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秋狩
叁叁再次跟梁青梨求助。
“怎麽辦?”叁叁問,“秋狩是不是快了?”
梁青梨沉重地點頭:“是的。很快就是秋狩的日子了。”
說起來,梁青梨也早有預感。
楚楣在梁青梨的策劃之下已經認出了叁叁,那必定很快就會下手。
而焉薄晚嘛……
焉薄晚一反常态地提出要去秋狩,就讓梁青梨覺得有問題了。
原本,大家都以為焉薄晚不會去秋狩的,畢竟,現在焉薄晚足不出戶。
梁青梨本來也是這麽想的。
但焉薄晚卻主動跟梁青梨說要去秋狩,讓梁青梨好好準備,又讓梁青梨找來國師密談。
梁青梨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定和叁叁有關系。
現在還有什麽事情能讓焉薄晚費心呢?
一定就是和叁叁有關的呗!
這可不難猜。
梁青梨仔細瞧着叁叁,一時感慨萬分。
叁叁被看得不自在,問:“怎麽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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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梨說:“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麽魅力!”
聽到梁青梨這麽說,叁叁更不自在了。
梁青梨想了想,又說:“也可能是楚楣和焉薄晚的視力都有點問題吧……”
叁叁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魅力可言,卻想起一件事,與梁青梨分享:“楚楣說他也是穿越的。這是怎麽回事?你是因為他的穿越才來到這個時空的嗎?”
“也不算吧。”梁青梨淡淡回答,“時空管理局檢測到這個時空波動不尋常,才派我來常駐維護的。”
叁叁掰着手指算道:“是啊,一般的時空有一個穿越者都算很罕見了,這個時空卻有四個……而且這四個穿越者都離得那麽近,也算是很奇怪了。”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梁青梨回答,“我也有自己的任務。”
“什麽任務?”叁叁好奇地問道,“我能幫忙嗎?”
梁青梨說:“不需要。”
叁叁有些失望:“嗯,是涉及機密嗎?”
“也不是特別機密。”梁青梨說,“只是我發現,只要任務有你參與,就會翻車。”
所以還是讓叁叁參與得越少越好。
“……”叁叁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叁叁垂頭喪氣的,看起來十分沮喪。
梁青梨仔細想,叁叁還是個新人,又是自己的隊友,還是不要太苛責了。
于是,梁青梨就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似的說道:“沒事。你是新人嘛,已經做得很好了,回去我會跟領導替你說好話的。”
叁叁聞言果然高興起來了:“是嗎?你會替我說好話?”
“當然。”梁青梨點頭:才怪呢,回頭就讓他把你給炒了。
叁叁被鼓舞了士氣,又開始有了信心,只說:“秋狩的事情該怎麽辦?我該聽楚楣的還是該聽晚哥的?”
“聽我的。”梁青梨霸氣地說。
叁叁疑惑起來:“楚楣說會跟玉王爺開口要我……”
“這不簡單嗎?你讓玉王爺拒絕就行了!”梁青梨說,“楚楣的人設是溫和仁善的君子,這個人設讓他偶像包袱特別重。如果玉王爺咬死不肯送走你,楚楣就算權勢比玉王爺大,但一時也不能強行搶人。因為,這不符合他的人設。”
叁叁聽到這話,連連點頭:“是啊。楣兒的性格是溫和的。”
“不是‘性格’,是‘人設’!”梁青梨擺擺手,“算了,不跟你争這個了。”
叁叁又說:“那晚哥呢?”
“你晚哥不一樣,他沒這個偶像包袱,大刀說舞就舞。要是被他發現你和楚楣私相授受,楚楣肯定活不到登基啊!”梁青梨只道,“所以,我建議你先從了焉薄晚。”
叁叁聽到“從了焉薄晚”五個字的時候,不知咋的,心開始蹦蹦跳起來。
“從了……?”叁叁咽了咽,“從了的話,之後還能‘強娶’嗎?”
梁青梨擺擺手,說:“你忘了?焉薄晚是讓你以狐仙身份陪在他身邊,不是以老婆的身份陪在他身邊啊。等于說,你們就算能在一起,那也是‘無媒茍合’。這個進度是完全OK的。”
叁叁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們還是無媒茍合啊,那我就放心了。”
梁青梨卻覺得這後面還得出事兒。
梁青梨便嘆氣道:“以後遇到這個兩難困境的話,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把握……”
“我怎麽把握?”叁叁慌了。
梁青梨也很無奈,只說:“反正,你記住一條準則,以焉薄晚的感覺為重。”
“那楚楣呢?楚楣不重要嗎?”叁叁好奇地問。
“楚楣沒那麽重要。”梁青梨分析道,“我告訴你,如果你和楚楣在一起,焉薄晚會直接暴起,急眼了殺人放火都做得出。但如果你和焉薄晚在一起,楚楣卻能理智對待,只會暗地裏挖牆腳。那你說,哪個比較安全、穩定?”
“和焉薄晚一起比較安全、穩定……”叁叁明白了。
叁叁忽而覺得有種“按鬧分配”的意思了。
因為焉薄晚鬧得厲害,所以先安撫焉薄晚。
而楚楣不吵不鬧,暫時忽視他的需求也無所謂。
然而,叁叁心底卻有一種奇怪的輕松感——能以焉薄晚為重,那真是太好了。
焉薄晚知道,單單是“狐仙”的身份留在宮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天是祥瑞的“狐仙”,明天就能是不祥的“狐妖”。所謂的兇吉,不過是人們口中的一句話而已。
世道如此。
誰說話聲高,誰就有道理。
焉薄晚得做那個“有道理”的人,才能讓叁叁一直充當被尊敬供奉的狐仙。
為此,焉薄晚不再清修,再次一頭紮進世俗的事務之中。
朝堂可不是菜市場,不是說你今天想來就能來,還可以挑肥揀瘦的。
按理說,沒道理焉薄晚一年前抽身退步,一年後就能華麗回歸的。
然而,焉薄晚就可以。
主要因為焉家的人就是願意聽他的。
雖然焉薄晚離開了一年,但朝堂上焉家的勢力卻沒有衰頹。
焉家家主還是那個愛子如命的将軍王。
從前焉薄晚放在朝堂裏的人,大多也都還在。
因此,焉薄晚想要重掌大權是比較容易的。
唯一讓人在意的是,這一年之間,楚楣和保皇黨的勢力也漸漸發展起來了。
不過,這對焉家而言仍然不足為懼。
焉薄晚對叁叁說:“我會讓你做回那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叁叁沒想明白“做回”的意思:“我也沒做過啊……”
焉薄晚淡淡一笑:“你應該是想去秋狩的吧……只是上回沒去成。”
叁叁臉色大變:“上回?”
去年秋天,叁叁還是“楚寧皇”的時候,說過想去秋狩,但因為太後駕崩便沒去成。
焉薄晚說的這個嗎?
叁叁感到很震驚:難道晚哥也看穿我完美的僞裝了?
見叁叁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叁叁,焉薄晚也沒繼續說下去了。
焉薄晚想,叁叁或許有什麽苦衷才不能與自己相認吧。
不過,叁叁能回到自己身邊,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別的事情都可以不深究。
焉薄晚重掌大權,又變成那個鮮衣怒馬的兒郎。
秋狩圍場裏,焉薄晚一身如火紅衣,騎着如雪白馬,像花一樣奪目鮮豔。
楚寧皇跟在焉薄晚身後,看着焉薄晚的英姿,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表哥真美啊!
我要肛他,怒放心花!
他要肛我,那也不錯!
焉薄晚能感受到楚寧皇那赤裸裸的視線,心下不悅,只勒馬回頭,冷瞥一眼。
焉薄晚這冷冷一瞥,把楚寧皇都看酥了。
楚寧皇看着焉薄晚這高貴冷豔的模樣,想着:我錯了。
我根本沒法肛他,想都不該想的。
唉。
皇後若有意肛朕,朕必定提臀相迎。
而另一邊,楚楣已經到了玉王爺帳中,帶着珠玉美酒,提出想要“艾青青”。
這叁叁事先已經和玉王爺通過氣了。
玉王爺知道楚楣會來要人,卻沒想到楚楣帶着金銀珠寶來換人。
見到楚楣送的金銀珠寶,阿玉居然有些不高興,替叁叁抱不平地說:“艾生是人,不是物件,你拿金銀珠寶來換他,對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楚楣似乎沒想到阿玉會這麽說。
畢竟,楚楣和玉王爺相交不深,不知道玉王爺是穿越的。
他還以為玉王爺是個平平無奇的古代纨绔,自然沒想到玉王爺那麽有人權意識。
不過,楚楣很快反應過來,只說:“皇叔誤會我了。這些都是我送來孝敬皇叔的禮物。不是以物換人。”
“哦?”阿玉也是個好打發的,一聽這話就信了,“是嗎?”
楚楣又說:“既然艾生是自由人,那他想要去什麽地方,想必您都不會阻攔吧?”
“當然!”玉王爺回答,“他想要去哪兒,都随他的心意。”
楚楣又問:“那我能見艾生一面嗎?”
“他來到秋山之後着了風寒,無法見客。”玉王爺回答,“等他好了再見吧!”
楚楣聽到叁叁病了,便說要探病,卻被玉王爺一口回絕了。
楚楣便覺得可疑:怎麽我一提要人,就說病了?哪兒有這麽巧的事情!
就是這麽巧,可怎麽還不讓我去探病?
這肯定有問題。
楚楣便越發覺得,玉王爺是故意留着叁叁不肯割愛,所以才想的托詞。
楚楣越發堅定地要把玉王爺寫在自己的暗殺名單裏了。
因為有了殺意,楚楣看着玉王爺的眼神特別柔和,臉上帶着笑容,帶着一臉準備殺豬吃肉的期待。
玉王爺看着楚楣的笑容,只覺得發冷:明明這丫笑得挺溫和好看的,怎麽又那麽瘆人呢!
楚楣拜別了玉王爺,扭身就走。
不想,這一走,再次見到了叁叁,卻是在祭天儀式上了。
吃了“秘藥·傻了吧爺會飛”的叁叁一襲白衣,從天而降,臉上覆着白紗,帶着些許神秘感,姿态如同神明。
國師高呼:“仙人降世啊!是吉兆啊!”
于是,國師便跪倒在地。
大家也是懵逼的。
然而,焉薄晚卻帶頭跪下了。
看到焉薄晚跪下,大家不管信神的、不信神的,都紛紛跪下了。
畢竟,就算你不信神靈光,也得信焉薄晚的刀靈光啊。
儀式結束後,比較不信神的那幫人便竊竊私語:焉家的迷信真是祖傳的啊。
只要焉家人當了皇後就會瘋了一樣的迷信,是真的啊!
大家都對這個從天而降的“狐仙”十分懷疑。
然而,“狐仙”一落地就被焉薄晚保護起來了,這誰都不敢多說什麽。
焉薄晚的營帳,連楚寧皇都進不得,卻讓“狐仙”給進去了。
到了晚間,又讓人送飯。
送飯的宮人也不知道食盒裏放什麽,只讨論說:“狐仙也要吃東西的嗎?”
另一個宮人便說:“狐仙不就是狐貍嗎?狐貍要吃東西,狐仙自然也要吃東西。”
宮人又說:“那狐仙都吃什麽呢?”
“大概和狐貍一樣吧,喜歡吃雞吧。”
二人絮絮叨叨地說着,到了帳外便閉了嘴。
梁青梨斜觑他們一眼,說:“不要妄議狐仙,小心自己的腦袋。”
“奴才知罪。”兩個宮人把頭深深地低了下來。
梁青梨便讓人送食物進去。
宮人好奇探頭看,發現果然晚飯是雞,回頭二人回去便說:“我就說是雞吧!”
兩個宮人在路上讨論着,正好被偷偷摸摸來窺探皇後營帳的楚寧皇聽見了。
這楚寧皇聽也聽不清,就聽見宮人說“狐仙在皇後帳中吃雞吧”。
這楚寧皇一聽,還得了!
畢竟,楚寧皇是一個滿腦子黃色的人,腦子裏飛快就把“雞”“吧”想成比較罪惡的東西了。
“難道是那狐貍勾引?”楚寧皇頓感難以置信,又見太醫院的藥童提着籃子去皇後營帳。
楚寧皇跳出來攔着,只道:“你們送什麽東西?”
藥童見對方是皇上,不敢欺瞞,便打開了籃子。
楚寧皇看到籃子裏花花綠綠的分桃膏,氣得跺腳,風風火火地趕去了皇後的帳篷,大罵道:“騷狐貍,不要臉!”
楚寧皇要硬闖帳篷,卻被梁青梨攔着。
楚寧皇啐他一口:“你個閹人,也敢攔朕!”
梁青梨無奈解釋:“奴才不是閹人。”
旁邊的侍從眼皮一跳: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解釋狐仙和皇後沒有茍且嗎?怎麽還先解釋自己不是閹人了?
大概這就是男人的尊嚴問題吧。
說着,梁青梨又說:“狐仙和皇後是清清白白的,只是在讨論佛法。”
楚寧冷笑:“你當我是傻子?讨論佛法怎麽會需要分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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