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女子，說道：“既然如此，你可認罪？”

卻不想那個姑娘只是輕輕嗤笑了一聲，便開口說道：“認罪？敢問一句，何罪之有？！”

她的聲音猶如落在玉盤上的珍珠，清脆又響亮，響徹了整條寂靜的大街，在一陣沉默之後，居然有陣陣輕微的喝彩聲傳來，這聲音如同滾雪球一般越穿越大，直至在整條大街中回蕩。

“肅靜！”鐘焱身邊的傳令官不知何時也趕到了，他倒是毫不猶豫，直接将錦橼按在了地上，他右手按住劍，怒喝道：“若是再有違反紀律者，一律當斬！”

“可是你們的人違反紀律在先，現在反倒問起我的罪來了？”錦橼面上卻沒有一絲懼怕的神色，她只是很淡然地跪在那裏，仿佛傳令官接着要斬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傳令官氣急敗壞，還沒等得及鐘焱出手阻止，他便抽劍出鞘，緊接着，一道銀光在衆人的眼前閃過。

36 亂臣賊子，斬！

“可惜了……”大部分人群離得有些遠，未能及時看清楚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劍出鞘的那一瞬間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免為這個傲然的姑娘覺得有些惋惜。可緊接着，就聽見前面傳來了驚呼聲。

鐘焱自诩武功不凡，他身邊的傳令官和鐘宸雖說稍微遜色了一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夠輕易近身的，更何況他時時刻刻讓人盯着城內是否出現了可疑人物，所以他們這次出來，身邊連個護衛都沒有帶。他雖然心裏是不想随便殺一個外鄉人，免得引上不必要的麻煩，可既然傳令官的劍都已經出鞘了，那就當做是殺雞儆猴吧，結果眼前這一幕也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

錦橼的身形在燭火下投下小巧的陰影，她毫不畏懼地站在他們面前，手裏提着一柄長劍。那柄劍明顯是給高大的男子打造的，和她嬌小的身材比起來未免有些過大，而站在她一旁的傳令官正揉着吃痛的手腕，手上空空如也，他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有一柄冰冷的長劍架上了他的脖子。

粉妝冰霜，美目若灼，錦橼就站在那兒，不露鋒芒卻又氣勢非凡，大有讓人莫敢仰視之勢。那長劍對于錦橼這樣看起來體态嬌弱的小姑娘重了不少，可她的手卻紋絲不動，穩穩地将劍刃貼在了傳令官的脖子上。生死攸關之時，傳令官看錦橼瘦瘦弱弱的，還想掙紮幾下，卻沒想到她的手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反而是他的脖子在鋒利的劍刃上還蹭出了幾滴血珠。

他一時慌了神，只能僵硬着向鐘焱求助：“大人，救救屬下，這女子不簡單啊……”

然而鐘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用一雙陰郁詭谲的雙眼盯着錦橼。就他調查所知，這個女子是随着一個商隊所過來的，大約是跟着家裏的親戚出門歷練，好日後繼承家中的産業。這個商隊他也調查過，三日前從天瀾城出發，中途在臨近的城市歇過腳，這才一路到了岩城。他們的表現與往常的商隊無異，喝酒賭博還樣樣精通。畢竟是個龐大的商隊，他還特意差人把每個人的底細都調查清楚了，并沒有看出什麽異樣。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商隊中看起來最柔弱的女子，現在正拿着劍，指着他的傳令官，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既然這個女子都有這個能力來威脅他們，那麽可想而知商隊剩下的那些人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了。傳令官的性命還不是最重要的，現在重要的是他的大事可別壞了就好了。

錦橼不屑地輕笑一聲，迎上鐘焱狠戾的目光，“鐘焱，你的大業可就敗在‘一切如常’這四個字之上啊。”

“胡說！就憑你一人又如何能阻止我？”鐘焱深知自己氣勢不能短，若是被一個小姑娘壓過一頭，那他的威信也要減半了，“這裏裏外外可都是我的人，更不要說那些巡邏士兵都是我的親信，若是我下令鎖城，你倒試試看是殺我們三個人快，還是我殺這全城的百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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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恥！這全城的百姓都是無辜的，你又如何能痛下殺手！”

“你倒說說，我為何不能？”鐘焱見到錦橼略帶驚慌和憤怒的表情，就覺得心情漸漸好了起來，他感覺到對于整個場面的控制權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你若是再不放過他，這城裏的大家可都逃不過一死啊。”

誰知錦橼卻絲毫沒有動作，仿佛沒有聽見鐘焱的話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傳令官不讓他有所動作。鐘焱見她執迷不悟，也不多說什麽，本來他就想過除掉這全城的百姓，畢竟礙過事的人，誰也不能留，況且現在他大業就要成了，可不能因為這小小的一隊人馬而亂了陣腳。他伸手往腰間一摸，掏出了一支小小的信號彈，便要向天上扔去。

民衆一見他的動作就慌了神，有人站出來為他們出頭他們自是願意，可若是災禍還是要降臨，那還是先逃為快，不少人就已經重新退回了家中，将門窗都鎖上，熱鬧的街道上霎時冷清了大半。

“哈哈哈……”鐘焱仰天長笑，“你看看，你想為了他們拼了性命，可他們去不願意為了你白白送一條命啊。你威脅了我的親信，成為衆矢之的，在他們眼裏，卻還沒有一個客棧小二來得重要啊。只是，這都不重要了——”他話鋒一轉，一抖手腕，将一直攥在手裏的信號彈點燃，扔向了天空。

誰知道還沒等他的信號彈在空中炸開，另一朵煙花反而出現在了空中。錦橼一見，一改之前略顯慌張的神色，在突然之間綻開笑容，目光流盼，煙火的光芒落在她的臉上，更是笑得傾國傾城，“我看你的人好像沒有什麽動靜呀，你要不要試着再扔一個？”

“你——！”現在輪到鐘焱開始慌神了，他認得出來，那個先炸開的信號彈通常是宮中所用，此時雖然他也将信號彈扔了出去，然而卻沒有絲毫動靜，不管是衛兵也好，還是城外駐守的軍隊也罷，都沒有信號返回來，整座城此時的氣氛，萬籁俱寂。

“既然沒有人打算過來，那現在可就輪到我了。”錦橼左手在臉上一掀，扔下一張人皮面具，此時她粉面生威，杏目圓睜，嬌小的身軀卻散發出強大的憤怒。春風佳人絕色怒，巾帼紅顏為國書。不僅僅是她眼底的金紋，此刻她的周身都恍若閃爍着光芒，鐘焱在恍惚間覺得，這個小小的姑娘體內藏着一條龍，正因為她的憤怒将要咆哮而出。

緊接着，眼前只是銀光一閃，鐘焱便感覺到有鮮熱的血液噴湧了出來，站在他一旁的傳令官倒了下去，同時還傳來了冷冷的聲音：

“亂臣賊子，斬！”

38 最終的抉擇

鐘焱也是沒有預料到，會出現一個如此殺伐果決的的女子。他看得出來，錦橼雖然也身負武功，但終究比不上他，只要她猶豫那麽一會兒，那局勢說不定就被反轉了，可她從揭下面具到出手斬人，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看到信號彈的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的計劃在何處出了纰漏，又哪裏來得及跟上錦橼的動作，眨眼之間，她就已經除掉了一人，将大劣的局勢瞬間扳回了一些。

不過鐘焱內心也有數，有他和鐘宸在，錦橼想要再進一步是很困難了，一個小姑娘而已，又能有多大的力量來阻擋他們二人？按照現在的局面來看，盡管他已經失敗了，但只要保住這條命，日後重新召集一些親信，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二話不說，他也抽劍迎了上去。錦橼趕緊提劍應敵，她的長劍上還沾着新鮮的血液，每每揮劍之時，還有鮮血灑落在她嬌小的臉龐上。她心下驚訝不小，初始以為鐘焱也不過和傳令官身手差不多，可現在一過招，便能看出來鐘焱的水平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然而最為驚訝的卻是鐘焱，他的內心裏早已波濤洶湧，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能抵住他這麽多招，并且還能找準機會時不時地壓制他一下。刀光劍影之間，已經過了數十招，卻還不能分個勝負。鐘焱卻有些着急了，若是再這樣糾纏下去，只怕對方來了援軍，他們可就逃不掉了。

“鐘宸，還愣着做什麽，趕快來幫忙！”鐘焱好不容易分出神，沖着愣在一邊的鐘宸大喊，“解決了她我們就可以走了！保住命要緊，別的事情日後都可以再商議！”

鐘宸聽了他這話，終于回過了神來，向着纏鬥的二人一步步走來。錦橼無奈地嘆了口氣，她要招架鐘焱一人就已經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