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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皇上的旨意和自家父親的命令,楚淮青自然沒有反抗的餘地,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為自己謀取更多的便利。
清單列的很長,然而楚國公只看了上面幾行就氣得差點要笑出聲:“又是蛐蛐蝈蝈又是民間雜記,你還真當自己是去玩的?”
楚淮青朝後躲了一步,端的是一副理直氣壯:“不然是去幹嘛?我又不會別的東西。”
“罷了,罷了。”忍不住回憶自己生平是做了什麽缺德事才生出這麽個造孽兒子,楚國公将清單扔在地上,不無厭煩地道,“随你吧。”
嘴角的弧度稍縱即逝,楚淮青擡起頭,用祈望的小眼神瞅着楚國公:“那上面的這些東西,我能都帶上嗎?”
“自己看着辦!”
字字铿锵地甩下一句,累覺不愛的楚國公轉身拂袖走人。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看着幾近裝了一車子的東西,随行的家仆們簡直驚呆了眼。
楚淮青悠哉悠哉地晃出家門口,拿扇子拍着手掌招呼:“都愣着幹什麽,走啊。”
楚國公已經去上朝了,楚夫人不理事,嬌婦人也管不住這小魔王。有些發蒙的管家上前一步,試探地問道:“少爺,您這是準備….在宮裏長住了?”
“不然你以為?”楚淮青挑挑眉,“本少爺的傷還沒好,來回跑着不舒坦,反正皇上也沒規定期限,等玩膩了本少再回來也不遲。”
“但是少爺,這…..”
“我爹都沒說什麽。”楚淮青斜眼瞥他,吊兒郎當的表情看起來尤其欠揍,“難道你還想替我爹教訓我不成?”
“不不不,老奴哪敢。”
管家連忙噤聲,心裏卻不以為意地發出嗤笑。
宮裏不比外面能讓楚淮青狐假虎威,他等着看楚淮青怎麽栽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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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宮內行去,繁重的行李壓得車轱辘‘嘎吱’響,引得過路人頻頻側目,估計沒過多久,楚世子被宣入宮的事就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透過車簾的縫隙看着車位指指點點的百姓,楚淮青的手把握着扇軸,雙眼似古井一般深不見底的昏黑。
“停下,前面什麽人。”
“我們是國公府的下人,奉旨送世子入宮。”
上面事先有叮囑,所以侍衛們沒有多加為難,只是那一車的東西實在顯眼:“裏面都是什麽?”
楚淮青從車子裏探出頭,擺了擺手:“自己搜呗,東西那麽多,我哪說得過來。”
少年郎毫無所謂的模樣倒是讓侍衛心中的懷疑消去幾分,幾個人上前撩開布簾,大致查看了一下,确認沒有暗藏兇器之後幹脆地放了行:“無關人等留下,世子請進去吧。”
“先慢着,什麽叫無關人等。”楚淮青手往後伸,指着那些行李,看上去有些不敢置信,“難不成這麽多東西你都打算讓我一個人拿?”
侍衛垂下視線,一板一眼地道:“抱歉世子,這是宮裏的規矩。”
“什麽規矩要守得這麽嚴,等東西搬完了我再讓他們出去不行嗎!”
哪怕楚淮青快要說破了嘴皮子,侍衛就是不為所動,就在楚淮青單方面要跟對方吵起來的時候,幾個太監從門口探出了頭,一個年紀稍長的走了過來,詢問道:“請問這位是楚世子嗎?”
楚淮青瞪了那侍衛一眼,沖太監揚起下巴:“就是小爺,有何貴幹?”
“我們幾個是三皇子宮裏的宮人,奉三皇子之令,在此迎接世子的到來。”招手讓其他人都過來,太監恭恭敬敬地說,“世子不必擔心,這些行李交給下人們來就可以了,三皇子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請世子先跟雜家過來。”
“可以可以,比某些人上道多了。”
楚淮青小嘚瑟地瞥了眼面部僵硬的兩個侍衛,負着手跟了上去,太監對楚淮青行了一禮,帶着楚淮青朝秦策宮中走去。
一路上沒歇眼,那東張西望的勁頭像極了村民進城,不過楚淮青看似是在無聊地打量風景,實則又在暗暗觀察着面前這人。
相比那些表面剛正不阿但連不屑都掩飾不住的侍衛,這個太監看上去要嚴謹誠摯許多,既不因他的臭名遠昭而看不起,又不會因為他是自家主子的客人而刻意谄媚,作為下人而言,是一個難得的好手。
秦策住的是養心宮,宮人正在安安靜靜地打掃,見到楚淮青過來,也只是帶有恭敬地行禮,然後繼續手裏的夥計,不見慌張也不見詫異,一舉一動有條不紊。
這些不常見甚至可以說為罕見的一幕幕,放在以前楚淮青只會稍微贊嘆一下,不會想太多,但自從聽了謝富的那些話,保不齊去刻意留意的楚淮青發現,或許他真的要為自家主公的調|教手段記上一筆紅勾。
太監将楚淮青領到一個小房間,敲了下門,說道:“三皇子殿下,世子殿下到了。”
門裏傳來清冷的孩童音:“進來。”
太監将門推開,向着楚淮青示意,楚淮青這才明白這聲‘進來’是對着他說的,悻悻摸了下鼻子,走了進去。
門被太監帶上,隔絕出兩個世界,而楚淮青就站在秦策所在的世界裏,觀望着正在提筆練字的小孩。
小孩寫得很認真,楚淮青以為他會是先一步打破沉默的那一個,沒想到小孩搶先開了口。
“聽說,你不願意到我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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