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莊墨韓的陰郁心情不輸于皇帝。
畢竟, 他的女兒是要嫁給姬慎景的,沒有人願意将女兒嫁給一個随時會殺人的瘋子。
此時,姬慎景神态慵懶的倚靠着圈椅, 他唇角總有一抹似笑非笑的邪意,眼神銳利陰冷, 但偏生這人五官極致立挺好看,還有一雙潋滟的桃花眼, 他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之間, 似有桃花在他身邊紛落。
妖冶邪魅,便是莊墨韓也是稍稍一怔, 他知道女兒不可能放棄姬慎景,所以,他不能直接殺了姬慎景,如此一來,就變得十分被動。
眼下的姬慎景對他而言, 就是一個極度頑劣的孩子,他束手無措, 又不能置之不理。
莊墨韓行了禮, “臣拜見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入宮是有何事?”
莊墨韓裝作一無所知, 他不能讓姬慎景察覺到,自己是明顯偏向皇帝的。
皇帝清了清嗓門,對莊墨韓擠眉弄眼。
莊墨韓拒絕接受皇帝的提示,轉身笑着對姬慎景, 和藹道:“大殿下也在啊,裳兒今日去同她娘親購置大婚首飾去了,既然大婚已提前,大殿下是不是也該早日着手準備?”
他像長輩一樣,拼命力氣對一個熊孩子使出耐心。
姬慎景呵笑了一聲,他這人太過聰明,一眼看穿所有人的心思。
他似乎不想與莊墨韓周旋,站起身來,高大的身段在大殿之內極為突兀,他低低一笑,仿佛世人在他眼中,皆渺若蝼蟻,即便對方是莊墨韓與皇帝,也不例外。
“沒錯,我與裳兒大婚在即,近日慶王爺就不要出京了。”姬慎景丢下一句,拂袖轉身離開。
莊墨韓以為自己誤聽了,皇帝絕望道:“你的人馬被他堵在冀州了。冀州平定之後,他将輔政官員都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莊墨韓怔住,皇帝又給他補了一刀,“京城內外已被老大控制,眼下,他想殺誰就殺誰,包括你與朕。”
莊墨韓的喉結滾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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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兀自倒了兩杯酒,“皇叔,陪朕喝幾杯吧。”
莊墨韓自是震驚,姬慎景幾時開始動作,他怎的一點不知?
兩人沉默的喝了幾杯,莊墨韓忍不住打擊了皇帝,“我是他岳丈,真若到了那一日,看在裳兒的份上,他也不會将我如何,倒是皇上你就不好說了。”
皇帝手一僵,“皇叔,你不會不管朕吧?”
現在想起他是皇叔了?莊墨韓欲言又止,又灌了幾杯下肚,姬慎景手段了得,眼下人也邪惡了,當真不好對付,莊墨韓頭疼。
***
“裳兒,娘不希望你跟娘一樣,婚姻大事關系你的一輩子,你當真想好了?”宋顏始終不太放心。
姬慎景的身份太特殊,當年涼妃的事,她也略知一二。
若是女兒後悔了,即便是賜婚的聖旨已下,宋顏也會幫女兒擺脫這一切。
倪裳今日一直魂不守舍,眼下的姬慎景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即便她後悔婚事,姬慎景也不會放過她。
母女兩人在茶樓歇息,這時,宋顏的神色明顯一怔,她看着姬慎景一步步走來,他今日穿着一襲雪色錦緞長袍,腰配墨玉,及耳的短發層次明顯,額前幾縷碎發搭了下來,眉眼如畫,但又透着一股邪性。
宋顏也算是被無數青年才俊追捧過的女子,但女婿這等容貌,真真是傲視群雄。
倪裳順着她的視線轉頭,就見姬慎景款步走來,這人見着娘親還算敬重,竟還躬了躬身,他與倪裳對視,這才對宋顏道:“蕭夫人,我要帶裳兒離開,還望蕭夫人行個方便。”
宋顏:“……”
雖說倪裳與姬慎景已經訂下婚事,但姬慎景單獨見倪裳帶走,着實不符規矩。
宋顏為難說:“裳兒今日有些乏了,我想送她回慶王府。”
姬慎景淡淡一笑,“等事情辦完,我送她回去也不遲。”
言罷,他對身後随從道:“來人,送蕭夫人回府!”
宋顏只覺不太妙,她感覺女兒一定是瞞了她什麽事,姬慎景此前雖是冷漠,但謙遜有禮,絕無此刻的狂傲。
宋顏被人“帶走”,倪裳立刻站起身與霸道男子對峙,“姬慎景,你要做什麽?”
姬慎景垂眸,眸色有了一絲的溫和,見嬌小美人仰面看着自己,他內心深處獨屬于男子的尊嚴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看見我,小乖驚喜麽?”
倪裳:“……”
不,她一點不驚喜。
“你要帶我去哪裏?”倪裳問道,她發現姬慎景入魔之後,比此前更俊朗了,她大概是個膚淺的以貌取人者,明知他此刻心黑如墨,她還是心悅着他,不然定拔腿就逃了。
姬慎景牽着她的手,帶她走出茶樓,“送你一份大禮,你一定會喜歡。”
倪裳:“……”
她好像不太敢收下那份禮。
***
倪裳在武力上,根本不可能是姬慎景的對手,她像只可憐的兔兒,被姬慎景提到了一處別院,下馬車之際,男人走過來,不容分說就将她打橫抱起。
光天化日之下,牽個小手已經是倪裳的底線,她立刻去推他,“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姬慎景眯了眯眼,雙臂又掂了掂,輕笑道:“蕭夫人說你今日累了,我不舍讓你操勞,瘦了不好。”
他意有所指,倪裳假裝沒聽懂。
到了別院,姬慎景揮退了下人,才将倪裳放了下來,“裳兒,你我今日沒做完的事,一會繼續。”
“你……!”
倪裳一想到那畫面,頓時面紅耳赤,她暫時做不到像姬慎景這般沒臉沒皮,而且……那種事,受折磨的仿佛只有她一人。
姬慎景牽着倪裳去了後罩房,當房門推開,倪裳看見了被捆綁着的姬誕與倪芊芊。他二人嘴裏塞了東西,正驚悚的嗚嗚低鳴。
姬誕只覺太委屈了,儲君之位都已經丢了,好在皇帝仍舊是他爹,離開了皇宮,他非但得了一處大宅子,東宮美人們也一并跟着過來了。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富貴閑人。
即便不當太子,他的日子依舊能夠快樂似神仙,就連子嗣之事也不必操心了。
可萬萬沒想到,姬慎景會将他捉來,還要跟他新仇舊賬一起算。
出來混,真的是要還的!
太子對自己的“惡行”記得一清二楚,他擔心姬慎景會将他千刀萬剮。
倪芊芊也甚是委屈。
她從一年前開始就被人侵.占.了身體,這一年之中,她無法左右自己的行徑,但對發生的一切卻是一清二楚。她此刻說什麽,也不會有人相信。
倪裳僵在原地,她知道,這才将将只是一個開始。
她指尖一涼,姬慎景塞了一把匕首給她,男人站在她身後,他俯身幾乎将她整個人籠罩,唇湊到她耳邊, “裳兒,日後你不必顧忌任何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去吧,殺了他們。”
倪裳手一抖,“……”
姬慎景自己變的血腥無常了,還想将她也拉入.共沉.淪。
倪裳吐了口濁氣,此時此刻,她完全明白自己要應對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側過臉來,粉潤的面頰故意擦過姬慎景的唇,極力保持與他的親密,淺淺一笑,“今日我去見了娘親,購置了首飾,原本還要去成衣鋪子看衣裳的,正好你來,不如陪我一道過去。”
兩人的身高差,使得倪裳仰着面,姬慎景俯視着她漂亮的臉蛋,男人溫和的輕笑,一語戳破,“裳兒,你是在故意轉移話題,為什麽不殺了他們?嗯?你若是怕,我手把手教你。”
倪裳:“……“對付瘋子不難,難的是對付一個聰明的瘋子。
倪裳語塞,她試圖繼續與他周旋,但在男人的幽眸凝視之下,她一時半會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說辭,“因為要慈悲為懷?”
姬慎景被她逗笑了,“裳兒,不過是區區兩條人命,有什麽值得慈悲為懷?用不了多久,我會以江山為聘,讓全天下見證我娶你。”
倪裳知道這一切遲早會發生,她只是沒料到會發生的這樣快,“你、你要做什麽?”
姬慎景不瞞她,他甚至不打算瞞着任何人,他姬慎景要做的事情,無人可以阻擋。
指尖摸索着美人細嫩的面頰,姬慎景仿佛在闡述一件極為尋常之事,“天下本來就應該是我大涼族的,我奪回來不是理所當然麽?你乖些,去殺了他們,日後你我并肩,我做皇,你做後,但凡阻擋我們的人,都殺了。”
他輕飄飄的說着,仿佛一切是那樣正常。
倪裳掌心有汗,任由男人的唇在她額頭蹭過,到了這一刻,只能強裝鎮定,與姬慎景做最後的周旋,“我需要壯膽,不如你陪我喝幾杯吧。”
姬慎景不勝酒量,他知道小混蛋又想了法子對付他,男人不悅的同時,挑了挑眉,覺得倪裳試圖掙紮的模樣,也甚是可愛,“好。”
他倒很想看看,她要如何灌醉他。
***
前廳,紅纓端了酒水上來,他眼觀鼻鼻觀心,一眼不敢多看,像個莫得感情的木頭,一動也不動的立在一旁。
倪裳給兩人面前的杯盞皆倒了酒,她舉起酒杯,說:“我敬你一杯。”
她自己仰面,一飲而盡。
但姬慎景沒動,男人唇角稍稍一揚,笑了,“喝酒誤事,一會我還要和棠兒辦正事。”
倪裳:“……”別……她怕!
倪裳沒放棄,眼下除卻知道姬慎景一口醉之外,她當真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法子“對付”他。
倪裳又給自己續了杯酒,之後站起身,走到姬慎景身邊,順勢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條手.臂.圈.住了男人的脖頸。
她喝了口酒,一低頭親上了男人的唇,姬慎景前一個呼吸還甚是愉悅,可就當倪裳撬開他的唇,将酒液補入他口中時,姬慎景立刻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他自是要制止,可倪裳也不是好惹的,棄了手中杯盞,改成雙手緊緊抱着姬慎景的頭顱,小.舌.狡猾靈活,愣是将酒水盡數渡入他口中。
紅纓握着拳頭的手,咯咯響了響:“……”太刺激了,他什麽都沒看見。
倪裳擔心姬慎景會将酒水吐出來,一直親着他。
她沒甚經驗,一切皆順應本能,以及前幾回從姬慎景那裏得來的手段,一直親到男人的喉結滾了滾,她才松開了。
兩個人皆有些氣息不穩。
姬慎景此刻方知,強.吻.和被人強.吻,滋味甚是不同。
他仿佛嘗到了全新的感受,以後還可以多來幾次。
倪裳心中忐忑,她凝視着男人的眼,見他潋滟的桃花眼漸漸湧上了醉意,倪裳大喜,再度喝口酒,又用同樣的法子去喂他。
這才兩口,倪裳明顯察覺到姬慎景的神情變化。
自然了,倪裳的目的已是昭然若揭,姬慎景笑了,但同時又威脅道:“裳兒,我等醒來,你看我如何待你……”
若是旁人,根本不可能喂入他酒水,他方才是.色.迷.心.竅.,也是沒能把持住。
姬慎景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睛就閉上,沉沉睡了過去。
倪裳:“……”
她總算是能喘口氣,但她不敢保證姬慎景幾時能醒來,一想到他方才的威脅,她心裏就發憷。
“你過來!”倪裳對紅纓道。
紅纓憋了憋嘴,并不敢過去,但他同時也不敢得罪了倪裳,遂問,“郡主有何吩咐?”
“把你家主子扶進屋。”
倪裳吩咐了一聲,心道:或許今日是個機會,制止不了他,那就困住他。
紅纓聽令,将姬慎景扶着入屋,可當他退出去之時,竟然發現倪裳解下了主子的腰封,随即去綁住了主子的雙腕……
紅纓:“……”
他什麽都沒看見,他只是一個莫得感情的護院。
***
倪裳又折回了關押着姬誕與倪芊芊的屋子,別院的人皆知她的身份,不敢阻攔她,倪裳還算行動自如。
她徑直走到倪芊芊跟前,打量一下,方才拔出她嘴.裏的堵塞之物。
她的人一直暗中盯着倪芊芊,故此,倪裳知道,倪芊芊得了大病了一場,醒來後宛若換了一個人。此刻見她雖是消瘦,但眼神有光。
倪芊芊見來人是倪裳,立刻磕頭認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這一回吧,以前的事真不是我做的!是有人占.了我的身.子,才對你做那樣多的壞事,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可我真是無辜的!”
倪裳沒有質問,如今對她來說,倪芊芊與一個廢太子當真不值一提,“你們走吧,算是我還了侯府十六年養育之恩。”
姬誕被放開時,好心提醒了倪裳一句,“表妹,姬慎景當真有病,你可得注意些。我昨個兒才去見了外祖母,她老人家還提及了你呢。”
倪裳瞪了他一眼,“你們快走吧,若是遲了,就走不了了。”
姬誕與倪芊芊死裏逃生,半點不想繼續留下,姬慎景太可怕了!
***
“郡主,廢太子與倪家大姑娘的事,一會我沒法向主子交代啊。”
倪裳來到卧房,紅纓在廊下一路跟着她,眼神哀求。
倪裳嘆了口氣,一會姬慎景醒來,她也是怕的,“放心,一切皆有我一人承擔。”
紅纓等的就是這句話,還殷勤的給倪裳推開了房門,“郡主請進,這裏是主子的私宅,無人會打擾您二位。”
倪裳:“……”
她懶的解釋,眼下外面形勢不知如何了,她讓爹從西北調了兵馬入京,但此事早就讓姬慎景知道,她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入屋,合上門。
倪裳走到床前,姬慎景當真生的俊美,尤其是長出頭發之後,他閉着眼的樣子,倒更是讓人喜歡的緊。
倪裳伸手,理了理男人的碎發,事情發展到了今日這一步,她很心疼他。
就在這時,姬慎景忽然睜開眼來,“裳兒,你摸夠了?”
倪裳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對上了男人幽深的眸,她有些心虛,但一想到姬慎景是被自己捆綁着的,倪裳才稍稍松了口氣,“姬慎景,你幾時能恢複?”
她還是更喜歡那個一撩就會臉紅的姬慎景。
姬慎景動了動,發現在自己的雙手被綁,他笑了兩聲,“你真調皮,為什麽不站在我這邊?那些人有什麽值得你付出的?這世間只有我對你最好,你也只能對我最好。你乖些,給我松開。”
倪裳當然不依他。
“姬慎景,你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你?”倪裳俯身,但并未挨近男人的身子,她也學着男人的語氣威脅他,“要不……我一直關着你可好?我可以養你一輩子,你就做我的金絲雀。”
換做之前,姬慎景很吃這一套,甚至還會臉紅,但此刻,男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你真不給我解開?”
講道理,倪裳被他的語氣和眼神吓到了,她心裏完全沒底。
就在倪裳想着下一刻怎麽做時,男人雙手用力,那分明緊緊綁着的腰封,頃刻間就解開了,不費吹灰之力。
倪裳一驚,未及她逃離,姬慎景摟着她的細腰,一個翻身将她壓下,她的雙手被姬慎景的另一只手掌控,只聞男人仿佛是用報複的語氣,道:“小乖,你說,我馬上怎麽懲戒你才好?”
說着,姬慎景用了他自己腰帶綁住了倪裳的雙腕。
倪裳慌了,“姬慎景!你做什麽?”
床榻晃動,姬慎景拂袖拉下帷幔,隔絕了外面的光線。他低低輕笑,剛剛醉酒醒來,還帶着一絲醉酒,俯首..含.住.細嫩的耳珠,低低的道了兩個字,“做.你。”
作者有話要說: 姬慎景:裳兒喜歡玩捆綁?巧了,我也喜歡。
裳裳:(⊙o⊙)…嘤嘤嘤,救命啊!
讀者:地球人已經阻止不了男主發瘋了,裳裳多保重。
————
姑娘們,今天的粗長章節奉上,大幾千字哦,相當于兩章啦,寶寶們就假裝我沒有偷懶吧,嘤嘤嘤……QAQ
Anyway,紅包掉落~
又是悶熱的一天,好想去北極……姑娘們想跟我一起去嗎?
以前很好奇為什麽北極為什麽沒有企鵝,然後被告知北極的企鵝都被熊吃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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