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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那麽喜歡他了,舍得看他被別人搶走嗎?!”陸汾糖快要原地爆炸了。陸汾糖甚至都腦補出斐垣懷裏抱着其他野男人對着季淙茗一臉風輕雲淡地說“祝福我們”然後季淙茗趁着堅強的微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最好的狀态然後對斐垣說“恭喜,你會幸福的”。

太慘了太慘了!

陸汾糖的心都要碎了。

“不行!你都還沒争取怎麽就能放棄了呢?!”陸汾糖想要搖醒他,“沒有人是比你更好的選擇了!”

“是不是最好的選擇,是那是對于斐垣而言的,我說了不算。”季淙茗看着氣急敗壞的陸汾糖,還安慰了她,“只要斐垣高興,我也就高興了,能不能和他在一起沒關系的。”

“……”你是聖父嗎?!

讓陸汾糖最不能理解的是,季淙茗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陸汾糖:我太南了.jpg

才做完心理建設準備做個稱職的cp粉,結果蒸煮突然告訴她,你的的cp是沒有前途的!但這cp不是你按頭讓我磕的嗎?!

這屆年輕人是怎麽回事?!追求愛情的樣子就不能再勇敢一點嗎?!

“我去練習去。”陸汾糖麻木得像個幽靈似的晃蕩出去了。

季淙茗靠在牆上,擡着腦袋看着天花板上的鎢絲燈泡。

暗戀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真的沒想過好對方在一起呢?

但他不敢。

像他這種倒黴蛋,越是親近,就越只會給對方帶來噩運。能不能和斐垣在一起不重要,只要斐垣可以幸福就好了。

陸汾糖老說他太聖父,但季淙茗覺得自己倒不怎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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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想做傷害別人的事情罷了。

兵器長一點,自己的安全性就高一點,但劍不太容易上手。或者說,什麽東西從一開始都不是很容易上手的。

陸汾糖對自己的認識還挺到位的,暴力的路線她走不了,只能靠逃命的本領多存活一下的樣子。力量和敏捷的兌換積分都是一,她毫不猶豫地就選了敏捷。

這些天靠着雙倍積分卡刷了不少積分,狠狠心留了三萬,其他都用來換成了敏捷。

季淙茗沒什麽花裏花俏的劍技,他的戰鬥臨場反應更多,叫陸汾糖也只是一些正确的握劍只是、發力技巧。從劍技熟練到靈活運用,需要一個很長很長的時間,而陸汾糖沒有那麽長的時間。

屬性點的增加雖然對會身體素質有個提升可以更好地領悟劍技,但哪怕是三倍速增幅,目前的時間也還是太短。

所以給陸汾糖的要求,就只是每天揮劍六百下。一個揮劍的動作兩秒,休息四秒,聽着六百下也不過一個小時,但真正練習起來的時候,三個小時也不一定能揮完。

一把劍至少六斤重,普通人揮個十幾二十下手就酸得不行了。

更別說還有結束後的肌肉酸痛。

也幸好系統還有“屬性點兌換”這個作弊器。

雖然陸汾糖只兌換敏捷點,但屬性增加本質上是系統對身體的改造,效果雖然沒有體質增幅得那麽好,但也有些作用。

季淙茗在游戲裏,不管每天有什麽事情,都是雷打不動的揮劍三千下,他的身體素質在高額積分的堆積下要比陸汾糖好上很多,三千下也只需要一個小時,快得讓人驚訝。

只是這樣對體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季淙茗習慣性地趕在七點前練完劍,兌換了幾瓶水給自己收拾了一下,以免臭烘烘的惹斐垣的嫌。

童話城城民沒有生活需求,這裏只有燈上通着電,連水都沒有,雖然有清理出了幾個房間作為衛生間,但也僅限于排洩使用。

沒有洗浴功能。

一積分只能換五百毫升的水,也就季淙茗和斐垣這樣的積分大戶舍得每天花十幾甚至幾十的積分用在清理身體上面了。

其他人能忍的忍一下,不能忍的最多也就是用布稍微沾濕一下就算完了。

“斐垣,早上吃個蘋果吧?”童話城裏雖然也有生長一下植物,但比較少,季淙茗這麽多天也就只找到了一棵蘋果樹,上面結着幾十個小蘋果。

這個副本不知道還需要待多久,季淙茗是能省就省,除了斐垣,他誰也不給!

“不想吃。”

斐垣歪着身子把腦袋擱在床頭櫃上,神情恹恹的樣子讓季淙茗吓了一大跳。

“斐垣,有哪裏不舒服沒有?!”季淙茗擔心地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用手背試一試溫度。

但斐垣先一步将他的手握住了。

冰冷的掌心讓季淙茗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

“斐垣你是不是發燒了?!”季淙茗着急得不行,急急忙忙拿出之前兌換來的救急箱就想找藥。

“我沒事。”斐垣支起身體,閉着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再睜開時,他那不正常的體溫已經消失了。

“怎麽可能沒事呢?”季淙茗顧不得會不會被斐垣讨厭,強硬地一定要讓他休息,“你都手都冰成什麽樣子了?!正常人哪有這麽冷的溫度!”

“你又知道我是正常人了?”

斐垣自己都不确定自己還是不是人。

“行了,走吧。”斐垣不想再說下去。

“不行!”季淙茗态度很堅定,甚至十分大膽地伸手把斐垣按在了床上,把被子給他蓋上,“我看着你,你睡吧。”

“……”斐垣被氣笑了,“季淙茗,你出息了啊。”

季淙茗一哆嗦,想起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膨脹的膽子瞬間又縮了回去:“但生病了就要乖乖……”

“我沒病!”斐垣冷了臉推開他起來。

季淙茗臉一白,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道歉,但視線一接觸到斐垣,除了無措就不知道別的了。

斐垣把衣服扣子扣好,把睡了一個晚上弄皺的衣服拉平,看也不看季淙茗,徑直往外走。

季淙茗呆了一下,躊躇地跟了上去。

陸汾糖和林助理早就等着了,看到斐垣出來,立刻就湊了過來,但又不敢靠得太近。

林助理狗腿又殷勤地鞍前馬後,敏銳心細的陸汾糖落後一步走到了季淙茗身邊:“別在意,老大起床氣厲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陸汾糖不知道兩人又發生了什麽,但作為真愛粉,陸汾糖無條件站季淙茗這。

“他那脾氣對誰都這樣,不是故意針對你的。”陸汾糖不是為斐垣開脫,比開脫的功力,季淙茗可要比他厲害多了。她就單純只是想和季淙茗說說話,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季淙茗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的,剛才不小心說錯話了,等一下找斐垣道歉好了。”

陸汾糖要心疼死了。

斐垣這些天越發的陰沉,哪怕是面無表情都讓人心裏一咯噔,他走得慢慢吞吞,但一路上不管誰見了他都得遠遠地彎腰喊聲老大好。

斐垣從來不回應但也不阻止。

四人下了樓,林助理馬上就小跑着去拉開了門,低頭哈腰地等斐垣走出去。

早早就等在外面的城民們見門開了,臉上的驚喜還未浮現完全,瞥見斐垣的身影,就是一哆嗦。

“斐、斐垣大人早安!”

斐垣一般都下午才出門,大早上的還真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童話城的城民們算是怕了他,見不到他人的早上客人總是格外地多一些,得知斐垣出門後的營業時間段也會迎來一波峰值。

機械城的人在童話城城民眼中都長得差不多,也就是顏色上的細微差別和長寬高不同,但腦子裏只有棉花的童話城城民們看不出區別。看過去全部都是一個樣沒一點不同。

只有斐垣。

這些天在城民們的口口相傳下,斐垣已經成了比強.盜更加兇惡殘.暴的大魔王了。

但由于機械師的身份,他們不僅不能用死刑對待大魔王,反而要對他禮遇有加,別提多憋屈了。

可再憋屈也要忍。誰讓他們窮呢?誰讓斐垣的吓唬讓他們覺得自己真的被拿捏住了呢?

城民們心裏忐忑不已,不知道為什麽斐垣大魔王今天為什麽會這麽早出來,內心祈禱着千萬不要是有人招惹了他,千萬別又搞事。

烏泱泱的城民們忐忑不已,幾百雙的塑料眼睛齊刷刷直勾勾地鎖定在斐垣的身上——

一直看着魔王帶着他的惡魔們走遠了,童話城的城民們才齊刷刷的松了一口氣。

這批修理師的技術好是好,但就是吓人。如果和上一批……上一批……嗎?

松鼠先生撓了撓頭,上一批修理師?上一批修理師的技術好嗎?

他低着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大概也不錯吧?

他很快把這個問題抛到了腦後,轉而期待起今天的高級定制服務。全身換的高級定制很耗時間,修理師們的數量又有限,定制服務只能預約排隊等待。他是三天前預約的,今天終于要輪到他了。

要換個什麽造型呢?松鼠的模樣他已經膩味了,啊,對了,就換個花栗鼠好了~

“斐垣大、大人早上好!”

除了斐垣和季淙茗,其他玩家們都在抓緊時間做任務刷積分,童話城的城民有的能認出斐垣的樣子,有的忍不出來。但不管是認得出還是認不出,都知道會出門閑逛的只有斐垣和手下會拿劍砍人的第二魔鬼。

雖然今天閑逛的人數變多了,但裏面有斐垣大魔王是不會有錯的!

在斐垣的的壓力下,這些天出門的城民都少了很多。

“斐垣少爺,走累了吧,來,這裏正好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林助理一路上殷勤得不行。不過他知道斐垣愛安靜,也不敢有太多的廢話,開口之前都是斟酌再斟酌的。

陸汾糖有些無語地看着林助理,她覺得這人實在是有些……

算了,都是為了生存罷了,誰也說不上看不上誰。她自己也還靠着抱大腿求生呢!

一張桌子,只有三個圓木樁的凳子可以坐,林助理十分識趣地跑去找可以用來充當遮陽傘的東西。

“來呀來呀!大家快來看我的小馬呀~”

一陣歡快的嬉鬧聲從路的那一邊慢慢由遠而近地傳來。

一輛長三米寬兩米,堆着三米多高木頭的馬車從街的那一邊慢吞吞地過來,先入眼的是坐在木頭頂上嘻嘻哈哈說笑的十幾個玩.偶,然後是小山丘一樣的圓木頭,最後還是一匹瘦瘦小小看着還沒半米高的小馬。

陸汾糖有些稀奇地看着那匹馬,因為這是第一次,在童話城裏看見真實的小馬。

不是用布料棉花塑料做出來的馬,而是真的馬。雖然還隔得很遠,但每一次邁步時肌肉的牽拉、汗水、呼出的熱氣,都能被看見。

“這裏竟然還有真的馬!”林助理也很驚奇,同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吞咽着口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有馬的話,是不是代表還有其他生物了?

饅頭礦泉水的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我好像一直沒看過馬蹄印啊?”季淙茗奇怪地看着地面。童話城的畫風簡陋,但簡單的天氣還是有的,下過小雨後,黃土壓實的地面會變得泥濘,季淙茗和斐垣這些天把童話城轉了個遍,但什麽也沒看出來還有其他生物存在過的痕跡。

童話城的城民輕飄飄的,棉花、布料和些許塑料做的東西算得上有什麽重量?哪怕是路面泥濘不堪,也不會給他們的腳留下什麽痕跡。

“但有鞋印對吧?”斐垣的聲音唐突地響了起來。

陸汾糖和林助理不解地看着他,季淙茗也有些愣。

“你過來。”斐垣随意指了旁邊的一個啄木鳥,“為什麽沒聽過你們有養馬?”

被指到的啄木鳥左看看右看看,五彩斑斓的翅膀揮了揮,似乎是在詢問是在喊他嗎?

斐垣的目光沉沉。

啄木鳥忙不疊地就跑了過來,在童話城這麽頤指氣使的修理師,也就大魔王一個了:“斐垣大人,請問有什麽是我可以為你服務的嗎?”

“你們騙我。”斐垣也不管他這麽想的,先給他定了罪。

啄木鳥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誠惶誠恐地開始發抖:“不敢的、不敢的!我是童話城最誠實的鳥,您想問什麽我都會說,不敢騙您的!”

其他人也摸不着頭腦。

“我說過,我讨厭機械城和童話城以外的生物,為什麽這裏會有不屬于這兩個城市的城民出現?”

啄木鳥立刻就說:“這不是城民!這是財産!僅僅是童話城的財産罷了!并不是城民!”

“高貴的童話城城民是不是與機械城以外的城民來往的!請相信我們!”啄木鳥像是受了侮.辱一般地大叫了起來。

斐垣沉着臉盯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才微微點頭,揮手讓他快滾。

見斐垣沒有為難自己,啄木鳥松了一口氣飛快地就飛走了。

他雖然是玩.偶,但飛翔的能力并不受束縛。

“斐垣,我覺得有些奇怪。”季淙茗皺着眉,探究地眼神在那匹慢慢吞吞的小馬身上轉悠。

林助理和陸汾糖也盯着那裏移不開眼睛。

唯獨斐垣捧着水低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駕!駕!小馬小馬快跑起來呀!”

兔子先生很得意,童話城幾千名城民,只有三十匹馬,每個城民按着時間表來,一年也就只能一次機會才能使用上馬。

每一個城民的今天都是光榮和驕傲的,兔子先生也不例外。

早早地,他就帶着馬去了森林砍了好些木頭,把木頭堆得高高的,讓自己坐在高高的木頭堆上,好像這樣就能變得威武又帥氣。

“灰熊大哥,河童小姐,嘿!還有青蛙先生!來呀!一起來這裏!這裏的風景可好可美了!我讓我的馬兒帶着你們在童話城轉轉!”兔子先生端着大人物的派頭說道。

一路上,兔子先生得意洋洋地邀請他的鄰居、朋友,認識的、不認識的,他總要停下來說上幾句話,尖着嗓子邀請他們來他的豪華駕座上來看看。

一路走,一路說,木頭堆上的人越來越多,兔子先生的笑容和話也越來越尖。

“別看了。”斐垣把礦泉水瓶往桌子上一放,發出了一聲細微的響聲。

但三人都沒有理會。

不管是往常心思都在斐垣身上的季淙茗,還是一心想抱大.腿獻殷勤的林助理,又或是很聽命令的陸汾糖。

他們一動不動地看着那裏,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裏,目不轉睛,全身關注。

“小白,你的馬要走不動啦!”兔子小姐叫了起來,“我說這麽一直都在這家店轉悠,你瞧,你的馬在發抖呢!”

小馬大喘着氣,邁出的腿總是要抖幾下才能平穩地踩到地上,下過雨沒鋪青石板的路面泥濘又濕滑,每走一步細細的腿都要打彎好幾步。

幾十根大木頭,幾十個童話城的城民,超過四百斤的重量全由小馬一馬使勁兒,也難怪他累了。

“小白,你領到的馬太小太弱啦!下次讓你看看我的馬,我打了申請,要了童話城最高大最英俊的那一匹!”灰粽色的玩.偶熊粗聲粗氣地說道。

兔子先生生氣地站了起來,現在說他的馬不好,就等于在說他的不好,要面子的兔子先生怎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小白,要不什麽下去幾個吧,輕了一點,它就能進行跑了。”兔子小姐善解人意地說道。

“這才哪到哪呢!他才不是走不動,而是準備積蓄力量帶着我們跑起來!”兔子先生覺得兔子小姐看不起他了,于是便高聲地叫喊着,“上來!上來!再多上幾個!我帶着你們參觀童話城呀!喂!那邊的修理師!來這裏!我帶着你們一起逛童話城呀!”

兔子先生不僅不準備減少客人,甚至更加熱情地招呼人往車上來。

“不、不用了。”突然被指導的林助理下意識地擺了擺手,猶豫的眼神在瘦弱的小馬身上停了一瞬。

總覺得……那匹馬,再向他求救。深褐色的眼睛水汪汪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種似曾相識的神态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腦中的人影一閃而過。

但怎麽可能呢?林助理晃了晃腦袋,把這個有些可笑的錯覺甩了出去。

林助理的拒絕激起了兔子先生的怒火,他覺得街上的這些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都在笑他!全部都在笑他!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跑啊!跑啊!你跑起來啊!”渾身雪白的兔子先生高高坐在駕車位,深褐色的長皮鞭一甩而下,帶着咻咻的破空聲打在馬身上。

怪你!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不争氣!讓我沒了面子!

“昂……昂……”小馬吃痛得發出聲音,身體抖得他們站在幾米外都能看清。

“小白,你這馬怎麽這麽沒用啊?走都走不快,還跑呢!”體型相當于是五個兔子先生的大熊玩.偶趴在木頭頂上笑嘻嘻地說道。

“他不僅能跑,還能跑得很快呢!”兔子先生毛茸茸的臉鼓得漲漲的,像是生氣極了,揮着鞭子加快了速度往小馬身上甩去,一邊甩一邊大聲喊,“你快跑啊!跑起來!”

長長的皮鞭甩得一點規律也沒有,打在小馬瘦弱的身上、臉上甚至是眼睛上。雨點一般的鞭子打在他的身上,他甚至連站立的模樣也維持不住了,吃痛地縮起了身子。

“他們這樣……不怕把馬打死嗎?”陸汾糖喃喃地說道,她看得身體直發冷,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鞭子雖然不是打在他們的身上,但那樣的力道,那樣的頻率,僅僅是聽着,就讓人有一種下一鞭子會不會抽在自己身上的幻痛。

季淙茗出神地看着那匹小馬。

“跑起來!”兔子先生越是叫喊着讓他跑,小馬越發的抖。他的心裏是清楚的,只有乖乖聽話地往前跑,才能免于這一頓打。但身上拖着的木車實在是太沉、太重,他喘息着,他用力着,但骨瘦嶙峋的身體再也無法拉動一絲一毫。

無力地在原地承受着一鞭一鞭又一鞭的抽打。

“跑不起來啦!”河童模樣的綠色玩.偶拍着手笑道,“他跑不動啦!他要死啦!小白,他要死啦!”

“他還能跑!他還可以帶着我們跑起來的!小馬,你跑呀!你跑呀!”被下了面子的兔子先生憤怒極了,鞭子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好像只有把小馬抽得鮮血淋漓,他的怒火才能消除一些似的。

“你再打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有旁邊的路人喊道,“嘿,今年我還沒用過呢!你小心點用,別還沒輪到我,他就死了!”

童話城的物資算不上豐富,馬匹也就那麽些,除了城主有一匹可供他一直使用的馬,其他人都只能按照安排表上的時間來使用。

“反正又不止這麽一匹!”兔子先生憤怒地沖他大吼,“馬這種東西不就是來用的嗎?我今天就要他跑起來!”

“使用并不是虐待!”季淙茗氣憤地站了起來,“你不能這麽打它!”

“我用我的東西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兔子先生抽得更快了,“我就要打就要打!這是我的東西!我的我的是我的!我怎麽用都輪不到你們指責!”

“咴……”遍體鱗傷的小馬被抽打得受不住了,軟綿綿地倒了下去,碩大的眼睛渾濁不堪。

“停下吧!”季淙茗突然跑了過去,手掌在馬車上一按,借着力跳上了堆滿了木頭的車頂,在兔子先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住了他毛茸茸軟綿綿的手腕。

“馬是大家的財産,打死了,是整個童話城的損失,不是嗎?”季淙茗的臉色有些蒼白。

“放開!可惡的修理師!這匹馬是我的了!今天它是我的!無論怎麽使用,哪怕是殺了它吃肉,那也是我的!”兔子先生愣了一下,眼神掃過季淙茗的腰,見他什麽也沒拿,不像是大魔王手下的模樣,便寬了心,然後便憤怒地大喊大叫了起來。

“季淙茗……”陸汾糖覺得季淙茗太過沖動了,正準備沖上去,被一腳踢過來的圓木凳子攔在了她的身前。

“安靜。”斐垣淡淡地說,眼神沒有離開那處騷.亂的中心。

“修理師,你要做什麽?”上一刻還在嘻嘻哈哈的玩.偶們全部停下了動作和笑容,塑料或是玻璃做的無機質的眼珠齊刷刷地盯住了季淙茗。

他們可以容忍修理師們的高傲,但涉及到他們童話城共有財産的事情,底線一下就拔高了。

上百雙眼睛直直盯住他一個人的感覺并不好受,尤其是他們眼中洋溢着的惡意和不知何來的期待,讓他有些背脊發涼的毛骨悚然。

“親愛的修理師~”兔子先生嘴上用線縫起來的“X”扭曲了又扭曲,一對黑色半圓塑料眼睛直勾勾地像是要粘到了季淙茗的身上,“你和他是同類嗎?因為是同類,所以心生憐憫了嗎?”

充滿惡意的視線和快要貼到他身上的兔子先生讓他有些想要作嘔,眼中的世界扭曲了一瞬間,然後又恢複了正常,季淙茗覺得兔子先生的問話有些詭異,但未多想:“我只是為童話城的未來着想。”

季淙茗義正言辭地說:“我喜歡童話城,我的後半生想要在這裏度過,所以,我将這匹馬當做是我未來的財産那樣愛護,我僅僅是希望,在我使用這匹馬時,可以是一匹強壯的、高大的馬。”

“那可真的是……太可惜啦!”兔子先生大笑了起來,“你等不到啦!今天,我就要把這匹馬殺掉!來吧!夥伴們!我們一起吃馬肉火鍋吧!”

兔子先生從季淙茗的手裏用力抽出軟綿綿的手,振臂高呼:“來呀!夥計們!來呀!我們一起吃肉了呀!”說着,便甩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季淙茗只覺得有什麽東西一窩蜂地湧上了大腦,眼睛一紅,伸手就要去摸劍,然後摸了一個空。

季淙茗這才想起來,因為早上是練完劍去找的斐垣,兩人把氣氛弄差後,他擔心這斐垣的身體,又想着要怎麽和斐垣道歉,出門的時候把劍給落下了。

這麽一猶豫,兔子先生和其他城民笑得更歡了。

季淙茗咬着牙,打開積分商場就要兌換。

“季淙茗。”

斐垣像是預料到了一般,在他動手前一秒出聲喊住了他。

“兔子先生說的沒錯,小馬确實是他的財産,在今天之內,都是他的。”斐垣說,“走吧,我們回去。”

斐垣的聲音讓季淙茗緊繃的神經松動了一瞬間,但是腦中那雙求救的眼神卻怎麽也忘記不了。

他死死地盯住了得意洋洋的兔子先生,大有不揍他一頓就絕對不走的架勢。

“季淙茗。”斐垣有些生氣了,但視線在季淙茗倔強的臉上落下,他嘆了一口氣,“他早就死了。”

季淙茗一愣,低頭看去,瘦骨嶙峋的“馬”瞪着眼睛倒在地上,灰白得已經沒了氣息。

“嘔——”陸汾糖捂着嘴彎下了身差點吐了出來。

什麽小馬,什麽財産,那是一個——人。

骨瘦嶙峋,滿身是傷、不知道已經死去多久的……人。

林助理更是慘白着臉跌坐在地上。

他終于知道,這種詭異的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了。那是……一隊的爾祝。

十幾天前,失蹤的爾祝。

因為爾祝來四樓找過斐垣,所以林助理對他還有一點印象。但并不深刻,所以那種熟悉感才若有似無地折磨人。

“喂!你是不是修理師啊?!反應這麽大幹什麽?!你別不是奸細吧!”

有人叫喊着,氣氛一下就從歡鬧變成了警惕和仇視。

“對啊對啊!機械城的城民不都是眼高于頂的嗎?怎麽可能管這些!”

“……”

林助理和陸汾糖的臉更白了,街上的人這麽多,如果被發現的話……

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了蚊蟲萦繞的屍體上,比惡心更厲害的恐懼湧了上來,蓋過了嘔吐感,只剩畏懼。

斐垣的面色倒是如常,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嬉鬧着的城民們馬上看了過來,惡狠狠地瞪着他。

斐垣不做理會,只是走到馬車旁邊,伸手冷聲道:“下來。”

“喂,狂妄的修理師!你——”

斐垣冷冷地看着他:“嗯?”

叫嚣着的城民們一頓,然後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吓住了,剛想惱羞成怒地發作一般,突然有個聲音喊:“他好像是斐垣大人诶!”

時間靜止了一瞬間,情緒最是激動的兔子先生哆哆嗦嗦地将頭頂彎到了地面:“對、對不起,斐垣大人……”

斐垣輕飄飄的眼神從他們的身上飄過,沒有理會他們,馬上就要被銷毀的東西,不需要多去看一眼。

黑沉沉地眼睛盯住了季淙茗:“我不喜歡和人重複,懂?”

季淙茗咬着牙,環顧了四周的城民們,童話城的城民看着很無害,圓圓滾滾的身體,憨态可掬的模樣,天真的神情,一切就如他們的城市名字一樣,童話得可愛。

季淙茗視線繞了一圈回到斐垣身上,眼神茫然,似乎不明白,為什麽死去的人還能向他求救,上一刻還能動彈。

“斐垣……”季淙茗抓住了斐垣的手,死死抓住,不敢有任何松開的念頭,“斐垣……他在向我求救……”

斐垣低下眼簾,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與季淙茗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冷漠得像只是看見了一團空氣:“嗯。”

他在向你求救。

但那又怎麽樣呢?

季淙茗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了斐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手上傳來的疼痛并不輕微,但斐垣懶得管,他只是覺得有趣。

很有趣。

季淙茗的表情。

明明死的不是他,明明死的那個人和他不認識。

為什麽要這麽難過呢?

共情能力強大嗎?

斐垣覺得,季淙茗這個人,越來越有趣了。

毀掉的話,會更有趣吧?

“斐垣……”

“嗯。”

季淙茗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房間的,茫然地在屋子裏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們作為臨時落腳處的修理店。

發黃斑駁的牆上畫滿了幼稚的塗鴉,昏黃的燈光時不時一閃,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季淙茗有些失神地看着,視線從鎢絲燈泡移到牆上的黴點,過了好一會兒,才在桌子旁邊看到斐垣。

“斐垣……”他喃喃地叫了一聲,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發出聲音。

“回神了?那就把飯吃了。”斐垣神色淡淡。

“我……吃不下。”眼裏全是那個腦袋凹下半邊,被打得眼球都挂在眼眶外面的男人,血肉模糊、湧動着白色透明蛆蟲的……男人。

“那就等着餓死。”斐垣像是從來也不懂什麽叫安慰什麽叫溫情。

“……”季淙茗低着頭沉默了很久,然後又喊了一聲,“……斐垣……”

斐垣啧了一聲,有些煩躁。

他看着這個失魂落魄像是失去了夢想和光芒的大男孩,說不出的煩躁。

不該是這樣的。

斐垣想。

季淙茗怎麽樣,和他都沒有關系,甚至,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

天真的人總要面對現實,天真的人,總要被社會打敗的。

看到季淙茗傻乎乎的笑容,那種蓬勃的幾乎要溢出來的生命力,斐垣會很煩躁,甚至有時候會嫉妒,想要破壞。

我也曾有過的,我也曾那樣毫無陰霾地活過,憑什麽、憑什麽他能擁有,而我卻被奪走了呢?

斐垣覺得,自己是該嫉妒是該将他尚且幼稚的天真掐斷的。

但真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又會焦躁。

為什麽呢?

斐垣有些不懂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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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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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