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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我哭了嗎?”

“哭了。哭得我好心疼。”

對于當着淮縱的面哭了這件事, 蕭行是不好意思且是不服氣的。

她慣來要強,哪怕淚眼朦胧也要把想問的話問出來, 柔軟細瘦的胳膊環着心上人脖子, 理直氣壯:“我哭了, 那你怎麽不哭?想看我笑話嗎?”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不客氣, 可在淮縱聽來這已經稱得上是撒嬌了。更別說, 蕭行說完這話還親了親她唇角。

滿懷清香, 抱着她軟軟的身子, 嗅着她身上的淡香。不見面心裏想得發慌, 見了面嘴賤的小侯爺又想把人逗惱。

壓下喉嚨的哽咽, 淮縱抱她更緊,貼着蕭行耳畔放肆地吹了口氣, 聲線纏綿, 明目張膽地挑撥心弦:“我可是三軍元帥,哪能輕易落淚?”

蕭行被她撩撥地身子顫了顫, 聽到這話就想把人推開。

淮縱先人一步摟緊她腰不讓人跑了, 軟聲讨饒:“錯了錯了, 說錯了, 進了內室我好好哭給你看。阿行,你是不知道, 這場仗打下來我骨頭都要散架了。”

她一喊累, 蕭行心疼地蹙了眉:“那你還是不要哭了。”她摸了摸淮縱瘦得沒多少肉的小臉:“餓嗎?”

淮縱靈機一動:“你問得是哪種餓?”

“……”許久沒見識她的流氓秉性,蕭行羞得脖頸都泛着粉意。且當着下人的面淮縱如此口無遮攔,她生出三分惱火, 到底是推了推她肩膀。

沒想到就這樣把人推開了。

離了她的懷抱,蕭行心裏空落落的,又羞于重新投懷送抱。

白皙的臉頰淌着兩行熱淚,淚痕被風幹,她動了動指尖捉了這人的手,眼睛沒有淚水遮擋,她含情脈脈地看着淮縱,一眼看過去,那羞惱的火氣頓時散了。

“瘦了好多……”話吐出來,不經意帶了哭腔。

梨花帶雨雖然我見猶憐,然而淮縱還是舍不得她哭。存心轉移她的注意力,她身子挺直,極其驕傲地揚了揚眉:“阿行,你看我穿這身铠甲,威不威風?”

蕭行被她做出的滑稽樣子逗笑,這樣的人,若是被底下的兵看到少不得要折損為帥威嚴。

看她笑了,淮縱受到莫大鼓勵,清了清喉嚨,眉眼更是嚣張,擋都擋不住的少年氣撲面而來,清新、自然,生機勃勃。

蕭行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心如鹿撞。到嘴的話因為一顆心顫抖的厲害竟是鬼神神差地咽了下去,她癡癡地用眸光描摹她的輪廓,遺憾這人穿着厚重的铠甲,摸不到她平坦的小腹。

“別看我瘦了,身板比以前還結實了。”

溫熱的呼吸打在耳畔,蕭行抑制不住腿軟,呼吸不穩,嗔怪地瞪了過去。

占夠了嘴上的便宜,淮縱志得意滿,長途跋涉她餓得腹內空空,再加上風塵仆仆不願就此把人唐突了。

她撫了撫蕭行披散的發,身子懶散地靠在她懷裏:“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我?就穿了單衣,冷不冷?”

經她提醒,蕭行總算意識到不妥。她急忙看向四圍,這時候哪還有沒眼色的下人?郡主衣衫不整,侯爺忙着和郡主調.情,借他們八個膽子都不敢看。

秋風飒飒吹動了單薄的裏衣,淮縱二話不說把人橫抱起來,半真半假地兇道:“以後再這樣不管不顧地跑出來,看我怎麽罰你。”

蕭行慵懶地在她懷裏笑彎了眼。

郡主被侯爺‘送’了回來,阿韭忙着服侍主子更衣。淮縱簡單說了幾句,沒好意思不錯眼盯着。

阿行喜潔,不嫌棄地在院落抱了她許久,這會淮縱反應過來驀地覺得尴尬,急急忙忙脫了铠甲去沐浴。

她再怎麽雄心壯志有不輸男兒的英勇,說到底還是個愛面子的女兒家。

人在白玉池幾次發呆,糾結阿行到底有沒有聞到她身上的汗味。和一群大老粗呆久了,別是染上其他不好的味道吧!

只是想一想,她都覺得難為情。紅着臉清洗身子,泡得指腹發白,守在外面的阿薛擔心侯爺在裏面睡過去,隔着門喊了兩聲,淮縱這才別扭地放過了自己。

蕭行梳妝打扮好,吩咐後廚上菜,扭頭來了白玉池。

阿薛見了她沒來由的小臉一紅,乖乖讓開,不厚道地沒出聲提醒自家侯爺。

以至于蕭行抱着衣物踏進去時,淮縱剛從白玉池精神百倍地爬出來。

修竹般的美妙身姿,被沙場洗禮的精瘦,赤.條.條地被蕭行看了個透。

“你你你!”淮縱傻了眼,腦子發懵手不知該遮哪。對上蕭行吟吟淺笑的眸,她喉嚨聳.動不自覺吞.咽口水:“你怎麽進來了?”

“我不能進來嗎?”

發絲遮掩着悸.動心事,蕭行蓮步輕移到了她跟前。

說不清是被白玉池的熱氣蒸的,還是乍見淮縱,心尖炸開的羞澀。掌心慢慢發熱,面上強撐着端莊沉穩。

最初的羞赧過後,淮縱不自在地放下胳膊,腰杆依舊挺得直,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來人,蕭行被她看得心慌,眼神慌亂不知該看哪兒。

猶豫再三她盯着淮縱漂亮的小腹,躁意更甚。視線上移,她盯着淮縱瘦削如玉的肩膀,沒看到教人心疼的傷疤,她松了口氣,貪婪地任憑心意攀在她誘.人的肩膀。

淮縱頂着張大紅臉抱着她,弱弱道:“還、還滿意嗎?”

她身體自從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磕藥,自愈能力很是強悍,保養妥當,再重的傷都很難留下疤痕。沒有傷疤也好,起碼她的阿行見了就不會心疼。

蕭行微.喘着從她懷裏倒退半步,心髒撲通撲通地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她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顯而易見地被美色惑了心神,呼吸都快了不少。

淮縱看破不說破,樂得被服侍穿衣。

一番忙碌,蕭行俯身為她束好玉帶,牽着淮縱的手來到不遠處屏風後面的軟榻。

這軟榻是因何設立兩人心裏門清,正因為清楚,便很容易勾起往日的記憶。

分離半年之久,看到這熟悉的布置,淮縱心底生出濃濃的愧疚。出身将門,對得起國對得起民,唯獨虧欠了日夜獨守空房的妻。

而戰争的殘酷,總會讓癡癡等待的人提心吊膽夜不能寐,阿行說她瘦了,她自己不也清減了?

淮縱不敢再教她伺候着穿鞋襪,慌忙按住她的手:“我…我自己來!”

坐在藤木矮椅,蕭行捉了她腳踝不滿地嗔她:“我來。”

不容置疑的口吻,淮縱頓時不敢吱聲,她小心望着阿行低垂的眉目,看她認真的神情,暖意滋生。

她眼裏萦着傻笑,呆呆地,只覺戰事興起無法陪伴心上人身邊,心中有愧,面對她時,更慫了。

蕭行打着伺候人的名號,明晃晃地占着便宜,纖纖素手把玩着那對玉足,愛不釋手竟舍不得放下。她玩得不亦樂乎,苦了慫兮兮的淮縱。

若蕭行此刻垂憐地看她一眼,就能看到馳騁沙場的凜春侯面色潮.紅眼角泛淚,活像被人欺負了的小媳婦。

淮縱敢想不敢言,情.動之下一個不留神地踩在那團比棉花還柔軟的部位,兩人皆是一愣。

“誤、誤會!”小侯爺沒出息地差點咬了舌頭。

蕭郡主噗嗤笑出了聲,捧着那只玉足含蓄地落下一吻:“回來一趟,怎麽這麽呆?”

呆不呆的淮縱不知道,她眼睛瞪得比北疆的紫玉葡萄還圓:阿行、阿行剛剛親了她腳背!天啊,這樣撩.火的事該她來啊!!

她悔不當初,想做出彌補挽回自己在床榻間的地位,蕭行一眼看破了她所思所想,手腳麻利地替她穿好襪子長靴,人退開三步遠,眨眼又是一副矜持優雅姿态。

和方才撩人的妖精判若兩人。

“好了,該用飯了。”

淮縱顧自咬牙,乖乖地站起身,不由分說地牽了郡主的手,故作淡然:“走吧。”

牽着她的手,竟有種情窦初開的緊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一陣腹诽,歪頭去看蕭行,憋了半年無從抒發的情意從眉梢洩出,伴着長風飄進某人心坎:“阿行,你好美啊。”

十指緊扣,蕭行分不清指間細汗是淮縱的還是她的,她緊張地心裏像揣了十幾只兔子,上竄下跳,跳得她難以自持。

本就忍得辛苦,淮縱還來拿話哄她,手上的力道漸漸加重,咽下嘴邊那句色.迷心竅,她有一瞬間服軟,也只肯對她服軟,藏着羞意:“你也很美呀。”

就這樣散漫地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秋風送爽,你執着我的手,發絲撩過我側頸,癢癢的。

我歪頭就能看到你秀美絕倫的容顏,你對我服軟,我的心也跟着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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