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父母關愛生愧疚

胤礽看着跟自家汗阿瑪侃侃而談的海格，這個人有些憨直，還帶着些許傻氣，甚至不大會說話。可是卻很得汗阿瑪的心，而且更關鍵的是知進退，雖然即将選秀，可是他卻在康熙說不會委屈女兒之後，就從未提及女兒一句，仿佛完全放心下來完完全全交給康熙。這是一個聰明人，觀察了很久，胤礽表示自己認可了這個岳父他接受，而且還頗為滿意。

“汗阿瑪……”海格時不時的摸摸肚子，胤礽拉拉康熙的袖子，然後在康熙面前，輕語：“索綽絡想來還未用膳……”

康熙睜大眼睛，眼帶笑意的看着海格，海格則是也聽到了胤礽的話，老臉漲紅，逗得康熙直接哈哈大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朕就不擾你了，不過這些賬本真帶走了！”

“奴才……奴才讓皇上您見笑了……”海格沒吃飯被胤礽出來，邊也沒有否認，紅着臉不好意思的承認了，結果還未說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一聲，惹得康熙又是一陣大笑。

康熙不用想便知道自己來的并不是時候，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只是笑道：“時間不短了，朕跟太子這就走了，日後任何關于玉麥的事情你都要給朕及時報道，知道麽？”

“奴才遵旨，奴才定不會再負皇恩……”海格知道自己沒有及時報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于是趕緊恭敬地跪在地上承諾。

康熙點點頭，道：“你的這些個賬本資料，朕都先帶回去了。”

離開索綽絡家的時候，胤礽的腳步微微有些沉重，即便是知道妻子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胤礽也不敢冒任何的險想辦法通知她自己的身份，現在的情況發展還在胤礽的掌控之中，胤礽也不想給妻子任何的壓力，在塵埃落定之前，一切如常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保成怎麽看海格？”離開索綽絡家的時候，康熙突然問。

胤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索綽絡大人是個務實的人，有這樣的人，應是國之幸事，只不過……只不過索綽絡很在乎自己的……額……家人。”

“務實……呵呵，保成是想說他有自知之明，沒什麽心眼兒吧？至于在乎家人，在乎才好不是麽？”康熙的心情看着還頗為不錯。

胤礽點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雖沒什麽心眼，不過兒子觀之他确實是個辦實事的，即便是身有殘疾，卻始終還記得報效朝廷，為汗阿瑪盡忠。只這一點，兒子就高看他一眼。”

“是啊！可惜身有殘疾……”康熙隐隐有些嘆息。

一句可惜，又把胤礽的心吊了起來。胤礽頓了一下，張張嘴，看着康熙的背影，卻沒有再說任何的話。這麽多年的父子感情，胤礽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只能讓他自己評價，自己說的太多，并不是真的好。

“保成你在看什麽？”胤礽原本正在沉思，可是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突然頓住腳步，康熙看到兒子停下腳步，詫異的問。

胤礽皺着眉頭道：“那個好像是瓜爾佳格格……”

“什麽？”康熙皺眉了，馬上選秀，還有那家秀女會在這會兒還在外面走動？于是順着兒子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是瓜爾佳氏，頓時康熙的心情就有些不舒服了，于是吩咐魏珠道：“去查查到底怎麽回事？”

魏珠雖沒有梁九功在康熙面前受寵，但在康熙身邊也算得力，于是趕緊就應下了此時。

“阿瑪，您別生氣，那人您看過，兒子覺得許是什麽事必得出門，可能家人就在不遠處吧！所以這才……”胤礽嘴上說着寬慰康熙的話，心裏卻也在思索着，瓜爾佳氏不是糊塗的人，只是讓汗阿瑪多一分不喜，這是胤礽樂于見到的事情。

康熙随意的點點頭，看了眼兒子，看到他眼中并沒有什麽不滿，更沒有什麽偶遇驚喜的表情，為兒子的不開竅，微微嘆了口氣，可是看着不遠處瓜爾佳氏那個小身板，康熙又覺得胤礽的反應很是正常，畢竟十二三歲的女孩子，還沒有什麽身材可言。

“回皇上的話，年前和碩額驸生病，瓜爾佳格格跟其母曾在佛前請願，今兒個是去還願。都統夫人西魯特氏陪女兒一起去的。”沒多久，魏珠就查了出來，然後立刻回報康熙。

康熙點點頭，自己沒看錯是個守規矩的就行了，于是心裏也就舒服了不少。看到康熙舒展眉頭，胤礽就知道他對此事已經釋懷，自己不能多言了。于是便轉移話題，跟康熙說笑起來，談笑中康熙也就不在意這會兒的事情了，今兒個出宮收獲不小，特別是海格的報告，以及他識時務的狀态都令康熙很是滿意。

康熙走後，芸珊親自做了一碗面，端給海格，海格看着女兒心疼的眼神，愈發覺得女兒貼心，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拉着芸珊的手道：“阿瑪無能，本不想讓你去趟宮裏那趟渾水，可是……唉……阿瑪無德無才，現如今也沒有辦法給你謀劃……”

“噓……”芸珊伸手在嘴上指了指，然後低聲道：“剛才在書房發生的事情管家已經給額娘說了，皇上是本着玉麥的事情來得，所以家裏現如今一定有……阿瑪慎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女兒不委屈。”

海格早在康熙問他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家裏有皇帝的人，剛才也只是一時情急，加上現在飯廳只有他們父女二人，也就随意了些，現在看到女兒這樣，也覺得自己有些失言。

“沒關系，阿瑪已經讓安布在門口守着了，無礙的。”海格無奈道。

芸珊笑着拉海格坐下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阿瑪現在定是還餓着呢！常常女兒給您做的面條，雖有些簡單，但卻是女兒親生做的，阿瑪定要賞臉全部吃完啊！”

海格摸摸肚子，确實早就過了飯點很久了，剛才的玉米宴自己盡看着皇帝太子吃了，端起碗就西裏呼嚕的吃起來。

“阿瑪。額娘，請勿對女兒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阿瑪得皇上贊譽，女兒也不是個差的，前途向來也差不到哪裏去，現如今擔心亦是枉然，就不要想它了，好麽？”芸珊笑着看着為自己操心的父母，心裏暖洋洋的，同時愧疚也占據着她的內心，自己到底愧對這份關懷。

六日後秀女入宮，胤礽沒做什麽動作，他知道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裏，胤礽并不擔心芸珊初選不會過，有了皇太後的喜歡，那些個奴才不會太為難她。當然，有點身份的第一輪選秀都不會落選，那些個太監嬷嬷都是看碟下菜的。初選跟複選相差不過九日，一個教導秀女規矩的姑姑被胤礽很早之前就被安排到了儲秀宮。

秋玉麥的長勢情況，康熙每天都能夠收到，他也安排得人手去觀察。每每得到的情況都令康熙格外的滿意。胤礽雖也關心此時并沒有插手，妻子的手段他還是相信的，并不怎麽擔心。

“汗阿瑪，這可是國之大幸，正因為汗阿瑪您是盛世明君，所以此物才能被發現。兒子還有個想法，既然索綽絡大人能偶然發現玉麥，那麽這世間也許還存在與之披靡的農作物，如果都被發現，那麽……”這個消息康熙沒有給任何人說，胤礽也就沒有說出去，見慣了繁華，胤礽更希望大清能夠更好，百姓得以溫飽，也是胤礽所希望的。而且又因為汗阿瑪詳細告知自己此事，對汗阿瑪的心思進行了一番揣測之後，緩了好幾日之後，胤礽才對康熙提議。

康熙一樂，自己之前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已經下命海格繼續勘察，這會兒太子也能想到讓康熙很是滿意。

“這件事朕準了。”康熙沒有打擊兒子的積極性，表示應允了。

胤礽見狀不好意思道：“想必皇阿瑪已經開始有了這樣的想法，兒子倒是多此一舉了。”

“呵呵！朕也是才想到的，我們父子倆倒是想到一起了。”康熙笑道。

胤礽嘿嘿一笑，上前親手對幫康熙研磨道：“還不是汗阿瑪教的好，這幾日看到汗阿瑪您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這心情也好了，且汗阿瑪有沒瞞着兒子，還給兒子細細講述，兒子那裏還不明白汗阿瑪的意思，您呀！估計就是在等兒子想起來呢！”

“就你會耍寶！”康熙笑罵道，心中卻更是高興。

看着康熙心情不錯，胤礽嘆氣道：“汗阿瑪，四弟最近越發清瘦了，佟額娘一日不好，他一日就讓不下心來，四弟向來聽您的話，要不您勸勸？”

康熙一聽，拿筆的手頓住了，細細的問了胤礽最近胤禛的境況之後，也忍不住有些擔心。

“佟額娘跟四弟向來母子情深，兒子偶然聽皇瑪嫲說佟額娘就算再病重也在打聽四弟的福晉人選，要不您先把看好的人選說給佟額娘聽聽，讓她安了心，沒準心情一好，這身體也就好了？”胤礽漫不經心的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