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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被錘了個稀巴爛,曾達成抹了把臉,匆匆用衣服擦了兩下,臉上又是吊着的小塊肉,又是血混合着蜘蛛的汁液。
狼狽不堪。
但也沒人去看他的狼狽,只是被這麽一下,也不管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找石頭的這個任務上了。
幾個男人就像錘蜘蛛把蜘蛛扔進火圈裏給火圈源源不斷地添加“燃料”,讓陸汾糖專心在地上找。
沒人敢去問斐垣計劃是什麽,更沒人敢“為什麽要把突破放心選在坍塌位置”的疑問問出來。
季淙茗看着好說話點,但他不知道哪根筋出問題了那麽聽斐垣的話。
斐垣這個看着就怪怪的,厲害歸厲害,但讓人心裏發憷。
也幸好他們沒問。
斐垣的心情并不太美妙,他不高興,就愛折騰點什麽。這個時候不說話,斐垣還能把情緒發.洩在這群蜘蛛上,但他們要是開口了,就別指望他能幹出點符合他們預期的行動了。
“你別過來,繼續在哪裏就好。”斐垣在季淙茗燒完了手裏的枯枝想要回來喘口氣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
季淙茗呆了一下,不明白斐垣為什麽這麽說,但還是乖乖地站在原地腳不動彈了。
“滋滋”的火花和電光在哪閃了好一會兒,眼看着就要滅了。
陸汾糖幾個弄不懂斐垣的想法了,不是要沖出去嗎?這會兒怎麽像是要抛棄季淙茗似的?季淙茗可是他們中最厲害的一個啊,他要死了他們幾個更不是沒希望嗎?
但他們也不敢有疑議,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心慌,喉嚨周圍的肌肉已經僵硬了,哪怕是想發聲也發不出聲音了。
“你們,扔石頭吧。”斐垣等了一會兒,等到季淙茗的蜘蛛越發的少,再離遠點,擁堵着的蜘蛛越發的多了,才又下了指令。
斐垣給他們指了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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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不敢耽誤,立馬開始拼了命地往那掄石頭。
他們可以活動的範圍有限,收集的石頭也有限,但再有限也在求生欲的作用下攢起了一小堆。
石頭一掄出去,立刻就是好幾只蜘蛛被砸得汁水四濺,效果卓群。
龔述嘉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了斐垣的用意,蜘蛛沒有智慧,但野獸的本能還是有的。季淙茗殺得那麽猛,再想沖過去也要掂量掂量。
但是血肉的吸引又讓他們忍不住想要沖過去。于是便和堵車一樣,車越多,越堵,越堵,車就越多。
密集的蜘蛛群不需要看準目标,一砸就是好多只。
可以的!可以的!這個方法可以的!比他們一只只殺來得好多了。
“石頭、石頭不夠了!要用完了!”龔述嘉一摸摸了個空,龔述嘉瞬間從幻想中回了神,突然意識到,這樣的效率提高是提高,但還遠遠不夠!
“你們三個,把他們綁起來。”斐垣又說,燒着一層火焰的拐杖指着方盧仁和曾達成,把兩人吓得魂飛魄散。
“別、別、求你、求、求……”
兩人吓得身體直哆嗦,連一句完整的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陸汾糖、龔述嘉和王革彼彼此看了看,心裏也開始發寒。
真的要把別人抛棄掉來換取自己生存下去的機會嗎?
“快點。”斐垣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別、別怪我……”王革彼也害怕,甚至連下一個要被推出去的是自己都想到了,但——
“我想活下去,對不起……”王革彼扯了自己的領帶向着曾達成走去。
“王八蛋!狗.娘養的!老子都這麽聽話了,你竟然還要把老子推出去!你會遭報應的!”
“我、我……”方盧仁無措地看着斐垣,又求救似的看向季淙茗。
陸汾糖和龔述嘉蒼白着臉,腳上被蜘蛛咬了一口都沒了感覺。
他們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學生,在家乖,在學校乖,打架都沒見過幾次,最嚴重的不過是室友、同學間的撕逼鬧矛盾。
現在讓他們殺人……
“快一點!你們想死我可不想死!陸汾糖,你要是下不了手,那你替他!”王革彼直接點了陸汾糖。
“我、我……”讓她去綁剛才才幫過自己的曾達成,她下不了手,但讓她替曾達成死……她、她也沒有辦法……
斐垣對他們到現在還有閑工夫鬧內讧的閑心簡直服氣。
“我信斐垣!”季淙茗甚至還有心情笑,“反正,斐垣,我聽你的就好了!”
斐垣抿着唇,不說話。
陸汾糖和龔述嘉皆是一愣,王革彼也喊了起來:“快過來幫忙!”他不想死,哪怕下一個死的是他,他也絕對不要現在就去死!
曾達成和方盧仁一心覺得自己要被推出去送死給他們争取逃跑時間了,掙紮的幅度大得讓人難以招架。
三人一起上都沒辦法制服得了他們。
斐垣沉着臉,哭成、慘叫聲、蜘蛛口器碰撞、關節行動、彼此碰撞的聲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反正我聽你的就好了】聽我的什麽?我讓你去死,你現在也去死嗎?!
我和你很熟嗎?!
就算很熟又怎麽樣?
你了解我嗎?
不,哪怕了解,你也只知道曾經的斐垣。
但他——
已經死了。
兩只蜘蛛一手一只摁在了方盧仁和曾達成的臉上,四排眼睛對上一排眼睛,四排眼睛的那個身體很快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一排眼睛的那個眼中的光立刻就渙散開了。
掙紮不已的兩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綁起來。”斐垣冷聲道。
“……哦。”
沒人敢觸他的黴頭,低着腦袋手也不敢抖了,超乎速度地完成了兩人的捆綁動作。
然後望着斐垣機械地等下一步命令。
“雷符給我。”新手禮包、初試積分和大抽獎所有集到一起的到現在不過剩了三張,斐垣知道指望不上他們,趁着方盧仁和曾達成還沒在幻境的控制下開始掙紮,一張雷符就拍了上去。
先是曾達成,火焰竄上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然後是方盧仁,斐垣将他們的腦袋一拍,火焰立刻就傳了過去。
“走!”斐垣推着兩個火人,直直往季淙茗那裏前進。
之前扔出去的石頭發揮了作用。
活的蜘蛛是當不了燃料的,但并不代表就不能燒死,只是需要的時間很長。
陸汾糖他們扔出來的時候砸死了不知道多少蜘蛛,但數量一定不少,飛濺出去的□□粘在其他蜘蛛上,只要靠近馬上就跟自燃似的。
斐垣一邊推着兩個火人一邊用沒了火的拐杖盡可能地多碾點蜘蛛,在把屍體沾着火甩出去。
星星之火還可以燎原呢,這麽倆大活人,能燎得實在太多了。
陸汾糖幾人都看呆了!
季淙茗也呆了呆,但反應也十分快速。
他知道斐垣為什麽讓他來坍塌的這一邊了。
坍塌的地方不好逃,但亂石梁柱也多。
“讓開!”季淙茗把快燒完了的枯枝一扔,推了大木頭就在地上滾。
“咔咔咔咔咔咔——”梁柱直徑有二三十厘米那麽長,被白蟻蛀得在空也有重量和體積,一推一碾,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致死率,一百只也能被碾死十只。
“滋滋滋滋——”從火苗到火海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在火的恐怖威脅下,燒起來的蜘蛛四處逃竄。
但在這種密度的情況下,逃竄不僅逃不開死神的威脅,而且還會把威脅帶給其他蜘蛛。
“別幹看着了,走!”
斐垣對他們這種一命令一動的危機意識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啊,哦,哦!”四面的“蜘蛛牆”已經沒了,所有的蜘蛛都在逃命,沒蜘蛛理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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