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麽樣啊？”

錦橼不禁啞然失笑，“沒有人來還不好麽？要是當個下等侍女也就罷了，他們可是把我們當做奴隸來看待的，我還沒那麽想死呢。”說着她看着琯宣明亮又擔憂的眼睛，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說過我們今晚能出去，我們肯定就能離開這裏。”

話音未落，就有腳步聲明顯向着這邊而來，琯宣聽到後明顯更緊張了，努力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一雙小手死死地抓着錦橼的袖子，瞪大了眼睛左顧右盼，像一只受了驚吓的小兔。錦橼看着如此慌張的琯宣，低聲笑了笑，伸出手把她輕輕攬在了懷裏，還用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緩慢地撫摸着她的腦袋，“不要怕呀，我還在這兒呢。而且你仔細聽聽，這些人裏面有不少女人的腳步聲，輕盈又細密，我估摸着是府上較為上等的侍女了，這些侍女大多都是在宴請王公貴族的時候才會用上的，要處理我們這些小奴隸，才用不着她們來呢。”

琯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她知道。也不是沒有猶豫過，是否要将這年僅十四歲，未曾涉世的小女孩卷入自己的人生，可她若不這麽做，琯宣的人生很可能只有十四歲。那個尚未清晰的未來，對于她們二人來說，都是一條不歸路。

一刻鐘前，宴會剛剛開始沒多久，一衆由竹林賢精挑細選出來的絕色少女都魚貫而入，她們的臉龐嬌羞似月，雙眸潋滟似初桃。少女們走至各個賓客身邊，開始給大家敬酒，整個大廳開始交雜着少女輕柔的嬉笑和絲竹管弦之聲，恍若天上人間，然而竹林賢驚慌地注意到，坐在最上位的天子卻沒有人在陪伴，甚至有些少女端着酒杯走上去想敬一杯酒，也被他趕了下來。竹林賢顫顫巍巍地走上去，畢恭畢敬地問：“不知陛下可有不滿意的地方？還是這些女人不合胃口？來了我這府上，可是要盡興而歸才好啊。”

年輕的天子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指腹摩挲着白玉酒杯的杯口，沉吟了良久——久得竹林賢都以為自己惹怒了聖上，指不定哪天就要掉腦袋了——才開口說道：“我來時聽你們府上的下人議論，今日你們收了兩個奴隸，其中一個長相特別？”

“是是是，”竹林賢連忙答應，“那個姑娘也是很奇怪，一直戴着席帽，我的下人好奇往那紗下瞄了一眼，真是從來沒見過這幅打扮的姑娘。”

天子低下頭，好像在思考着什麽，竹林賢看見他嘴唇微啓，念叨了一句什麽，只是聲音太小，奏樂聲和玩樂聲淹沒了這一句話。此刻的皇上看起來喜怒不定，既然不是對着他說的，他才沒這個膽量多一句嘴。

漫長的煎熬後，天子還是擡起頭來，看着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竹林賢，說道：“我要那個姑娘，把她帶過來，今夜讓她來陪我。”

雖然竹林賢心裏依舊奇怪的很，高高在上的天子會對一個奴隸産生興趣，而且這姑娘的姿色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但這命令他還是不敢違背，急急地差了侍女和一些手下去把錦橼打扮收拾得漂漂亮亮了，再送過來。

錦橼看着滿滿當當站了一屋子的侍女和仆人，心裏覺得有些好笑，還是如同過往的時光一般，一直都是這麽一屋子的人來迎接打扮自己。領頭的侍女發話了：“這位姑娘，今日府上宴請陛下，陛下聽說我們今日下午收了你，特準讓你進宴客廳陪酒。現在請跟我們來，我們将你梳洗打扮之後，就會把你送進去。”

錦橼突然笑了起來，她的雙眼如同晨星閃爍，所有人突然晃神，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在那麽一瞬間突然有了傾國傾城的資本。錦橼恍若不自知一般，看着愣神的侍女仆從，說道：“陛下要我入廳去陪他？當然當然，我這就随你們過去，不過——”她的話音突然一轉，指了指怕成一團的琯宣，“她也要一起去。”

“這……”衆人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錦橼看着遲疑的衆人，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若是她不和我一起，我怎麽表現可就不好說了。拂了聖上的意思，我不怕死，你們怕不怕死，我就不知道了。”等錦橼和琯宣打扮完成，宴會已經進行了大半。琯宣扮成了錦橼的侍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驚動，二人被竹林賢悄悄地送到皇上身邊。

錦橼才剛剛在他身邊落座，皇上就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想要掀開蓋在錦橼頭上的薄紗。琯宣心裏暗忖，原來富貴者都是一個樣子，面對美色就如此的迫不及待。

錦橼沒有阻攔，她就坐在那兒任憑被掀開了頭紗。眼角的金紋在燭火下熠熠閃光，宛若凝脂的皮膚在領口處微微透了出來，目光炯炯，燦若明星。面若芙蓉映水，體态輕盈精致，绮羅霓裳披錦繡，水月成妝欲語休。

掀開頭紗的一瞬間，皇上明顯愣了一下，盯着錦橼的面龐看了良久，才開口說道：“你原來……并不長這樣，”說着輕輕地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撫摸錦橼的臉頰，“不過現在的你，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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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橼略微偏了偏頭，躲開了他的手，眉頭微蹙，語氣帶着一分涼意，“原來你還知道我之前長什麽樣子啊，我以為你一直沒有正眼看過呢。”

“是呀，”年輕的天子嘆了口氣，似乎并沒有因為錦橼的不敬而生氣，語氣依舊溫柔，“你之前眼角是一抹紅色，如今變成了金色，倒別有一番豔麗。”

“我若是不變點樣貌，我一站在鳐城的街上就會被你知道了吧，我哪還有機會再去茶樓裏喝一杯茶啊。”錦橼皺着眉別開臉，想要躲開面前溫情含水的眼睛，那眼神裏有幾分謊言幾分真心，她不得而知。

“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皇上支着腦袋，帶着幾分好笑的意味問道，“你莫不是想——”

“——我誰也不會想，”錦橼突然回過頭，直直地盯着他，“澤彥，你和的皇宮，沒有值得的我留念想的。我回來只是因為這個國家，這片土地，是我的責任。”

4 物歸原主

大廳裏的燭火明暗搖曳，在錦橼的臉上投下斑斑駁駁的陰影。兩人端坐在座位上，各自悶悶地夾菜喝酒吃，不發一語。琯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看着臉上陰晴不定的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正當她暗自緊張之際，錦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帶到了他們兩人中間。

“澤彥，過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孰對孰錯也已經說不清了，”她的目光裏多了一分期冀與急切，“我只求你一件事，請把她帶出去，讓她當個宮女什麽的都好，請不要讓她落在竹林賢的手中了。我現在身體大損，自保還不成問題，若是再帶一個人出去，我們倆怕不是都逃不過這竹林賢府上的追兵。”

澤彥略顯驚訝地挑起了眉，明朗清澈的鳳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錦橼。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原來這麽高高在上，傲氣十足的阿橼也會求人啊。我帶人出去自是簡單，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好了。”

琯宣夾在中間看着兩人對峙，心中早已緊張不已。她暗地裏扯了扯錦橼的衣擺，靠在她耳邊悄悄說：“橼姐姐，我出不去沒關系的，你站出來願意救我已經足夠我感謝一輩子，陛下若是讓你回宮那可該怎麽辦啊。”

“你們這才見面第一天，就已經如此姐妹情深了啊。你放心，深宮是鎖不住她這樣的人，”澤彥意味深長得看了一眼錦橼，“但是她還是得留在我身邊，這樣吧，阿橼，我知你武藝超群，所以你可對鎮國将軍這個位置感興趣？”

一說出這句話，氣氛有了一瞬間的緊張。錦橼的臉上明顯愣了一愣，她也沒有想到澤彥會在突然之間提出這個要求。鎮國将軍，鎮一邦平安，守一國安定。這是至高的官職，也不是什麽平常人都能勝任的，更重要的是，這個位置如今并不空缺，将軍鐘戎依舊在這個位置上威震八方。

澤彥看出來錦橼的猶豫，帶着開玩笑的意味問道：“不敢接麽？一個将軍位就吓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橼？”

“這可不是普通的将軍位啊，”錦橼抿了一口酒，正了正神色，“不是我害怕，我錦橼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只是我沒記錯的話，将軍鐘戎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很穩吧？你要是把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推上去，恐怕要引起整個國家的動蕩吧。”

“那還不簡單，你找個辦法把他扳倒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上了啊。”

“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