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芸珊暗中偷算計

皇貴妃難得清醒，可是這天康熙卻沒有來看她，而且小四也不在，佟佳氏有些不解，自己已經這樣了，她記得皇上說會盡量陪自己的，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麽？好像昨日就沒有來……

陳嬷嬷心疼的看着主子，但是她也明白皇上是惱了娘娘給毓慶宮安插人手的事，那麽多人一下子被皇上從毓慶宮清了出去，自此娘娘在毓慶宮安排的釘子就一個都不剩了。

“前幾日太子着涼了，請了太醫，本以為小病，結果竟拖拖拉拉了好幾日，皇上這兩天都去看太子了。”陳嬷嬷在佟佳氏的注視下，還是說了實話。

佟佳氏眯着眼睛，然後問：“這幾日……咳咳……宮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嬷嬷實在不願主子在為這些事傷神，但是也知道主子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會知道，所以小心翼翼道：“五天前皇上不知怎的将毓慶宮将近一般的人都清了出去，還有衆位阿哥哥哥身邊也被皇上清了一遍……”

“咳咳咳……”佟佳氏一聽就猜出大概，定時這裏面查出有自己的人吧？于是肯定的問：“本宮的人都被清了？”

“是！不過主子，四阿哥身邊您的人，皇上沒有動。”陳嬷嬷趕緊道。

“皇上……素來寵愛太子……”佟佳氏感到有些累，自己确實安排了人，可是什麽也沒有辦，皇上就那麽寵愛太子麽？寵愛到眼紅不留一粒沙子？嘆口氣，佟佳氏又問：“小四這兩天如何？烏雅氏又如何？”

陳嬷嬷回答道：“皇上說不欲四阿哥落下學業，讓四阿哥繼續在上書房讀書，只不過還住在咱們承乾宮，四阿哥日日下了學，就過來陪您，天黑才回房中，未有一日間斷。德妃自在永和宮教養十四阿哥，除了給皇太後請安之外，未出宮門一步，就連宮務也推給貴妃娘娘跟其他三妃。”

“她素來會裝，想來是看着本宮不行了，想給……想給皇上留個好印象吧！同時也怕本宮給她出手……任誰也明白本宮到了這會兒，皇上定不會駁了本宮的要求。真真是小人之心！”佟佳氏喝了一口參湯，之後冷言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宮中的事情，之後，陳嬷嬷突然想到自己的幹閨女給自己說的事情，抿抿嘴，輕聲建議道：“娘娘這麽關心四阿哥，可是……娘娘……奴婢還是覺得應該借機把四阿哥記在您的名下，雖然四阿哥已經不小了，但是也沒多大，生母恩養母恩，奴婢就怕終有一日偏向那頭兒。”

佟佳氏嘆口氣，看着陳嬷嬷道：“有些事不會如本宮的意，不過嬷嬷你放心，本宮便是沒了，也會替你安排好，方不負我們這麽多年的恩情。”

陳嬷嬷普通一下跪在佟佳氏面前，淚如雨下，哽咽道：“奴婢也就是賤命一條，都這把年紀了，到哪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奴婢只是舍不得主子您……只是覺得……以後……您……”

“嬷嬷，本宮明白你的意思，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本宮也早已不畏懼生死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怕沒給我哭靈守孝的人麽？”佟佳氏靠在床上，閉着眼睛，沒有孩子，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就算不能記在主子名下，主子也該讓四阿哥明了誰是最疼愛他的人……”陳嬷嬷略有不甘道。

佟佳氏也有些意動，自己為小四謀劃了這麽久，也不能讓他完全無所知，佟家目前也沒有适齡的女孩，那麽四福晉的人選就不容他不費心了。

毓慶宮中，跟康熙下了兩盤棋，特別是第二盤還小贏了康熙一個子，胤礽得意道：“汗阿瑪，承讓了，看來下次兒子跟您下棋不用您讓子了。”

康熙哈哈大笑，心中卻輕松了不少，自己的棋力怎樣他是明了的，但是這世上鮮少有人敢贏他，像太子這樣耍賴要求讓子，有盡全力跟自己下棋的人世上也就唯有太子一人而已。

“明日早朝過後，朕帶你出宮轉轉。”康熙看着兒子眼中的清明，也知道最近的糟心事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什麽影響，心情一放松，于是就決定完成自己的承諾。

胤礽皺眉道：“也不拘着非要出宮，只是兒子喜歡聽您教誨，就這樣咱們爺兩下下棋，兒子就覺得挺好的。”

“朕既是答應了你，這金口玉言必是要兌現的，也不是什麽大事，再者朕也有些日子沒出門了。”康熙伸手彈了胤礽額頭一下，笑道：“你小小年紀，作甚學那些老不修皺眉，年輕人就該豪爽些，橫豎你也悠閑不了幾日了，待你的婚事定下之後，朕可要好好你好好幫朕呢！”

“……”胤礽轉轉眼珠子，紅着臉不好意思問：“兒子知道了，定會為汗阿瑪分憂，只是……只是……阿瑪，您給兒子選了誰？”

“哈哈，人選你也知道，你想要誰？”康熙看着兒子終于問了出來，笑道。

胤礽紅着臉，喂喂有些扭捏，不過随即就清了清喉嚨，道：“兒子雖都見過，可是不知怎的都覺得長的差不多，性情似乎也都一個樣，所以兒子覺得那個都不錯，只是端看阿瑪您想要那個當兒媳婦了。”

“唉！”康熙搖搖頭嘆氣道，自己最近也覺得頗為為難，其實不管是那個女人，他都覺得有些配不上自家保成，可是這幾個已經都是很不錯的了，端看脾氣秉性，他看好索綽絡氏，可是看家世背景，還有為人處事他又看好瓜爾佳氏，而且董鄂氏跟烏喇那拉氏也都還不錯。

“阿瑪既然如此猶豫，兒子跟您出個注意吧？”胤礽輕笑道。心想猶豫才好辦啊！

康熙眯着眼睛，沒聲好氣道：“什麽主意，莫不是真的看上哪個了？”

“兒子才不會扭扭捏捏的人，要是兒子看上了誰，直接給您說不就好了，只是兒子看阿瑪這麽忙還要為兒子費心，就想着既然都是阿瑪精心挑選的，想來都是不差的，幹脆将她們的名字寫成小紙條，揉成一團，抓到那個是那個，不就不用心煩了？”胤礽得意道。

随手拿起扇子在胤礽頭上敲了一下，康熙笑罵道：“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豈容兒戲？”

胤礽癟癟嘴，摸着自己的腦袋，無辜的看着自己的汗阿瑪。

這時候，梁九功輕聲在康熙耳邊說了句話，康熙就命太子好好寫着，回了乾清宮。

“你是說索綽絡.海格打算等選秀結束後，再給朕上報？”康熙看完驚喜的手中的密報，然後才道。

暗衛首領席安恭敬的回答：“在索綽絡大人家的密探确實這麽說的，索綽絡大人對福晉說……說……若是現在報給您，您定會把索綽絡格格指給皇子……說宮中水深，他覺得跟您混比較好，所以等一切塵埃落定再悄悄報給您，現在沒有那個皇子會想要一個殘廢岳父……”

康熙狂喜的心情一下子沒了，他知道海格是個混的，可是沒有想到私底下這麽混，當然康熙對于自己一手培養的暗衛還是很滿意的，海格那個人就是天真，也沒覺得他是做給自己看的，真以為他那麽優秀的女兒自己會放過？身份什麽的不是朕給的嗎？

“你退下吧！加緊盯着索綽絡府，別讓消息走漏了。”康熙最終還是揮手讓席安離開。想到之前海格對女兒交代的什麽既然蒙語說得好被知道，滿語就說的磕碜些，什麽裝點傻……他就說這幾次皇額娘說那個索綽絡.芸珊好像沒靈氣了。哼！真以為自己的皇宮是什麽地方？他的女兒朕還真是要定了。

索綽絡.海格關于‘玉麥’的實驗，康熙早就知道了，可是沒有想到果真如他調查一樣，春季種的現在就成熟了，而且在河北中的估計搞不好還能在冬麥種植之前收割。玉麥地中還樂意種植大豆，只是現在畝産還需要索綽絡.海格上報，康熙頗有些等不及。

索綽絡.芸珊微笑着看着父親的叮囑，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自己在宮中表現是怎樣的，而且從前就聽老公說過康熙在會在大臣家中安插暗裝，當初他大婚前，就收到康熙送的瓜爾佳氏從小到大的報告，細到幾歲掉牙，還有一些瑣事都有。所以自己這些年才刻意表現。這本就是自己算計的結果，現在的紀年不是公歷，所以現在的六月大概會是公歷七八月的樣子，春玉米本就是公歷七八月份成熟的。雖然父親說是帶選秀結束之後，他在上報，可是芸珊知道現在康熙的桌上估計已經有報告了，對于算計了父親的事情，芸珊雖有些愧疚，但是心中更是堅定自己的選擇。

“阿瑪，女兒知道，您就不用擔心了。知道的人也不多，家裏也就您跟額娘還有我知道，還有七日便是選秀了，女兒就哪裏也不去，在家裏陪您跟額娘，您看可好？女兒親自下廚炒兩個小菜，給您當下酒菜，再把前年埋在桃花樹下的酒挖出來。”芸珊輕輕拉着父親的袖子，眨巴這眼睛，糯糯的說道。

海格眼睛一亮，随即搖搖頭，道：“那裏用得上你親自去做，吩咐下去就是了，阿瑪知道你孝順，這幾日便在家裏好好歇着吧！陪你額娘說說話，什麽都不要做。”

芸珊紅着臉，輕聲道：“都聽阿瑪的，阿瑪我給你說，弟弟最近可是大有進益，連先生都誇了呢！還有女兒偷偷發現額娘又給您親自做了一身新衣服呢！”

“我的衣服多的是，那裏用得上你額娘親自動手？”海格雖然說的不好，可是眼中的笑意确沒有辦法瞞住芸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