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季淙茗心心念念地想着好友綁定卡,先用了這個副本送的免費次數,這一次沒好運氣了,出來的是這個奇奇怪怪的珠子。因為不是想要的好友綁定卡,他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直接十連抽,然後就出了十張綁定卡……

季淙茗是個小倒黴蛋,吃奶容易被嗆死、吃飯容易被噎死、學走路容易被砸死、平地走路容易摔死、反正各種死法都有可能來經歷一次死亡的小倒黴蛋。倒黴到将讓他背着氧氣瓶放到真空環境都容易因為氧氣瓶裂開而窒息的小倒黴蛋。

但除“死”之外,他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歐皇。

抽獎必中,心想事成,就是容易死。

有了好友綁定卡,季淙茗樂了一陣,才有閑工夫去看那顆違反了“抽獎必中,心想事成”季淙茗人生第二定律的小珠子。

一看,他就發現這顆珠子不得了啊!斐垣一定能用上!

連綁定卡都沒來及得顧得上,立刻就跑來向斐垣獻寶了。

圓珠子雖然是個珠子,但卻不是一個整體,能拆下來,只要将其中一個放到想要去的地方,就可以通過這一黑一白這半個珠子相互傳送。

使用的時候用積分充能就行了,當然對于斐垣來說,直接用煞氣充能也是可以的。

“斐垣斐垣,你收下可以嗎?就當是我送你的謝禮!”季淙茗期待地看着他,臉上還帶着一絲忐忑。

“謝禮?什麽謝禮?”斐垣一碾,珠子被分成兩辦,他試着往黑色一塊的裏面輸入了一點煞氣,白色那邊立刻就亮了起來。

“就、就是你答應我要求的謝禮啊……”季淙茗臉蛋紅撲撲的,有點不敢正視斐垣,又舍不得不看他。馬上,他又有好長時間見不到斐垣了,現在多看一眼,那都是賺的!是他偷來的。

明明是他幫了自己,心心念念地卻覺得斐垣“幫”了他,這樣的傻子,讓斐垣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白色的一半扔還給他,季淙茗以為他生氣了,手忙腳亂地将東西接好,臉色一下蒼白了起來。

“斐垣,對……”

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季淙茗怯懦的道歉被堵了回去:“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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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麽?”季淙茗混沌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卡。”斐垣不耐煩地捏住了他的臉,“季淙茗,你能不能學聰明一點?”

“對、對不起嘛……”季淙茗軟噠噠的道歉,軟糯的聲音裏幾乎帶出了哭腔。

斐垣眼神晦暗地盯了他一會兒,不對他不靈光的腦子抱任何期待了。

季淙茗為自己又惹斐垣生氣的笨拙難過了一下,任何突然反應了過來,眼睛亮得吓人:“斐、斐垣!給你!”

被捏得已經有了溫度的綁定卡被遞到斐垣的面前,陸汾糖幾人萬分緊張且期待的死死盯着斐垣的反應。

大概是他們的視線太過濃烈,惹得斐垣有些不太高興地皺起了眉,凜冽的視線掃過去,以陸汾糖和徐思羽為首幾乎要尖叫出聲的隊友們立刻齊刷刷地轉過了聲,讨論了起天火雷符的一百零八種用法,虛假熱烈的讨論聲不尴不尬地響着,注意力卻還是在斐垣和季淙茗那。

感覺到斐垣巨大存在感的視線消失,陸汾糖捂着臉,克制着自己想要打滾的激動心情,用最瘋狂的無聲尖叫吶喊道:“好像求婚啊……”

???三位男同胞一頭霧水。

“好甜好甜!我磕的cp是真的啊啊啊啊!”徐思羽死死地掐着林邵恒,生怕自己發出尖叫吶喊歡呼把那邊的氛圍破壞了。

指尖一點,淡粉色的卡片很快淡了下去,然後消失不見。

“行了,我要研究一下新拿到的技能。”斐垣說着,就轉過身背對着季淙茗,拒絕交流的意思表現得十分明顯。

季淙茗知道,斐垣這是要有一個獨處的空間了。他很乖地就準備走開,看又舍不得現在就離開斐垣,看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一眼一眼又一眼。

“季淙茗!”斐垣咬牙低聲警告。

“哦哦哦哦哦……”季淙茗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似的跳開了,因為興奮和害羞,臉上幾乎能冒出煙來。

但眼裏是怎麽也止不住的幸福。

鬧哄哄的意識海裏,癱在占據了巍峨宮殿裏的小純美滋滋地奴役着三色軍團奉獻自己為它建造第五個宮殿,正暢想着第一千零八個宮殿的精致,意識海裏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加飓風地震,剛建成的五座宮殿瞬間坍塌為四處逃散的霧氣,小純懵了一下,直挺挺地也挨了一道千萬伏特。

斐垣喘了一口氣,将那股莫名讓人大腦發熱的情緒壓了下去。

都怪那個傻蛋!

斐垣沒有一點愧疚地将所有的錯誤都歸到了季淙茗的頭上,怪他聽不懂人話,看不懂臉色,傻乎乎還笨兮兮。

斐垣近乎是惱羞成怒地想,下次要把他吓到哭出來才好。

但是……

也就看着可愛,逗弄着好玩這一個優點了吧?季淙茗一邊哭一邊錘他的可憐樣子又閃了出來,斐垣嘆了一口氣,算了,那個傻蛋哭起來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看,還是将哭未哭的模樣最可愛。

正想着,剛才興奮得紅臉也浮了出來,斐垣想,笑起來的樣子雖然傻了一點,但也挺可愛的。

斐垣在心裏比較了一下季淙茗哪副樣子最可愛,最可憐,最後得出——

因為不屬于自己感情的哭臉,是最讓他讨厭的。

斐垣雖然一直叫季淙茗愛哭鬼,但屬于季淙茗自己情緒上頭而哭出來,也就只有一次——兔子急了還咬人,他的紅眼兔,就真的咬了他。

斐垣側過頭,視線在右肩上停了一下,那裏的傷口,他一直控制着不讓愈合,強大的自愈能力放着不管的話,最多一個小時就能恢複如初了,但因為他的控制,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愈合的痕跡。

季淙茗的眼淚很多,他哭過很多次。

但斐垣不喜歡。

不是真心實意的哭泣,讓他厭煩。

但季淙茗真的哭出來,他又焦躁。

斐垣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好像遇見季淙茗之後,他的冷靜、克制和平靜都遭到了破壞。

危險人物啊……

“我就說吧!這次一定會成功的!”陸汾糖和徐思羽不斷地給他增加自信心,季淙茗卻向丢了魂似的,呆呆傻傻地盯着自己死死握緊的拳頭看個不停。

“季淙茗,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了?不是很順利嗎?”

季淙茗的嘴巴張張合合好長時間,才以一個顫抖的哭腔喊出聲:“斐垣他、斐垣他……”

其他人緊張得盯着他,就怕是什麽很不好的消息。

但季淙茗只是喃喃着“斐垣”,然後突然就閉上了嘴巴,将手藏到了身後,一副絕對有什麽,但我就是什麽也不說的模樣。

“你要急死我了!”

“不行不行!這是我和斐垣的秘密!”季淙茗紅着眼眶紅着臉,手心裏硬硬的觸感提醒着他剛才發生事情的真實性,但他的大腦還是過熱得有些不敢置信。

斐垣接受了好友卡,已經是讓他幾乎要原地爆炸成煙花的巨大驚喜了,他得、他得別那麽貪心。

說不定,斐垣不是那個意思呢?說不定,斐垣他只是、只是……

季淙茗怕自己大腦過熱會直接暈倒,連忙住腦,只是雀躍欣喜的神色卻怎麽也不能從眼角眉梢處褪下。

陸汾糖和徐思羽以放大鏡女孩的職業道德保證,這倆人一定還有什麽她們沒看見的糖!季淙茗的手裏一定有什麽驚天大糖!但瞧着季淙茗驚慌失措CPU過熱得幾乎要宕機的羞窘樣,她們也只是“體貼”地按捺下想要挖糖的心思。

“行吧,時間也快到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陸汾糖朝他擠了擠眼睛,不等他害羞反駁就按下了退出,“記得保持聯系啊!”

已經交換好聯系方式的幾人都只是在等季淙茗和斐垣的好友綁定順利完成,看季淙茗如願以償,他們也一個接一個地退出了。

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積分大豐收,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去系統空間裏當個守財奴細數一邊了。

一個又一個的人影黯淡下去,季淙茗等他們全部消失了,才輕輕地對着空無一人的前面揮了揮手:“再見……”

他的臉上努力挂出笑容,但卻怎麽也止不住地感到落寞。

“舍不得,就讓他們多留一會就不就好?”副本通關結算後,還有半個小時的滞留時間,陸汾糖幾人雖然叽叽喳喳地說了好多話,但不過也就十多分鐘。

如果季淙茗開口挽留,也不用多說什麽,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陪他到最後的時間,掐着點退出。

季淙茗搖了搖頭:“他們一定很害怕,現實才是他們的歸處。”

斐垣看着他好一會兒,然後才招招手,讓他到自己的身邊。

“你呢?你害怕嗎?”

斐垣眼裏的情緒很平靜,但季淙茗卻有一種不敢與他對視的忐忑,那是一種害羞激動之外的惶恐。

季淙茗覺得,斐垣能輕易看透自己的心情。

“慢慢的,就不怕了。”季淙茗低着頭,小聲地說道。

斐垣深深地看着他。

“這、這個,是給我的嗎?”季淙茗有些無所适從地動了動僵硬的肩膀,因為緊張,手握得更緊,手心裏的堅.硬也越發明顯。

“它本來不就是你的嗎?”斐垣收回了自己給他的壓力,淡淡地回他。

季淙茗好不容易降溫下去的臉又迅速回溫,嘴裏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但是……”他但是了個半天也沒把後面的話但是出來。

斐垣伸手。

季淙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給,你已經送我了!”季淙茗幾乎是要叫出來了。

斐垣被他驚慌的模樣逗笑了:“不拿走,給我一下,立刻就還你。”

季淙茗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在斐垣臉上盯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斐垣耐心地等他亂七八糟的心情塵埃落定。

溫柔的手放到了斐垣的手上面,他很怕碰到斐垣似的,留出了一點點的縫隙,他知道斐垣不喜歡別人的觸碰,所以努力不讓自己觸碰到斐垣的手。

他緊緊地盯着斐垣道:“就一下下哦!”

這種一半黑一半白類似定情信物一樣的東西已經讓他的大腦指揮部癱瘓了,他一邊催眠着自己,這只是斐垣為了下一個副本更方便才把白色的這一半交給他,但一面還克制不住往“定情信物”上想。

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點卑劣,但是——但是他就是沒辦法住腦啊!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斐垣!他克制不住不去喜歡斐垣!

斐垣低低地笑了一下,磁性的低音炮幾乎再瞬間就将季淙茗的耳膜、大腦給震麻了。

季淙茗一邊揉着自己發紅發燙裏面還發癢的耳朵,一邊期期艾艾地盯着斐垣,就怕他把東西收走不給他了。

溫熱的“小魚”因為久久地被捏在手心裏,染上了一些季淙茗的溫度,但卻不黏膩。斐垣想到了季淙茗說過的,他在系統空間裏是以一種特殊的“靜止”方式存在的。

會餓會累,但不會有身體的代謝……嗎?

斐垣不知道從拿變出了一條紅繩子,細細的紅繩子只有幾根頭發絲搓在一起那樣脆弱,像是輕輕一用力就能扯斷一樣。

白色的“小魚”上有個黑色的眼睛,斐垣似的用入侵的煞氣分析過,這就是個裝飾,什麽用處都沒有,于是毫不猶豫地将它捅碎了,季淙茗瞪大了雙眼,驚恐地伸出手用手心接住了掉落的碎塊,長長的一根細細的像是女孩耳洞上偶爾會帶着的耳棒。

“壞了,怎麽辦?”季淙茗的唇色都淡了下去。

“壞不了。”紅繩順利穿過它的只剩下半個“眼睛”的黑色部分,趁着季淙茗愣神的時候,兩只修長的胳膊穿過他的脖子,将紅繩繞在他的脖子上兩端撚在一起打了個死結。

微涼的指尖若有似無的劃過季淙茗的皮膚,一觸即離。

季淙茗被那像是有又好像沒有的觸感弄得幾乎要豎起寒毛,幾秒的打結幾乎成了幾十年甚至長百年的漫長。

他死死地屏住呼吸,緊張得大腦幾乎宕機,但又渴望着時間能在這一刻停下。

季淙茗的皮膚很白,但和斐垣的蒼白不同,他是白裏透紅健康的膚色,幾乎是從裏到外地透出勃勃的生機。

季淙茗很健康,但他不胖,從外形上看甚至還有一點偏瘦,露在衣領外的鎖骨像展翅欲飛的蝴蝶翅膀。細細的紅繩貼上上面,立刻就将他的皮膚襯托得幾乎要發光。

斐垣低頭看他,季淙茗長長卷卷的睫毛一直在顫,幅度不大,但頻率卻高得吓人。

“這麽怕我,嗯?”斐垣是手指順着紅繩劃過他的脖頸,然後停在了鎖鈎,輕輕将繩子勾起,微涼的手背上貼着季淙茗細膩溫暖的皮膚。

“……”季淙茗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了,靈魂已經不在,現在杵在斐垣眼前的,是一個沒有知覺不會行動,大腦空空的人偶。

斐垣又笑了,他發現,季淙茗真的很能讓他笑出來,不管是含着淚被欺負得快要哭出來但又死死忍住的樣子,還是自以為很隐蔽的偷瞄,又或是興奮得眼紅臉紅的樣子,都能輕而易舉地擊潰他冷酷的防線。

斐垣不想去深究這是為什麽。

他的快樂很少,失去得很會很快。

所以只要享受這個就好了。

“季淙茗,這根繩子很細,很容易扯斷,也很容易腐爛,很難一直戴着的,壞掉了,我就不要你了。”

“我不會讓它出事的!”季淙茗急急大喊,像是對着什麽宣誓一般地死死盯着斐垣,“哪怕我死了!我都不會讓他有事的!”

他的眼睛明亮的吓人,害羞、忐忑、窘迫這類情緒散了個幹淨,滿滿的全是斐垣,也只是斐垣。

斐垣呆了一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總之,斷了就再也沒有了。”他移開視線,收回了手。

“我知道的!我不會讓它斷掉的!”季淙茗再一次保證道。

斐垣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覺得那塊地方有些燙,燙得幾乎要把他的骨頭給燒融化了。

“季淙茗,你果然是屬火的啊。”

“啊?”季淙茗一愣,不是很懂斐垣為什麽突然說這話,但他還是老實地回道,“可我是屬馬的呀。”

斐垣不悅地看着他。

季淙茗讓步了:“嗯!我是屬火的!”他笑得燦爛又滿足。

斐垣嫌棄了瞥了他一眼,然後馬上又忍不住笑了。

“傻蛋就傻蛋吧。”斐垣捏了捏他的臉蛋。

“唔?”季淙茗茫然地看着斐垣,傻、傻蛋?!

“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斐垣将消化不了的一團能量扔了出來。

暖黃色的小光團很小,跟個螢火蟲似的微弱又渺小,但能量卻驚人的厲害。

“只是什麽呀?”季淙茗好奇地看着,大概是它看着太無害,季淙茗還伸手戳了一下。

“信仰之力吧。”斐垣說得很随意。

“信仰之力?”季淙茗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問,“是喬湘君對山神的信仰嗎?”

“山神”并非小衫村村民口中的山神,但它卻是喬湘君的神。

經歷過黑暗之後再抓住光芒,會格外的熾熱。

斐垣輕輕的應了一聲。

“斐垣你不要嗎?”

“不要,我哪來沒用。”與其說是沒用,不如說是麻煩。他的意識海太過暴虐,這小東西進去就得死。

別看這麽點信仰之力小得可憐,但蘊含的能量卻很大,是同等體積下煞氣的百倍,但又比小純差點。

斐垣消化不了也吸收不了,但又對它有那麽點興趣,于是便想到了季淙茗的意識海。

季淙茗的意識海很特殊,如果說斐垣原本的意識海是一片荒蕪,那麽季淙茗的意識海就是力量的海洋,澎湃而溫柔的力量洋溢在廣袤無垠的無邊際空間裏。

同等的體積,要比信仰之力強千倍、比他辛苦提純出來的能量體強百倍,比煞氣怨氣妖氣強不知道多少萬倍。

但季淙茗不會使用。他就像是一個空有寶藏的看門人一樣,有力量,但不會使用。

“先放你哪裏。”斐垣的意識海霸道得厲害,然後進去的力量都要被它馴服打散,斐垣雖然可以護住這一團能量,但要分注意力上去,他懶得弄。

“好。”季淙茗點點頭,周身沒有半點的力量波動,那一點原本在斐垣寧死不屈的能量團便向看到了無限包容的長輩一樣撲進了季淙茗的身體裏。

無限包容的意識海容納了它的存在。

“我收好了,斐垣,你要的話,随時跟我要。”

斐垣點點頭,随後問他:“那個小山洞精的力量,你弄清楚了嗎?”

童話城副本,是集齊了衆多生靈的怨念的超B級大副本,已經是力量極其龐大的副本了,但這個A.級副本卻比童話城來得更龐大。

這有些不太正常。

不是力量大得不正常,而是這和山神的力量不相符。

斐垣本以為這山神是個千年大妖怪,再不濟也是什麽吃幾萬人的超級兇殘妖孽,但從喬湘君的記憶來看,它一直都是一只“弱小”的妖怪,巅峰時刻也僅限于将自己的本體變小,和喬湘君的屍體嵌合到一起。

從只能變成假金子引誘人到張開領域自成天地,太過唐突。

如果他一開始就有這個能力的話,一口氣将小衫村的人全吃了也不過是一息的事情。

但它做不到。

就連本體的任意轉移,也是在化身厲鬼屠村後,喬湘君将屍體喂養給它才有的變化。

山神死得很徹底,什麽也不剩下,那個有餡兒的石頭完完全全地沒有了然後生命的體征,斐垣的問題也得不到回答了。

斐垣對這個沒有必須要知道的好奇心,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知道的。他想試着,能不能從它的力量暴漲裏找到讓自己加速成長的方法。

斐垣本是沒有什麽必須想要活下去的想法的,不過想就這樣結束的空虛也散去了不少,那就試着在變強的道路上,走遠一點好了。

弱小,是原罪。

雖然不知道更強的力量有沒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但弱小的感覺,讓他不是那麽舒服。

季淙茗的體質很特殊,他能“看”見其他人或物的記憶、感情、甚至是連他們本身也不能發現的東西。

只是這個“技能”他無法自主控制,目前來說,是一種薛定谔的被動技能。

“好像……和靈脈、崩塌有關的。”山神死去副本破碎的那一瞬間,在這個副本內存在過的記憶,全部湧了過來,季淙茗不是第一次承受這樣的痛苦,耐受性已經高起來了,加上他意識海的特殊性,像夜晚随意擡頭結果看到流星一樣,很快便消失了無蹤。

聽到斐垣的問題,他努力地翻找了一下那短暫的記憶。

但因為信息量太過龐大冗雜,時間太短,意識海已經差不多将那些東西消化得差不多了,季淙茗很努力,才扒拉出點零零散散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東西。

“靈脈?”斐垣皺起了眉,思索着靈脈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

風水、玄幻小說裏,靈脈出現的頻率不低,但那種東西,和山神力量的壯大,真的有關系嗎?

“斐垣,對不起哦,我有些沒用。”季淙茗難過極了,幫不上忙的挫敗感讓整個人都軟耷了下去。

“本來和你也沒關系。”斐垣掐着他的臉,逼着他看自己,“我不喜歡軟綿綿的性格,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丢掉。”

斐垣的吓唬一出,季淙茗立刻就繃緊了身體,背挺得直直的,五官繃住了:“我很硬的!”

斐垣沒忍住笑了出來。

季淙茗看着斐垣心情愉悅的樣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

斐垣他……笑起來真的好帥好帥!

斐垣一直在系統空間帶到了系統提示音響起。

“叮——副本空間即将關閉,請玩家盡快——”

斐垣強制屏蔽掉它的聲音,對着60、59、58……的倒計時充耳不聞。

上一秒還興奮地和他說話的季淙茗頓時安靜了下來,眼巴巴地看着斐垣好一會兒,然後揚着燦爛的笑容對斐垣說:“再見!”

倒計時還在繼續:10、9、8……

“還有呢?”斐垣看着他。

季淙茗動了動嘴唇,猶豫幾秒,飛快地說道:“斐垣,你要開心!只要你開心——”

斐垣消失了。

季淙茗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抓住他,但只有一片虛無。

什麽也沒有。

沒有斐垣……

“……”

季淙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将所有的難過壓下。

斐垣說了,他不喜歡軟綿綿的性格。

“加油!季淙茗!馬上!”季淙茗看了一眼時間,鼓勵自己道,“還有22小時40分鐘15秒,就有可以聽到斐垣的聲音啦!”

安靜的系統空間裏,連回聲也不存在。

季淙茗無所适從地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垂下眼。

黑色的無風出現在他的手裏,季淙茗很快進入狀态,一,二,三……

二連擊,三連擊,四連擊,五連擊……

二段斬,三段斬,四段斬……

我……想見斐垣……

季淙茗揮劍的手猛地停住了,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術的一動也不動,連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胸.前白色的半個珠子閃了閃,季淙茗愣愣地低下頭看去,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因為太過驚喜而呆住了。

“斐垣……”

你這樣,會寵壞我的,我會貪心的,放不開你的話……怎麽辦?!

斐垣醒來時,先把系統罵了一頓,他沒出聲,但兇煞彪悍的煞氣湧上去将嵌在靈魂中的系統分端給威脅了一遍。

恐懼大軍籠罩了系統,雖然系統沒有感情,但它依然吓了一跳,純粹而猛烈的“恐懼”讓它心生膽怯,忙不疊地逃了出來,在斐垣的靈魂裏換了個地方安家。

斐垣瞧着它狼狽而逃的樣子,冷笑。

系統雖然不懂什麽叫“恐懼”,但煞氣中極致的苦悶的恐懼還是讓它有些發熱,删除了好多緩存垃圾後,系統才惱怒地質問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嗎?!做夢吧!你的因果線已經全部歸了我,除非靈魂消散,不讓你是逃不開的!”

因果線?斐垣這是第一次聽系統說起這個,他也不惱,一邊把玩着黑色的那半顆珠子,一邊懶洋洋地問:“也就是說,把因果線搶過來的話,季淙茗就歸我了?”

“你做夢!”系統起得幾乎要跳腳——可惜它沒腳,不然一定會給斐垣表演一個什麽叫原地抱着腳直蹦跶。

也幸好它沒腳,不然斐垣現在有無數方法在它身上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季淙茗自己樂意成為我的,你不同意有用?”斐垣對它的憤怒不以為意。

“他說了不算!我說了算!”系統憤怒地吼道,之後便是一些“你不管着,他也不是你的”之類難懂又氣急敗壞的叫罵。

而然斐垣卻沒有理會它的意思,煞氣湧入黑色的半顆珠子,激起了中心陣法的感應,但又不給足能量。

斐垣等了幾秒,黑色的珠子便發出一閃一閃黑色的光芒。

斐垣勾了勾唇,看來,這個小東西還真挺好用的,并不受“空間”的限制。

系統叫罵了半天,才發現斐垣拿着個珠子在那玩得很開心的樣子似乎半點沒将他宣戰的怒吼聲聽進去。

“編號137695!編號137695!編號137695——”特意選擇高冷又充滿神秘感的金屬音也破功了,系統就差拿個喇叭在斐垣的耳邊讓他體驗一下耳膜被聲波刺穿的感覺才好。

“斐垣!!!!!”系統将黑底紅字挂着血的大海報挂在他的眼前,牢牢地占據了他全部的視線。

“你真的好煩啊!”斐垣關掉了聲音屏蔽,擰着眉陰沉地說道,“非要我把你的本體找出來燒掉才罷休嗎?”

翻湧的惡意直直沖着靈魂中寄生着的分端湧去,視野內的大海報像是老舊黑白電視那樣滋滋地閃了一陣雪花,吓得抖掉半數緩存垃圾的系統安靜了下去。

它忘了,眼前這個人,是一連毀了它三個副本的瘋子。

系統安靜得不再有任何存在感。

過了一會兒,它才小心翼翼且讨好地問:“要視頻通話嗎?副本通關獎勵,免費的。”

斐垣晃了晃手裏的黑色珠子:“摩斯密碼懂不?”斐垣發現這個小東西還挺好用的。以煞氣為眼探進去後,看到的就是一小點精密繁瑣的陣法,力量灌進去,那些白色的陣法符文就像是被灌進了熒光色的水一樣亮了起來。

按照斐垣的推測,當進度條堆到中心的圓點上時,傳送陣就能啓動。

但另一坐标點與他并不在一個空間裏。無法啓動。

不過用來做通訊裝置也可以。進度條只要推到十分之一處的小圓點,另一半珠子就能亮起來。然後再把力量抽出來就可以了。

系統确實不懂,但它連上網絡不用一秒就能得到答案,于是便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當然知道!”

而然斐垣已經開啓了強制屏蔽,黑紅的怨氣籠罩了那一片區域,面對“強制進入游戲”這種高權限的東西,他的屏蔽不起任何作用,但是屏蔽掉系統聒噪又咋呼的聲音還是十分便利的。

靠着耍傳送陣玩的手段,斐垣和季淙茗聊了一會兒天,接着便給林邵恒打了個電話。

斐垣的手機被摔碎了,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但他什麽時候又是需要“好”手機才能打電話了。

“尚湖市滄浪縣永嘉鎮,照着這個地址,去查查喬湘君。”這個地址,是季淙茗從被燒毀的身份證上看來的。

林邵恒愣愣地問:“那不是副本boss嗎?”查這個幹嘛?!不對不對!都是副本boss了,現實中怎麽可能會有這麽一號人物?!

“去查。”

林邵恒聽出了斐垣聲音裏的不耐煩,立刻就說:“好的好的,我今天就去查!”

斐垣的電話挂掉,步升的電話才重新擠進來:“喂喂?是信號不好嗎?怎麽突然沒聲兒了?”

林邵恒恍惚地看着上面沒半點記錄的界面,聲音幹澀:“步升,我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斐垣他……

“那你千萬別和我說!”步升有些激動的聲音立刻就傳了過來,他強調道,“半個字都別!”

林邵恒笑得幹巴巴,別說步升不敢聽,他也沒那膽子說啊!

“對了,步升你能幫我一個忙嗎?老大之前讓我給他找房子,但我現在又被吩咐了一個挺麻煩的事情,你能幫我找個房子,過一過老大那一關嗎?”

步升立刻就答應下來了:“老大有什麽樣的要求?”

林邵恒說:“沒有。”

步升:“……”

沒有要求,才是最高的要求啊!

步升揉了揉太陽穴:“我、我盡力。”

斐垣的性子,說他挑剔,又十分随性,什麽地方都能面不改色的住着,說他沒要求,不知道哪個點戳到了,就把人往死裏折騰。

給他挑房子……不知道挑完後,他的腦袋還在不在?

不過老大還是很好的!天塌下來了還記得保護他們!如果不算是他的氣勢太強,給人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過濃重……

嗯!老大是個好老大!

雖然吓人了一點,雖然脾氣壞了點,雖然喜怒無常了點,雖然愛吓唬人了點,雖然……

總之,斐垣老大的優點要比吓人的“惡趣味”多得多得多!最主要的是,老大強啊!

安全感,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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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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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