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斐垣吩咐的,陸汾糖幾人不敢多耽擱,他們的東西本來就沒多少,很快就能走。
只是搬到哪裏,讓人犯了難。
村長在村裏還是挺有官威的,他們和村長鬧翻從村長家出來,根本沒有幾個人敢“收留”他們。
昨天來的時候,眼看着村民們和村長大兒子吵吵嚷嚷,本以為他們的關系會很糟糕的,但今天看來,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這種才正常。”陸汾糖在農村長大,她雖然也是獨生女,但周圍的環境卻不同,一村子不是親戚就是遠方親戚,和林邵恒這種單純在城市裏長大的獨生子女不同,“一村子的人再怎麽鬧,遇到外村人,還是都得強硬起來統一戰線的。我們是外村人,他們仇視,在正常不過了。”
“更別說我們得罪的還是村長,別看村長官不大,但縣官不如現管,沒見這些年查出來的貪.污案裏,村長的比例一點都不小嗎?”
“不過說起來,我們為什麽要搬啊……”陸汾糖苦惱地揪了揪頭發,“我看那村長一家挺好吓唬的,吓唬好了讓他們聽我們的不就行了嗎?”陸汾糖還記得第一副本裏斐垣一個眼神就把方婷婷家那倆既不要臉又惡心人的老頭老太太給制住了。
“閨女啊,你們是沒有地方住了嗎?”含糊又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陸汾糖看去,是早上遇見的那個老太太。
“是的呀,是的呀,奶奶你有地方能讓我們借住嗎?”碰了好多釘子的陸汾糖下意識地就回道。
“糖糖。”徐思羽拉了拉她的袖子。
陸汾糖不明所以地看着徐思羽。
徐思羽比着口型對她說:“普通話啊,普通話!”
陸汾糖這才反應過來,她沒有任何障礙地就和老太太進行了對話。在放在其他場合,好像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放在這個副本,這個劇情裏,就有些不對勁了。
小衫村很偏,且窮,這裏學歷最高的就是村長的大兒子,也就是去接他們的那個中年漢子,小學畢業的他有着一口濃重口音的普通話,一句話反複說上三遍,陸汾糖他們一行人都聽不太懂。
其他村民就更別說了,叽裏呱啦聽着跟外語似的方言在這群從小就是講着普通話長大的人耳朵裏,和外星話沒什麽區別。
雙方間的交流都要連蒙帶猜手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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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衫村和外界的接觸并不多,但大多數村民應該是聽得懂普通話的,哪怕不會說。這點從陸汾糖幾個去找借住的地方十分幹脆地就被拒絕的情況就能看出來。
這個村子排外得厲害,他們根本就不太樂意和他們交流。
所以這個老太太是怎麽回事?
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不定。
是陷阱嗎?還是劇情任務?又或是其他的什麽?
仇博依當機立斷掏出了手機,打開一個空白文檔在上面打字:“跟着她走。”
徐思羽猶猶豫豫地看了那個看起來一推一摔就能截成兩半的老太太,還是有些不安:“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她是要把我們抓去吃了怎麽辦?”
“在這裏就不會有鬼出沒嗎?我相信老大的判斷,他說要搬,一定有他的理由和目的的。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徐思羽沉默了一下,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這麽快就喊起老大了嗎?”
陸汾糖看她:“思羽姐,你要和我們分道揚镳嗎?”
徐思羽趕緊搖頭:“不不不,我覺得老大的大.腿還是抱緊一點比較好。”昨天的沖擊雖然讓她一.夜未睡,但也充分證明了斐垣的強大。
那麽粗的金大.腿就在眼前,她不抱才是傻子吧?!
其他人也紛紛表态,反正沒地方住了,趁着老大和季淙茗還沒回來,趕緊把地方找好,不然惹斐垣生氣了的話,誰也擔待不起。
“奶奶,我們在找晚上可以住宿的地方,您家可以借給我們住嗎?當然,房錢是不會占您便宜的!”步升作為代表上前說道。
“……奶奶?”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些哀傷,但因為她的眼睛太過渾濁,耷拉着的眼皮也将眼睛遮了半邊,步升根本沒有留意到。
“是有空房間的,但要問過我婆婆。你們跟我來吧。”說着,她便佝偻着瘦小又單薄的身子走在前面慢吞吞地帶路了。
幾人吃了一驚,這姥姥看着像六七十歲的模樣,上面竟然還有婆婆的嗎?!但也來不及多想,沒準是這個村子風水好,天天勞作,反而身體健朗呢?畢竟這時候百歲老人也不是什麽特別稀罕的事情了。
“……”步升看着她一步晃三下的身子,抓了抓頭發有些忐忑地問,“奶奶,要我稍微扶一下嗎?”
老太太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麻煩你了。”她的眼裏有淚花,但因為扯動了滿臉的皺紋,她的臉看着有些吓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有點猙獰。
老太太的家有點偏,算是村子的邊緣地帶了,再走一百多米就有一座山,看着像是将路堵死了一般。
有點年頭的磚瓦房有些破舊,院子裏的圍牆也是破破爛爛的,磚頭、樹枝、灌木之類的湊合着搭出了一個院子的大概。
林邵恒懷疑地看着這個屋子,不覺得有能容納下他們這麽多人的可能性。
“住啊?!當然可以了,那就住下吧!”老太太的婆婆掃了眼他們,指了指後面的竹屋,“哪裏可以嗎?!當倉庫使的,收拾出來就能住人!你們七個人,一天收七百可以吧?!”
那個竹屋在圍牆的後面,走出去就是一片竹林,那林子沒什麽人管,長着密密麻麻的竹子,白天看着都有些冷。
林邵恒想了一下,雖然那裏看着有點危險,且有點小,但是獨棟的,不和這家人住一起,沒準還能讓斐垣舒坦一點。
“可以的。”小衫村宰客,村長那要一人兩百一晚上,按人頭收錢,徐思羽三個過來也要交錢。飯錢、房錢一個都不能少。
玩家們不滿歸不滿,但還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npc得罪了。誰知道這些npc是真npc還是厲鬼啊!只能捏着鼻子認。
林助理坐着“後勤主管”的工作,斐垣、季淙茗和陸汾糖都給他交了錢,所以在副本裏統一是他付賬的。
“奶奶,我問一下,可能單獨點菜嗎?加錢也行。”陸汾糖拉着老太太問。
“小丫頭片子插什麽嘴!就你能是不是?!”老婆婆從步升手裏一把搶過錢,用舌頭舔了舔食指嘩嘩嘩地正數着錢,聽見陸汾糖的聲音就是一張嘴。
猛一下爆發出來的聲音把陸汾糖吓了一大跳。
陸汾糖滿眼茫然地看着她,聽不懂她在罵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這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媽,她們都是客人……”帶着陸汾糖幾個來的老太太怯懦地說着陸汾糖他們聽不懂的方言。
陸汾糖警惕地盯着那兇巴巴的老婆婆,拉了拉老太太的袖子,目前看來,帶她們來的這個老太太是村裏少數比較好說話的類型:“能麻煩翻譯一下嗎?”
“娃娃,你聽話些,男人說話,你別多話!”
老太太叽裏咕嚕的方言讓陸汾糖更茫然了。她不是會說普通話嗎?
林邵恒瞧出不對勁,連忙拉了拉陸汾糖,幹笑着打圓場:“走吧走吧,我們去收拾收拾一下屋子,馬上老大和淙茗就回來了。早上什麽也沒吃,他倆應該也餓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別說他倆沒吃,他們都沒吃呢,早上還和村長家的鬧了一通,這會兒肚子都餓得不行了。
“走吧走吧,我們先把東西放下,然後吃飯!”
給錢的時候給得痛快,但是到地方一看——陸汾糖幾人全部傻眼了。
竹屋不大,且老舊,雖然是單獨的屋子,但裏面小得可憐,二十平方米就頂天了,大概也就只能睡個人,其他什麽也放不下。
最關鍵的是,裏面堆滿了雜物,什麽門一打開,滿是讓人想要窒息的粉塵。
“咳咳咳咳咳咳……”
幾人沒有一絲絲防備,眼睛鼻子被糊了個全,一個個彎腰低頭拼命咳嗽。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一百一天換來的是這種住宿條件,怎麽說都要給個有床有地方睡的條件吧。
步升氣得就要找那老婆婆去。
“你去有什麽用?”徐思羽拉住了他,“不可能再給我們換了的。”
步升其實心裏也明白,但就是明白,他才生氣!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大概真沒說錯,小衫村的人窮慣了,窮得理直氣壯,窮得渾身是膽,雖然是有zf的資助和政策傾斜讓他們發展脫貧但他們既不想受累也不想擺着笑臉,有客人來就宰,沒客人來,那不是還有補貼嘛!
所以村裏人很少把外來的客人當回事,都是一群冤大頭!
他們宰客,是抱着天下掉餡餅的好事,拿了錢,就潇灑,沒有錢,再不濟還有每個月幾百塊錢的人頭低保錢。
“把這些東西全部搬出去吧,不然也沒有地方下腳。”
“這裏好亂啊!”
“先收拾出來吧。”步升無奈嘆氣。
帶他們來的那個老太太,被她婆婆喊“竹生娘”,照着這邊的習慣,大概是她的大兒子叫竹生。她和她的婆婆有點不一樣,起碼她是一個挺好說話,看起來比外表要慈祥得多的老太太。
陸汾糖他們在這收拾竹屋,答應了給做早餐的竹生娘一邊忙碌着一邊指定着他們要怎麽把這個竹屋收拾幹淨。
竹屋的屋頂是可以卸下來的,今天的日頭不錯,卸下來後還能把裏面曬上一曬,殺殺菌。
“啊?……哦哦!”陸汾糖都沒想到這個,她在家是只管吃和學習就好的,家裏的這些事情都是她的母親一手操辦的,也不懂這些個。
到是竹生娘,她的講究總覺得超出了這個村子的平均水準。
“啊!蛇蛇蛇!”林邵恒大叫了起來,掙紮了一陣後又發現,不是蛇是繩子。
“呼,你吓死我了!”陸汾糖沒被鬼和蛇吓死,差點要死在了林邵恒的尖叫聲下。
“也、也不怪我!”林邵恒有些尴尬,他的腳下纏着根繩子,有陸汾糖手腕那麽粗,上面黑色的痕跡一截一段的,想是什麽斑紋,屋內沒窗戶,乍一眼瞧過去可不就是蛇了嘛!
“好奇怪啊,這根繩子怎麽拿不出來?”林邵恒扯了兩下沒扯動,于是就不去管它了。等到把所有東西都清理出去後,林邵恒才發現,繩子不是被東西壓住了扯不出來,而是這條繩子本就是從地上伸上來的。竹屋是離地面是有一點距離的,鋪着一層竹片,差了十多厘米才是土地。而這根繩子,卻是深入地下,怎麽拔都拔不出來。
步升也湊過來看:“要不剪掉吧,晚上有根繩子在這裏,怪吓人的。”
“這是麻繩嗎?還是什麽?顏色好怪啊?”幾人對材料什麽的都不太懂,而且也只是條繩子,看了兩眼就沒管它了。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它弄掉。
竹屋裏都是一些早就壞掉不要但又舍不得丢掉的東西,他們清理出來後,就去讓老太太的婆婆認認還有什麽需要的,不要的他們就全丢了。
“我去喊吧。”陸汾糖這會兒對竹生娘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漲,也不怕她那種略顯猙獰恐怖的臉了。
“竹生他娘,你去瞧瞧,要是敢把還能用的東西也丢了,仔細你的皮!”一聽這個又尖又嘶啞還特別兇的聲音,陸汾糖就皺起了眉。
竹生娘喏喏應了聲,開始挑還能用的,挑到最後,竟然除了那根繩子外,就沒什麽不能要的。
“……”
早知道這樣,他們還廢這個功夫幹嘛?!
“誰說這不要啦!”婆婆揮着鏟子就過來了,一鏟子打在竹生娘的背上,“敗家娘們兒!這怎麽就不能要啦!”她撿起繩子又往竹生娘身上抽了一下。
“不都好的嗎!”她指着一堆零七八碎的東西喊道,“都幫這些搬到柴房去吧!”
老婆婆一點不給兒媳婦留面子且下死手的樣子讓他們皺了皺眉。
林邵恒的目光落在竹生娘的身上,喉結動了動,抖了一下。副本裏的人并不一定全是鬼,但他覺得吧,竹生娘是鬼的幾率很大。
其他人顯然也都是這麽覺得的。而且他們還覺得,她婆婆肯定是殺死她的兇手,然後在竹生娘死後變成厲鬼,第一個就把婆婆幹掉了。
“老虔婆!”陸汾糖低聲嘟囔着罵了一句。
“死丫頭片子就你眼睛大是不是!”老婆婆打完了兒媳婦,兇狠且刻薄的眼神一掃,又停在了陸汾糖身上。
“你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陸汾糖聽不懂她在罵什麽,但這種惡意眼睛不是第一次了。她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老虔婆瞪她,她也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死丫頭你皮是緊了!”老虔婆一撸袖子一瞪眼睛揮着鍋鏟就要沖過來。
“娘,娘你這是要幹啥呀!”竹生娘慌了,連忙抱住了她的腰。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人來沒嫁過來呢你就準備向着她了?!你就想着要和她一起對付我是不是?!”
說着,那雙尖尖的鐵鏟子就要往竹生娘身上戳。雖然是初冬,但竹生娘穿得并不厚,這個鏟子鏟下去不一定受傷,但一定很疼。
“你再動一下試試!”比老婆婆速度更快的是陸汾糖的劍。她跟着季淙茗練習也有一段時間了。她的天賦不高,但好歹勤奮,加上有屬性點的加持,勉勉強強算是到了初步入門的狀态。
她的出劍速度雖然比不上季淙茗,但也不忙,“钪”地一下,銀白色劍身和有些鏽掉的鐵鏟相碰,幾乎在一瞬間就削掉了那半柄鐵鏟,“铛——”地一下掉在地上,和泥地撞出一聲不太清脆的響聲。
老婆婆像是沒能反應過來似的,滿是皺紋的臉上還帶着兇狠,但嘴唇卻一下就變得慘白。
別說那老婆婆沒反應過來了,陸汾糖也沒能緩過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拿着劍對着人使,童話城副本裏的那些布娃娃們不算!
“你是想打架嗎?!”陸汾糖震驚于新武器的鋒利程度,她算是知道了,系統為什麽不讓把這些東西帶出去。這麽厲害的東西,拿出去了很容易出事情的啊!
“你、你……”老婆婆瞪着眼睛,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拿着那半截鍋鏟指着陸汾糖“你”了半天,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娘、娘——”竹生娘哭哭啼啼地喊了起來,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任由她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娘,你別吓我啊……”
林邵恒幾人面面相觑。
陸汾糖有點慌了,老婆婆雖然讨人厭,但好歹也是個人啊……
“怎、怎麽辦?”萬一她死了、村裏的人來圍攻他們怎麽辦?!
“沒事,她就只是被吓暈了而已。”仇博依上前,掰開老婆婆的眼皮看了一下,“步升,邵恒,過來幫把手,把她送進屋裏躺回就好了。”
竹生娘哭哭啼啼的抹着淚,倒也不鬧騰。
陸汾糖看了她一樣,把劍插進劍鞘讓徐思羽替她拿着,兩手往老婆婆的咯吱窩一勒——
“我來就是了!”陸汾糖加了不少屬性點,敏捷對身體素質加成有限,但多少也加成了一些,所以對她來說,抱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匡——”“邦——”
就是一路磕磕絆絆的,對被她抱着的老婆婆有些折騰。
竹生娘猶猶豫豫地看着她,陸汾糖對她露齒一笑:“嬸嬸,你能幫忙給我們弄點涼白開嗎?”一開始以為竹生娘六七十歲,所以稱呼她“奶奶”,這會兒知道她的沒那麽老,自然要改口了。
竹生娘連忙點頭去忙活了。
他們住的這戶人家構成還挺簡單的,不像村長那種老老小小加起來二十多口人,這家構成簡單得讓人摸不着頭腦。
家裏主事的就是現在還躺床上暈着的老婆婆,一共三個兒子,但只有老大有老婆,也就是竹生娘。老大和竹生娘一共四個孩子,全男孩,老大快三十了在大光棍,最小的才十歲。
“……”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竹生娘看着很老身體很不好的樣子,但人勤快又愛幹淨,廚房收拾得很整齊,林邵恒他們交了夥食費,照例說,那夥食費是夠好幾天有肉有菜的費用的,但竹生娘的婆婆摳門,只給了一點青菜蘿蔔什麽的。
趁着那老太婆還在睡覺,竹生娘還問他們有沒有要吃的菜。
這會兒,連最遲鈍的步升都看出來,竹生娘看着聽話,其實是那種非常不好對付的執拗性子。
早上才看過屍體,哪怕竹生娘想給做肉他們也吃不下,就要了點清淡的。
斐垣和季淙茗還沒回來,仇博依練習着待會兒要怎麽和斐垣開口。
不管是出于同情心還是其他,幾個人私底下商量了一下,決定對竹生娘好一點,不求她能給他們buff,起碼別殺他們呀。
“不過說起來,老大和淙茗到底去幹什麽了?”步升扒着放,呼哧呼哧跟頭好幾天沒吃過飯的豬仔似的,一下幹掉兩大碗,一拍肚子,開始琢磨起斐垣和季淙茗來了。
“調查副本線索去了呗。”
“約會去吧!”
林邵恒和陸汾糖同時開口說道。
“約會?約啥會?!”鐵憨憨的步升半點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陸汾糖興致勃勃地看向徐思羽:“思羽姐,吃糖嗎?糖做的刀的那種!但保證甜!”
話題一跑歪,就接不回來了。
仇博依斯文但速度并不慢的吃完遲來的早餐,看向步升:“我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嗨,說什麽幫忙不幫忙的啊!有事你直接開口就行了!”步升大大咧咧的說。
仇博依便點點頭:“那你表情嚴肅一點,吓人一點,我說什麽,你兇狠一點回答我。”
“為什麽呀?”步升一臉的茫然。
“你不覺得奇怪嗎?鬼之所以厲害,就在于他們能攻擊得到我們,而我們卻無法攻擊到他們。可是你想想看昨天,那個女鬼總不可能是傻了不跑吧?!那麽痛苦都沒跑,這不就代表着她不是不跑而是跑不了嗎?!”
仇博依肯定地說:“斐垣身上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說不定他已經掌握了鬼為什麽會這麽強大的秘密!”
步升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仇博依,“我有點怕老大,你先陪我練習練習。”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也跟着開始喊斐垣老大了。雖然要比斐垣大幾歲,但他叫起來卻十分自然。
怕斐垣啊……步升剛想說“你怕他幹嘛?你不是連鬼也不怕的嗎?”但一想到斐垣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步升想了想,還真是這樣的,怪吓人的:“那行吧,你問。”
仇博依道:“你現在是斐垣,臉色難看點,表情嚴肅點,說話不客氣點!”
“……”步升用他拙劣的演技沉着臉道,“快問!”
一邊正和徐思羽安利垣茗cp的陸汾糖看到了,頓時笑得不行:“老大這麽可能會這樣說話!”
步升看着她,一臉求救:“你來扮演吧!”
陸汾糖樂不可支地說:“練習一百遍也沒用的,老大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問什麽他都不會回答你,只會讓你滾!”
仇博依充滿希望地問:“那等他心情好的時候去問行嗎?”
“那他只會淡淡的看你一眼,然後……”
仇博依自己就會撐不住了。
他沒和斐垣接觸過,但昨天那一下把他吓得不輕。他這會兒不怕鬼,但他怕斐垣。
而且仇博依覺得,以後自己也不會那麽怕鬼,畢竟見識過斐垣後,他很難再怕其他的鬼了。
“斐垣……老大的脾氣一直都這麽差嗎?”仇博依很自覺地将自己歸到了他們一邊的人。
“應該不是。”陸汾糖想了想說,“比這更差的你們還沒見識過呢!”
步升和徐思羽一抖,手指頭都開始顫了。
仇博依卻是說:“這是個性!能人總是要與衆不同的!”
陸汾糖很贊同:“對!我要向着老大的方向前進,殺鬼算什麽!老娘以後還要把它們砍到分子狀态呢!”
仇博依和陸汾糖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對方是個有前途的人!
“但目前的關鍵是要弄清楚為什麽鬼逃不走。”仇博依說,“鬼的攻擊變幻莫測,但總結起來也不過是‘穿透’、‘幻覺’什麽的,讓人死得無聲無息。但實際上,他們的攻擊能力很有限。”
“才不有限呢!”陸汾糖拿她的第一個副本說事,也不需要多誇大渲染,光是一堆密密麻麻的蜘蛛就已經讓人心裏發寒了。
密集恐懼症和蟲子恐懼者的天堂!
仇博依摳着自己下巴短短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印。
步升一下握住他的手腕:“你沒事摳自己幹嘛?”
仇博依一愣:“唉,我又在幹什麽了嗎?不好意思啊,我一進入思考狀态就愛做點小動作。”
步升哭笑不得:“你摳自己疼的是你自己,跟我道什麽歉?”他摸着仇博依下巴上一排的指甲印,指尖上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
“你不疼嗎?”
“好、好像是有點?”仇博依不太确定。
“行了,跟我去等老大和季淙茗吧,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找了什麽地方來住呢!”陸汾糖覺得他倆有點礙眼,揮揮手就把他們趕出去了。
兩人一路往村長斐垣和季淙茗離開的方向走去。
竹生家在村子的外圍,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挨着住,而他們周圍卻沒有什麽鄰居,加上他們敢收錢“接待”他們,就代表了他們和村長不太對付。
小衫村是個同姓村,和村長不對付,就代表了這家人在村子裏的處境應該不太好過。徐思羽覺得可以從這方面下手挖挖情報。
“挖這個幹嘛?”陸汾糖有點不解。
“反正閑着也沒事幹,萬一能挖出什麽情報呢?”
陸汾糖想說自己還是有練習這件事情可以幹的,但動了動嘴唇,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獵殺場裏的玩家都是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沒人不想活下去,但現實逼着他們去死。
早死挖死好像都差不了多少,好多人要麽自暴自棄地開始混日子,把副本但旅游觀光,要麽就是放飛自己。也不管劇情任務,進去就殺人。
不管殺的是人還是鬼。
徐思羽的心态已經算是可以的了。徐思羽很唏噓地說起自己的第一個副本,和徐思羽一起進來的一個姑娘就是壓力大到崩潰,在鬼殺死她之前,她就先自殺了。
雖然那一場徐思羽活下來了,活到了現在,但她總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也要做好自殺的準備。
她不想像早上那個玩家一樣,拼命掙紮,最後開始被劈了腦袋、抽了血管、吃了內髒。
屍體手指下面的地面,掙紮的血跡那樣明顯,一道一道的指印看得她心慌,他死前多少還是有意識,死的時候一定是萬分恐懼且痛苦的。
“你說,在副本中死去的人,也會變成厲鬼嗎?”仇博依突然問。
步升一呆,然後不确定地說:“應該不能吧?我沒見過玩家變成鬼的。”
“那鬼是從哪裏來的呢?”
對啊,那麽鬼,是從哪裏來的呢?
步升被問懵了,但仇博依也沒覺得步升能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拿着随身帶着的筆将自己的疑問寫下來。
“鬼不就是副本的設定嗎?”步升掰着手指頭說,“我們需要一個敵人,所以就有了鬼,不是嗎?”
步升便問他:“為什麽,我們就需要一個敵人呢?”
步升被問懵了:“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的?”
仇博依反而很砌塊地看着:“你都沒想過為什麽會有鬼的嗎?”
步升老實的搖頭:“想那麽多幹嘛呢?!我啥時候死都不知道呢!還不等我想明白,人可能都沒了。”
仇博依卻沒再理會他,而是拿着本子在那裏勾勾畫畫。
鬼,為什麽要殺人?
生物的本能嗎?還是為了要得到什麽?
步升一邊走,一邊小心地拉着仇博依讓他別一不小心栽個倒插蔥。
“博依,你還怪厲害的!”
步升突然吐出的誇獎讓仇博依的手頓了頓:“為什麽這麽說?”
“你問的這些問題,我還都沒想過呢。進了這裏,就光顧着害怕,想着以後該怎麽辦了。但是聽了你的問題後,我感覺自己看到的東西開始慢慢變得清晰明了了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人的恐懼來源于未知。在事發突然時摸不清狀況是正常的。”仇博依合上本子小心地将他收好,“遇事多想為什麽,把恐懼轉換成好奇,身體的本能雖然還是會發抖害怕,但至少能讓人分散一些注意力。”
仇博依不覺得害怕是一種可恥的情緒,他也怕,怕死,怕壯志未酬身先死,但怕并不能解決一切。
“安力他爹!安力他爹!你死哪去啦!大早上不吃飯又跑哪裏去了!”
“三嬸,你看見我家石柱了沒?一早上起來就見不着人,氣死了!”
“剛才狗蛋爹還問我有沒有見到狗蛋他娘呢!今早是怎麽了?那麽多人都溜啦?!”
“……”
村子裏吵吵鬧鬧是常态,仇博依和步升兩人不想和這些npc們牽扯過多,一開始也沒怎麽注意,但走着,聽着,就漸漸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了。
“怎麽那麽多人都找不着了?”
仇博依想起了昨天的女鬼:“是不是……”
步升給了他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但顯然兩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玩家死掉會留下屍體,那麽鬼死掉呢?
大概就是像昨天那樣,什麽也不剩下了。
村長二兒子的媳婦被斐垣殺死了,魂飛魄散,什麽也沒能留下。
“是那些石偉威那些人做的嗎?”
一晚上幹掉五六只鬼,想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窺。
步升和仇博依本來是準備等到斐垣和季淙茗,回去後大家再開始讨論的,但等在這裏的時間裏,一個“一只耳”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魁梧且憨厚,還有那标志的一只耳朵,是那個把人全籠絡過去的石偉威沒錯了。
在今天早上之前,步升對石偉威的印象還不錯,是個脾氣很好性格溫和且很有安全感的“大哥”,但鼻釘男破碎的臉在腦子裏一閃而過,石偉威的形象看起來就或多或少地帶上了一些色彩。
雖然那鼻釘男的死和石偉威不一定有關,但人就是容易想多,畢竟是涉及到自己的小命的關鍵問題。
石偉威大概也知道他們的顧忌,所以沒有靠得太緊,給彼此都留下了一點的距離。
“是這樣的,你們大概也發現了,村裏有些不對勁,我想和你們交換一下情報。”石偉威的塊頭很唬人,但說話卻很客氣,表情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步升和仇博依對視一眼,哪怕這會兒他們想拒絕,也不容易。石偉威話裏雖然客氣,但是也同樣地把他們可以出口的拒絕全部堵了回來。
這會兒就因為這麽點小事撕破臉皮不太可能,但他們卻沒有拒絕的餘地。
于是便點頭答應了。
獵殺場裏的情況多變有複雜,現實讓他們很難多繞什麽彎,但人心又讓彼此不得不多做提防。
不僅是步升和仇博依在提防着他,石偉威也在提防着他們兩個。
“我們這邊是有一只女鬼來找上門的,不過不是什麽厲害的女鬼。受了點小傷,就應付過去了。”石偉威在這碰見他們之前,已經提前去過村長家了解過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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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