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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皙這二十一年來圈子裏甚少接觸這樣的人,纖細的手保持着遞卡的動作,反應慢了半拍。
不知道是該先解釋這個房卡。
還是重新審視自己的身材,有發育不全到出門被人看成是未成年嗎?
她烏黑的眼珠眨了眨,本能的多看了這個年輕男人幾眼。
他這張臉和嗓音倒是挺配的,都是極為賞心悅目,皮膚偏冷白,清隽的臉龐上每個部分都精致完美,即便離得近,也耐得住細看。
而此刻,長廊頭頂的燈光恰到好處照在他疏懶的眉骨間,讓阮皙驚訝的發現男人眼尾處有一顆胭脂痣,顏色很淺。
卻意外地……勾人。
憑着這張臉,也突然理解了——
這男人為什麽一副早就習慣被女孩遞房卡的姿态。
只是可惜了,他好像眼神不太好?
沉默片刻。
阮皙見他嘴角淡薄勾着,眼神裏仍透着點意味不明的笑等着自己的反應,才驀地清醒回神,腦袋跟着很快轉了個彎。細弱的手指攥着那張薄薄的房卡,又往他面前遞了一寸。
燈光十分的明亮,就算高度近視也能看清上面的字。
真真是貼心又善良的舉動……
怕他年紀輕輕瞎了眼,看不清。
“哥哥——這是你口袋裏掉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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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淺淺且軟,說出來的話,帶着一點兒不服氣的挑釁。
“……”
周圍的一切像是被靜止了。
阮皙努力沒有讓自己眨眼,留意到男人眉骨微不可察地輕皺了下。
就在她有點好笑的彎着唇,看在他長得臉白的份上,準備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諒他之前的态度時……
“哦——”
男人極好看的面龐很快恢複正常,修長的手接過她指間的黑色房卡,語調緩慢懶散,一聽就是過分敷衍的說:“你真是個好人啊。”
“叮”一聲。
當場給她發了張好人卡。
——
阮皙沒想到他能做到這種臉不紅心不跳的地步,整個人被給弄懵了。
她卷翹的睫毛在顫,穿着黑色裙子将身形襯得纖弱,安靜地站在長廊上的模樣看上去就跟一個快要被欺負哭鼻子的乖巧女孩兒般。
段易言視線微垂,就算性格再混蛋也不至于把這種未成年欺負到哭,于是眉眼間的三分冷淡褪去,薄唇扯出的話,多少有了層溫度:“你家長呢?”
安靜一秒。
阮皙難得沒吭聲,還陷入自己內心世界裏。
她一邊細細呼吸讓自己情緒別沖動,一邊忍不住地在內心吐槽:
【啊啊啊!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我一個堂堂的豪門小公主好心做善事怎麽能受這種委屈?就因為他臉白,長得好看?】
【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能穿白襯衫來苑博公館的……好像不是富家子就是接待者。他是前者,還是後者?】
就在阮皙快要罵出聲時,聽見面前的男人修長瘦直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轉着房卡,難得耐心重複問了句,還覆蓋上一層淡淡的問責:“你家長怎麽當的,把你扔這裏?”
“……”
聽到他的話,阮皙也反應過來了。
十分鐘時間差不多到了,蘇沂這個不靠譜的,人呢?
她茫然地擡起腦袋,看着寬敞且安靜無他人的長廊,有點慌的意識到自己今晚很大可能會待在這裏喂蚊子……
赤裸裸的求生欲,瞬間強勢壓下任何一種負面情緒。
阮皙立刻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這個姿态閑散的年輕男人,順着他話裏的意,非常短暫的扮演了一下未成年角色,聲音可憐巴巴地說:“我迷路了,哥哥你能帶我去蘇家的慈善晚宴上嗎?”
段易言表情不變,目光在她臉蛋緩慢流連幾秒,然後手插回褲袋,邁步徑直朝前走,懶洋洋的丢下一句:“跟上。”
苑博公館的樓棟間格局很複雜,而他就像是逛自家花園一樣,輕車熟路的把她帶到了三樓的宴會廳。
到了地方。
阮皙擡頭看向前面兩步遠的男人,欲言又止地,叫住了人。
段易言轉身站定,西裝褲口袋裏的手機此刻在震,并不急着接來電,目光淡淡的掃了過來。
阮皙對視上,莫名的有點臉紅。像是想掩飾這個突如其來的尴尬,主動友好的露出一個輕淺的笑:“你還有印象嗎?我們在飛機上見過一面的,就坐在你鄰座……”
她想說的意思是覺得抛開方才的小插曲,兩人還挺有緣分的。
下一刻。
——就後悔得想當場咬斷舌尖自盡!
因為阮皙明明白白地看到男人清隽的臉上,神色似嘲弄般在說——“你果然是來搭讪的。”
“……”
她可以解釋的!
不過對方沒給這個機會,語調慢悠悠的來了一句:“行,我知道了……進去找你家長吧。”
阮皙無語到凝噎,僵在原地看着眼前清隽而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等反應過來,她的唇動了動,想再次把人叫住的時候。
“小仙女!”
一道熟悉欠扁的男音驀地從身後響起,打斷了她。
阮皙循着聲看到蘇沂大步的跑過來,幾年不見,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沒見與她重逢的興奮,臉龐透着怪異的表情:“我下樓找了你一圈都沒見到人,你剛才跟誰站一起說話?”
從長廊那端遠遠地,蘇沂就看見她和段家那位白蓮站在一起,距離挺近,還聊的挺開心?
阮皙正困惑,張了張嘴問:“不是你今晚的客人嗎?”
這句話一問,蘇沂憑着智商立刻就猜到兩人是半路偶遇上的。
他拉着阮皙的手腕大步朝宴會廳裏走,還故意用身形擋住段易言離開的樓梯口,跟防備什麽似的,不忘跟她若有其事的叮囑:“那位不是什麽好貨色,你下次碰見躲不了就跑!”
“……”
在阮皙難得對一個男人有求知欲的時候,蘇沂就算不想講也得講清楚,他從侍應生盤子裏端了兩杯紅酒,遞給她一杯後,稍頓兩秒,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介紹道:“那個跟你搭讪的小白臉,就是報紙上被逐出家族企業的段家小公子——段易言。”
宴會上客人多,都優雅舉着香槟在閑談,在這樣熱鬧的氣氛下。
阮皙耳朵還是無比清晰地聽見了【段易言】三個關鍵字。
她愣神半秒。
蘇沂擺一張臭臉,繼續往下說:“他那個圈子混的人,手段都肮髒到了骨子裏,你這樣幹淨到純粹的小仙女……千萬別被他沾惹上。”
阮皙沒有作聲,心想着是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小仙女?阮大小姐?”
“啊——”阮皙眨眨漆黑的眼看向他,該死的求知欲又被勾起來:“他是髒過你嗎?”
蘇沂:“……”
什麽髒不髒的。
不過是一個圈的富家子排斥另一個圈的。
阮皙輕輕的笑了起來,單手托腮說:“你別大驚小怪的……今晚我迷路被他好心帶路而已,又不是當場就跟他私定終身了,而且你見我交過幾個朋友?”
別說男性,連女性朋友都不超過三個。
更何況,她才剛回國,平時不愛聚會交際圈又小。
跟段易言這個破産公子哥,根本是兩個世界活着的人,不可能會發生什麽交集。
蘇沂轉念一想也是,比起豪門裏別的名媛奢侈驕縱的生活,阮皙以前的世界裏只有大提琴……
她就像個被提線的精致木偶,從小受到嚴厲的母親安排着,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努力的活成了別人家口中稱贊的“優秀孩子”。
時隔四年,她在舞臺上大提琴演奏的模樣仿佛已經變得模糊了。
蘇沂嗓音低低問了句:“要不是盛盛跟我說,恐怕都沒人知道你已經畢業回國吧?”
阮皙保密消息做的很到位,誰也沒告訴。
她知道蘇沂真正想問什麽,巴掌大的臉蛋上異常平靜:“我有跟我媽媽的秘書說。”
結果阮夫人日理萬機,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她。
也因為如此,阮皙情願住在桑盛盛環境老舊的公寓裏,也沒有第一時間回阮家住。
“那你現在還能碰大提琴嗎?”
蘇沂小心翼翼的關心話問出口,氣氛瞬間一靜。
阮皙沒出聲說話,她無意識緊攥着酒杯的那只纖細的手上,被創可貼擋住看不見道疤,卻不代表它曾經不是猩紅的。
半響後,她淺色的唇含着杯沿,喝光了剩下的酒。
蘇沂表情很後悔,心想早知道不該提到這茬。
開開心心聊天不好嗎?
而阮皙喝完後,也沒情緒低落,只是自動翻頁過了這話題。突然很認真地問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三斤,我看起來像發育不全的未成年嗎?”
“?”
蘇沂也很認真地看着她,在宴會廳璀璨的燈光下,阮皙身上那條黑色裙子格外襯着她婀娜纖細的身線,皮膚白的晃眼,只不過那張标致的臉蛋很小很清純,卻也怎麽看都不像是未成年兒童啊。
他心裏想着,也直接脫口而出:“你沒喝醉吧?”
阮皙的酒量不怎麽樣,能喝一點。
她沒喝醉,只是不知怎麽就想到段易言把自己認成未成年,所以不經大腦思考就問出來了。
沒等蘇沂回答,阮皙又搖了搖腦袋,表示不想聊未成年這個話題:“算了,我們還是聊別的吧。”
蘇沂:“那我跟你繼續聊一下段易言這個破産公子哥?”
——他還是沒放棄苦心積慮的抹黑比自己臉白的男人。
“……”
真是男人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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