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倪裳的後.腰.抵在了床柱上。
姬慎景的一條臂膀撐在她.身側,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直直打在倪裳臉上。
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麽回事,有種詭異的顫.栗.傳遍四肢百骸,身子一軟, 差點沒站穩。
此時,姬慎景長.腿.一.伸, 正好擋住了她的身子。
男人眉眼一眯,笑了。
倪裳與他對視, 在他眼中看見了陌生的神色, 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即便是孟浪, 但行徑上也是一本正經,眼下卻完完全全是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子。
倪裳的小.腹傳.來.抵.觸..感,她小臉一紅,從未.被.男子碰.觸過.那樣.脆.弱.之處,“你、你起開!”
她惱羞成怒。
姬慎景稍垂眸, 頓時發現了什麽,天地良心, 他并未想過占便宜, 方才只是見倪裳站不穩,所以才幫了她一把。
姬慎景沒動作, “我若起開,你會摔倒。”
她的小.腹軟.軟的,但無半分贅肉,姬慎景早就嘗過那裏的滋味, 即便倪裳此刻穿着衣裳,他腦子裏也輕而易舉冒出那副旖.旎美景。
男人喉結滾了滾,今日之事超乎了他的意料。
若非是為了制止倪裳真的去招惹龐子龍,他也不會暴露自己,更是不會在這般倉促之下,就表明他的心意。
但他沒忍住。
沒法子,只要靠近了她,他就忍不住想要做更多。
倪裳已經無法控制的臉色漲紅,她很想掩飾,但根本做不到。她半點不想讓姬慎景認為,她臉紅是因為他。倪裳一心以為,她是被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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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無地自容,急促萬分時,蕭昱在門外大喊,“阿姐,你好了麽?”
倪裳回過神,她這才猛然之間意識到,她沒有必要害怕姬慎景,遂擡眼與他對視,“你讓開!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姬慎景當和尚的時候,就不甚懂女兒家的心思。
眼下還是不懂。
“倪裳,你四處打聽我的下落,日日為我憂心,你豈會出賣我?”姬慎景很想親她,他喜歡她香軟的唇,可惜沒有機會細細品啄。
倪裳啞口無言。
姬慎景的字裏行間,好像都是在說,她心悅他。
“阿姐,你究竟好沒好?我要進來了!”蕭昱還在嚷嚷。
姬慎景劍眉一蹙,一低頭,又離着倪裳近了一些,“你乖些,不要去招惹龐家人。還有,姑娘家的屋子,男子豈能進來?讓他留在外面!”
倪裳,“……”這話她反過來想質問他!
姬慎景好像變了一個人,此前即便是孟浪,但也是潤雨細無聲,不像現在這般直白。
倪裳擔心蕭昱真的闖進來,揚聲對着外面,道:“我身子突然不适,今日就不出門了。”
門外蕭昱又問,“阿姐,你不想去打聽大殿下的消息了?”
倪裳回了句,“嗯,不去了。我要歇會,你今日也不要出府!”
蕭昱聳聳肩,只好暫時離開。
待外面沒有聲音傳來時,倪裳極力讓自己鎮定,推了推姬慎景,可他身子太過結實,她根本推不動,撇開臉,她有些憤意,“你怎麽還不走?”
姬慎景當慣了出家人,說話一慣耿直誠實,“倪裳,看着我。”
倪裳不想看,确切的說不敢看。
“你又想怎麽樣?”問出這句話,倪裳就後悔了。
果然,她立刻感覺到姬慎景的氣息又近了些,然後就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輕笑,“我想親你。”
“不行!”倪裳幾乎是暴喝出聲。
這人太過分了!
把她當什麽人了?!
姬慎景見倪裳像是炸了毛的刺猬,只能點到為止,他無意中瞥見了倪裳紅彤彤的耳垂,鮮紅如血的顏色。
男人陷入片刻沉思。
難道,他真的太過分了?
可他已經在克制了,他的的确确很想親她,甚至是直接把她摁在榻上,然後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姬慎景緊蹙着眉心,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和倪裳的完全不一樣。
他原本以為,自己一直都是單相思,可這陣子親眼看見倪裳為了他着急憂心,他又以為,倪裳心裏其實有他的。
或許,小和尚說的沒錯,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要,心裏卻是歡喜的很。
思及此,姬慎景有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突然俯身,低頭在倪裳唇角親了一下,“我真走了。”
言罷,他這才松開了倪裳,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倪裳僵在了原地,唇邊還殘存着淡淡的溫熱。
直至屋內再無旁人,倪裳緩緩蹲坐在了腳踏上,雙臂抱緊了膝蓋,半天也沒回過神。
**
兩日後,晨光熹微。
莊墨韓抱着一壇子老花雕,倚在美人靠看着東邊天際緩緩升起的紅日。
宋顏還活着。
這本該是一樁令得他無比歡喜愉悅之事,他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
他這十六年所求,莫過于她還活着。
而如今,得知她好端端的活在人世,他卻半點高興不起來。
她是有多讨厭他,才至于這麽多年不願回京,就連宋家都不回了。
心仿佛被人數次劃開,疼的他窒息。
再烈的酒,也灌不醉他了。
一男子悄然靠近,“王爺,蕭長淮帶着人馬連夜回冀州城了。”
男子話音剛落,就見莊墨韓倏然之間站起身,懷中酒壇子落地,碎裂,酒水傾灑一地,“走!本王這就去會會他!”
他需要讨一個說法,他不敢逼宋顏,所以只能逼蕭長淮。
**
蕭府正在用早膳。
蕭長淮一臉愧疚的樣子,“裳兒,是爹不好,還未曾尋到大殿下的下落,不過,爹會繼續命人去找。”
倪裳喬模喬樣的點了點頭,她明知道姬慎景眼下就在冀州城,可還是直覺得替他掩護,“多謝爹爹。”
蕭長淮應了一聲,他曾經雖不想留下倪裳,但如今聽着她喊爹爹,不知為何,他通心舒暢。
蕭長淮一直留意着宋顏,卻發現愛妻還是不願意正眼看他。
蕭長淮,“……”
這時,不遠處有聲音傳來,“王爺請留步!王爺您不能進去!”
莊墨韓直接帶人硬闖了蕭府,他就那樣聲勢浩蕩的來到了前廳,一看見別人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畫面,莊墨韓就像是被人狠狠擊了一掌,胸口翻江倒海的疼。
他的目光落在宋顏臉色,這個心硬如鐵,毫無良心的女子,他真是不知自己怎麽就非她不可了?!
莊墨韓到底還是不敢直接對宋顏如何,他當場拔劍,指向了蕭長淮,帶着幾分酒意,眼眸赤紅,“你二人當真對得起我?!”
蕭長淮耳目過人,就在莊墨韓來冀州時,他的人已經将消息送達給了他。
蕭長淮知道,他和莊墨韓遲早要當面對峙。
他也當場拔劍,指着莊墨韓,“慶王,這裏是冀州,不是京城,蕭府不是你想闖就能闖的!”
蕭昱驚呆了。
首先的反應是這下有好戲看了。
慶王和他爹竟然早就過節!也不知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倪裳也怔然了。
她只知莊墨韓和娘親之間的糾葛,卻是不知其他。此刻再看娘親,卻見她鎮定自若,垂眸淡淡飲着茶,仿佛對劍拔弩張的場面毫不在意。
莊墨韓與蕭長淮當即就大打出手,二人從堂屋打到了庭院,蕭昱也走了出去,站在廊下看熱鬧。
廳堂內,倪裳喚了一聲,“娘……您莫要多想。”
她不知如何寬慰。
倘若正如傳言所說一樣,慶王曾經強取豪奪,那娘詐死,并且遠離京城,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顏擡眼,對女兒輕輕一笑,又拉起她的小手,“裳兒,聽娘一言,女子活在世上,誰也不要信任,尤其是男子。”
倪裳,“……”她心一跳,莫名想起了姬慎景。
宋顏又說,“男子心裏最愛的只有他們自己,切記娘對你說的話,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子,在他們眼中,我們女子不過只是附庸之物。娘知道你在意大殿下,可他身份特殊,未必是你的良配。”
倪裳從未想過嫁給姬慎景,但娘的話,讓她心頭湧上一陣古怪的窒息感。
宋顏沒再多說,只道:“娘的好裳兒,娘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你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倪裳總覺得娘不太對勁。
宋顏牽起女兒,把她往外帶,行至廊下,又将看戲的蕭昱拉走。
蕭昱意猶未盡,一邊走一邊回頭,“娘,您說,王爺與爹,誰更厲害?”
“……”宋顏白皙的臉微沉,似乎一點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莊墨韓與蕭長淮的武功難分伯仲。
眼角的餘光瞥見宋顏離開,莊墨韓突然沒了興致,長劍一收,他立在原地,兩宿未睡,此刻有些形容枯槁。
他看着蕭長淮,眼中殺意畢露,“你是什麽時候帶她走的?兄弟欺不可欺,你與我數年前結拜,你卻轉頭搶了我的女人?!”
莊墨韓還從未遇到過比他還無恥的人。
顯然,他從未料到過,背叛他的人,會是蕭長淮。
蕭長淮冷笑,右手拇指随意擦去唇角血漬,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和莊墨韓在年少時一見如故,脾氣相投,但如今,蕭長淮卻是覺得,曾經的他是腦子進了水,才會與這樣一個邪王結拜。
“阿顏她不是你的!她從來都不是你的!莊墨韓,你醒醒吧,那些年到底是誰把她逼到絕路?倘若她真想和你在一起,十幾年前又怎會想方設法的逃?”
莊墨韓一臉“我不聽!我不聽!”的表情。
他酒醉未醒,赤紅着眼,道:“你把她還給我!”
蕭長淮覺得很好笑,“不可能!莊墨韓,你到底把阿顏當做什麽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一己之物!”
莊墨韓聽不進去這些話。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宋顏,否則餘生難安。
他想要她,必須得到她,“蕭長淮!她都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了,你還敢奢望什麽?”
這話無形中刺了蕭長淮一劍,他喉嚨一澀,假裝倪裳當真是自己的女兒。
“一切全憑阿顏自己決定!可你若是再逼她,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蕭長淮左右環視,發現宋顏和兩個孩子都不見了,當即吩咐,“來人,送慶王爺出府!日後無我允許,外人不得踏足蕭府半步!”
蕭長淮直接逐客,他不是朝中人,不畏懼莊墨韓的勢力,哪怕舉整個江湖之力,他也不會把自己妻子讓給別人。
莊墨韓握了握手中長劍,他突然哼笑,“蕭長淮,你以為我為什麽不殺你?不過是怕她傷心罷了。”
丢下一句,莊墨韓拖着寶劍,一步步走遠,高大的背影顯得孤寂蕭索。
**
幾日後,冀侯府設雅集,誠邀了蕭府一家子出席。
冀侯的意思昭然若揭,無非是想兩家聯姻。
今日雅集除卻蕭府一家子之外,冀州其他幾大世家也有出席。冀侯也給莊墨韓發了帖子,原以為莊墨韓那樣孤傲性子的人,不會出席,誰知他竟然來了。
冀侯府的後園子裏挖了一塊碩大的池塘,這個時節正當荷葉飄香時,雅集就設在荷花池邊上,尚未婚配的公子貴女們在亭臺下小聚。
倪裳是蕭家的千金小姐這件事,已是滿城皆知。
但也不乏有人知道她曾待在姬慎景身邊。
“你們聽說過麽?蕭家大小姐原先是跟着大殿下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大殿下可是個和尚。”
“我怎麽又聽說,龐家要和蕭家聯姻了?!”
倪裳的容色清媚,是那種介于純與媚之間的妩媚,将清純與美豔發揮到了極致,讓人一見再難忘卻。
她的出現,無疑令得在場貴女黯然失色。
誰還不都是心高氣傲的千金大小姐,當然不想被人壓了一頭,不過有些貴女倒是明智,既然容貌和身份都比不過對方,那比如将對方發展成自己的圈子。
于是,便有貴女主動接近倪裳,“倪姑娘,你幾時改姓?我都不知該如何喚你。”
倪裳微愣,她的名字已經寫入蕭家族譜,理應叫蕭裳,但是娘親說不急着改姓,她并不在意這些,“叫我倪裳就好。”
貴女笑了笑,就邀了倪裳去荷花池泛舟,“倪裳,不如咱們去劃船。”
衆公子貴女皆很贊同這個提議,湖中小風徐徐,荷葉沁涼,的确适合泛舟。
龐子龍眸色一眯,聯姻一事,原本只是為了大局。可每見倪裳一次,他心裏就毛躁一回,這樣的美人,單是娶回家看着也是賞心悅目啊。
龐子龍掃了一眼今日到場的貴公子,論家世、相貌、身段,似乎無人能及他,他更是勝券在握。
提議道:“不知我可否邀倪姑娘一道同游?”
未及倪裳開口,蕭昱先道:“一只小舟可乘三人,世子若是邀請我阿姐,我也得同游。”
剛認祖歸宗的阿姐還沒捂熱,豈容旁人觊觎?!
講道理,蕭昱着實看不上龐子龍,更是不會讓他當自己的姐夫。
龐子龍唇角一抽,他原本想單獨對倪裳表露心思,若是她不同意,幹脆來個落水救人,如此一來,有了肌膚之親,她只能嫁給自己了。
總之,他必須成為蕭家的女婿,而蕭家的勢力也遲早有一日會為他所用。
蕭昱橫插一腳,龐子龍心頭郁結,但也只能答應,勉強笑道:“好,那就三人一道同游。”
上船之時,龐子龍趁機扶了倪裳一把,“姑娘小心腳滑。”
荷花池邊沿砌了太湖石,踩在上面,穩穩當當,根本不會滑倒。
倪裳不動聲色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陣惡心湧上心頭。
她詫異的發現,此前姬慎景對她孟浪時,她雖是排斥,但并不會惡心。
這個認知讓倪裳自己也吓了一跳,龐子龍的相貌也算是男子中的翹楚,可就在方才,她差點就對龐子龍動手。
可姬慎景前不久對她那樣時,她卻是羞澀的忘記了思考。
倪裳,“……”感覺不太妙。
上了小船,蕭昱四仰八叉的靠着船艙,随手折了根荷葉,給阿姐遮陽,他道:“勞煩世子撐船了。”
龐子龍氣的牙癢,面上笑道:“好。”
他收了折扇,插入腰帶,這便擄了袖子開始劃槳。
龐子龍心性陰損,對蕭家的勢力也是勢在必得,故此,不管用了什麽法子,他也要娶了倪裳。
劃到荷花塘中央時,龐子龍使詐,突然在翻轉船槳,趁着蕭昱不注意,一個甩尾,将他甩去湖中。
蕭昱咒罵,“……我去你.娘.的!”
倪裳身子不穩之際,龐子龍棄了船槳,撲上前一把抓住了倪裳的手腕,美人膚若凝脂,體香馥郁,龐子龍的心尖像是被一根羽毛掃過,一陣淡淡的蘇癢。
“姑娘,我護着你!”龐子龍含情脈脈的看着倪裳,他閱女無數,眼前少女絕對算得上是極品。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的太快,不過才幾個呼吸之間,倪裳吃了一驚,立刻去看蕭昱,“阿昱!阿昱你快上來!”
蕭昱一身淤泥,他可不談什麽交情,逮着龐子龍就罵,“龐子龍!你個王八羔子!放開我阿姐!”
荷花池不深,蕭昱自出生以來,一直待在北地,他根本不會凫水,好在一腳能踩到底。
倪裳去掙紮,龐子龍笑道:“哎呀,蕭公子!你怎的落水了?!莫要急,本世子這就去搬救兵,蕭公子且在這裏好生等着。”
龐子龍放開了倪裳,再次去操控船槳,倪裳也不會凫水,她得了自由,站起身來,與龐子龍對峙,“世子這是何意?若是世子念及兩家交情,還請速速将我弟弟拉上來!”
龐子龍豈會讓到手的鴿子飛了?
笑道:“姑娘坐穩了,若是你也落水,那我只能親自下水去救。”
倪裳明白他的意思。
倘若她落水,再被龐子龍所救,那她只能嫁給他。
好一個卑鄙小人!
原來姬慎景當真不是最可惡的!
這一對比,她莫名奇妙想起了姬慎景的好。
此時,又念及蕭昱,倪裳只好暫時妥協,先且上岸,叫了人來再說,“阿昱,等我叫人過來。”
蕭昱在水中寸步難行,只能站在原地,池底的污泥淹沒了他的腳,他雙手狠狠拍擊水面,“龐子龍,你個狗.娘.養.的玩意兒!老子就是拼死,也不會認你當姐夫!”
龐子龍以為自己得手了,将倪裳帶到了一處僻靜之地,他放下船槳,走向倪裳,一臉.淫.笑,“姑娘莫怕,我不會傷你,自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對你情根深種,茶飯不思,你我二人門當戶對,若是喜結連理,可謂天作之合,天造地設。”
倪裳讓自己鎮定下來,姬慎景撩撥她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可是此刻,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龐世子,你所言極是,我二人的确是天生一對,可你帶我來這裏,叫旁人知曉,該如何看我?”
龐子龍見她笑語嫣然,頓覺百花開放,就連四周的徐風也仿佛卷着花香飄了過來。
龐子龍心頭極癢難耐,今日終于讓他見識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美人,聞言後,他恍然大悟,原本他的目的是讓倪裳今日就答應嫁給他。
可此刻一想,他的确是唐突了。
美人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可輕怠,不過龐之龍轉念一想,又覺得倪裳是在騙他,“姑娘當真認為你我是天生一對?那倘若我今日求娶你,你可會答應?”
他知道蕭家夫婦視女如命,若要促成兩家婚事,必須得有倪裳自己首肯才行,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大費周章。
倪裳繼續嬌笑,此刻不能惹怒了龐子龍,她手無縛雞之力,拼蠻力是行不通的,“放眼整個冀州,試問還有誰能比得上龐世子你?我已十六,馬上就要十七了,自是要嫁人,不選龐世子,難道選別的歪瓜裂棗?龐世子一表人才,實不相瞞,我就喜歡龐世子這樣的。”
冀州不比京城,貴女要膽大奔放的多。
龐子龍已經不止一次被貴女當面表露心思,見倪裳一雙秋水眸瑩潤,面容俏麗,身段婀娜有致,他心中奇癢,但念及倪裳身份,他又不敢直接造次,可與此同時,龐子龍沒有完全相信她。
他低笑了一聲,“此處景致極好,姑娘随我上岸,我領你去逛逛。”
此地無人,龐子龍是何居心,倪裳心裏清楚的很。
不過,上了岸,總比過待在船上好,只要不落水,一切皆還有回旋的餘地。
倪裳面上帶笑,“好。”
姬慎景說過,那名護院會在暗中護着她,即便她此刻在冀侯府上,那護院也會悄然跟着。
思及此,倪裳沒有露出任何異色,龐子龍伸出手時,她很配合,由龐子龍牽上了岸。
她正要抽回自己的手,龐子龍卻捏着沒放,他呼吸頓時急促,“倪裳,我當真喜歡你,你根本不知你有多好看,我已同父侯商榷好,今日就向蕭盟主與蕭夫人求娶你。”
倪裳又是一陣惡心,“世子,你若真想娶我,還請放開,否則只會叫我覺得,你這是輕怠于我!”
倪裳緊繃着一張小臉,即便如此,龐子龍也看癡了,尤其是那雙美人眼,與嫣紅的櫻桃小嘴,他頓時口渴,“我放!我放!我這就放開!”
龐子龍雖是真的松了手,人卻是一步步靠近倪裳。
倪裳只得後退,卻在這時,她眸色忽然一亮,看見了龐子龍身後的高大男子,男子面容陰沉,眸色幽深,仿佛正當盛怒之中,如深淵大海。
龐子龍察覺到了倪裳的目光,他輕笑,“你在看什麽?是不是又想故意誤導我?呵呵,你很聰明,既然聰明,就應該知道嫁給我是最好的選擇。”
他話音剛落,身後男子擡手,直接砍在了他的後脖頸。
龐子龍臉上笑意凝固,還沒來得及轉頭去看,人已經昏厥了下去。
随即,紅纓從暗處走了過來,他一慣會察言觀色,彎下腰将龐子龍拖走,“主子,屬下先将龐世子帶走。”
姬慎景冷冷應了一聲。
倪裳感覺到了一絲冷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姬慎景馬上就要和她“秋後算賬”。
紅纓一路拖着龐子龍,很快消失。
倪裳與姬慎景對視,上回一別,着實尴尬,姬慎景往前邁一步,她就後退一步,直至後背抵着假山,姬慎景已經站在了她跟前,又是那種将她包圍的姿勢,他的雙臂撐在她身側。
“你和龐子龍天生一對?你就喜歡他那樣的?嗯?”姬慎景低頭,看着倪裳故作鎮定的小臉,明知她方才只是權宜之計,但一想到倪裳親口說出那種話,他就難以抑制內心憤怒,更确切的說是憋悶……委屈。
那種話,她可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倪裳心中有種古怪。
她說不出是怎樣的感受,姬慎景突然出現,又如此強勢的對待她,她心慌至極。
“我方才是故意騙他的。”她故作鎮定的解釋,“對了,你怎會來冀侯府?這裏對你而言危險麽?”
姬慎景不吃她這一套,“除了龐子龍好看?其他人都是歪瓜裂棗?”
倪裳,“……”
他怎麽怎樣記仇?
男人的臉靠的太近,他雖然易容了,可五官的輪廓還能看得出來,倪裳不明白自己最近是怎麽了,姬慎景一旦靠近,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
倪裳沒看他的眼睛,用側臉對着他,說,“你也知道方才只是權宜之計,我胡說的!”
姬慎景眯了眯眼,“是麽?那我跟他,誰更好看?”
倪裳萬萬想不到,姬慎景會是這樣的人!
他明知自己方才皆是胡說八道,他還要這般逼問。
“你好看!你最好看!這樣總行了吧!”倪裳奔潰。
姬慎景胸口堵悶莫名好轉,但這還遠遠不夠,他嘆了口氣,被誇贊的男人語氣緩和了不少,“我說過的話,你當真半點不當回事。龐子龍就是個小人,你卻還想與他相看?今日若非我出現,你可想過後果?”
倪裳無從解釋。
因為姬慎景所言都是對的。
沉默片刻,倪裳道:“我要回去了,阿昱還在水中。”
男人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他沒事,不用管他,先把你我的事弄清楚。”
倪裳,“……”
姬慎景覺得自己已經夠不要臉了,但倪裳與別的女子不一樣,她的心房早就鎖上了,很難打開。
他給了她時間考慮,可他自己等不及了,急切的想要得到一個認可。
“倪裳,你看着我。”姬慎景道,“你我抱都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不該做的事也都做了,你應該知道,你如今是我的人了。”
倪裳,“……”什麽不該做的事?
姬慎景強勢又蠻橫不講理的話,讓倪裳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你不要這樣說話,你……你快些走吧,這裏是冀侯府,若是被人察覺,你數日潛伏豈不是前功盡棄。”
她還在故作鎮定,可漲紅的耳垂分明已經出賣了她。
一回生二回熟,臉皮變厚之後,再也沒什麽難事能夠阻擋得了姬慎景,他哼笑,唇離着倪裳的耳垂愈發的近,稍一靠近,就能碰觸到了,“什麽事也沒你要緊。”
倪裳慌了,這下真的亂了陣腳,“……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她仰面,避開了姬慎景湊到她耳邊的唇。
姬慎景卻是一臉耿直,“我說的都是實話。”
倪裳,“……”
姬慎景見倪裳一臉懵,他又說,“倪裳,我已還俗,不是和尚了。”
他這是意有所指麽?
倪裳脫口而出,“你告訴我這個作甚?”
姬慎景順着她的話,“你說呢?倪裳,不要裝傻,你明明什麽都懂。”
倪裳,“……”
她真的熬不住了。
整個人像是架在火堆上烤。
她想推開姬慎景,但對方沒有給她機會,他死皮賴臉的又壓了過來,一只手很輕易就捏住了倪裳的雙腕,倪裳知道自己“完了”,她就要淪.陷了。
姬慎景将她的雙手抵在了頭頂,唇湊了過來,停在了她的唇角,兩人呼吸相聞,姬慎景在動作之前,還順便告訴了她,“我這就要親你了。”
她現在還醒着。
不像是那晚意識模糊,也不像那日山洞之內昏睡不醒。
此刻的她,鮮活敏感,意識清晰。
姬慎景單是想到了這一點,便是血液沸騰,一切按着本能,倪裳緊咬着唇時,他長..腿.一..抵,吓的她驚叫一聲,但聲音瞬間被吞沒,姬慎景很快得.償所願,攻.入.領.地。
姬慎景天賦.異禀,有了上兩.次的經.驗,他這回倒是親的很順利,力道掌控的極好,時緩時急,時而直接,時而迂回。
不知不覺,倪裳.癱.軟在了他的臂彎裏。
不知過了多久,倪裳得了自由時,依靠着姬慎景大口喘氣,像是即将溺亡的魚。
姬慎景看見她嬌顏.粉潤,櫻桃唇紅.豔微腫,整個人像是脫了力一樣,只能困在他懷中,無處可去。
他一慣喜歡掌控一切,顯然,他們之間的親.吻,從頭到尾皆是他一人掌控。
姬慎景調整了呼吸,在她耳邊愉悅的道:“倪裳,你不要再惹我生氣,不然我只怕會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麽……?
倪裳不受控制的浮想聯翩。
不遠處有人走了過來,倪裳大驚,姬慎景輕笑着拉住了她,“往哪裏躲?不用怕,是我的人。”
倪裳,“……”沒錯,她方才是想躲起來。
姬慎景又親.她了,這次還……
一想到他強而有.力的.舌..頭.四.處.作.亂,倪裳雙腿發軟,一眼不敢多看他。
一婢女走來,恭敬行禮,“主子。”
姬慎景點頭,“嗯,将姑娘帶去筵席處,好生伺候着。”
“是,主子。”
倪裳後知後覺,才知姬慎景不僅在蕭府安插了人,他的眼線已經伸入了冀侯府。
可這些機密要事,卻是都被她給知道了。
他就那麽信任自己?
倪裳半垂眸,全程皆在故作鎮定,仿佛方才被壓在假山上狠狠.親..吻.一番,對她而言并非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
回到宴席處,倪裳理了理裙.擺,又摸了摸她的發.髻,她腦子裏亂哄哄的,直至此刻,鼻端還有姬慎景的氣息,唇.瓣.酥.酥.麻.麻。
此時,不遠處席位上的莊墨□□盯着倪裳。見她粉顏酡紅,紅豔豔的唇微腫,分明是剛剛被人很狠.憐.愛.過的模樣。
他幽眸微眯。
姬慎景果然就在冀州城!
而且此刻就在冀侯府上。
莊墨韓突然勾唇一笑,甚是陰損,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對随從做了個手勢,那随從就将一只小奶狗抱給他。
莊墨韓不知對小奶狗說了什麽,那小東西跳下莊墨韓懷抱,朝着倪裳直奔而來。
“汪汪汪!”
小東西一路跑到倪裳跟前,沖着她汪汪大叫,又試圖去撕.咬.她的裙擺。
倪裳吓了一跳。她幼時被惡犬追趕過,那惡犬雖是被人趕走,但倪裳自幼就懼狗。
倪裳跑離席位,引得莊墨韓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倪裳又氣又驚。
她哪裏知道莊墨韓故意捉弄她,是為了做給暗處的姬慎景看的,她還以為莊墨韓是對她心存意見。
這個慶王當真是讓人讨厭!
宋顏狠狠瞪了過來,莊墨韓随即就有所收斂,将那只小奶狗喚了回去。
蕭長淮勸說,“夫人莫要生氣,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莊墨韓,他本性如此。”
這時,蕭昱渾身盡濕的走來,正要将龐子龍的惡行揭露出來,冀侯府發生了幾樁大事。
“不好了出事了!庫房着火了!”
“後院也着火了!”
“世子爺他也不見了!”
蕭昱僵在當場,“……”他還沒開始報複呢,怎麽冀侯府就開始倒黴了?龐子龍失蹤了?他看向了自家阿姐,卻見阿姐面若桃花,神色飄忽,一看就是“心事重重”。
倪裳,“……”都是姬慎景幹的吧,她端坐着,抿了口茶,感覺到一道視線望了過來,倪裳一擡眼,恰好與莊墨韓對視上了。
倪裳一僵,正好移開視線時,卻見莊墨韓朝着她輕輕一笑。
倪裳,“……”她頓覺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 裳裳:好可怕,他還對我做過什麽?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姬慎景:不知道沒關系,我可以對你再做一遍,你就能知道了。
讀者:這一屆的男主大概修煉了《撩妹寶典》,233333~
慶王:什麽寶典?借我看看撒~
姬慎景:不借!我自創的。
————
寶寶們,今天的更新奉上,麽麽麽噠~
昨天本來想發3更的,結果失敗了,今天寫的時候停不下來,一發不可收拾,所以9000字更新一起奉上啦。
祝姑娘們兒童節快樂,永遠都是大寶寶!九兒廢話少說,直接紅包,給大家買糖次,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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