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1)
仇博依幾個忙不疊就搬走的舉動在他看來就是怕了,害怕晚上還有厲鬼找上門,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找了借口搬走。
菜鳥!真的以為換了個地方就能逃過了嗎?
石偉威一臉沉重地說:“那可真是太好了。昨天晚上我還在想,你們要怎麽扛過來。知道你們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他大松一口氣的模樣很真,步升微微放下了戒心。
“那一只女鬼,是村長家的二兒媳婦,大概是我們白天發生過一些矛盾,所以昨天晚上她直奔着什麽就來索命了。”步升很坦誠地将昨天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只是沒提女鬼被殺的過程,只簡單一句帶過去了,重點還是放在了昨天白天和那村長兒媳婦和村長孫子的矛盾上。
“我們昨天遇見了五只,幹掉了兩只,死了一個人。”石偉威嘆了一口氣,“本來誰也可以不用死的,誰知道那五只裏面有一只特別厲害,唰地一下他們就中招了,等回過神的時候……唉……”
石偉威有些不太願意回憶昨天慘烈的場面,盡量将那些血腥的描述略過去,仇博依卻不管他的那些敘述,直截了當地問道:“死人的時候,有新的鬼出現嗎?”
“賈盛那孩子太沉不住氣,我本該是要按住他的……”
石偉威還在說,仇博依卻有些不耐煩:“賈盛死的時候,沒變成鬼嗎?”
“呃……”石偉威一愣,迷茫的視線落在步升身上,似乎在問他能不能給翻譯一下?
“鬼是人變的對吧?賈盛的屍體,我也看過,他不是當場斃亡的,在死前有過掙紮,照理說,枉死的人會變成厲鬼,不是嗎?”賈盛,就是早上死掉的那個鼻釘男了。
石偉威覺得仇博依有點怪:“鬼不鬼的,就只是副本的設定而已,哪有人死了真的會變成鬼的!”
他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的!我通關了這麽多場副本,就沒見過玩家有沒成鬼的事情發生!”
石偉威太堅決了,堅決得反倒讓仇博依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你也說了,你沒見過,怎麽能肯定——”
“唉,你這孩子,講這些怪令人發毛的,游戲這麽設定的,有機會,你去問問系統就好了。”石偉威皺着眉,他一皺眉,那副憨厚的面容陪着那半截耳朵就顯得有些猙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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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升趕緊接過話茬:“石大哥,我覺得村裏好像不太對的樣子,今天早上我們出來,發現好多人都在找人。”
“是吧?我們就是為這個來的。我還打散了兩只鬼,你們打散了一只,照理說,就少了三個人啊,我繞了一圈下來,少說也有七八個人不見了。”石偉威搭着步升的肩膀,一副好哥倆的樣子說道,“你們那個學生仔,叫季淙茗的那樣,身手不錯吧!殺鬼有積分拿的,有本事就要多争取啊!”
步升正好回話,仇博依便問:“另外三只鬼呢?”
“什麽三只鬼?”石偉威有些不耐煩,但想着自己老好人的人設,還得耐下性子。
“五只鬼去找你們,被你們打散兩只,還有三只呢?你們有去找過他們嗎?”仇博依好奇地問,平時看着略顯呆板的臉上露着生動且濃厚的好奇。
石偉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于是他便說了:“找過,能不找嘛!那三只鬼雖然都破破爛爛的,但好歹還能看出臉。我早上特意去他們面前晃了好幾圈,早上見到我們跟沒事人似的,好像一點都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成為鬼時的記憶,是不會影響白天“身為人”的行為活動。
“那現在村子裏是有多少村民失蹤了?”
“應該是七個人,早上我們确定了兩次。”石偉威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眼裏閃着複雜的光芒。
仇博依是純新人,新得不能更新的新人,步升雖然沒那麽新,但确确實實也是個小菜鳥。他不覺得有這兩人的隊伍能一次性幹掉五只鬼。
但既然有這個可能,他就必須要來進行排除。
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四個人,這四個的缺口是從哪裏來的呢?”仇博依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石偉威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們,沒有意義。最關鍵的是,石偉威的态度——
他們覺得,五只的缺口是他們弄出來的。如果他們真的一下宰了六只鬼,沒必要一開始對他們抱着這種謹慎小心的态度。
厲鬼的實力有強有弱,他們碰見了一只比較弱的,七對一,哪怕是比較強的,只要運氣夠好,無傷也能過。
但七對五的話,就不一定了。除非是運氣好上天,不然七對五,小菜鳥們絕對過不了!
石偉威已經信了他們只遇見一只鬼的“事實”,這會兒看着他們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步升大大咧咧沒察覺,仇博依則是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半點注意也沒給石偉威。
仇博依有些疑惑,不,是非常疑惑!
照着徐思羽說的,生存類副本針對的都是玩家,npc們要做的是弄死玩家,玩家要做的是在這個副本裏生存夠時間。
可這個副本,有些出人意料啊。
不僅死玩家,還死npc。
這一般是解密劇情類的大型副本才會出現的,他們這個小副本,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正說着,一直注意着土路的步升看到了斐垣和季淙茗的身影,立刻就揮手對着他們喊了起來:“淙茗,老大,這裏!”
石偉威順着步升的動作看去,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揚着笑打招呼:“早上好呀!呸,什麽早上,都快中午了!”
他很自來熟地和兩人寒暄:“剛從山上下來啊?是去找下山的路嗎?唉,聽哥哥一聲勸,這種生存類的副本,不可能給留什麽下山逃走的路的。”
“咱們還是合作,好好地挨過這一場副本吧。”
季淙茗自然是知道這種副本是不會讓他們有鑽漏洞逃到天涯海角去的可能,但他沒解釋,順着石偉威的話接了下去:“我也就随便看看。”
石偉威覺得這是大小夥子舍不下面子嘴硬,便笑了笑,理解地拍了拍季淙茗的肩膀。
“行了,我這就走了,你們要是有事啊,随時可以來找我!我就住那邊,院子裏有葡萄有黑狗,還挺好找的,那戶人家有點不好說話,有時候喊我一聲,我聽到了裏面就出來。”
石偉威還笑着看了看斐垣,看着他蒼白的小臉蛋勸了一句:“小年輕多出來走走,挺好的!”
他本來是想伸手拍拍他的肩,以示友好,但斐垣不善又輕蔑的眼睛在他身上停了一瞬,石偉威的笑容立刻就尴尬了起來。
“那什麽,我這就走了啊!”石偉威不在意地笑了笑,将僵在半空地手縮了回去,在褲子上拍了一下。
沒人和他說再見,仇博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步升叽叽喳喳地和季淙茗說着話,斐垣就更不用說了,從進副本到現在,就沒過什麽好臉色。
石偉威甩了甩手,離開的背影還有些不尴不尬的僵硬,但沒人留意。
一群蠢貨!
石偉威咬着牙,眼裏閃過一絲濃烈的怨毒,但馬上有暢快地笑了一下。
這樣才好,這樣下起手來,才不會有什麽令人煩惱的不忍心。
都是這個世道害的,不怨我。
要怪,就怪你們自己。
明明是比他們還要小上幾歲的人,但見了斐垣,哪怕他什麽表情也沒有,步升也會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同樣是實力強悍的大.腿,他們對着季淙茗就能很自然地說說笑笑,但只要斐垣一靠近,氣氛頓時就會變得玄妙了起來。
“老大,村裏的村民比我們想象得要難纏,最後我們能找到的地方條件有點差……”
只是一個住宿問題,他們卻沒能妥帖地解決好,這讓年紀比斐垣要大的仇博依和步升有些尴尬,而且除了尴尬外,他們更加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斐垣的臉色,生怕他會生氣。
但斐垣卻沒有追究這個問題的意思,只是問:“搬好了?”
步升和仇博依飛快點頭。
“那就走吧。”斐垣不困,也不餓,但他想回去繼續昨天晚上的新發現。
意識海裏的煞氣和怨氣被他打壓得潰不成軍,但遠遠還不夠。
突破了極限,煞氣和怨氣似乎就發生了一種質變,一種讓人驚訝的質變。
如果說,單位一的煞氣有十點能量,在發生了那種質變後,就只剩下了一點的能量。損失的九點能量似乎是消失無蹤了。
但他卻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是溢散後徹底被他的靈魂消化了嗎?
斐垣還有些不太确定,需要更多的做觀察。
四人一路走回去,仇博依猶豫地看着斐垣,猶豫地看着季淙茗,又猶豫地看着斐垣。
“仇老師,你有什麽事情嗎?”季淙茗主動地問他。
早就在心裏打好腹稿的仇博依猶猶豫豫地張嘴又閉嘴,嗓子僵硬得有些厲害。
怎麽說呢?斐垣這會兒看着是怪無害的,甚至讓人覺得很輕易就能一拳把他幹趴下。
但是吧,但是吧……
眼神只要一接觸到斐垣,昨晚那副血腥又殘酷的畫面就自動地從腦海裏彈出來,甩都甩不掉,趕都趕不走,讓他的心都在顫抖。
“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昨天的鬼為什麽逃不走呢?照理說,物理攻擊對鬼應該是無效的吧?”仇博依磕磕絆絆地問着,那種緊張得手心冒汗喊着心髒的感覺讓他夢回小學,身份還是總考幾分的學渣學生。天曉得他是一路學神從幼兒園到博士,沒有一天是不學神的啊!
斐垣看了他一眼,正如陸汾糖說的,是很輕很虛無有些飄的一眼。仇博依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在看自己。
或者說,讓他有種“自己真的存在嗎”的自我懷疑感。
“你想研究鬼?”斐垣問,臉上帶着和煦的笑,但卻讓仇博依心裏發毛發癢。
“是的!我對鬼很感興趣!”明明是比他小好幾歲的“孩子”,仇博依卻覺得自己面對的是比自己大上許多要謹慎的長輩,尤其斐垣的眼神讓他有種快喘不過氣的錯覺。
很難受。
但仇博依壓了下去。
斐垣便掏出了一個瓶子給他,三厘米高細長的小玻璃瓶裏,裝着一種藍白色的粉末,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照在裏面的粉末上,閃着碎光,有一種夢幻的美。
“這個可以給你,但你要拿什麽來交換呢?”瓶子裏的東西自然是斐垣在第一個副本中就兌換來的驅魔珠,可以吸收煞氣。
也是靠着它,斐垣作為一個普通人,一個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的普通人,“抓”住了厲鬼,并“吃”掉了她。
昨天晚上殺那女鬼,用得自然不是它,但那個方法僅對他有用,其他人辦不到,倒不如把這個給他。
仇博依眼神立即熱切了起來,不帶任何猶豫,他立刻就說:“一切我可以給的!”他的眼神很堅定,哪怕還有着對斐垣的畏懼,但卻毫不閃爍。
斐垣笑了一下:“那你加油!”說着,那瓶不知道是什麽的粉末便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落到了仇博依的面前。
仇博依手忙腳亂地去接,來不及細想斐垣的話是什麽意思,只是雙眼緊緊地盯着這一小瓶東西,希望能将它和系統商城裏的什麽東西對上號。
但可惜的是,好像沒什麽是能和這東西對上號的。
“特殊道具?感覺不是吧?”
這麽一點的粉末遲早有一點會用完,而然實驗是不會那麽快結束的,他需要一個穩定的來源。
可再怎麽翻找系統商場,似乎也沒有什麽相似的商品看見。
仇博依這個和普通人腦回路不在一個地方的“天才”注意力全在手裏的這瓶小東西身上,但作為一個危機意識及格的“普通人”,步升“普通”地感覺到斐垣和昨天面對那只女鬼時有哪裏不一樣。
“大概是因為感興趣吧!”季淙茗理所當然地說,“仇老師的思路很有趣啊,斐垣會覺得有意思不是很正常的嗎?”
仇博依的思路确實很有趣,步升這個不将半點浪漫的人有時候都覺得仇博依的大腦一定被上帝親吻過。要不然怎麽能這麽聰明又這麽與衆不同。
但步升下意識地覺得,斐垣願意“幫”仇博依,和這個其實并沒有什麽關系。
步升總覺得……斐垣的視線落點是在季淙茗的身上。
“淙茗,你是不是哪裏得罪老大了?”越想,步升便越這麽覺得。他是一個對熟人藏不住話的性子,開作戰會議的時候,趁着大夥都把目光視線落在小瓶子上,步升便戳了戳季淙茗小聲的問。
季淙茗一下瞪圓了眼睛:“我又有哪裏惹斐垣不高興了嗎?”說着,他的情緒一下就低落了下去,“哦……不對,我本來就一直在惹他不高興來着……”
步升卻是一頭霧水:“你和老大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好?!”季淙茗一臉震驚,“我和斐垣的關系看起來很好嗎?!”他一直以為,他和斐垣的關系看起來特別差!
步升比他更震驚:“你和老大的關系竟然不好?!”關系不好能到直呼名字的程度?!斐垣雖然從來沒有讓他們喊“老大”的意思,但下意識地在斐垣面前,他們喊不出“斐垣”這個兩個普通的字眼。
因為震驚,兩人的聲音都拔高了,惹得其他幾人都往這邊看。
季淙茗歉意地笑了一下,步升趕緊也捂住了嘴以表示自己會安靜。
但他怪模怪樣地對着季淙茗擠眉弄眼卻少不了。
仇博依那幾人還在專心致志地盯着那一小瓶粉末細看。
“老大也沒說這個要怎麽用?我們要不試試?”陸汾糖躍躍欲試。
一向把“不試過又怎麽知道”挂在嘴邊的仇博依卻一反常态:“先找出它的來源或是替代品吧。”不知為何,從斐垣嘴裏說出來的話,格外有說服力一些。雖然他們什麽依據也沒有,但就是一種“這個能有用”的蜜汁自信把他們籠罩了。
“說起來,我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眼熟的感覺。”陸汾糖看了一會兒突然說。
仇博依緊緊地盯着她,目光裏充滿了期待。
“就一點點眼熟……”陸汾糖抓着頭發,嘀咕着,“我想想啊,我想想……”
“這不就是驅魔珠嗎?”強自鎮定的季淙茗看了一眼,立刻就認了出來。
“驅魔珠?!”仇博依皺着眉,花了一晚上熟悉了系統商城的仇博依很快找到了【驅魔珠】,但它雖然是藍色的,可不是——
“想起來了,這是老大以前讓我們磨過的珠子!”陸汾糖一拍大.腿,十分肯定地說道,“那珠子我還磨過呢!在砂紙上一點點蹭的!差點把我手都磨破了!”她當時還和龔述嘉那幾個一起磨粉的嘆息斐垣的浪費奢侈呢!
仇博依的話卡在了喉嚨裏,照着光澤在一溜價格不同的珠子上滑過,然後被碩大的【300000】标價窒息了。
三十萬積分能用多久?
仇博依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然後發現自己的這個問題沒有價值。
因為目前他的積分餘額是一。
對,就是一。
每個副本贈送一次的幸運抽獎的安慰獎。
新人的一百積分已經被他花掉了。
在場除了斐垣和季淙茗,沒有誰買得起了。
哪怕是看着就很強,實際上也挺強的石偉威,買這個東西也需要經過長時間的考量和猶豫才能買下一顆。
三十萬的積分他們不是沒有,但有三十萬,總不能僅僅只是買個驅魔珠吧?!一個驅魔珠能用多久?!雖然不是一次性,但也差不多了!
一顆驅魔珠,是對付不了像方婷婷那樣的C級副本boss的,驅魔珠的主要應用是在于“驅逐”,殺傷力十分有限。但斐垣卻靠着它,抓住了本該沒有實體,虛無缥缈的厲鬼。
仇博依不明白斐垣給他這個幹嘛,也不清楚究竟要怎麽使用,但東西都在這裏擺着了,還能供着瞧着什麽也不管嗎?
“那就只能幹了!”三十萬的東西,他現在還不起,但他總不能一輩子都還不起吧!
仇博依咬牙:“作戰會議開啓!”今天晚上,他們必須要抓到至少一只鬼!
“那我去調查村子裏的失蹤案好了。”季淙茗雖然也跟着他們一起弄“科學探索神秘側”的實驗,但他更多的要成為一個保險裝置。給他們兜底就行了,不然他一個人橫掃過去就可以了。
同伴是需要成長的,他只需要保護好他們,在保證他們不死亡的情況下給他們留出成長的空間就足夠了。
“方案的可行性得我回來的時候再看,你們多想幾個,道具不夠的話,跟我說就是了。”
季淙茗霸道總裁似的鼓勵差點讓仇博依軟了腰。
“好的呢爸爸,您去吧爸爸!”
“嗯?!!!”陸汾糖警惕地看着仇博依,你想幹嘛?!想拆我cp嗎?!垣茗cp可逆不可拆!
季淙茗是真的想要幫上斐垣的忙,并不只是說說而已。所以除了支援科學側,增強自己的武力值外,他對副本的劇情設置也很感興趣。
只是他才出來,就聽見竹生娘被那老太太罵得擡不起頭。
“媽,你看看這些豬草夠了沒?”竹生娘卸下背後的竹簍,讨好地對着婆婆笑了一下,只是她的臉皺皺巴巴的,笑起來除了更猙獰也沒別的。
老婆婆不知道時候醒的,尖酸刻薄的臉上一抹濃郁的兇狠,她見誰都不舒服,沙啞的聲音倒是不含糊,尖聲喊着:“再去打些,家裏五頭豬這些夠哪裏?!這麽些年了怎麽都沒眼力勁兒!”
竹生娘皺皺巴巴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出聲,只是沉默着。
“耳朵聾啦!”瘦小但是利索堅朗的身子立刻就沖了出來,手裏握着的掃把杆子比季淙茗的手腕都要粗。
這麽打下去是要死人的。
竹生娘也知道這個打下來不是開玩笑的,身子一抖,卻不敢躲:“我馬上就去!”
“奶奶!”季淙茗笑眯眯地看着老婆婆,“我有點事情要麻煩您,您能幫我個忙嗎?”
老婆婆張嘴就要把,但視線在季淙茗長手長腳的體格上一看,心就抖了兩下。
季淙茗笑得很好看,但她可不管他笑得是不是好看,之前陸汾糖給她帶來的心裏陰影還沒消呢。那麽個女娃,也敢和她叫板了!
到這會兒,她心裏的氣還沒散,但陸汾糖那一下有點吓到她了。
兒子孫子不在家,能給她撐腰的靠山不在,她剛想沖着季淙茗去的怒火一下就滅了下去。
等着吧!等我兒子孫子們回來了!就有你們好瞧的了!
“有事找別人去!你以為你是誰啊?!皇帝老兒也沒要求我幹這幹那的!老娘憑什麽伺候你!”雖然是用一貫兇狠的叫罵,但她的眼神卻是躲躲閃閃的,步子往後退了幾步,“嘭——”地一聲門就被拍上了,“呸!沒那個皇帝命,還把自己當人物了!”
季淙茗微微皺了皺眉,看着那扇關上的門,還沒來得及有什麽感想,老婆婆嘶啞的叫罵又傳了出來:“老蕩.婦還杵在哪裏幹嘛?!把豬喂了再去把菜園子的水給我澆了!天天就知道好吃懶做!天天白讓浪費多少糧食你不知道嗎?”
竹生娘抽噎着哭了起來,但卻是死死地閉着嘴,一張幹癟的臉憋得通紅。
季淙茗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他上前一步拉過竹生娘:“嬸嬸,你別憋着,好歹喘口氣,這樣很容易岔氣的。”
竹生娘淚眼朦胧地擡着眼看他,青白的眼珠子霧蒙蒙的空洞得厲害,像是少了兩個眼球似的空架子。
季淙茗給她拍了拍背,正要說話,一聲巨響便傳了過來。
“轟——”木門毫無預兆地炸裂開來,有了念頭已經變得灰白的木屑四濺着散坐了漫天的狼藉。
接着便是老婆婆驚慌失措幾乎要将天劃破的尖叫聲。
因為動靜巨大,在竹屋內正商量着對策的仇博依幾人也被驚到了,以為是有boss來襲,兵荒馬亂地沖了出來。
然後便看到一個渾身是黑的背影冷漠地站在四散着的飛屑的混亂中心,大大小小的木屑從他的周身彈開,不發出任何的動靜。
那樣詭異但又讓人摸不着頭腦,卻百分之百帶着強大的場面,極大地震撼了幾人的心靈。
但毫無疑問的是,在他們的心中,此時都被一句話給刷屏了。
——你說你惹他幹嘛?!
剛和老婆婆鬧完矛盾的陸汾糖都升不起幸災樂禍的心思了,只有憐憫。
斐垣微微彎下腰,看着因為突如其來的爆炸而驚吓過度癱軟在地的老太太,黑色的眼睛平靜,但卻給人一種壓抑的恐懼:“我有沒有說過,我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老太太哆哆嗦嗦着,連點頭搖頭似乎都不會了。
斐垣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一看他皺眉,一種不好的預感馬上浮上心頭,幾乎是搶跑似的,老太太高聲地喊:“沒、沒有!你什麽也沒說過!”
因為恐懼而僵硬的聲帶和肌肉在第一個出口時,便破了冰,老太太越說越麻溜,不僅麻溜,而且還振振有詞起來:“你誰啊?!砸了我家的門,是要賠的你知道嗎?!”
老太太的嘴唇還因為恐懼哆嗦着,但想來強勢且有一套自我催眠邏輯的她已經又慢慢地恢複了往日的強詞奪理和自說自話。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她的強詞奪理和胡攪蠻纏大概都能攪得對方不得安寧,最後只能抱着“行吧行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懶得和你争”的心态含混過去。可惜的是,她遇上的是一個比她更自說自話,且不聽人話的斐垣。
“賠,自然是要賠的。”斐垣的話裏帶着一絲笑意,但老太太渾濁的眼睛卻不受控制地一點點瞪出。
“咔咔、咔咔咔、咔——”
破裂聲、震動聲、碰撞聲……整個房子都在震動。
“鬼、鬼啊——”老太太聲音都破了,噴着唾沫微微翻起了眼睛,看着要暈。
“啪——”半小塊木頭碎片砸在她的臉上,正中鼻梁,鼻梁骨的疼痛讓她猛一下飚出了淚。
“诶呦喂!喂喲地震了!救命啊!”她一邊喊着,一邊掙紮着要爬起來,身體卻像僵死了一樣怎麽也動彈不得。
“救、救命……”帶着淚水的眼睛求救地看向竹生娘。
但竹生娘只會哭,幹枯黑瘦像枯枝一樣的爪子蓋在臉上,透明的淚水不斷地從她的眼睛裏滑落出來。
“咔咔咔咔咔咔……”房子還在顫抖,老太太将求助地目光投向了每一個人,但誰也沒敢上前。
至于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敢在挑戰斐垣權威的季淙茗,這會兒中滿臉崇拜地看着斐垣,不提也罷。
“我說過嗎?”斐垣笑吟吟地問着。
“說、說過的!”牆上、屋頂上簌簌往下落的細沙、木屑往她的臉上砸,一睜眼一張嘴就是一口沙。斐垣問得莫名其妙,大求生欲讓她在冥冥之中知道自己該怎麽樣回答才是好的。
“是我耳朵聾!是我眼睛瞎!是我記性差!!!”她求助地沖着斐垣喊,“救我出去吧!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斐垣點了點頭,照常溫柔地笑着,但這樣的笑容卻讓老太太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她哆哆嗦嗦地想要撐起身子,但手軟得要命,下半身僵得要命,依然動彈不得。
“救——”她的像是被掐着了脖子似的沒了雙眼,絕望地看着斐垣消瘦但是挺拔的背影逐漸在她的視野裏消失。
“還傻站着幹嘛?”斐垣黑着臉,怎麽看這麽對季淙茗看不順眼,“調查呢?”
“啊?哦!”季淙茗眼睛裏亮晶晶的光彩還未散去,滿是雀躍又難以按捺喜悅憧憬,幾乎一對上,斐垣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了。
“我馬上就去!”他幾乎是蹦蹦跳跳地就跑走了。
陸汾糖幾人看得目瞪口呆,斐垣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老師!我有一個疑問,您能替我解答一下嗎?”陸汾糖将手舉得高高的,故意躲開斐垣的視線,笑容僵硬,肌肉僵硬,渾身上下沒一個不僵硬的。
“問吧問吧。”仇博依的聲音也是僵硬的。
斐垣沒有理會他們,徑直便走開了。
“救我……救我啊……”老太太微弱的呻.吟和痛哭聲漸漸小了下去,不知道是發覺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末路,絕望到了極點,還是已經沒有力氣去分給無用的呼救了。
陸汾糖一直等到斐垣走遠了,才幸災樂禍地去看着癱軟成了爛泥倒在地上的老太太。
“喂,還活着嗎?”陸汾糖看着她,白發蒼蒼,瘦削又凄慘的八十多歲老人家軟在地上,上半身被牆撐着,下半身彌漫着一股騷臭味,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尿出來的,反正能肯定的是——斐垣在的時候,她沒敢尿。
看到陸汾糖,她已經慢慢閉上的眼睛裏又多了幾分神彩,伸着手,像是想要往前用力地夠過來,抓住陸汾糖的手求救似的:“求你了……”
陸汾糖卻只是嫌棄地捂着鼻子往後退了兩步。
“別——別走——”凄厲得似乎要将聲帶撕裂開、含着血的喊叫裏,絕望幾乎化成了實質。
竹生娘跟着哭着更大聲了。但她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只是捂着臉一直哭。
“嬸嬸,我先走了啊!”陸汾糖高高興興地和竹生娘揮了揮手,然後就跑了。
老太太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房子已經沒了響動。
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大喘了好幾口氣,身體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力氣能夠動彈了,她猛地用拳頭錘在牆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竹生娘跟着她一起哭,但聲音卻越來越小了下去。
“不過說起來,老大又是因為什麽發火要整她的啊。”雖然已經被林邵恒和陸汾糖共同告誡過不要試圖去想明白斐垣的心思,但步升還是覺得奇怪。
昨天白天和昨天晚上的發火,還可以說是因為那不長眼的母子倆惹怒了斐垣,但剛才……這個老太太好像完全沒對斐垣做過什麽诶!
“這就是愛懂嗎?!”陸汾糖仰着下巴,一副“你們都是小龍蝦”的高傲神情。
“啥?!”步升一臉震驚,“那老太太老成那樣了,老大怎麽可能喜歡她?!你傻了吧!”
陸汾糖用關愛傻子的眼神憐憫地看着他,懶得解釋。
都說了了是小龍蝦,可不又聾又瞎嘛!
斐垣出乎意料的發瘋把老太太吓了一大跳,下午便安安分分的什麽聲響也沒發出來。
“真是邪了門了!”當衆尿褲子這種事情,不會讓她覺得有多難堪,但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怎麽就那麽巧呢?!怎麽就那麽巧呢?!怎麽就那個時候發生地震了呢?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一定是那個叫斐垣的小破崽子在搞鬼!”她恨恨地罵着,一邊剁着菜刀,像是要把這些野菜當做斐垣來洩憤一樣。
竹生娘才不告訴她當時外面根本沒震,只是房子在晃在震罷了。
“對了!那小破崽子,我老娘的門都弄壞了!可得一分不少地讓他賠!別想這麽容易就逃過去了!”說是這麽說,但僅僅只是想着,她的腿肚子就有些哆嗦。
竹生娘縮着肩膀和脖子煮豬食,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任何的動靜。
竹生娘想要減小存在感,但老太太卻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她:“竹生她娘,手裏的活別幹了!去把大門的錢要回來!他們那群人瞧着有錢!多要些,你就要一千,他們不給你就讓說要報警!這些小破爛崽子們膽子可小!保準一聽警察都要吓死了!”
竹生娘不吭聲。
老太太便瞪着眼睛,刀背有半厘米那麽厚的菜刀就被她舉了起來:“死人啊你!還杵在這裏幹嘛?!”
竹生娘手一抖,忙不疊地就跑出去了。
“沒眼力見了!天天板着張死人臉!看着就晦氣!呸!”
背後傳來的叫罵聲讓竹生娘的視野又被朦胧的水光遮住了,但也是這樣,才能掩蓋住她眼裏的仇恨。
殺了你,把你們,全部一個不留地殺幹淨!
竹生娘來要錢,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樣子看着很是可憐,林邵恒沒有多為難她,雖然聽到“一千”有些氣憤地瞪大了眼睛,但斐垣說了,要“賠”,他是不敢在這種事情上糊弄的。于是他很利落地數出了十張紅彤彤的鈔票給了她。
“謝、謝謝。”竹生娘低着頭,彎着本就佝偻的身體道謝。
遠處躲着小心往這裏看的老太太看到這一幕,心裏可惜,早知道一千這麽容易到手,她還是說少了!
竹生娘的面目吓人,不僅是皺紋,她的臉上還有一些深深淺淺的疤痕,只是顏色淡去了,和層層疊疊的的皺紋已經滿臉的老年斑混在一起看得并不分明。
眼睛也有問題,一只眼睛青白吓人,一只耷拉着半邊眼皮,怎麽都露不全。
這是一張典型的小孩看着晚上會做噩夢的臉,但短短的接觸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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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