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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還是她當初心心念念的人?她不由自主的諷刺道:“你也就這點靠爹娘的本事,宰相府街口做餅子的師傅都比你強,人家最起碼還有一門手藝,安穩度日,養活妻兒。”
滄安瀾的形象再怎麽不濟,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女人這樣看不起,皺着眉頭,眸中帶着冷光的賭氣道:“我能養活的起滄月國所有做餅子的師傅。”
花南蝶掀起眼皮,滿是鄙夷的說道:“對,靠皇上的賞賜養活他們。”
倆人話裏藏刀,誰也不肯想讓,滄安瀾心煩意亂的揉着額頭,沖着花南蝶吼道:“你是誠心不想和好好說話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牙尖嘴利?”
對就是這副嘴臉,和三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樣,沖着她宣洩着情緒,像獅子一樣怒吼,然後轉身離開,再也沒回頭的成了親,花南蝶也拼勁全力,像個市井潑婦一樣的吼道:“謝謝誇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太傅在一起自然就伶牙俐齒了!”
滄安瀾被南蝶的話,氣的渾身顫抖起來,“咚”的一聲,從馬上跳了下來,雙手死死的鉗制住她的肩膀,如星光璀璨的雙眸燃起憤怒的火焰,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燃燒殆盡,只留在他的眼中,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花南蝶肩膀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的痛附加上心中一直未愈合的傷,扼殺着她幾乎喘不上氣,眼眶發紅,依舊不肯求饒的冷言道:“我不僅還要提起他,我還要說說你的院子裏的側妃江采文,嬌滴滴的,多美啊,我看着都覺得心動。前一陣子春季的時候,她還常來宰相府裏,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着,可親切了,轉頭就和我後娘杜月娥勾搭在一起,給我上了此生最難忘的一課。不過當真要謝謝她們,要不是她們,我也不會覺得太傅大人的好。”
“南蝶!”他知道,他都知道,別說了!滄安瀾用力的把花南蝶擁在懷裏,像是要揉在自己的骨血中,阻止着她要繼續講下去的話。
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竄入南蝶的鼻中,這樣的味道她聞起來只覺得腦袋昏沉,咬着唇,清醒過來的她,拼勁全力的推開滄安瀾,指着遠處,厭惡的吼道:“你給我滾蛋!消失!就是給太傅當妾,當婢,我也不會做你的妻!把你的妃位留給江文采吧!我一點也不稀罕。”
被猝然推開的滄安瀾,是頭一次聽到花南蝶這樣直截了當的拒接,這樣惡毒的拒絕,為妾為婢,不做他的妻!
他心中的恨又再次燃燒起來,過去的努力和情誼就這樣要付之一炬?!因為李嘉澤曾對她的英雄救美,她就徹底扯斷他們兩個人這麽多年的感情?不帶任何的念想!
滄安瀾雙拳緊握的冷笑一聲,陰郁的說道:“花南蝶!你別逼我!”
看看現在的他,花南蝶坦然而又失望的盯着面前有一對真正殺人眼神的人,像是看透一切的媚笑道:“怎麽?你想殺了我?來啊。”
【再見安瀾】章叁拾柒
?再見安瀾】章叁拾柒
滄安瀾細細的端看着眼前的花南蝶,在秋葉紛飛之中,豔如盛花,傲世而立,恍若一位女将軍,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紅衣臨風而飄,金冠耀眼,紅衫如火,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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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她總是能似長于山中的荊棘玫瑰,高傲,熱情,豔絕,在山中怒放着生命,演繹着不被世人眼光束縛的美麗。
這是屬于他滄安瀾的女人,這一世都只能屬于他,這個信念從以前到現在從未改變過!也不會改變!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從身邊奪走。
他垂下眼簾,這時倒是恢複了幾分理智,從長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竹筒,若無其事的拉下竹筒底端的引線,“嗖”的一聲尖鳴,只見一顆似流星的紅色煙火直沖雲霄,等到煙火徹底消散在空中時,他才平靜的望着花南蝶,邪笑道:“殺你?我怎麽舍得殺你?殺人誅心,你覺得我會怎麽做?就算是讓你恨我一輩子,我也不會放你嫁給李嘉澤!我不會讓你從我掌心飛走的南、蝶。”
花南蝶知曉滄安瀾方才用的是信號煙火,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臉色沉重而焦急的問道:“滄安瀾,你剛才做了什麽?”
滄安瀾走到花南蝶的面前,舉起長袖,擡手輕拭着她額頭上滲出的晶瑩汗珠,對上她驚愕不安的雙眼,他的動作溫和地仿佛一陣風穿過林隙吹到額頭上,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他伸出手指,輕輕描繪的拂過她的臉容,眯眼笑道:“南蝶,太過緊張了,秋天的清晨如此寒涼,你都能出汗。我沒做什麽,只不過下達了一個指令罷了。”
這個魔鬼,這種時候他都能笑的出來,花南蝶用力甩開滄安瀾的手,向後退一步,快速舉起手中的連弩,利落的上好箭矢,将鋒利的箭頭對準并抵在他的心口處,聲音帶着顫抖的逼問道:“滄安瀾!你到底下了什麽指令?說!”
滄安瀾歪斜着腦袋,低頭看着胸口的箭頭,心中一片荒涼,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這種事都做的出來,把頭偏轉到一邊,淡然道:“也沒什麽,就是讓人們好好陪太傅他們玩玩,只是秋獵未免太沒意思了。”
花南蝶看着滄安瀾一副沉靜安然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好,他最是擅長營造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若是早有計劃的話,現在看到信號的暗衛或是刺客,應該已經開始動手了。她揚手朝着他的臉頰就是一巴掌,不怒反笑,連連搖頭的咬牙道:“滄安瀾!你瘋了,你徹底瘋了!把取消行動的信號煙火交給我!”
她下手也夠狠啊,滄安瀾手指劃過紅腫的側臉,麻木的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舔幹淨嘴角流出的少許血液,冷哼一聲道:“這是死令,沒有任何的取消信號。我瘋了?我的理智,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有瘋子的想方法才能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這種為別人操心的表情!你想走對麽?想去通風報信對麽?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能走。”
說着他就把身上的佩劍抽了出來,指向花南蝶的纖細優雅的雪頸,又笑道:“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花南蝶嗤笑一聲,沒有任何懼怕的轉身離開原地,重新騎在馬上: “好,你就站在這裏等死吧!現在你的人已經殺過去了,我去通風報信還有什麽用處?既然你要讓李太傅他們死,今天我也就死在這裏,你抱着我的屍體成親吧。”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知道,滄安瀾是不會殺她,也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多深的羁絆和情感,而是因為她身上還有他想要的東西。
滄安瀾見人已上馬,正準備出手阻攔之際,在馬背上的花南蝶最先沒有任何猶豫,快而準的将手中連弩箭矢射向他的肩膀,似閃電般穿入他的肩膀。
完全沒想到她會真的下手,來不及閃躲的滄安瀾,仲愣間硬生生的挨下這一箭,他可以清楚的聽到箭頭刺入皮肉的聲音,憤怒的接下緊跟着飛來的第二支箭矢,“啪”的折斷在他的手中,扶着受傷的肩膀,仰頭大笑道:“花南蝶,你好狠的心,當真不怕我的胳膊廢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死,你有很多事要做,你拿死這樣的恐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花南蝶勒住手上的缰繩,眼神中透着哀絕,反問道:“你是這樣認為的麽?安瀾,前一陣子,我把所有的嫁妝都變賣了,一件都沒留下,包括我們花家世代祖傳的神策軍三千鐵騎的軍令,我也交給最妥當的人手中,沒有花南容和那人的同意,誰也別想動花家的東西,你說我現在舍不舍得死呢?”
連花樂香将軍留給她的嫁妝也都變賣了······神策軍也交給了其他人,看來她真的想要結束這一切,她就這麽想要了結他們之間的這段情。
滄安瀾找了一棵依靠的樹,蹲坐在地上,把肩膀上的箭矢拔了出來,頓時鮮血直流,傷口皮肉翻卷,深能見骨,沒有碎裂已是萬幸,他一邊熟練的處理傷口,一邊調整着呼吸,虛弱而又無力的說道:“花南蝶,我真是小看你了。就算是沒有神策軍的三千人,我也是滄安瀾,即便你把東西托付給李嘉澤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人命天注定,還需人自持,所有的一切我還應付的來,你也未免把我想的太沒用了。”
還真是滄安瀾的處事之道,畢竟謀事在人,就像現在,他被如此精悍的短弩擊中的都會想辦法解決,從不會糾結于一些得失成敗,這樣也好。花南蝶指着樹林出口處的山崖,莞爾一笑,勝過燦爛秋景,甚是懷念的柔聲道:“安瀾看前面的那座橋,是不是很眼熟?可還記得?”
滄安瀾頭也不擡便知道她說的是哪座橋,當年他就是在那座橋上找到她的,怎麽可能不記得橋的位置?臉色蒼白的嘆聲道:“是兔鹿橋······”
南蝶目不轉睛地盯向他,眸底騰起一點柔和的光緒,分明就是缱绻綿綿的情意,可惜他低着頭,什麽都看不到,她的心底生出一種無可名狀的苦澀與甜蜜,眼角處不受控制的湧起酸漲。
過去滄安瀾的雙臂摟住她的時候,是那麽的踏實,溫暖,三年前他突然的成親,她暗地裏哭過怨過最後又念着,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
她心裏想着那個只對她笑,只對她使壞的滄安瀾,每天睜開眼卻要面對一切都回不去的現實,青梅枯萎,竹馬老去,歲月了無痕,南蝶聲音沉啞的低語道:“小時候你背我下連山,山神霁月的故事是你告訴我的呢,說也奇怪,這些年我獨獨覺得那時候的我最幸福。”
滄安瀾心裏不安的一顫,他沉默不語,腦中回想着霁月的故事,似乎又再次觸動了他心中的軟弱,樹上金色的樹葉随風搖曳,一片片的從樹枝上凋謝,飄散而下,将他的臉龐遮擋得忽明忽暗,分辨不清。
等到擡起頭時,花南蝶卻只給他留下一個背影,她最後還是不忍的回過頭來,眼神依舊那麽溫和寧靜,像是怕他傷心似的,嘴邊用力的咧出一個燦爛笑容,癡了似的柔聲囑咐道:“我很好,莫牽挂,你亦會如此。安瀾,再見了。”
她最後一句的“再見”分明說的極輕,弱的幾乎讓人聽不到,卻獨獨入了滄安瀾的耳朵,他望着揮鞭疾馳的花南蝶,像是意識到什麽,不安的心跳的越來越強烈,強忍着肩膀上鑽心的疼痛,急忙站起身飛跳到馬上,驚慌的喊道:“南蝶!你要做什麽?”
此時滄安瀾才明白過來,為何花南蝶拿着連弩卻只射穿他的肩膀,而不是其他部位,為的就是讓他無法得心應手的騎馬追趕她。
望着怎麽都追不上的紅色背影正漸漸的接近兔鹿橋,那座霁月山神為了阿瑩而施法建的天橋,滄安瀾肩膀上的血已經浸濕了他的整條手臂,鮮紅的血渲染着藍色的袖袍,像是綻開的妖花。
“混賬,花南蝶,你給我回來!那個計劃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我逗你玩的,太傅他沒有事!你想嫁給他,我成全你,你不要做傻事。” 滄安瀾拼勁全力的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此時他的腦子裏,閃現的全都是南蝶曾經的笑靥如花,曾經的哀嚎怮哭,他惶恐而又隐約帶着哭腔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山崖。
花南蝶在橋上停下馬,扭頭望着滄安瀾,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嫁給誰,低聲嘟喃道:“傻子,我當然知道都是假的,即使這世間誰也不信你,我也會信你。”
她真的像是一只輕盈的蝴蝶翩然的站在馬背上,閉眼翻跳的縱身墜入懸崖,山風吹的她紅衣決決,翻卷起來如同盛開的紅蓮,其實她最是不喜歡紅色,最覺得太過豔麗,太過招搖,可滄安瀾那個傻子偏生覺得這顏色最稱她,總是說她穿着紅色的衣裳最好看,最後他喜歡就好。
因是從山崖的頂端跳下,眨眼間她被淹沒在圍繞在山間的雲霧之中,那抹紅色倩影仿佛是昙花一現,絢麗的綻開後,又快速的凋零,仿佛從未來到這世間,唯一能證明她的就是同樣快要消散的香氣。
滄安瀾在快到兔鹿橋的時候,扭曲的視線中,一抹豔麗的紅從眼前劃過,消失,仿佛一瞬間,他們之間似乎有過眼神的交織,恍如絢爛煙火,讓人不禁懷疑眼前的真實感。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橋上,腦袋裏嗡嗡作響,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頭頂整個藍色的天空都在崩塌,脆弱的如同琉璃般的碎裂,他跪在橋邊伸出手指像是能碰觸到她,山中濃重的白色雲霧,遮擋着一切,什麽都看不到!撕心裂肺的哭喊道:“花南蝶!花南蝶!花南蝶!”
【暴打山精】章叁拾捌
?暴打山精】章叁拾捌
滄安瀾靜靜的盤坐在兔鹿橋上,身邊站着侍衛,誰的話也沒理會。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雲霧遮擋的山崖底部,半個時辰以後,他的神色漸漸的恢複如常,站起身,負手而立,黑發襯着勝雪容華,為這寂寥之秋平添出一種奪魂心魄的驚豔來。
斜睨了一眼肩膀上劇痛的傷口,輕挑劍眉,冷哼一聲,慢悠悠的自言自語道:“花家人怎麽可能會選擇自缢?花南蝶你想逃?計劃來的不錯,可惜了,我偏生不讓你如願。”
他舉起那只沒受傷的手,冷冷的囑咐道:“來人,給我把飛檐走壁的套索取來。”
只見不遠處快速跑來一個穿着銀色軟甲的男子,彎腰抱拳,恭敬的聽完滄安瀾的吩咐後,擡頭看了眼那受傷的肩膀,扭頭向後面早就準備妥當的大夫點了點頭,聲音裏滿是擔憂的說道:“王爺,您的肩膀受了重傷,連弩近距離的攻擊本就強悍,更何況南蝶姑娘是在兩丈遠的射程裏······萬一有什麽閃失······”
滄安瀾從腰間取下貼身匕首,利落的劃開血染袖袍,任由大夫開始清理傷口,扭頭看着那男子,仿佛根本沒有受傷,淡然如同天上的舒雲,嚴肅的說道:“不會有任何的閃失,我有幾斤幾兩比你們清楚,你何時見我做過自取其辱的事?給我通知李嘉澤和花南容,說我和花南蝶已經回金陵城準備婚事,讓他們不要操心。”
男子明顯被聽到的事驚駭然到,擡起頭,不安的說道:“王爺,皇上他還沒同意你娶南蝶小姐。”
哪壺不開提哪壺。
為了讓大夫快些處理傷口,滄安瀾盡量不表現的那麽痛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卻逃不過所有人的眼睛,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長袍,手背上青筋突兀的暴起,咬牙道:“廢話太多,我想娶誰就娶誰,這輩子我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娶不到的話,你們就別跟着我?這次誰也別想阻攔,通知我們王府的所有人馬去荊北城,我和花南蝶也會直接去荊北城。”
他停頓了一下,将衣裳裏的白色內襯用匕首劃下一塊,沾着受傷胳膊上的血漬,在上面簡單的寫了幾句後,丢到男子的身上,深吸一口氣的說道:“金陵城裏留個給父皇傳話的人,把這個給他看就行了。”
那男子看上面只寫着:花家事已辦妥。手裏握着這塊緞布,重重的嘆了口氣,妥協的說道:“我這就去辦。”
而此時鬼徹他們回到百鬼齋,許久不見的山精竟然通過努力擁有了雙腿。
驚訝之餘,鬼徹直接忽略掉山精日日夜夜努力的修煉,只覺他教給的修煉口訣實在太牛了,早知道就該和山精先收學費。
樹魅看到山精之後,叽裏呱啦的講了一堆這幾天發生的事。
最後拽着山精的胳膊,掃視了一遍四周,從胸口處神秘的掏出一個帶着仙氣的香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正想要炫耀一番,山精眯眼端看片刻,一把将樹魅手中的香袋奪來,放在手心極其認真的翻看一遍,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死死的拽住樹魅的胳膊,慌亂的問道:“這是不是一個叫滄安瀾男子給你的東西?”
滄安瀾?樹魅回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副懶散做派,貴氣十足的三皇子滄安瀾,盯着被山精死死捏着的香袋,生氣的喊道:“怎麽可能會是那個皇子!是花南蝶,是南蝶小姐給我的啊。你快點還給我啊!”
是女子拿着這香袋?山精心裏不由的有些雀躍,又怕是一場誤會,急切問道:“她有沒有說怎麽得來的這東西?”
樹魅從沒見過山精對除了修煉以外的事這麽上心過,腦中回想這花南蝶柔柔淺笑的話語,實話實說道:“她說是從小就戴在身上的物件,是在連山三百臺階的道觀,磕頭求來的東西。”
這就沒有錯了!山精抱住樹魅歡快的在地上跳了起來,大聲的喊道:”“櫻桃,太好了,山神大人果然找到阿瑩姑娘了!”
他們才連着跳了兩三下,山精就慢慢的停頓了下來,看着臉上滿是困惑不解的樹魅,凝眉道:“等等!你剛才是不是和我講花南蝶和太傅成親?不是滄安瀾?”
樹魅點點頭,滿臉漲紅的向後退了步,摸着兩邊的辮子,低聲道:“對啊,咦?等等!為什麽是滄安瀾?和他有什麽關系啊?”
“問題大的去了!”
正在山精急得直跺腳拍手的時候,他身後就傳來鬼徹陰冷幽幽的聲音:“對,問題大的去了,我怎麽就不知道我們的單腿山精還學會藏秘密了?”
這聲音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音,聽的人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被打開似的,讓靈魂都會顫栗,山精吓的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埋頭伏地,帶着哭腔的說道:“鬼徹神君!”
鬼徹也跟着山精蹲下身,一直手按着山精的腦袋,用力的揉着他的短發,邪魅的笑着,冷冷的說道:“山精啊,千萬不要和我狡辯!你們的話,我剛才可是一字不漏的都聽進去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欺騙的開始。”
他挽住山精的短發,像是拔蘿蔔的手法,提起那顆腦袋,笑眯眯的看着山精驚恐的雙眸,柔聲細語的說道:“掐指這麽一算吧,我就覺得自己最近犯太歲,遇到一只不老實的小妖精,你說我是把你放地獄先煮後炸呢?還是生吞活剝呢?還是讓你嘗試一下,地獄一百種死法呢?”
山精還是頭一次見鬼徹這樣驚悚的威脅手段,這才想起來,鬼徹還是冥界的禦史大人,被稱作笑面鬼君,急忙識時務的大聲喊道:“鬼徹神君,這都不是我的主意啊!您想知道什麽我一定老實交代!”
鬼徹提着山精站起身,帶着質疑的摸着下巴,睥睨的看着他,好笑道:“你這麽老實?”
山精的覺得腦袋上的頭發都快被鬼徹揪下來了,頭皮疼的開始發麻,一雙大而閃亮的眼睛巴巴直掉淚珠子,嗚咽的哭訴道:“魔神大人交代過,但凡被你發現端倪就直接說出真相,不然他也不能保證我的安全。”
鬼徹呵呵幹笑了兩聲,最近好像聽的事都和魔神吳少卿有關呢······陰魂不散,他把手裏的山精用力的摔在地上,發洩着心中的不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哎呦,原來我這裏還有認識那個王八蛋魔神的妖精呢。說吧,我保證不打死你。”
果真是笑面鬼君,山精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鬼徹臉上聖潔柔柔的淺笑,頭一次知道有人喜歡笑着打人,吓得連抽泣都不敢大聲,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其實不是山精,我其實是霁月山神身邊侍奉的精靈,就是山中夜裏熒火蟲的光芒所化·······”
鬼徹的眼眸開始閃着藍紫色的光芒,再次掃視了一遍山精,發現并沒有幻術,威脅的說道:“你不是山精?渾身上下可都是貨真價實預備山神的行當。”
山精摸着自己的臉容,低頭在地上開始畫圈,委屈的說道:“········因為我這是霁月山神的真身啊,我是沒有真身的精靈所以一直附身在他的真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解釋通了,鬼徹走到山精面前,伸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腦袋,厲聲道:“霁月呢?!他的魂魄呢?!”
山精被鬼徹拍的腦袋昏昏漲漲,連連向後倒退的喊道:“山神大人轉世成人了·······”
這下鬼徹才不再繼續動手了,在冥界他可從來沒有接手過連山山神的案子,搖頭道:“這怎麽可能?神界神君下凡轉世都是要經過老子的手才行!他怎麽能擅自轉世成人?他也沒那麽大的本事把魂魄送到凡間!”
“是·······魔神大人做的好事。是他去冥界把霁月山神的魂魄放入了輪回鏡中。”山精躲在遠處弱弱的喊道。
鬼徹這才明白為什麽山精會提到、認識魔神,原來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混蛋!他氣惱的大聲咒罵道:“王八蛋!不要臉!知道這麽做被發現的後果是什麽?到最後受天罰的可是老子啊?我鬼徹從上古在冥界兢兢業業的工作到如今!最後要帶着玩忽職守的罪名接受天罰!這不是在打我的臉麽?”
“·······”
白溪月聽到鬼徹在發脾氣的聲音,急忙從百鬼齋的樓裏跑了出來,上前抱住鬼徹的腰身,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慢慢的柔聲道:“徹,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溪月抱抱。”
這白溪月身上帶着梨花獨有的清雅淡淡甜味,這麽一抱,當真沖散不少他的怒氣,看着臉上笑盈盈的白溪月,鬼徹故意掐着她臉頰的兩個酒窩,搖晃着她的腦袋,無奈的問道:“傻子,你的魔神哪根筋不對了?誰也不幫專幫霁月?誰也不坑!專坑我?”
躲在遠處的山精看到他的救星終于出現了,小心翼翼的再次走到離鬼徹兩丈遠的地方,擺出一副随時要跑的動作,帶着氣惱情緒的說道:“當年我們霁月山神是去求東華君上幫他和阿瑩姑娘成親,可是東華君上不答應。”
“給我,我也不答應!神君和凡人成親,相當于渡凡人成仙,哪有那麽容易讓人成仙?”鬼徹不假思索的回話道。
【神女光環】章叁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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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神君們對霁月祈求的漠視,山精才覺得有時候愛世人的神,最是無情無義,他把憋在心裏的話,不管不顧的喊了出來:“霁月山神跪在東華神君的神殿三天三夜,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所以阿瑩姑娘在凡間等了我們神君整整三年,在凡間十八歲都不出嫁的女子會被村民笑話,所以阿瑩姑娘才會被逼着成親。”
鬼徹也知道最後的結果并不是太好,但凡事是東華同意幫忙,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把話題轉回來的問道:“但這和魔神有什麽關系?”
山精腦袋中回想着當時看到魔神的情景,臉上又重新彎起笑意,摸着依舊在刺痛的腦袋,帶着幾分自豪的說道:“第三天魔神剛好去東華神君的府上串門,看到門口的霁月山神之後,問了一下緣由,說是有親戚罩着,豪爽的答應了此事,前提是要我們神君的所有修為。”
也就是臭不要臉的魔神才敢答應這種事,來整個神界最好面子的神君就是魔神吳少卿!他都能想象出當時吳少卿一口答應別人的請求時,臉上露出賤賤的笑。
一個山神的修為對魔神來說就是九年一毛,而對是霁月便是所擁有的全部,能答應這種條件,說明這份情意的價值,若非情根深重誰會這樣的舍去修為。
不知何時,樹魅就默不作聲的手中掐決,給山精施展治愈的法術,被淡淡柔綠色光芒籠罩在山精身上,他漸漸的感覺到頭上不再那麽抓着的疼痛,順着光芒的來處望着遠處的樹魅,臉上咧出個大大燦爛的笑。
鬼徹看着被療傷的山精,心中暗忖,他下手也沒多重啊,至于樹魅要浪費一次施法的機會療傷?要說小妖精們就是脆弱,冷冷嘲弄的笑了兩聲:“天命的懲戒下來,誰還認你是誰的親戚?魔神若是闖禍敗露的話,他的親戚動起手來也會把他打到半死。”
此時山精又聽鬼徹這麽一說,心中更是對魔神充滿了感激,繼續說道:“雖然山神大人後來出事了,但魔神信守承諾,代替受了懲罰,還說一定會幫我們霁月山神和阿瑩姑娘成親。只是阿瑩姑娘是自殺,要在地獄受苦一段日子才能換得輪回轉世,所以才等了這麽久。”
最近鬼徹發現了自己在凡間的另一種生存道路,那就是當一個普及知識的修道之人,沒文化真可怕,他仔細的解釋道:“但凡事是自殺而亡的人都會下地獄,絕對沒有到極樂淨土的機會,然後根據亡靈生前的功過來量刑。勾引神君算是大罪,要不是當年我受不了魔神每天跑到冥界,神淚俱下的給我講了一遍霁月他們故事,我是絕對不會輕判。讓你們等一段日子算是給面子了。”
他一臉嫌棄的看着山精,總覺得這霁月的真身也不至于這樣,幼小,不給力,猜測的問道:“山精啊,你不會是因為不懂山神的修煉之法,所以才會變成這種德行吧?”
山精理直氣壯的拍着胸脯,大聲說道:“那還用說!我當然是什麽都不會啊!霁月山神臨走也沒教過我修煉仙法,只留下他的一口神靈氣息,讓我在凡間提醒他找到阿瑩姑娘的轉世。”
鬼徹頗為同情的看着山精,連連搖頭,啧啧道:“真是難為你了,白瞎這麽好的真身了。”
山精聽着這話,心裏的委屈全都倒了出來,撇嘴道:“可不是麽!人家本來就不會修煉,為了把這香囊交給他,我就用了那麽一點點修為變幻成一位老道佯裝贈靈物,給他講了遍連山山神的故事,結果法術解除的時候,我就變成一條腿了!”
能在身體受限制的情況下做到這麽多事,确實難為了這個沒有實體的精靈,鬼徹嘆聲道:“你能撐着這個真身沒散形也算是奇跡了。既然是螢光化成的精靈,以後就叫你林螢吧。”
白溪月滿是好奇的研究着籠罩在山精身上的綠色光芒,聽到鬼徹最後的話,沖着山精甜甜的輕喚了兩聲:“螢,螢。”
又對鬼徹笑眯眯的說道:“徹,這個名字真好聽。”
螢,總是有太多的含義耀夜,景天,熠燿,夜光,宵燭,總歸是山精最相稱的稱呼。
其實以前霁月山神就這麽叫他,不知過了多久的歲月,山精終于又再次聽到這樣的稱呼,他沒有多做解釋,眼中含淚的低頭道:“多謝鬼徹神君,我現在可以出去一下麽?”
這個時候連山的後山上到處都是人,山精林螢現在頂着山神的真身,萬一被凡人碰觸到,豈不是更糟糕?鬼徹一把拖住山精,神情嚴肅的問道:“嗯?你打算要幹嘛去?”
山精手中還捏着那個從樹魅身上得來的香袋,遞到鬼徹面前,懇求的說道:“我去找霁月山神的轉世,這香囊裏有他的神靈氣息,能帶他找到阿瑩姑娘的轉世啊。”
鬼徹接過香袋,果真透着一股只有他能聞到的淡淡搜魂香味道,而這種香的引子便是對戀人思念的神靈氣息。
搜魂香越是接近所找目标,香味就越發濃郁,現在這香袋沒有任何味道,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難怪昨天他總覺的花南蝶身上的香味很特別,原因就是她佩戴着這個香袋,他把香袋收入長袖之中,命令道:“你不用去了,估計你家的霁月山神已經找到他的阿瑩了。而且現在外面凡人太多,環境對你很不利。”
樹魅看着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善緣就這麽被沒收了,草草結束了手中的法術,瞥了眼鬼徹,又不敢開口讨要回來,生怕她遭到和山精一樣的待遇,她就兩根辮子,要是被扯下來,一定比禿子還難看。
她走在山精身邊,湊到他耳邊,悄悄的問道:“喂,你們說的人,不會是南蝶姑娘和滄安瀾吧?南蝶姑娘可是要和李嘉澤······”
哎呦,這前一天還如臨大敵的櫻桃,曾揚言說要替尹春花擺平花南蝶,現在怎麽又叫起南蝶小姐了?鬼徹故意站到樹魅身旁,拽起一根辮子,淡淡的問道:“我怎麽不知道櫻桃姑娘也會叛變的事呢?”
樹魅警惕的将鬼徹手裏的辮子奪了過來,急忙和鬼徹保持三丈遠的距離,尴尬的笑道:“內個,南蝶姑娘也挺好的······”
真是一堆惹鬧煩的人,鬼徹困頓的躺在院中綠綠的草地上,果然百鬼齋如春的溫度最舒服,他摸着下巴,眼中再次閃起妖異的藍紫色光芒,另一只手開始快速的掐指算了起來,過了片刻,閉眼歇息的說道:“南蝶姑娘确實很好,可是這滄安瀾好像在三年前娶了側妃。”
山精還是頭一次看到鬼徹施展法術,聽到滄安瀾娶了側妃,比起方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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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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