抱着頭哭訴道:“嗚嗚嗚嗚嗚嗚,我不要,你明明答應我今天摘果子!神君撒謊會遭雷劈!”

得!現在連神君都給他牽扯出來了!鬼徹跳下馬把白溪月拽扯了下來,指天說道:“這都是誰教你的東西!要是說謊會遭雷劈,我早就灰飛煙滅了!”

還沒站穩身子的白溪月,一聽灰飛煙滅,像是中了魔咒似得,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哭的更洶湧起來:“我不要你飛!你不能飛!這些明明就是你以前教給我的東西啊!你說撒謊的神女會被雷劈!不讓我做說謊的壞孩子!”

鬼徹開合着雙唇,聽這提示的話才想起來,果然是他以前吓唬白溪月的訓話,一手扶着額頭,沒好氣的說道:“好吧,我錯了,不鬧了,待會兒我們摘果子。”

溪月把臉上的埋在鬼徹懷裏,扁着嘴繼續說道:“唔,明明山神······”

這絕對是他見過最有毅力的傻子!鬼徹胳膊使力,一把将白溪月推倒在地上,繃着臉問道:“還有完沒完了?”

溪月倒在路旁松軟的枯草上,擡頭望着一副随時會翻臉的鬼徹,心不甘情不願的含淚道:“我錯了。”

花南蝶也是今天早上才從花南容那裏知道這美少女是個癡兒,當然他還交待了一堆別被騙的話。

現在看情形,明明就是這個徹公子欺負美少女,正義感頓生,她從馬上跳了下來,用力的踢了一下鬼徹的小腿。

又急忙的把白溪月扶了起來,輕輕的拾起她身上粘的枯草葉子,憐惜的掐了一把溪月乖巧的臉容,眯眼哄勸道:“我也見過山神哦,在我小的時候。”

溪月像是找到知音一樣,拉着南蝶的雙手,歡跳的喊道:“真的麽?徹!你看!南蝶姐姐也見過山神!”

鬼徹拍着腿上的腳印,怎麽所有人都稀罕這傻子·····他怄氣的對着白溪月喊道:“她騙你這個傻子呢,你也信?”

“唔。”白溪月方才還蹦蹦跳的模樣,頓時就變的萎靡不振起來,像是鬥敗的小貓咪垂下頭,獨自玩弄起胸前兩根辮子。

嘴太毒了,花南蝶回頭又瞪了眼鬼徹,多少少女的童真夢想就是被眼前這種沒有任何情趣的男人給磨滅掉,她柔聲哄勸道:“真的有山神的哦,霁月山神的故事就是連山山神講給我的哦。”

真是越說越扯了!鬼徹不耐煩的把白溪月拉到跟前,指着遠處快要消失的隊伍,對花南蝶指揮道:“南蝶姑娘,麻煩你先跟上大部隊,傻子我來管教就好了,不需要你插手。”

花南蝶猶猶豫豫的盯着他們許久,直到鬼徹和她保證絕對不再對白溪月動手,她才放心的離開。

鬼徹極其不高興的看着花南蝶的背影,難得嚴肅的對着白溪月瞪眼道:“傻子,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講神啊,鬼啊之類的話。回了百鬼齋,你想怎麽說都可以,還有,我們什麽時候見過連山的山神了?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撒謊了!”

白溪月把辮子一甩,擡起頭,同樣認真的說道:“前一段日子我們每天見啊,你還讓他給我們百鬼齋看門。”

說起來看門鬼徹就明白了過來,冷哼一聲道:“小腦殘,你不會說的是我們院子裏一條腿的山精吧?”

溪月理所當然的回應道:“對啊,他就是山神啊。”

鬼徹眼前頓時就湧現出山精的模樣,畫面真的太美,不忍再想下去,他冷着臉問道:“神女大人?你見過你一條腿的山神?”

白溪月獨自踩上馬镫坐在屬于他們的馬兒上,不走心的說道:“那是因為他沒了修為啊。”

鬼徹歪斜的腦袋,看着這個折磨人的白溪月,當初他也沒想到傻子可以當神女,修為不夠這種理由,真是聽的讓人欲哭無淚,他面無表情的騎上馬:“好吧,說你是傻子真是一點也不違心,我竟無言以對。”

白溪月孩子氣的嘟着嘴,眉頭緊蹙在一起,一字一句的喊道:“徹,你看不起我。”

鬼徹把白溪月的身子擺正,牽起缰繩道:“我一直都看不起你。”

“哦,那我也看不起你!你都不知道山精就是山神。”一時腦子轉不過來的溪月,強詞奪理的說道。

鬼徹當然知道山神都是從山精修煉成仙,成神而來。

但是他們連山的山精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弱爆了,弱到不忍直視,居然只有一只腿,傳到其他靈山、仙山去還不夠丢人顯眼。要知道,普通山頭的山精都是兩條腿!連山啊!一座仙山的山精啊!怎麽就這麽不争氣!

想着他腦袋就一陣陣的疼,嘆聲道:“我們的山精,離山神差的十萬八千裏,連腿都沒修煉齊全,猴年馬月才能飛升成山神。”

果然什麽都不知道!看不起他!白溪月從袖子裏把那枝槐花枝掏了出來,左右揮舞着說道:“他以前就是山神,現在不用飛升也是山神,就是修為低點罷了,又不會怎麽樣。”

死鴨子嘴硬,鬼徹鄙夷的說道:“歪理!”

這句她能聽懂!白溪月拿着槐花樹枝轉身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毫不示弱的說道:“你就是邪說!哼!”

鬼徹把擋在面前的樹枝撫開,這還不簡單?馬上他們就能回連山了,當着這個傻子的面問山精,讓她徹底死心,滿不在乎的撇嘴道:“你等我回百鬼齋和他問清楚,你的腦袋就是聽稀奇古怪的故事多了,都給串起來了。”

鬼徹和白溪月平穩的走了一段路,發現已經看不到隊伍的尾巴。他手中揮起馬鞭,疾馳的追趕大部隊。

白溪月被飛快的馬颠得渾身都開始顫抖抗議,哇哇亂叫,不一會就看到前面的大隊人馬在洞玄觀門口都停了下來。

等鬼徹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和三皇子滄安瀾相遇了,那男子穿着一身繡着落英紛飛花紋的冰藍色長袍,當真是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淺淺一笑,頗有點風流不羁的佻達。

星河璀璨的雙眸中帶着神秘,慧黠的光芒,皇帝喜歡這個兒子也不是一味的寵溺,比起儒雅沉穩的太子,他就像是一匹通體烏黑,難以馴服的高大駿馬,會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人們視線中,帶來驚喜,或是災難。

【學術研究】章叁拾伍

?學術研究】章叁拾伍

估摸着這滄安瀾是故意在此徘徊不入道觀之中,為了就是等他們,因此才會在一見到李嘉澤他們便迎了上去。

這個皇子出門當真是一點也不低調,身邊緊随着兩隊侍衛,還有一騎羽林軍,普通人光看到羽林軍耀眼的銀甲和頭盔上的藍色羽毛就吓的腿軟,更可況他們臉上的神情似結冰的鐵,讓人渾身寒涼。

秋天的山中有些陰冷,滄安瀾看李家所有人已經從馬和馬車上走出來行禮後,他懶懶的解下身上的裘皮風衣,走到人們面前,打着哈欠,掀起眼皮,慢悠悠的問道:“大家都起來吧,這就是尹春花小姐啊,過去的李岚?”

不必擡頭,尹春花也能猜出這滄安瀾什麽樣的神情。

滄安瀾。身為滄月國的三皇子,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更何況他們五年前還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那時她沒想到遠處的貴公子會是那樣的身份。

“在下正是尹春花,讓三皇子見笑了。”她再次屈身對着滄安瀾行了一遍禮後,滄安瀾倒顯得似乎他們之間很熟絡一般,向前跨進一步将春花扶起。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随着春花擡起頭,她的容顏逐漸變得清晰,明眸櫻唇,膚白如脂,雖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卻也帶着獨特的韻味。

只是眼神太過犀利,一看就是男人的性子,配着一身利落的狩獵裝,倒在儒雅妩媚中多出幾分英姿來,看起來比五年前成熟幹練不少。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讓他人記在心中,無法忘卻。

尹春花淡淡掃了眼玉樹臨風的滄安瀾,垂下眼簾,頗為硬氣的回話道:“多謝三皇子。”

滄安瀾松開扶住尹春花的手,兩人也沒有什麽話好說,他又徑直往花南蝶那邊走去,帶着幾分調侃的說道:“南蝶啊,長的越來越像花樂香将軍了,特別是眼睛,當真是極像。”

花南蝶擡起手,敷衍的行了個禮,狠狠的剜了一眼滄安瀾道:“三皇子,你當真不消停,哪都有你。”

他反倒更來勁的指着花南蝶的倔強的眼神,嬉笑道:“唉,沒錯,就是這種想要殺人的眼神,看起來最美了。”

臭不要臉,花南蝶冷哼一聲,扭頭看了眼鬼徹他們已經從遠處歸來,一拉馬頭向後面走去,順勢喚上了在一邊尴尬無比的尹春花。

誰知道這個三皇子會突然生出什麽幺蛾子,性情最是陰晴不定,前一刻還和你談笑風生,轉臉就會笑着捅你一刀子。

滄安瀾顯然早已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冷漠與無禮,也不以為意,同時揮手阻止侍衛相随,走到李嘉澤面前說道:“太傅你好啊,哦!對了!我在來的時候吧,道觀門口還有兩位公子在這裏等着你們,結果現在就剩下一個公子了。”

李嘉澤瞥了眼四周,也沒見什麽熟人,定是昨天徹公子說的兩位前來相親的公子,淡然的問道:“呵?你不會嚣張到在這清淨修仙之地打殺吧?”

“大早上的,誰會打打殺殺啊!”突然傳來嬉笑的抱怨,只見不遠處的櫻花樹下,走來一個飒然的少年,他穿着極其簡單的煙綠衣裳,身上佩帶着一把雕刻着木槿花的長劍。

亂糟糟的頭發以竹簪束起,即便這樣還會有一兩縷頭發散落下來,帶着一點的卷曲,身上一股山間樹林的潮氣木頭香味。這少年的臉倒是挺白淨,劍眉星目,姿态閑雅,感覺一身的流裏流氣,瞳仁似水晶珠子一樣清亮,和這裏人們穿戴比較起來就顯的窮酸不已了。

少年将嘴裏叼着的枯草随便的吐到一邊,對着滄安瀾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嫌棄的講述道:“是那個王家的公子王陽伯跑了,沒用的東西,一看到這麽大的陣仗,他心裏不踏實,碰巧有人認識高傑大人,打探到原來是滄月國的三皇子在等李家人,尋了個理由就跑回去了。”

此時鬼徹把白溪月交給花南蝶她們照看後,也從後面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遍少年,拍着他的肩膀打招呼道:“看來還是李英選的人靠譜點,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言如郁吧。”

果然如師叔說的一樣,這徹公子是個相貌人品都是萬裏挑一的人物,少年笑眯眯的抱拳道:“忘了自我介紹了,在下正是天機派的第十代弟子言如郁。”

言如郁這個名字真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浮想聯翩一番,他似乎知道人們在想什麽,下巴微微擡起,對着所有人一聳肩,攤手道:“有這麽女人的名字可不能怪我,純屬我爹娘的個人喜好。”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想必這言如郁的爹娘一心盼着這孩子多讀些書,他卻偏偏拜了天機派,當了少俠,鬼徹也沒像李嘉澤似的強繃起想要笑的表情,灑然道:“言公子真是會說笑。”

這樣格格不入的裝扮倒是讓滄安瀾好奇起來,這言如郁的輕功了得,在他們到達此處時,他便一直躲在道觀門口的櫻花樹上靜靜的觀望,等到那個王家公子打探到他們的身份後,他反倒是從樹上跳了下來,在遠處行了禮後就靠着粗壯的樹杆,淺眠起來,不禁讓人懷疑,他就是這樣在這棵樹上睡了一夜。

讓尹春花嫁給一個武功高強的窮小子?滄安瀾打趣的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們李家會看上這麽一個窮酸的小子。”

李嘉澤當即就反駁教育道:“三皇子,你這種态度我就該說說了,我何曾教導過你們看人要分貧富貴賤?知人得士,不分貴賤,一與人等。孟君門下,如通物之市,無物不有。平原君門下也人才濟濟,文武備具,士不外索,取于食客門下足矣·····”

滄安瀾一把抓住李嘉澤的胳膊,急忙開口阻止道:“太傅!還能不能愉快的開玩笑了?今天不是來讓您講課的!太嚴肅了,搞的我現在就想回金陵城,難得和父皇請假出個門,你是想逼死我麽?不如您還是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公子是什麽來歷吧。”

話題迅速的扯到了一直在壓低存在感,悠然自得的鬼徹身上。

與此同時花南容的手也抓住李嘉澤的另外一只胳膊,太可怕了,差點就要開始聽一天的大講堂。

鬼徹還從來沒聽過李嘉澤講課,可看他這兩個學生架勢就知道一定是件特別可怕的事,急忙調節氣氛的說道:“人們都叫我徹公子,我就是連山上無名無號的修道之人罷了,讓三皇子這樣在意,倒也是我的一種榮幸。”

這話說出來誰信?滄安瀾毫不掩飾的把心裏話講了出來:“徹公子真是太過謙虛了,你這模樣可比洞玄觀的道長還要有風骨,還帶了為般般入畫的小仙女,簡直是世間難尋,不知成親了沒有?”

真以為他什麽都沒看到?兩個人長這麽紮眼,不讓人注意都難,要是都能收為己用,定是件好玩的事。

鬼徹扭頭看了眼在後面,正與尹春花她們嬉鬧的白溪月,死傻子真是長了一張招禍的臉,走哪都會被人瞄上,趕走一個花南容,又來一個不能翻臉的滄安瀾。

他故意擺出一副得到仙人的姿态,傲然的說道:“她啊,是個癡兒,當然沒有成親,是我修煉雙修之術的鼎器。”

“·······”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被噎的說不出一句話,信息量太大,一時半會兒都無法接受。

李嘉澤見多識廣,第一個明白過來“雙修鼎器”的意思,呆愣的問道:“這個也可以?”

鬼徹肯定的點點頭,坦然道:“這個可以有。”

“咳,徹公子真是難以琢磨的高人,若是有空閑可以到金鈴城裏小住一段日子,我們好好聊一下你高深的法術。”第二個回過神的滄安瀾,尴尬的咳嗽一聲,感覺今天真是長知識,故意壓低聲音的說道。

他們至于這樣的表情麽?鬼徹心裏本是盤算着這麽說的話,既能打消別人娶白溪月為妻為妾的想法,又能磨滅掉別人想要染指她的心,畢竟作為修道之人雙修鼎器的女子,是不能被輕易碰觸。

鬼徹摸着下巴,滿懷興趣的問道:“金陵城的人們對個感興趣?早說啊,等過一陣子我忙完春花小姐的婚禮就去金陵城。”

“·······”

滄安瀾重新審視了一遍鬼徹,低聲問道:“真的有雙修之術?”

沒見過世面真可怕,鬼徹也學着李嘉澤一本正經的模樣,冷冷的解釋道:“吾為乾鼎,彼為坤器,乾坤覆合,則驅二物之炁會于中宮,加以進火養符,毫發無差,則金丹安得不生。所以雙修術是必然會有的法術。”

這是一門多麽高深的學問!滄安瀾猛然間生出一種這麽多年的算是白過的想法,追着問道:“功效如何?”

鬼徹舉手用大拇指朝後面指了指,招呼所有人往他這邊湊過來,神秘的說道:“嗯?現在不方便說吧?那邊還有姑娘們在,改日我寫本雙修術的書,給你們普及一下。”

滄安瀾贊同的說道:“徹公子大愛啊。”

鬼徹再次直起身子,整理着身上的衣袍,謙虛的說道:“三皇子你說嚴重了。”

“·······”

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沉浸在這個話題裏,但旁邊的三個男人也是把話聽了進去,鬼徹見周圍有些安靜,這才問道:“我們是來談論這些的麽?”

【付之一炬】章叁拾陸

?付之一炬】章叁拾陸

言如郁少校還是頭一次挺有這樣的話題,覺的最近周圍的人越來越有趣起來,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李嘉澤,清咳嗽了兩聲,把話題轉回到正路道:“咳咳咳,我們是來秋獵相親游玩。”

“那我們就出發吧。”

這個季節的連山最是适合狩獵,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不少貴族在此狩獵過,林中已經被馬蹄踏出了無數小路,他們的馬兒走在其間并不吃力,但自然也見不到什麽獵物。

尹春花和言如郁、李嘉澤、還有李薇的強行塞給他們的麻煩精宋子善是一隊,花南蝶和花南容卻被滄安瀾強行組成一隊,鬼徹帶着白溪月和櫻桃則朝着百鬼齋的方向去,李家的其他人集體進了洞玄觀裏面歇息上香,對于這種安排所有人都是馬馬虎虎的過的去。

期間李嘉澤時常擔憂的觀望遠處和滄安瀾在一起的花南蝶,知道南蝶給了他一個安心的淺笑,他才不再操心。

李隐為了熱鬧故意讨了個彩頭,哪個隊捕獲的獵物最多即為勝者,獎賞就是這段日子花歌街多賺出的錢。

鬼徹心裏算了一筆帳這段日子一天最少也有三百兩銀子,若是贏了怎麽也有一千兩銀子,現在誰不缺錢?真的是不可小觑的數目。

今日這撥人想要有所收獲,必要進入連山的山林深處,不過柱香功夫,人們就會到達鬼徹預定的地方。到底什麽等着他們呢?鬼徹看了眼在道觀門口搬出搖椅,已經閉眼曬太陽的李隐,輕笑了一聲,朝着連山深處的百鬼齋走去,所有人也說說笑笑轉瞬間消失在繁茂的林木間。

此時再也沒有比花南蝶的心情更加的好氣又好笑,當初讓花英涵命令花南容來相親的是滄安瀾,現在又把他們叫到這裏的也是滄安瀾,她一肚子的怨氣沒處發,于是轉頭瞪向後面悠然的滄安瀾,忍不住怪聲怪氣的抱怨道:“有些人就是一天三變,三皇子殿下你現在覺的好玩麽?”

滄安瀾懶洋洋的靠在馬背上,看着那道熾烈的俏麗背影,吹着馬鬃毛,平靜的說道:“南蝶啊,我也是為你着想,你跟着太傅大人孤男寡女的來到晉源城,我多少不放心。叫上南容看着你點,這樣有錯麽?”

說着,他一夾馬腹快速往花南蝶的身邊跑來,探身吹着她的發鬓,柔聲騷耳的說道:“說好的三年也快到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成親了?”

花南蝶斜睨了一眼慵懶的滄安瀾,繼續目視前方的說道:“滄安瀾,你腦袋被門擠了吧?我就是在連山當了尼姑也不會和你成親。”

最近的理由都挺應景,見了道觀就當尼姑,滄安瀾習以為常的沒惱沒怒,反倒是逗趣道:“好無情啊,你要是當了尼姑,我肯定是你道觀上香最勤快的人。”

“不要臉。”南蝶正坐得難受,總是和他這麽聊天也不是事,她看着後面被高傑拖住不能上前來的花南容,方覺得實在不妥。

說話時若是不小心,惹毛了跟前這個随時會炸毛的獅子,到時候沒人護着,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麽事,對滄安瀾她竟然開始産生了畏懼的心,也不知是不是春末那時候落下的陰影。

不想和滄安瀾多說話題,花南蝶索性全神貫注的開始搜尋起獵物,取下馬背上的弩弓,她在年幼的時候跟着母親花樂香學過怎麽使用強弓勁弩,身上還有點武功,更何況這次狩獵徹公子甚是有心的給女子配着精悍輕巧的小連弩,對她來說更是得心應手。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進入密林深處,再看四周,不見他人的蹤影,侍衛怎麽可能放任不管皇子?定是在什麽看不到的地方藏匿起來,就在此時,草叢一陣晃動,花南蝶拉住馬,呼吸也清淺起來,擡起握在手中的連弩,瞄準,弩箭射出,咻地一聲鑽入草中。

以此同時,滄安瀾手中的箭矢也同時飛出,他湊到花南蝶身旁,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炫耀道:“我射中了哦。”

可能是兩個人離得太近,他說話時四周的空氣細微震動,有那麽一瞬間,南蝶竟突然覺得那略帶沉啞的聲音很好聽,和以前一樣好聽,她把滄安瀾從肩膀上推開,雙眉緊蹙的瞪了一眼他,開始讨厭這樣的自己,方才仿佛中了魔怔,身上莫名的燥熱起來,後背冒出一層薄汗。

這滄安瀾狡猾的像只狐貍,自有記憶以來,她就一直不明白這個男人腦袋裏到底都裝着些什麽,想着些什麽,他可以口口聲聲說着喜歡她,心悅她,然後第二天就娶別的女子為側妃。

和他在一起,花南蝶從未有過應對自如的時候,母親早早的離開了她,再也沒有人告訴過她該怎麽明白一個男人的心,更何況她的母親可能到死都沒明白父親的心。

“我去看看。”南蝶輕巧的翻身跳下馬背,無聲的落在地上。

滄安瀾在馬上靜靜的凝視着花南蝶,她腳下的枯樹葉被踩的沙沙作響,手中提着一只褐色野兔的耳朵,兔子身上插着兩只箭矢,沒有半點動彈。

這個女人一向都是獨自行動,下馬不用人扶住,狩獵也是自己,取獵物還是自己,放着男人不用,偏偏事事靠自己。

花南蝶埋頭把獵物捆綁在馬上,無意間擡頭撇到高踞在馬上的滄安瀾,背對着初升的朝陽,她恍惚看到湛湛長空,亂雲飛度,吹盡繁紅無數,鮮衣怒馬少年時,那映在晨光中的身形竟讓人産生一種懷念溫暖的錯覺。

“南蝶你走神了。”滄安瀾見她站在那裏半天沒動手,于是一扯缰繩,讓馬兒慢慢踱了過去。

看他走近,花南蝶心中一慌,忙牽着馬避開他一丈遠道:“我在想他們那邊捕捉到幾只獵物。”

滄安瀾看着遠處的方向,幽幽的說道:“又在想那邊的人麽?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兄妹兩個,南容跟着我皇兄做事,你呢?還想嫁給我皇兄的太傅,何時把我放在眼裏?我對你的縱容已經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除了我誰也不可能把你奪走。”

他聲音中隐約流露出一種讓人心發寒的冰冷,沒有絲毫的人情味,像是軍令狀,不容拒絕。

性情真是說變就變,既然把他們兄妹兩人的底細都查的清清楚楚,看來花南容也不需要在滄安瀾這邊裝模作樣了,花南蝶檢查了一下野兔是否綁牢,笑着反問道:“滄安瀾,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自信?自傲?”

滄安瀾盯着花南蝶臉上難得的笑容又嬉笑道:“當然是我父皇和母後,這你還不知道?”

她知道,更不想知道,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到底去哪了?留下這個每日都奢靡過日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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