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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膩歪了一會兒, 開車先回賓館。

路上兩人一商量,決定也不趕時間,在省城停留一天, 休息一下,明天從從容容回祈安縣。

“餓不餓, 路上沒吃正經東西吧,中午想吃什麽?”

徐年看看時間,中午十二點多了,笑道:“餓倒不怎麽餓, 你餓了先去吃吧,我想洗個澡睡會兒,從藍城坐火車到省城, 你可不知道路上那個擠。”

“累了吧?”岳海洋心疼地揉揉她肩背。

“累倒也不是很累, 就是覺得渾身髒兮兮的,車上那個味道呀,還有人老是抽煙,列車員也不管。”

她說着扯掉圍巾,扯開羽絨服, 大大咧咧就準備去洗澡,一邊抱怨道:“我以後, 都不想在春運期間坐火車了。”

岳海洋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脫了個差不多,只穿着貼身的秋衣秋褲,曲線玲珑傲人,坦蕩蕩進了衛生間。

岳海洋:……

你說她故意的吧, 又不像。

你說她不是故意的吧,這不故意搓人的火兒嗎。

然而對于徐年來說,潛意識裏就是老夫老妻, 再熟悉不過了,放個屁可以讨論是不是不消化那種,有什麽好講究的。她可真沒想那麽多。

于是等她洗完了澡,披散着還有點潮的頭發,裹着浴巾從衛生間出來,一眼便看到那老男人枕着雙手躺靠在床頭,蓋着被子。

“過來,我幫你把被窩捂熱了。”岳海洋拍拍身邊的床。

“……”徐年揶揄看着他,眼睛裏滿是戲谑揶揄,走過去學着纨绔惡少的模樣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勾着他下巴,“哎呦小娘子,真乖,就這麽急着自薦枕席呀。”

老男人沒工夫廢話,一伸手把人抓過來,扯着浴巾剝粽子一樣塞進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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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別勝新婚,徐年起初還行,漸漸的就開始哀怨告饒了,媽的,半個月下來,她就該躲着這個臭男人,這也太誇張了。

于是開始好哥哥、好老公的撒嬌耍賴求饒,急了還咬人,弄得男人越發激動,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子裏裝着。

一直到暮色沉沉,華燈初上,徐年小睡了會兒醒來,魚兒一樣滑溜溜逃開他。

“嗯,經過鑒定,你這半個月應該沒敢背着我偷腥爬牆。”徐年嘆了口氣,挺認真地問他,“岳總,說真的,你要不要考慮養個小蜜、二奶什麽的,以減輕我的負擔?”

岳海洋伸手把她摟回懷裏,淡定吐出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徐年踢了他一腳,磨牙:“哥你變壞了,你越來越不像個好人了。”

這話不知怎麽就取悅了他,岳海洋眯着眼笑得十分愉悅。

兩人又黏乎了會兒,将近八點,起床出去覓食。

省城到底不比小縣城,霓虹閃爍,喧嚣着夜色下的繁華。徐年腰膝酸軟地挂在他臂彎裏,沿着一溜兒店面挑了家淮揚菜,點了幾樣清淡的湯和小菜。

兩人坐下吃東西,她一邊絮絮叨叨跟他說起藍城家裏的事情。

“我小弟徐帥不是骨折嗎,我給他辦了休學,我爸媽整天上班也沒人照顧他,徐偉也指望不上,我又不能把他帶着,又不能一直留在藍城,反正是叫人不放心,就私下裏給他請了個家教,跟家裏說是我朋友不要錢的,每天下午去給他補課。徐偉讓我教訓了一頓,他初三了,成績就那樣,也不知道中考怎麽樣。”

“這次我回去,我爸媽讓我相親來着,我沒答應,後來那男的跟媒人跑我們家堵我,被我罵了,小菜雞,讓我給罵跑了,我媽又生氣罵我,要收拾我,我就買機票回來了。本來還說回來不着急,我還打算坐火車卧鋪呢,根本買不到,得提前一星期購票,還好機票不怎麽緊張。”

她絮絮叨叨地說,岳海洋就安安靜靜地聽。然而越聽心裏越升起一種疑惑,她說的這些,跟他之前所想象的她的生活,似乎完全不同。

“你爸媽都上班,不是做生意的?”岳海洋頓了頓,問道,“年年,我對你家裏的情況,還真是不夠了解。”

“我爸媽都是工人,兩個弟弟,大的初三,小的五年級。”徐年說,“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城市職工家庭吧,我兩個弟弟,以後我多少都要管的,至于我爸媽,你以後見到就知道了,要說孝順,我覺得吧孝歸孝,順歸順,我們該孝敬該養老,你肯定不能事事順着他們。”

岳海洋看着她,問:“那你哪來的那麽多錢?”

“我說了你信?”

“那要看你怎麽說。”岳海洋道。這熊孩子從他認識的第一天起,就喜歡滿嘴跑火車,誰知道她又說出什麽來。

“我買彩票中大獎了。”喝口湯,徐年一臉無辜聳聳肩,“這些我以前都告訴過你了呀,沒騙你,你自己不信。”

岳海洋一時也無法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潛意識中大獎這種肯定就是随口哄人。只是他本能覺得,她沒必要拿家庭情況騙他玩兒,這會兒似乎想讓他知道。

“那為什麽會千裏迢迢跑到祈安來給我投資?”岳海洋問,“我越來越覺得,你當初就是沖着我來的。”

“岳先生,你其實也不笨嘛。”徐年笑起來。

岳海洋縱容又無奈地白了她一眼。

“哎,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說了呢,你又未必信。”徐年慢悠悠吃掉一個魚丸,“以後慢慢告訴你呗。”

“那以前怎麽不告訴我?”

徐年聳聳肩,笑眯眯勾起一個很不正經的笑容:“以前是以前。現在你是我的人了,生米煮成熟飯。”

言下之意,她就是肆無忌憚了。

岳海洋這會兒覺得,下午在床上,還是收拾得不夠狠。

徐年想了想:“大概就是,我做夢夢見你是我上輩子的老公,前世姻緣,就跑來看看,一看哎呀老男人這麽帥,就愛上了呗。”

岳海洋無語了一下,這叫他怎麽信?

然而聽到最後一句,愛上了,卻又讓他心裏一軟,舒舒服服的,看着營業員來上菜,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哥,”徐年停下筷子問他,“我看現在磁磚廠也正常運轉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接下來的規劃和發展。”

“現在?”岳海洋想了想說,“好好發展磁磚廠啊,不然呢?我們眼下的資金和實力,把磁磚廠生産和銷售,擴大規模。“”

徐年聽了便說:“可是我不想呆在祈安了,縣城就那麽大,玩都沒地方玩。”

“那你有什麽打算?”岳海洋問,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說,“你想搬到瀛城住的話,我們眼下也有錢,就在瀛城買個像樣的房子,安定下來,瀛城環境條件好一些,我可以每天上班來回,也省的你學跳舞什麽的,經常要往瀛城跑。”

徐年搖頭:“我覺得你胃口可以再大點,步子邁的也可以大一點。磁磚廠那邊,周二偉和李軍能幹,也不用你整天盯着,浪費你的能力。”

她停了停,美滋滋夾起一塊肉吃掉,笑道,“哥,我這些天琢磨過了,兩個打算,要麽我們在瀛城投資,建個分廠,要麽,你就按原先的想法,搞工程,我們辦一個建築工程公司。”

她說着眨眨眼,笑道:“廠裏資金歸廠裏,不用動,我手裏還有兩百萬,咱們先競标個小工程什麽的,夠嗎?”

她說的輕描淡寫,像是在決定一件很簡單的小事。磁磚廠投資,買車,和她自己花,四百五已經去了一百來萬,那麽她現在拿出兩百萬,手裏留點兒比較穩妥。

然而岳海洋:“……”

岳海洋的行動力不是說假的,再說搞工程這個想法他一早就有,也足夠熟悉這一行。可以說只要有資金,随時都能上馬。

所以在驅車回去的路上,他已經把建築工程公司的方方面面,都在腦子裏規劃了一遍,辦磁磚廠給了他很多經驗,比如跟各方各面打交道,包括銀行。

兩百萬,再加上适當的資金運作,然後再收編合作幾支張叔這樣的工程隊,基建熱潮的時代,他們完全可以大膽地去瀛城競标一些上規模的工程。

兩人一路上,就這麽把這件關乎重大的事情決定了。

先回到祈安縣城,岳海洋隔日就陪着徐年,先去瀛城找房子,準備搬家。房子便宜得讓徐年咋舌,考慮到安全性和生活便利,徐年買房子只考慮市中心。

國內還處于福利分房的時代,商品房時代還沒開始,瀛城又是內地三線城市,因此他們想買正規的小區房居然不容易,最後只好買了個私人自建房,兩層小別墅,帶個不大的後院,鑰匙到手,就先讓張叔派人過來粉刷裝修。

這麽一來,這幾天兩人在瀛城的時間就多了,岳海洋籌辦工程公司,徐年就張羅裝修房子搬家的事情,結果去了趟店裏選磁磚,岳海防居然就趕緊把窦月鈴造謠的事情告訴她了。

“你居然不告訴我?”徐年回去就質問岳海洋。

“告訴你能做什麽,讓你生氣?”岳海洋安撫地摸摸頭哄她,“窦月鈴讓海防那麽一頓臭罵,弄得在村裏就是過街老鼠,名聲臉面都沒了,不值當你生氣。”

徐年:“哼!”

停了停,神外非來一句:“她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說不定我就是她說的那樣傍大款呢,你就沒懷疑,沒覺得我……嗯,挺不正經的?”

“我懷疑什麽?”岳海洋反問,好心情地勾了下嘴角笑道,“你一個年輕小姑娘,盡管那方面野了點,那個……”他咳了一聲,耳根有點熱,“用在我身上招數都挺野吧,小野貓,可我們倆第一次,我做了什麽,我自己不知道嗎?”

“……”徐年又哼了一聲,猶不滿意,繼續找茬兒道,“就憑這個?臭男人,男人都這德性。”

岳海洋抓住她親了親,笑道:“什麽都不用憑,什麽人我分得清。”

“別惱了。”他安撫地撸了撸她的頭,“這事怪我,海防都知道是因為我,她才嫉妒你,你要是還生氣,那我讓海防再去罵她?”

徐年沒憋住撲哧一笑,隔天去店裏,看着海防忽然覺得,這孩子還挺順眼的。

“海防,這會兒忙不忙?”她招招手。

岳海防屁颠颠樂颠颠跑過來:“不忙不忙,叫我幹啥?”

“陪我逛會兒街。”徐年說,“你大哥忙去了,我那房子裏要添置不少東西,正好抓你跑腿,幫我拿東西。”

結果岳海防受寵若驚了,趕緊跑去照照鏡子,還特意把頭發仔細梳了一遍,樂滋滋咧着嘴陪她去逛商場。

當搬運工。

徐年買的東西挺多,她沒打算把磁磚廠家屬院那邊的東西搬過來,都留着,偶爾可能回去住,岳海洋如果去廠裏,也有個休息的地方,所以家具什麽都重新買。

大件讓商場送貨,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花瓶鏡子床單枕頭,輕的她拎着,重的岳海防提着,一路逛下來,岳海防兩手就拎滿了。

兩人把東西拿回來放好,又等着接了商場送來的貨。

“那個,徐年……”岳海防期期艾艾還有點不好意思,忸怩了半天問,“徐年,我能不能,問你個事兒,你跟我大哥……你倆,是不是那什麽……”

“是什麽?”徐年看他那樣,好笑問道。

岳海防反而不好意思了,期期艾艾觑着她的臉色笑。

“你想問,我跟你大哥是不是好上了?”

岳海防:“就就……就是,想問這個……”

“為什麽這麽問?”徐年看着岳海防窘迫,心裏想笑,伸手遞了瓶飲料給他。

新家房間多,她明明買了兩張床,打算布置個客房,這傻孩子看出什麽來了?

岳海防接過飲料,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一抹嘴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是,就是覺得你對我大哥太好了,還給他買睡衣、買襪子,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緊跟着忙補了一句,“有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

“就這個?”徐年拎起一個睡衣的包裝紙袋,随口說,“睡衣你大哥還有幾件,你喜歡,這件送你好了,反正你們兄弟倆身材差不多。”

“我我我,我不要這個,太貴了。”岳海防笑嘻嘻說,“我大哥現在也講究了,睡覺還要穿睡衣呀,我們農村人,睡覺都不穿衣服的。”

徐年:“……”

徐年頓了頓說,“那等會兒我們上街,我送你雙耐克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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