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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徐年休息了一會兒, 岳海洋臨走敲門告訴她:“徐年,我走了啊,飯做好了, 現在就能吃了。”

“走吧走吧。”徐年揮揮手,起身從屋裏出來, 站在門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兇巴巴擺了個茶壺姿勢,“死鬼,喝醉了就別回來了。”

“……”岳海洋無奈地隔空點點她, 沒忍住,走過來在她頭上用力撸了一把,一不留神又滿嘴跑火車, 讓別人聽見了像什麽樣子。

“喂, 你當撸小狗呢!”

徐年抗議地一腳踢過去,鬧着玩,然而不是對手她沒踢到,岳海洋笑哈哈走了。

他其實知道,周圍鄰居不止一個悄悄打聽過他們的關系, 各種八卦好奇。他口中說的兩人是親戚,可到底什麽親戚呀, 也沒人知道。

說是男女朋友吧,在別人看來不大可能,可說是兄妹吧,比較親昵的兄妹倒也解釋的通, 然而随着岳海防進廠,周圍有人就開始疑惑,既然是兄妹, 怎麽親弟弟還分開吃住了。

然而偏偏徐年對外界就是那麽個态度,什麽都不在乎,至于外界對她有何好奇,有何言論,壓根不在乎。

除了必要的點頭客氣,她跟周圍鄰居們幾乎就沒什麽接觸,每天一個人悠哉游哉的,美容健身跳舞逛街,琢磨點兒吃吃喝喝,最近還真跑去學現代舞了,每隔兩天就開車跑去瀛城上舞蹈課,活得非常充實。

然而對于徐年來說,重活一回,她就只想随心所欲地重活這一回,生活裏還有什麽只得她在乎的呢,她在這裏除了岳海洋,其他的反正都是路人過客。

岳海洋臨走給她做了牛肉面,還做了兩個配面吃的小菜,蒜蓉生菜和炝拌豆腐絲,徐年吃飽了,就回自己那邊看會兒電視,泡泡澡,做了個面膜,磨磨唧唧看看時間,過了十點了。

“臭家夥咋還沒回來。”她拿了一盒巧克力出來,一邊吃着等了會兒,還沒動靜。

徐年其實是有點擔心的。

她現在作息規律,睡足美容覺,哪裏熬夜這麽晚的,窩在柔軟的沙發上,屋裏開着空調,然後就睡着了。

朦胧睡意之間聽到隔壁有動靜,回來了?徐年揉着眼睛坐來,在睡衣外面披了件睡袍,出門去隔壁。

門關了,她很自然地就用鑰匙打開,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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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站在門口,有點傻眼。

元旦剛過,大冷的天徐年還穿着厚實的法蘭絨睡袍呢,清冷的月光下,這家夥居然是在……沖澡?

他就那麽光着身子站在院子裏,站在院子西側的花磚地上,地上一個大盆,舀水往身上沖。

“誰呀?”岳海洋聽到開門的動靜,心知不妙,緊跟着過道房的燈一亮,徐年站在過過道那間房裏側的的門口,背着光,看着他。

“年年?”

岳海洋大驚,本能地就想拿衣服,然而他把外套之類都脫在屋裏,就只穿了薄薄的秋衣和內褲出來沖澡,應酬一晚上回來,渾身的煙酒味兒,髒衣服脫下來随手甩在晾衣繩上,這會兒離他還好幾米遠呢。

岳海洋本能地慌了一下之後,立刻背過身去,同時側身幾步去拿晾衣繩上挂着的衣服,同時有些無奈地抱怨道:“小祖宗,你怎麽進來了!”

相對于岳海洋的驚慌冒臊,徐年倒是淡定得很,開玩笑,這男人身上哪塊肉她沒見過。

只不過……年輕健壯的他更加吸引人罷了。

月光下本來也看不太分明,她好整以暇地,結果剛打量一眼,就聽見他不無埋怨地說,小祖宗,你怎麽進來了。

徐年原本也沒打算怎樣,一聽這話還來氣了,幹脆兇巴巴撇着嘴走過去,一邊質問道:“我不能進來?我好心好意擔心你喝醉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哼,我以後不來了,我把鑰匙還給你。”

“我哪裏是這個意思!”岳海洋連忙叫屈,一邊手忙腳亂地去拽衣服,把秋衣弄到地上的同時成功拿到了內褲,趕緊背着身穿上,慌裏慌張差點找不到褲腿,然後放緩語調道,“我是說,你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我這……我這正洗澡呢。”

“我知道,有眼睛,看見了。”徐年嗤道,“你個流氓壞蛋,你怎麽專挑我來的時候洗澡,還怪我了?”

“……”岳海洋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裏,老半天深呼吸,嘆氣,穿好內褲轉過身來,軟着聲音哄道,“乖,我沒喝醉,你回去睡覺吧。”

然而徐年已經走到他跟前了,二話沒說擡手一巴掌,扇在岳海洋胳膊上,抱怨道:“你什麽毛病啊,這寒冬十月的你還在外頭洗澡,凍出病來怎麽辦?”

兩人離得那麽近,除了一條內褲,岳海洋身上就坦誠在月光下了,稍稍後退一步:“沒事兒,我整天這麽洗,現在用的溫水了。”

然而這麽一折騰,徐年手拍在他胳膊上,觸手冰涼,順手摸了下,氣得趕緊推他:“笨蛋,你還說,凍死你,趕緊進去啊。”

她一晚上呆在空調屋裏,穿着厚厚的袍,手本來就熱,他剛露天沖澡身上又格外涼,溫熱柔軟的小手接觸到他的皮膚,岳海洋身形一僵,升起一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迅速的整個身體似乎都酥麻遲鈍了。

“快點呀。”徐年卻沒工夫酥麻,嗔怪着推他進屋,關上門就熟門熟路抓起一條毯子丢給他,指着他數落,“凍死你算了。”

“大男人沒那麽冷,我一直這麽洗,你應該知道的,我以前都這麽洗澡,還鍛煉體質呢。”

岳海洋動手把毯子披在肩上,琢磨着這姑娘咋也不害羞,她走了他才好去穿衣服啊。

“我哪知道你大冬天也這麽洗啊。”

進了屋,燈光明亮,徐年對上他結實的胸肌和腹肌,隔着衣服也知道,她從來都知道老男人身材很好,很帶勁很饞人,可是光着身子還沒這麽近距離看過呢,心裏忍不住哇了一聲,心裏有個癢癢撓似的。

反正自家男人,饞就饞吧,便幹脆順應心意,伸手摸摸,捏捏,唔……

“哥,你年輕的時候,身材真好,也沒見你每天鍛煉啊。”

岳海洋頓時蒸個人都僵了,血往頭上沖,往臉上沖,酥麻戰栗中腦子都要炸開的感覺。

“徐年!”他氣息不穩,聲音發虛發抖,下意識閉眼轉頭,趕緊捉住她作亂的手,然而柔軟溫暖的小手握在他剛被冷水洗過的掌心,卻又引起新一輪反應。

似乎他的體溫都在飛速升高。

“死丫頭,你,你幹什麽!”

岳海洋聲音強抑的輕顫,死抓着過人的自制力,深呼吸努力保持清醒,然而徐年卻已經瞥見某個俗物卻不像他的自制力那麽争氣,迅速做出致敬姿态,而他卻又只穿着一層薄棉布的內褲,掩飾都不必了……

“……”徐年偷笑着退開一步,撇嘴,“哥,你這種人,容易活得累。”

“徐年!”岳海洋耳根脖子已經燒起來,強撐着一張臉,氣急敗壞地喝斥,“你,你一個姑娘家,該懂事了,我跟你說過跟任何異性都要保持安全界限……”

後半句就變成了弱弱的無奈甚至哀求,怎麽跟她說了那麽多次就記不住呢。

“切,誰不懂啦,你真當我小孩子呢。”

徐年嗤笑,白了他一眼,他越這樣,她還越促狹想捉弄他,想看他窘迫,想看看這男人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如果不是上一世當了十年的夫妻,她這會兒真該懷疑他不是個男人了。

然而她卻偏偏知道這男人的本錢。

她傲嬌地撅嘴逼近他,細白的手指戳戳他胸膛,“你呀,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憋死你!”

“祖宗,你回去睡覺行不行?”他無奈地央求道,“徐年,我喝酒了。你還小,別小看男人的獸性。”

“誰小看你啦。”徐年不禁開始反思,這一世自己是不是把什麽事情搞砸了,難不成這男人,真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她轉身坐在沙發上,來之後第一次,決定正經跟他談一談。

“岳海洋,”她叫着他的名字,幽幽道,“我喜歡你,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我一開始就是喜歡你,你要麽正式回應,要麽就說這輩子不可能、你不喜歡我,我保證不糾纏,你一個大男人別整天裝糊塗行不行。”

她擡眼,晶亮明媚的眸子看着他,斜斜地帶着幾分誘惑,幾分認真,也帶着幾分挑釁,似乎這男人要是敢說出不喜歡她,幹脆當場廢了他算了。

“年年。”岳海洋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兩手握上她的肩,嗓音裏壓抑低沉卻帶着幾分無措,“我,我沒不喜歡你,可是……可是……”可是二字萦繞心頭,天人糾結的艱難起來。

“可是什麽,可是可是,還可是,你可別那麽勉強了。”徐年見他沉默,氣呼呼推開他,轉身就走,邊走便賭氣說道,“岳海洋,你別可是了,天下男人還沒死光呢,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她快步走出來,轉身進了自己那邊的大門,身後老男人竟沒跟過來,徐年跺跺腳,賭氣用力把大門關上,幹脆連反鎖開關都擰上了。

老男人,敢不來追我,你死定了。

她進了屋,空調嘶嘶開着,滿屋溫暖撲面而來,徐年在沙發上坐下來,坐了有三五秒鐘,外頭大門依舊沒動靜,她真有些動氣了。

無論上一世這一世,他都幾乎是無條件地寵着她、順着她,哪怕是她有錯,一看她生氣難過他準投降,再怎麽樣都不舍得委屈難過。

這次居然,這麽對她?還是在她戳破窗戶紙、主動表白之後?

徐年氣鼓鼓甩掉睡袍,走進裏屋爬上床,扯過被子蒙在頭上,睡覺。

大約一兩分鐘後,她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聲在裏屋門口稍稍一頓,推開,緩緩走了進來。

徐年哼了一聲,翻身往裏,同時伸手把床頭燈也關了。

黑暗中岳海洋走過來,準确走到床邊坐下,也沒開燈,而是伸手隔着被子拍拍她,輕聲哄道:“生氣了?”

“睡覺了。”徐年道,“岳總,非禮勿動非禮勿行,夜半三更,你一個正人君子跑我房裏來不好吧?”

黑暗中岳海洋聽着她傲嬌的聲音,心裏稍稍放下來,不禁莞爾。他靜靜坐在床邊,手依舊隔着被子,安撫地輕拍。

徐年哼了一聲,沒好氣地扭了下身體:“不對,你怎麽進來的?”

“翻牆啊。”岳海洋輕笑。

徐年走後他能不追着哄,他敢嗎。可是他還光着呢,趕緊去穿衣服。

一牆之隔,圍牆甚至只有兩米高,聽到她用力關門的聲音,他壓根就沒走大門,胡亂穿了件衣服,就徑直翻牆進來了。

“啧,岳總都學會爬牆了呀。”徐年嫌惡嘲諷的語調,“快走快走,不走我喊人了,我報警。”

“年年,”他沒接她這話,叫着她名字,兩個字纏綿唇齒,輕聲道,“我喜歡你,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唔,可是呢?”徐年輕哼,“繼續說呀,可是呢?”

“沒有可是。”岳海洋渾厚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輕緩,“年年,你既然說喜歡我,正好也快過年了,那我明天就陪你去見見你父母家人,行不行?只要他們點頭,只要你願意,我們明天就結婚。”

“……”徐年一窒,随即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不可能,你少來這套。”

“為什麽?難道你的喜歡,不是嫁給我白頭到老那種?”

“你傻了吧。”徐年說,“我下個月才十九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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