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伺候皇上（上）

葉雍的手指頭扣在桌子上，許久才說，“你的意思是說，兩人也有可能因為分離的緣故，才有這樣的道理？”

薛玉言将水捧到皇上的面前來，遞給了他，說，“是臣妾的一點愚見。”

“不管怎麽樣，就算背後有人也好，沒人也罷，都需要讓人去查一查，子朝是朕的愛子，沒理由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薛玉言微微一笑，笑容裏帶了幾分的懷疑，葉雍又是個極敏感的人，見他這樣，嚴肅問道，“怎麽。”

“皇上是太過于認真了，您仔細想一想，将，喬汝寧那到時，将喬汝寧納入三皇子的房中，當真是為了讓她生兒育女嗎？”

葉雍端着水，且感受着水杯的溫熱，他一個挑眉，看到的是薛玉言玉面含春的樣子，“嗯？”

“是臣妾失言，臣妾該死。”

薛玉言看到皇上臉色有變，立刻跪下身來，驚驚戰戰地說道。

“朕都說了，不要做出這樣驚惶失措的樣子，好歹也是朕的妃子。”

薛玉言怎麽不知？葉雍這樣善變的男人，最是摸不到脾氣的老虎，前腳這麽說，後腳将你的頭顱砍去也未可知，她眨了眨眼睛，說道，“實在是臣妾愚鈍，竟然妄議起了朝政。”

“喬汝寧有價值是不假，可是朕也希望子朝能遇到一個相愛的人，他的命有些太苦了。”

葉雍若有所思地說道。

葉子朝怎麽會苦呢？

薛玉言也聽過喬汝寧您怎麽說他，倒是有幾分不屑，可皇上既然這麽說，他也不好違逆了，便附和道，“三皇子福澤深厚，又是你最賞識的皇子，哪來的福薄之說呢？”

“他的母親死得早，又是個多愁善感的，自然懷疑這個懷疑那個。”

“那臣妾也不知道，只知道普天之下，四皇子才是多愁善感的第一人，想不到皇上不心疼他，反而心疼起三皇子來。”

說着，薛玉言拿下腋下的帕子，捂着臉笑。

“子陽是個善良的孩子，可他也知道自己要什麽，路途要怎麽走也不受我限制，朕的這幾個兒子啊真是性格迥異。”

“要不怎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呢？也正是皇子們這樣異彩紛呈，才能為皇上您固住江山啊。”

“那你呢？你打算為朕做什麽？”

說着，葉雍已伸出手去摟住薛玉言的腰，她的腰肢是這樣柔軟，皮膚的細嫩通過絲綢，都可以傳遞到手上，葉雍的嘴巴情不自禁地湊上來，薛玉言欲拒還迎地說道，“皇上不批折子了嗎？”

“有美人紅袖添香，還批什麽折子？”

葉雍說着，早就來牽扯薛玉言的腰帶了，薛玉言嬌滴滴地說，“平日裏這麽莊嚴的皇上，怎麽在嫔妾面前，就這樣不正經呢？”

“放肆，竟敢說朕正不正經，看朕怎麽收拾你？”

說罷，早已将薛玉言攔腰抱起，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如此，輾轉纏綿，一夜到天光。

“小主，皇後娘娘請您去呢。”

第二天一早，在薛玉言梳妝的時候，墜兒在身後說道。

“可有說是什麽事情？”

“沒有。”

薛玉言知道沈康佳的規矩，一般說來，是不會故意來請的，葉家的王朝裏，等級秩序嚴明的很，從來只有他去給皇後請安的道理，也沒有他來叫的道理呀。

“皇上的轎辇已經走遠了吧？”

“早就走了，儀仗隊都消失無形了。”墜兒說着，捧着一串金珠子，就要往薛玉言的頭上戴。

“不要這個。”

薛玉言搖了搖頭，放棄了将自己打扮得金貴的機會，他轉手從抽屜裏取出了一顆珠釵，潤白色的，很是妥帖大方。

“小主如今越發聰明了，不顯山露水，才是王道啊。”

墜兒笑盈盈地說道，又來收拾薛玉言的裙擺。

“走吧。”一切妥當之後，薛玉言輕輕地搭了墜兒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陽光真好啊，雖然是在冬日裏，可是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反倒是去了一些冷意。

有那麽一刻，薛玉言竟要感謝葉雍，是他讓自己的生活鮮活了起來，雖然心如枯槁，可是有尊貴與榮華傍身，終究不會太寂寞。

“皇後娘娘吉祥。”

景仁宮中，沈康佳坐在殿上，一雙用細眉筆描過的眼睛掃視着下方，薛玉言今天穿的倒是妥帖，可見他越來越懂得在宮中的生存之道了。

“平身吧。”

“臣妾失禮，還讓皇後娘娘來催。”

薛玉言說着，微笑着入了座。

“哪裏的話，從此之後我們就是姐妹了，本宮讓你來，只是為了敘敘舊。”

說着，他将蘇溪捧到面前的核桃仁推出去一些，說道，“剛從西塞來的核桃仁兒，也讓薛答應吃一點。”

墜兒用筷子夾了一兩顆，放過薛玉言的嘴中。

“你之前吃過這個嗎？”皇後問道。

“臣妾哪裏吃過這樣好的東西？”薛玉言擦了擦嘴巴，笑着說。

“這在我們那兒，從前是最不值錢的，可是如今入主中原，反而覺得香的很，要吃還得快馬加鞭了才行。”

說着，沈康佳又夾了一兩顆放在嘴中，那樣子，像是極其癡醉。

“原來是從那邊來的。”

在宮裏頭，提到葉家的舊國是極敏感的事情，沈康佳主動提起，必定不存什麽好心。

如此，薛玉言就更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

“皇上的鐵騎踏破中原，最後在這裏安了家，大概是本宮念舊，心心念念的卻是那裏。”

“皇後娘娘有皇後娘娘的道理，皇上也有皇上的道理。”

“你這樣會說話，是不是昨天皇上與你說了什麽？”

沈康佳一點空隙都沒給薛玉言留，冷不丁的來一句，讓薛玉言有些措手不及。

“這可是沒有的事，臣妾即便是去皇上跟前侍寝，也只是努力做好本分罷了，皇上怎麽會也臣妾說這些呢？”

沈康佳搖了搖頭，眉眼中帶着瑣碎的光，又是一番苦笑，“可見你沒有将我當做自己人，外頭的話都傳開了，你還要在這瞞着本宮嗎？”

薛玉言的臉瞬間紅了，正要站起身來行禮，已被沈康佳打斷，“好了，動不動就做出這個樣子，怕你是要任由外面傳出本宮不好的名聲來。”

薛玉言嗫嚅道，“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