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次日一早, 蕭昱剛踏出房門,就看見阿姐坐在庭院中等他。

少年伸了個懶腰,三步并兩步跑了過去, “阿姐,你是來找我的?”

倪裳今日稍作梳妝, 眼下已經十七了,五官愈發清媚, 眼神和氣度也似乎隐有變化, 蕭昱只一眼,就看呆了呆, 由衷道:“阿姐,你可真好看。”

他找不出什麽詞來形容倪裳的好看,總之,叫人一見就不想挪開眼。

倪裳給他到了杯茶水,“阿昱, 一會跟姐姐出去會會太子,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灌醉, 你能做到麽?”

蕭昱是冀侯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別的不敢說,喝酒這事他最是擅長, 遂拍着胸脯說:“阿姐你放心,別說是一個太子,就是十個太子,我今日也能灌醉他!”

不過轉念一想, 蕭昱突然問:“阿姐,你不會對太子那厮有什麽想法吧?他可比不上我姐夫分毫!”

倪裳, “……”

未至晌午,姐弟兩人自冀侯府出發,到了約定的酒樓時,太子早已提前到了。

蕭昱雖單純,但太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他道:“阿姐,太子怎麽看都像個小人啊,昨個兒愣是賴在娘親跟前說了好一會話,宋家當初若真在意娘親,娘親怎會躲到冀州?以我看,太子就是想拉攏爹爹和慶王爺,不過他即便讨好娘親也是徒勞,即便他是娘親的侄兒,姐夫還是娘親的女婿呢!”

倪裳,“……”

她和姬慎景的事,難道已經人盡皆知了?

罷了,倪裳不想解釋什麽,而事實上,她的确是賴上姬慎景了,不管他是瘋,還是癫,他都是只能是她的人了。

上了酒樓雅間,太子一見蕭昱也來了,更是殷勤熱誠,親自上前相迎,“表弟,你也來了!”

一想到太子單獨見阿姐,蕭昱就沒将太子往好處想,道:“那是當然,我不放心阿姐一人外出。”

太子,“……”又感覺被針對了,仿佛一切皆是自己的錯覺。

Advertisement

三人落座,蕭昱銘記倪裳交他的任務,逮着太子就灌酒,他自幼混跡冀州城各大賭坊茶樓,最會“偷雞摸狗”,深居東宮的太子根本不是對手。

一杯接着又是一杯,稍過片刻,太子只覺昏昏沉沉,情況不太對勁,他看着倪裳和蕭昱的臉在他面前搖晃,“表表、表妹,你二人怎麽不喝?”

蕭昱仰面灌了一杯,錦袍廣袖之下,那杯酒水盡數沒入掌中藏着的杯盞中。

蕭昱将空酒杯展示給太子看,一派豪爽的朗聲大笑,“哈哈哈,太子表哥,你我表兄弟今日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倪裳也跟蕭昱學了幾招,“表哥,我敬你。”

一個“表哥”喊的太子心裏開了花。

自诩聰明過人的太子,仿佛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局,可他耐不住倪裳沖他嬌笑,不知不覺,人已經九分醉。

太子晃了晃手指,“你……你們是在故意灌孤,孤……孤都知道!”

倪裳與蕭昱對視了一眼,見時機差不多了,蕭昱又給太子倒了一杯,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他輕彈指尖,風塵掉入杯盞,“表哥,你想多了,來來來,表弟再敬你一杯。”

太子哼笑,“好!孤……孤喝!孤告訴你二人,孤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孤什麽都不怕。”

蕭昱唇角一抽,見太子這般,他對皇家更是沒甚好感,這種人也能當儲君,難怪老冀侯要反。

太子仿佛是想顯擺自己的酒量,又是仰面一飲盡。

下一刻,倪裳與蕭昱再次對視,旋即二人紛紛看向太子。

只見太子目光渙散,眼中失了焦距,宛若一個呆子。

蕭昱拍了巴掌,“阿姐!成了!眼下太子任何秘密都守不住,阿姐問什麽,他就會答什麽。”

倪裳對江湖伎倆很是震驚,蕭昱就試給她看,“太子表哥,你的東宮有多少美人?”

太子癡癡笑了一聲,“不多,百來人。”

倪裳,“……”

蕭昱沖着倪裳挑眉,驕傲一笑,又接着試探,“那太子表哥,你最恨的人是誰?”

太子面色一沉,毫不猶豫吐出一個人的名字,“姬慎景!孤最恨他!”

蕭昱雙臂抱胸,姐夫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他面上嘲諷一笑,對倪裳道:“阿姐,藥效持續不了多久,你快些問吧,不過……我倒是覺得太子不過如此,你大可不必你放在眼裏。”

一對比之下,姐夫簡直是人中之龍。

倪裳倒不是畏懼太子,她是懷疑太子背後還有其他人,此人既然知道姬慎景的秘密,必然很危險,“太子表哥,你是如何知曉大殿下的軟肋?誰告之你的?”

太子神情呆滞,答話,“倪芊芊,是她告訴我的。”

倪裳眉頭倏然一蹙。

倪芊芊流落在外多年,即便她心思深沉,可又是如何會知道姬慎景幼時的遭遇?

倪裳又問,“她還說了些什麽?”

太子呆呆道:“她讓孤娶她,她才會告訴孤一切,可孤就喜歡裳表妹這樣的美人,呵呵……”

他癡笑了幾聲,忽然頭一低,當場沉睡了過去。

倪裳攥着杯盞的手,緊了幾分,按着太子所言,倪芊芊還知曉有關姬慎景的其他事。

這個人很危險。

一旁的蕭昱道:“阿姐,那位倪芊芊,是不是就是長信侯府的真千金?阿姐莫怕,我這次同你一道入京,屆時會會她!”

倪裳如今也不是省油的燈,以前不想争,是有所顧慮,她畢竟欠了長信侯府的養育之恩,但姬慎景是她心悅之人,她的人,容不得旁人害!

倪裳想起了昨天晚上,姬慎景将她摁在榻上對她說的話,她小臉一紅,總覺得姬慎景不是空穴來風,于是就問蕭昱,“阿昱,迷魂散也給我一些吧。”

蕭昱挑眉,“阿姐,你想對誰用?”

倪裳鮮少扯謊,她當然不能告訴自己弟弟,她要對姬慎景.下.藥.,“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蕭昱才不信,他從袖中取了一小包迷魂散,提醒道:“這藥需得在醉酒之後方能管用,且藥效極短,阿姐用在姐夫身上時,切記把握時辰。對了,中.毒.之人不會記得任何事,阿姐大可擔心大膽的試探姐夫。”

倪裳,“……”

***

回到冀侯府,姬慎景仍未醒來。

莊墨韓在花廳飲茶,還命後廚給心肝小嬌嬌做了一桌子點心,他給倪裳倒了杯茶,那茶盞邊沿有缺口。

莊墨韓故意将有缺口的一面展示給倪裳看,“裳兒,次品就是次品,無論如何修複,它還是次品,你是爹的女兒,是與皇上同輩份的福來郡主,只要你一句話,這天子的任何男子,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一言至此,莊墨韓才察覺到自己說得太直接了。

倪裳,“……”

她接過茶盞,放在唇邊親噙一口,雨前龍井,入口清雅,是她喜歡的味道。

無論杯盞如何,都影響不了茶水。

倪裳眼神堅定,“他不是次品,他是最好的。”

莊墨韓噎住,“……裳兒,要不再考慮考慮?姬慎景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不然你以為他為何要出家?還有他母族之事……”

莊墨韓欲言又止。

氣氛陡然之間凝住,莊墨韓擡眼,就見姬慎景從屋內走出,此事正立于廊下,他穿着雪色中衣,衣領大開,露出結實修韌的胸膛,冷峻的面容略顯憔悴,但眼中血色已褪去。

倪裳轉過頭來,她看着姬慎景,卻是對莊墨韓道:“還請王爺暫且回避。”

莊墨韓張了張嘴,他昨晚可是守了姬慎景一夜,他怎麽就不能留下了?

“裳兒……爹不放心。”莊墨韓說的都是實話,姬慎景将他視作死敵,且這人說瘋就瘋,誰知道會不會對女兒做什麽。

倪裳站起身,回頭對莊墨韓道:“你還不快走!”

莊墨韓瞬間覺得,自己如今好像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女兒的話,他不敢不聽,遂只能起身,臨走之前,塞了把匕首給倪裳,“裳兒,爹給你防身用的。”

倪裳,“……”

待院內再無旁人,倪裳走到姬慎景面前,仰面望着他,男人垂眸,在少女淺淺的注視中,啞聲道:“昨晚……可傷到了你?”

他雖是發了瘋,但醒來後記得一清二楚。莊墨韓所言沒錯,他就是個殘破之人!

倪裳搖頭,想問問姬慎景昨晚所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卻聞男人像是在自嘲,“莊墨韓說的沒錯,我是殘缺的。”

方才他都聽見了。

倪裳的膽子愈發大,雙手握住了姬慎景的大掌,“你不是殘缺的,更不是那破茶盞!你是倪裳看上的男子,是倪裳想撩撥的男子,你是最好的。”

姬慎景,“……”

情話總能撩人,尤其是心尖上的姑娘親口所說的情話。

便是冷硬如他,也扛不住這樣的情話。

男人耳垂滾燙,若非動用內力抑制,恐怕要當着心愛的姑娘,滿面漲紅。

倪裳美眸忽閃,在她看來,只要她心裏有他,他心裏也有她,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不用太過擔心,此事我會幫你處理好,據我所查,眼下知道你軟肋的人,除卻太子和倪芊芊之外,不能保證保證還有旁人,所以,關鍵之際,不是滅了這二人的口,而是你自己克服心魔。”

倪裳拉着他的大掌,小手在他手背摩挲,憐惜的不行,又說,“從今往後,我會護你。”

姬慎景,“……”不太對勁,怎麽好像女強男弱了?-_-||

男人明白少女的心思,她實在極力安撫他,可她并不知道實情。

姬慎景不忍看着倪裳為他不管不顧,這是飛蛾撲火,“我有病,其實我才是真正的瘋子。”

“你不是!”倪裳打斷了姬慎景的話,又說,“陪我喝幾杯?”

姬慎景心裏沒底了,他能喝麽?還是上回只是巧合?

倪裳沒給姬慎景反對的機會,拉着他去花廳落座,又命人取了一壺陳年的花雕過來,學着蕭昱教她的法子,也将藥粉藏在了指尖,趁着倒酒之際,将藥下入杯盞。

“慎景,冀州已平定,這次我跟你一道回京。”倪裳含情脈脈。

少女的容貌介于妩媚與清純之間,偏生說起情話時,又像個勾人的妖精。

姬慎景怔住,單單是聽她喚一聲“慎景”,尾椎一陣酥酥麻麻,又突然竄向四肢百骸,他下腹一熱,如此輕易就動情了。

即便他此刻想起身離開,也是由不得他自己。

酒水就擺在了自己面前,美人水眸潋滟,粉唇輕噙一口,正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

男人仿佛被蠱惑,倘若倪裳此刻給他喝.毒.藥,他也根本不會拒絕。

姬慎景端起杯盞,緊張的程度,不亞于是在飲合卺酒,男人只是淺嘗一口,一滴不敢多飲。他以為,以他的功力,哪怕一會當真醉酒,也能克制一二。

倪裳又飲,姬慎景意識到眼前畫面已經開始渙散,凸出的喉結滾了滾,不敢再碰杯盞。

倪裳見他怔住,不由得詫異,總該不會是昨夜被莊墨韓傷到了吧。

“你怎麽了?”

姬慎景神情一呆,眼中好像突然之間就是去了焦慮,“我難受。”

倪裳,“……”

蕭昱說,迷魂散只有在醉酒之後才會有效,她這還沒開始灌他呢。

倪裳伸手,在姬慎景眼前晃了晃,怎麽看他都已經徹底醉了,完全沒了神識,倪裳不敢保證他是不是在裝,道:“怎麽不陪我喝了?”

姬慎景端坐在了石杌上,高大魁梧的身段即便是坐着,也甚是英偉,仿佛是青山般的男子。

倪裳已癡迷于他,或是被.色.所.迷,亦或是日久生情。

姬慎景誠實道:“我不勝酒量。”

倪裳,“……”她震驚了一下,悄悄記住了姬慎景的另一個軟肋,幸好一會他什麽都不會記得,想來他也是好面子的。

倪裳抓住機會,繼續問,“那……你昨夜對我所說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男人點頭,“句句屬實。”

倪裳,“……!!!”

她不是傻子,唯一能想到的一次,就是她被人.下.毒.,在跳入鏡湖前,她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姬慎景,那之後便昏迷了幾日,即便身子有任何不适,醒來後她也察覺不到了。

倪裳臉上滾燙了起來,好一個姬慎景,已對她做過那種事,竟然還一直瞞着她?!

倪裳不敢再細問,但今日機會難得,下次再想灌醉他就不是那麽容易了,“那次究竟是怎麽回事?”

姬慎景好像沉浸其中,一提及那回,他唇角溢出一抹溫和的笑,“你中了.毒,我與你.歡.好了七次,怕你想不開,就設計隐瞞了一切。”

倪裳,“(⊙o⊙)…!!”

倪裳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為什麽要七次……?

她基本可以确定,害她的人是倪芊芊。

至于姬慎景所說的七次,她半點不想去想象。

男人已經昏睡了過去,倪裳叫來紅纓幾人将他拖走,她可能一時半會沒法面對他。

紅纓攙扶着姬慎景離開院子,總覺得倪姑娘怒意甚重,方才分明是對主子眼不見為淨。

***

冀州的輔政大臣,暫由欽差暫任。

姬慎景、莊墨韓等人被召入京複命。

蕭長淮答應招安,自也拖家帶口入京。況且,他心疼宋顏,這些年知道宋顏一直念着宋老夫人,他這個當女婿的也是時候登門拜見了。

啓程的前夜,姬慎景忍了三天沒去見倪裳,這回終于忍不住又去了她的院子。

他雖然沒再發瘋,但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一旦再瘋,他将是極致的危險。

他以為倪裳當真說如她所言,對自己不離不棄,可這幾天下來,連個人影都沒瞧見,不免又讓姬慎景患得患失。

到了閨院,姬慎景止步于月門,等待着婢女去禀報。

那婢女看着他的眼神,明顯畏懼恐慌,當即就去通報了倪裳。

不多時,婢女再度折返,道:“大殿下,姑娘說,今日不見您。”

姬慎景,“……”

所以,她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為什麽?自己做了什麽?姬慎景只記得倪裳邀他飲酒,之後他便昏睡了過去,并不記得對她做過任何過分之事。

是嫌他酒量太差了?

姬慎景沒再繼續叨擾倪裳,确切的說,可能是覺得沒臉面見她。

衆人啓程回京,有莊墨韓、太子,以及蕭長淮同行,一路上很是順利,并未遇到任何阻礙。

***

數日後,隊伍進入了京城境地,太子這一路一直憂心忡忡,入京之前更是坐立難安。

他權衡了眼下朝中勢力,雖然支持他的人還是占據多數,但眼下全亂套了,姨母尚在人世,倪裳又是姨母與慶王的女兒,姬慎景這個狡猾的,早早就虜獲了美人芳心。

太子胸口憋悶。

倪裳為何看上姬慎景,卻看不上他?他除卻相貌不及姬慎景,還有哪裏不夠好麽?

此時,京城城門處,帝王的禁衛軍開道,帝後二人攜百官親自相迎。

帝王容易煽情,眼下已經入冬,他眼眶微紅,望着不遠處騎在雪色良駒上的兒子已經長出了漆黑墨發,皇帝一個激動,淚流滿面,喃喃道“今日風太大,朕的眼睛裏進了沙子。”

一旁的皇後擰緊手中的錦帕,面上艱難的露出笑意。

宋顏還活着!

她是莊墨韓的命,此前莊墨韓愧對宋家,才護了宋家與東宮十多年了,那以後呢?

皇後心裏沒有底。

宋老太太早就望眼欲穿,若非是年紀大了,身子不适,她恨不能親自前去冀州接女兒與外孫女!

她萬萬沒有想到倪裳身上也流着自己的血。

宋老爺與宋夫人等人皆神色不明,隐有懊悔之意。

早知道倪裳是宋顏與莊墨韓的女兒,宋家無論如何都不會退婚!

長信侯今日也在場,得知倪裳身世,他心中五味雜陳,扪心自問,他雖是疼惜倪裳這個養女,但這些年為了平息王氏的情緒,他很多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明知倪裳處境,但從未出手相護。

守在城門處的一衆人,皆是各懷心思,各有各的思量。

***

姬慎景的隊伍一靠近,衆人下馬向帝後行禮,皇帝安耐不住老父親的心情,上前親手扶起姬慎景,上上下下打量,尤其是他的頭發,大約來年入夏,就能梳發髻了,兒子已經二十有六,若是不曾出家,早就該行加冠禮了。

“老大!你可算是回來了!朕聽說探子說,你胸口被人射了一箭?眼下可痊愈了?回宮之後,朕命太醫好生給你看診!”

說着,皇帝很不滿的瞄了一眼莊墨韓。

莊墨韓自知理虧,裝作沒瞧見。

皇帝內心憤恨,一箭穿透身子,這該有多疼啊!

若非是看在倪裳的份上,皇帝這次不管是明裏暗裏,都會想法子對付莊墨韓!

姬慎景神情淡淡,俊挺的眉宇微微鎖着,這一路皆沒弄清倪裳冷漠他的緣故,他難以心安,“多謝父皇。”

太子吹了半晌的寒風,也不見皇帝也來慰問他,頓覺挫敗,“父皇,兒臣也回來了。”

姬慎景不動聲色抽出了被皇帝抓着的手臂。

皇帝還想寒暄幾句,但見姬慎景似是面色不佳,就不敢繼續叨擾,他一心記挂老大,完全忽視了太子。

太子,“……”

都是父皇的兒子,為甚差距這樣大?!

皇後一眼認出了宋顏,時隔多年,宋顏幾乎還是原先的模樣,甚至歷經歲月之後,她身上的妩媚又多了一層溫和的韻味。膚白緊致,身段玲珑,而她身側站着的兩位男子,一個是大梁赫赫有名的異姓王,另一個則是坊間的“王”,皆是男子中的頂級翹楚,即便與帝王相比,他二人也不遜色。

而即便在此時,帝王在場,莊墨韓與蕭長淮也在圍着宋顏轉,仿佛她天生衆星捧月!

皇後心頭那股酸楚又湧了上來,但到底是經歷了宮鬥的人,面上不顯,她攙扶着宋老夫人上前,“妹妹,你可算是回來了!”

皇後放低了自己的身段,但宋顏未正眼看她。

皇後,“……”

此時,宋老太太早就泣不成聲,身子也在發顫。

“囡囡……我的囡囡……”

宋顏見宋老太太已經是鬓發霜白,于心不忍,遂喊了聲,“母親。”

“哎!”宋老太太一把将宋顏摟入懷裏,痛快了好片刻才将人放開。

蕭長淮當即行禮,“小婿拜見岳母,岳母大人福澤安康。”

宋老太太眼光也甚是毒辣,但一眼就看出蕭長淮此人不錯,配得上她的女兒。

一旁的莊墨韓當即就不悅了,“老夫人,我說阿顏還活着,她就一定還活着,這不,我把人給你帶回來了,還有裳兒,她是我和阿顏的孩子。

他急切的想要一個身份認可。

蕭長淮想打人。

宋老太太唇角抽搐,講道理,她當真恨極了莊墨韓,卻是拿他一點辦法也無。

蕭昱湊上前,“外祖母,我是阿昱。”他人來熟,對京城的生活充滿憧憬。畢竟,在冀州當纨绔着實算不了什麽,他的目标是成為京城第一纨绔。

宋老太太抹了淚,拉着宋顏的手不放,瞧着蕭昱也甚是滿意,再看見倪裳時,老人家又傷懷了,“裳兒,我老婆子一早就覺得你瞧着親切,怎的沒早發現你是我宋家的孩子,平白叫你受了那些苦!”

倪裳默了默,顧及娘親,她不想與宋家識破臉皮,喊了聲,“外祖母。”

一時間全家團圓,其樂融融。

宋顏和倪裳被宋老太太帶回了宋家。

至于,莊墨韓與蕭長淮,定然是要入宮複命的。

姬慎景看着倪裳重新上了馬車,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男人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于是,入宮後,皇帝正要大賞姬慎景時,他主動抱拳,道:“父皇,兒臣想求娶福來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  姬慎景:我困惑了,這次是哪裏惹了裳裳妹妹不高興?

倪裳: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哪裏錯了!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來見我!

姬慎景:嫌我酒量差?

倪裳:(⊙o⊙)…

太子:孤也很困惑,除了容貌、智商、體格、人品、財力比不上姬慎景之外,孤哪裏不夠好了?

倪裳:→_→

——————

姑娘們,今天的更新奉上,二更合一,粗長章節哦。九兒調整幾天作息,等恢複正常後給大家加更,今天就一更了哈。最近熬夜,白天飄乎乎的,我感覺要靈魂出竅了,QAQ~

弄了一個預收:《貴妃上位手冊》,感興趣的寶寶們可以瞅瞅。

我每天強制自己沒有完結之前,不準開新文!姑娘們監督我!這篇文必須好好寫完,不然你們就來揍我。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