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這個和尚怎麽能這樣無恥?!”

少女羞憤,且又小心翼翼的聲音傳入耳際。

姬慎景看得出來,她很厭惡自己,但與此同時似乎很擔心被人察覺到,她的謹慎小心完全不像是有恃無恐的嬌寵千金。

男人眉心微蹙,一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皆被掌中嬌.軟,以及他腦中突然而至的清明而替代。

又來了!

一靠近這位姑娘,他立刻察覺到不到人體內蠱蟲任何的躁動。

仿佛在這一瞬間,他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男人的手很好看,但因常年習武,手掌大而寬,幾乎覆蓋了少女的整個側腰。

怎麽能這麽細?

姬慎景莫名其妙的默默評價了一句。

這個念頭一閃,他陡然一驚。

他遁入空門二十餘載,豈能關注人家姑娘的腰肢有多纖細柔軟?!

可是……

他不能放手,這姑娘的衣裳破了,若是他放開,衣裙必定當場崩裂,那可如何是好?

出家人,心中有佛,處處是佛,他不能因為世俗偏見,而棄了這位姑娘的安危于不顧。

何況……

這位姑娘對他而言,或許會變的很重要。

男人擰眉,他手上動作不雅,但眉宇間卻又透出超過凡塵的淡漠。

他眼眸深邃,凝視着眼前只能挨到他胸膛的少女,虔誠說,“姑娘,這真的只是誤會。”

誤會什麽?這哪裏是誤會?!

倪裳要掙脫,可她發現,好像無論她怎麽嘗試着去逃,這和尚的手一直緊緊摁着她的腰肢。

他掌心滾燙,讓她通體顫栗。

活了十六年,前日是第一次被男子抱,今日此刻是第一次被男子摸,若非倪裳還算鎮定理智,她不如抹了脖子,以死明志算了!

“你、你真無恥!”倪裳不敢大聲喧嘩,她寄人籬下,處處小心謹慎,被人瞧見她讓一個和尚輕.薄了,那她和宋司年的婚事也就徹底毀了!

倪裳并不知自己的衣裙被人做過手腳,仍舊使出全力去掙脫和尚“厚顏無恥”的輕.薄。

姬慎景從未碰過女子,倪裳在他掌中掙紮時,他為防止她衣裙破裂,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誰知下一刻,“撕拉”一聲,那截衣袖就在姬慎景面前裂開,頃刻間,少女白的晃人眼的臂膀闖入了男人的視野之中。

姬慎景本能使然,移開視線,清俊的臉溢出薄汗,“姑娘,你不要再鬧了!我都是為了你好。”

簡直不可理喻!

倪裳伸手又要去打他,姬慎景擔心她的衣裳,一把将人抱住。

這回是真的抱住了!

二人之間再無半點縫隙。

這時,小和尚和紅纓幾人尾随而來,即刻被眼前這火熱一幕驚的目瞪口呆。

若非親眼看見,他們怎麽都不會相信,平素禁欲無溫、不近女色的主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

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到底是節.操的淪喪?!

還是主子這棵萬年老鐵樹終于綻放了花.苞?!

小和尚連連搖頭嘆氣,對他家師叔很失望,要知道,師祖還等着師叔将來繼承他老人家衣缽呢。

師叔如此行徑,怎麽能配得上師祖的信任?

“這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前日抱着人家姑娘不放,今日直接撕衣裳了?”小和尚低低埋怨。紅塵這有這麽吸引人?他怎麽從不知?

佛祖會原諒的……吧?!

小和尚的話,讓姬慎景猛然之間重新意識到了自己幹了什麽。

可……

這真的是誤會!

男人緊鎖着眉,他是出家人,心挂天下蒼生,但絕對不會管一個深閨姑娘的閑事,而且還是這種“閑事”,然而姬慎景不僅管了,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時,月門外陸續有人走了過來,姬慎景耳目聰達,加之,抱着倪裳在懷,他體內蠱蟲暫時消停,此刻的男人宛若一頭剛剛被治愈的巨龍,随時可以騰空而去。

姬慎景不了解倪裳,也不顧她如何想他,直接将人攔腰抱起,無意間瞥見少女眼中噙淚,且又強忍着沒有落下的樣子,他剛走出幾步,猶豫了一下,道:“姑娘,今日又得罪了。”

又是這話!

就在下一刻,姬慎景頭一低,在倪裳耳側低語了一句。

他的聲音極具磁性,天生魅人,着實不像一個和尚能說出來的話。

倪裳方才還想着與這花和尚同歸于盡,誰知聽完他的話,她徹底僵住,半點不敢動彈了。

姬慎景抱着倪裳,很快消失在了長廊。

他催動了輕功。

紅纓和左龍幾人面面相觑,陷入深深的沉思。

方才從他們的角度去看,主子“恬不知恥”的湊到了人家姑娘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竟讓那姑娘再也不掙紮了。

主子他到底說了什麽?!

他們實在是太好奇了!

好知道,主子尋常時候少言寡語,慣是沉默,別說是和女子說話了,他和男子也說不上幾句。

還有……

主子這是要将姑娘抱去哪裏?!

啧啧,簡直細思極恐!

太子、二皇子,以及長信侯府的幾位公子正好過來。

太子隔着老遠的距離就看見了一抹紅---正是姬慎景身邊的人!

便是這紅衣男子說他不是個男人!

太子垂在廣袖下的手掌握了握拳,只見紅纓雖是出生了一副男子的高大體格,但一襲紅袍,眉目妖豔,下巴處幹幹淨淨,無一根胡須!

他才不是個男人!

太子憤恨的想着。

這時,長信侯府長公子倪琰問了一句,“都督大人方才還在此?幾位可知殿下他人呢?”

姬慎景是聖上皇長子,故此,倪琰又稱呼一聲“殿下”。

左龍幾人半點不心虛,仿佛剛才并沒有看見自家主子強行抱走了一位姑娘。

小和尚笑着說,“我師叔辦正事去了,估摸着得有些時辰才能過來。”

紅纓斜睨了一眼小和尚,神情複雜,“……”

左龍、右虎,“……”為什麽總覺得現在的出家人都是“高深莫測”?!什麽正事要花好些時辰?

姬慎景的身份本就特殊,他不喜與人親近,也常年不在京城,加之,他頭上頂着“得道高僧”頭銜,故此,即便姬慎景當真去“辦正事”去了,太子等人也不便細問到底。

**

耳邊風聲呼呼,倪裳不敢睜眼,她也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刺激,一雙小手本能的揪着姬慎景的衣襟。

得知自己的衣裳破損,她不得不配合這和尚,告之了閨院的所處位置。

不消片刻,耳邊風聲消失,和尚磁性低沉的嗓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姑娘,到了。”

倪裳身子骨一顫,不知為何,一聽到和尚的聲音,她就毛骨悚然,又會想起那些古怪的夢境。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果然在閨院外面了。

和尚清俊的臉映入眼簾,這人不像生在凡塵中,明明極致的好看,極致的清寡,可偏生……

倪裳掙紮了一下,“放我下來!”

她敵意甚重。

姬慎景也知自己行徑過火,男人不做解釋,将少女放下。

她身段柔軟輕盈,抱在懷中當真沒甚分量。

到底是常年領兵作戰的都督大人,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始終能穩住任何場面,道:“姑娘可是得罪了什麽人?”

倪裳本要轉身離去,聞言突然一怔。

她雙臂環抱着自己,已經意識到了衣裳壞了,而且很容易就能看出針線被人動過手腳,她背對着姬慎景,只給他一個羞紅的側臉,“與你無關!”

說着,倪裳一路小跑回了芙蓉院。

姬慎景太陽穴突然跳動,體內蠱蟲又不安分了起來,不遠處傳來女子的聲音,“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那少女答話,“我無事,去把院門關好。”

姬慎景,“……”

男人又不知想到了什麽,低頭看了一眼還留有餘香的手,“嗖”的一下消失在了芙蓉院外的小徑上。

**

男席的酒饋就要開始之際,姬慎景悄然無息的突然出現在了衆人視野之中。

他是一個和尚,又是一個相貌氣場皆過于特殊的和尚,不可能不引人注意,但偏生無人留意到他是幾時過來的,又到底是從哪兒來。

姬慎景不喜與人奉承,徑直在席位落座。

畢竟他是出家人,長信侯等人也不并不在意。

小和尚幾人又默契的面面相觑。

小和尚詫異,“師叔竟然這樣快就回來了。”

紅纓,“……”那你覺得過多久才合适?!

左龍、右虎,“……”突然又察覺,他們兄弟倆比出家人還要純潔!

**

倪芊芊剛認祖歸宗不久,長信侯府今日名義上是辦賞花宴,實則真正的目标,就是向京城權貴圈子公開倪芊芊的身份。

開席之前,倪芊芊已經坐在了衆星捧月的位置上。

她表面乖巧、面容清瘦,怎麽瞧着,都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女子。

她裝作無意間瞥了幾眼姬慎景。

如今權傾天下的五軍都督,幾年後,他将成為大梁帝王,又用了僅僅五年光景稱霸天下六國。

是個令人争議的和尚。

他本不關心凡塵,卻是為了女主倪裳,棄了袈裟、叛了佛祖,從此踏入紅塵,再不回頭。

倪芊芊不是古代土著,她在現世見慣了無數美男,但像姬慎景這等卓爾不群的容貌,就連她也稍稍心動。

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如此禁.欲漠然的佛子,終會為了一個女人發瘋發狂。

倪芊芊心中泛起一股古怪感覺,突然有些嫉妒倪裳。

只是……她如今來了,那這個世界的女主究竟是誰就說不定了!

這時,心腹拾葉靠近了倪芊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倪芊芊一怔。

倪裳竟然沒去前院?也沒失态?

怎麽可能?!

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

按着她的計劃,倪裳今日必定顏面大失,從此在閨女圈再也擡不起頭來,甚至于能不能嫁出去還另當別論。

倪芊芊臉上狠色一閃而逝,又恢複了乖巧、無害、識大體的樣子,她當場向長信侯提議,“父親,久聞都督殿下師承一燈大師,那必然擅蔔筮相術,女兒命運多舛,如今好不容易回來,想請都督殿下替女兒看看命數。”

礙于姬慎景的身份,倪芊芊喚他一聲“都督殿下”,她更是知道,姬慎景命中注定是天下霸主!

愛女失而複得,又這般乖巧聽話,她有所求,長信侯當然會依着她。

不過,長信侯與侯夫人不同,在他心目中,倪裳也是他的女兒,只是這些年他無暇顧及後宅,根本不知倪裳在侯夫人手底下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

這時,倪裳已經換了一身衣裙朝着酒饋這邊走來。

她雖然心有恐懼,但今日這種場合,她缺席不得。

經姬慎景方才一提醒,她也開始懷疑有人蓄意想害她,與其躲起來暗自傷春悲秋,恐慌焦慮,還不如過來試探一番,究竟誰想害她。

長信侯見倪裳過來,又思及近日總有人說倪裳是克星,以免影響了倪裳的婚事,長信侯忐忑的看向了姬慎景,“不知殿下可否替兩位小女看算算命數?”

要知道,姬慎景不亞于是開了光的高僧,且又身份特殊,乃天潢貴胄,他估計不會賣這個情面。

倪芊芊一怔。

她的确是想接近姬慎景,但她不想讓倪裳也去接近!

在倪裳上前請安時,姬慎景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他雖沒有直接看着倪裳,但能瞥見她的一舉一動。

小女子很謹慎,即便是回去換了一身衣裳,也與方才那一身顏色相近,若是不留意,根本察覺不到。

“好。”姬慎景淡淡應了一聲,罕見的搭理了朝中權臣。

長信侯松了口氣,對倪裳與倪芊芊道:“你二人還不快多謝殿下。”

倪芊芊起身,她收斂神色,朝着姬慎景盈盈一福,“芊芊多謝都督殿下。”

此時,倪裳僵住了。

她望着數丈開外的俊秀和尚,遲遲未能回過神。

這個花和尚,就是坊間傳言的聖僧大皇子---五軍都督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裳裳:嘤嘤嘤,我好怕,我果然是攤上大事了!

姬慎景:怕什麽?又不會吃了你。

小和尚: 沒吃麽?我還以為師叔已經吃了呢!動作太慢!

紅纓:???你這個小和尚,很有前途啊!

————

姑娘們,今天的更新奉上,麽麽麽噠~明天下午六點見。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